第二十一章 正式入門
一位鬚髮皆白的元嬰長老說道:「若我沒看錯,那把劍應該是我派三萬多年前滅門大難中遺失的鎮派至寶玄天劍,那位鬼大爺倒像是我派的開代祖師,難道是祖師死後執念不消附身於劍,在以劍擇徒。奇怪的是包住握住劍時曾感覺到有磅礴的力量湧入她的體內、那股力量還撕裂了她的經脈,照理說玄天劍應該在她身上才對,我反覆搜查過她的丹田、靈識、記憶,都沒有看到玄天劍的蹤跡。」
「玄天劍確實不在她身上,諸位也從她的靈海記憶中看到她並沒有得到玄天劍,她也不知道玄天劍如今散落何方。」
「不知諸位有沒有發現她體內的五靈根飽滿不少。她初入門派時的五條靈根絕沒有如今這麼飽滿。我有個猜測,玄天劍是集金木水火土五行精華所鑄,以劍擇徒,自然是得選五靈根弟子,但這玄天劍在幾萬年中已經耗盡靈氣,無法完整地傳下傳承,只能將劍中蘊藏的五行精華轉入包穀的體內將她的靈根進一步改善,之後玄天劍便碎散了。」
這種推測得到眾人的認可,但也令眾人惋惜。
代理掌門問道:「不知在下如此安置包穀,諸位覺得妥當否?」
在座諸位長老、元嬰老祖紛紛表示如此處置最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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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宓帶著包穀出了代理掌門的院子,與南衣道別後,帶著包穀回到靈雲峰。她沒把包穀送回溪邊的院子,而是直接帶回自己的住所——靈雲峰主峰。
靈雲峰人丁單薄,加上包穀才只有四個人。小師叔如今是白蛇身,常年在深潭潛修不出;玉宓的師傅閉生死關,到如今已有五年之久,不知哪年哪日才有音訊;護山姥姥是昔年靈雲峰先輩收服的妖修、用作守護山門,屬護山靈妖類,在靈雲峰沒有當家作主權利。玉宓雖然進門時間短,修為不高,卻成了靈雲峰的實際當家,負責靈雲峰的一切事務。
玉宓帶著包穀落在靈雲峰正殿——玄天殿外。她說道:「包穀,如今你既然成為內門弟子,便正式成為我靈雲峰門下弟子,再不是那挂名的外門弟子。關於靈雲峰的傳承、來歷你必須清楚。每個靈雲峰弟子都有繼承和發揚靈雲峰的傳承的義務。」說話間,她便帶著包穀進入到靈雲正殿,說道:「昔年的靈雲峰為玄天門主峰,峰主便是玄天門掌門,所以我靈雲峰供奉的便是玄天門開代老祖——玄天真君……」她的話音未落,就聽到包穀「啊」地一聲驚呼,大叫:「鬼啊——」
玉宓霍地扭頭瞪向包穀,卻見包穀滿臉驚恐地看著正殿上供奉的玄天祖師的畫相,跌跌撞撞地倒退數步,然後扭頭就跑。玉宓一把揪住包穀的那狼皮圍脖將包穀揪了回來,她叱道:「不許跑!」
包穀嚇得都快哭了,她聽到玉宓的聲音倒是穩住了心神,回頭,泫然欲泣地看著玉宓,手指玄天祖師的畫相,說:「師姐,我見到的鬼大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玉宓聞言被驚得兩眼發直,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不是吧?這麼邪門?她稍頓,定了定神,叱道:「不許胡說!這是祖師爺,不得不敬。過來,上三柱香、叩三個頭,行入門大禮。」
包穀委屈得不行!鬼大爺差點弄死她,還害得她身受重傷,現在她還得給鬼大爺叩頭喊祖師爺。她在玉宓那飽含威嚴的威逼目光下,戰戰兢兢地上了香,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然後說道:「鬼大爺,哦不,祖師爺,我以後早晚三柱香地供奉您,您可別再出來嚇我了!」她簡直快要淚奔!修仙門派居然鬧鬼,這鬼還是修仙門派的開代祖師爺!
玉宓把包穀拉起來,勸道:「如果你在死亡竹海遇到的是祖師爺,我想祖師爺應該很喜歡你,否則你也不能活著離開不是?」
包穀應了聲:「嗯」,又怯怯地掃了眼那一臉和藹的祖師爺畫相,覺得這畫上的祖師爺可比那鬼大爺看起來親切多了。
玉宓給祖師爺上了三柱香,轉身看著渾身臟污的包穀說道:「你先去洗漱,完事之後我再去找你和你細細說說玄天門、靈雲峰的來歷。」她想起包穀連件換洗衣物都沒有,說道:「你先隨我去領取內門弟子服飾再去洗漱,隨我來。」
包穀跟在玉宓的身後來到靈雲殿的後殿,跨過大門便見一個寬闊的庭院。庭院中白玉石鋪地,四周角落分別布有假山亭台和水池,兩側建有屋宇,後門正對著一個比靈雲殿稍小的殿宇。這格局,竟與包穀在死亡竹海那滿地白骨的庭院的格局一模一樣,略微不同的便是面積稍小,且比那鬧鬼的院子多了些花花草草,院子中還種有幾棵高大的古葯樹。
玉宓帶著包穀來到左側的房子,她開門進去后打開柜子取出兩套內門弟子服飾遞給包穀,又翻開桌子上放的一個玉冊給包穀登記造冊,然後取出一枚令牌刻上包穀的名字遞給包穀,最後取了滴包穀的精血、拘出絲魂魄凝入一盞燈中,放在屋側靠牆的一排架子上,擱在同樣的燈旁。
這架子幾乎頂到牆,分作數十層,至少能擺下數千盞燈,此刻加上包穀的這盞燈一共才四盞。
玉宓說道:「這是魂燈,每個正式進入玄天門的人都有一盞。若做出背叛門派的事,刑堂長老會派出刑堂弟子清理師門。通過這盞魂燈,即使躲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若門下弟子遇到生死之險,這盞魂燈也會有警示,若那弟子不幸隕落,這盞燈也隨之寂滅,只要那弟子不是被當場抹滅全部魂魄,只要有一縷半魂散在這天地間,都會被魂燈中的這縷殘魂引回魂燈中,再現死前一幕。這是向師門報死訊,也是告訴師門誰是兇手。仙門、修仙家族的人都會有類似的手段。」她說到這裡,輕笑一聲,壓低聲音說:「所以,將來你要殺人越貨的話,一定不能讓對方的魂魄逃脫,否則讓對方的師門或家族得知,遲早會有人找你報仇算賬。」仙門弟子、修仙家族的子弟為什麼不好惹?打死一個,招來一堆。
包穀聞言呆了一呆。她隨即又問道:「如果有誰想害自己同門,通過這盞魂燈來害人怎麼辦?」
玉宓笑道:「你大可不必有此擔心。這魂燈是經過特殊祭煉的法寶,不管誰動魂燈都會有警示顯現,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若要通過魂燈搜尋門下弟子蹤跡必須經過掌門或代理掌門、刑堂長老及其所屬峰主或代理峰主同意,由三方聯手才能完成搜尋。只有犯下招致全派誅殺重罪、且逃得無影無蹤的弟子才有資格享受這待遇。」
包穀「哦」了聲,跟在玉宓的身後出了側殿。
玉宓帶著包穀朝後院走去,她說道:「靈雲峰人少地方大,只要是無主的地方,你看中哪直接留個標記便是你的地盤了。如今你身上有傷,外面的荒野多野獸,你還是住在主峰為好。」她帶著包穀穿過小院,來到正對靈雲殿的殿宇前,說:「這是靈修殿,為靈雲峰峰主起居和日常議事之所,師傅就住在這裡,不過他現在在閉關,這地方便一直空著。我住在後院。」說話間,她帶著包穀從靈修殿側面的走廊往後走,穿過一扇拱形院門,看到一座修建得像精美的御花園似的院子。
一幢幢玉石築牆、琉璃為瓦的房屋落錯有致的分佈在這佔地面積極廣的院子中。包穀數了下,在視線所見的範圍里竟有八幢之多。
玉宓說道:「這是真傳弟子的住所,如今只有我一人居住。」她的話音頓了頓,說道:「內門弟子的住所還要往後,但一直用不上,因此只劃了地方,未曾建有房屋,還是一片深山老林子。」她朝最近的一幢屋子一指,說:「我住這一幢,對面是小師叔的住處,餘下的你看中哪幢便住哪幢吧。院子里有水井,用水自己提。廚房在院子最後面的左側,要吃東西自己去煮。茅房還在最後方的左側。」
玉宓講得極為細緻,包穀一一記下。
玉宓在院子中停下,說道:「你先去洗漱,稍後到我房裡來找我,我替你疏理經脈,先穩住你的傷勢。代理掌門賜我三顆金丹丸,我取一顆應該夠我進階了,拿一顆去雲城的交易行賣掉替你買治傷的葯,剩下的那顆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她說完,從玉瓶中倒出一顆金光燦燦的金丹丸裝進一個玉瓶中給了包穀,她說道:「金丹丸是能夠提升結丹成功率的靈丹,需要一千多昧靈藥才能煉製,且煉丹的成功率也極低,開上五六爐丹也未必能成一爐。煉製金丹丸所需的數十昧主葯在市面上都找不到,只有修仙大派的葯田裡才有,因此這金丹丸極其寶貴,你若是讓人知道你手上有這麼一顆,足夠你死千百次了。」
包穀趕緊把玉宓給她的這顆金丹丸收進儲物袋中,應道:「我明白了。」財不露白,得收好。
玉宓又說道:「這次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不僅為師門解決一大患,還被提拔為內門弟子。內門弟子有師傅指點授藝,但我們的師傅閉關不出,往後修行遇有疑難之處,你可以問我。初一、十五在傳功殿聽傳功長老教授修行心得、煉丹、煉器等技能、每個月能領五顆下品靈石、一枚與自己境界相等的丹藥,還可進入門派書庫挑選功法秘藉修行。」她說完,又摸出張地圖遞給包穀,說:「這是玄天門地圖,好好看看,別再糊裡糊塗地亂闖又迷了路!」
包穀收下地圖,說道:「謝謝師姐。」
玉宓掃一眼包穀,說:「你也別謝我,沒你鬧出這一出,掌門也不會賜我這三枚難得的金丹丸。」她說完,若有所思地轉身回屋,走了幾步后,又扭頭對包穀說道:「包穀,修仙界比起凡間更加兇險,即使是同門也得提防。往後你再遇到什麼奇遇,別再到處嚷嚷,當心殺身之禍。此次你去死亡竹海,能夠活著出來,什麼都沒有得到是萬幸的。那把大劍消失了對你來說是好事,若你得到那把劍,要麼交出來,要麼往懸著腦袋過日子。今次帶你去見掌門也是為了保你,劍若在你身上,定會有人悄然出手來搶奪,你性命難保,倒不如當著全派長老、老祖的面交給掌門處理,換一個大功勞。若不在你身上,正好洗清嫌疑,省得他們掂記。」
包穀誠心地道謝:「謝謝師姐!」
玉宓沖包穀擺擺手,「呵」地笑了笑,搖搖頭,轉身回屋。包穀這麼笨,天資又這麼差,想招人掂記都不行,破除死亡竹海,給門派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代理掌門、諸位長老、元嬰老祖卻連傷都懶得替她治。代理掌門給她三枚金丹丸,最主要的目的是栽培她,想讓靈雲峰有個傳承,不至於絕了根。借著包穀這功勞和給包穀療傷的由頭賜她金丹丸,不過是為了堵其他諸峰的嘴。五靈根是誰都養不起的,哪怕是天資不錯的五靈根也沒有誰敢栽培。她倒是覺得包穀可以培養,肯用心修鍊,又像是個有福緣的,往後能不能有出息還真難說。那幫老傢伙把包穀提拔為內門弟子,未必不是存了這心思。包穀心思單純,為人不貪,勤勤懇懇的,相處起來省心,她挺樂意把包穀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