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闖陣

第一百二十章 闖陣

閑言少敘,卻說荀國眾修士將破陣大致方針定下,接著便是具體準備。有的修士前去搜集破陣所需之物,有的修士則給自己的好友去信,盡量多召集一些幫手,實在無事可做的修士就把自己的法寶重新整理一遍,以免緊要關頭出什麼差錯。許雲封和甘林道人身為主事人,不但要將破陣步驟反覆推演,更要一一解答眾修士遇到的難題,很是有些修士假公濟私,借這個機會向他們二人求教,搞得二人不勝其煩。

修行者忙個不停,世俗之人也沒歇著。許天威以荀國上將軍之令,召集全國天賦異稟之人,再從其中挑選頂尖高手充當許天兆侍衛,以備破陣之用。雖然甘林道人已經做出保證,有他在就可保許天兆平安,但許天威還不是敢掉以輕心。甘林道人的確是大羅金仙,法力高強,但正因如此,破陣之時他必然負有重責,現在說得挺好,到時候還指不定什麼樣呢。故此許天威少有的謹慎起來,盡量把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想到,制定出各種應變的方法,調派人手,看那樣子恨不得把許天兆周圍的空氣都隔絕起來。

別人都忙,許天兆和蘇莎倒閑了起來。許天兆身為一國之主,這些繁瑣細務本來就不必他操心,蘇莎則是不想做任何事。許雲封也催過他,說你趁著最後一點時間,盡量多熟悉一下三尖兩刃刀的使用,或者把體內的能量整理一下,這樣破陣的時候活命的機會也大一點。蘇莎用他那一慣的怪話給予了回答:「我跟你在一起待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想出了整理我體內能量的方法沒有?」

「這個……把你那八招反覆練習,也許……」

「那要練到什麼時候?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蘇莎挖苦道:「我在六處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受的訓練也海了去了,連夜處長都拿不出辦法來,我說許大仙人,你再厲害,總厲害不過我們處長吧?」

許雲封又不說話了。

「既然不可能短期內見效,那這一兩天我練與不練又有什麼關係呢?在大戰在際,更需要放鬆,一看你就沒經歷過考試。我的原則就是,大考大休,小考小休!」

許雲封盯著他看了半天,撂下一句:「你就是因為不在乎這一天半天,所以直到現在才點真本事都沒有!」再也不管他了。

蘇莎樂得沒有人管他,借著這個機會總算是好好享受了一下生活。他在修士群里鑽來鑽去,誰有好吃的仙果,他就偷一兩個來吃;誰有好玩的東西,他就借來玩玩;碰到在討論的修士他就闖進去胡說八道一通,玩得不亦樂乎。修士想找他算帳,他早就一溜煙跑到另一處去了,沒幾天的功夫便引起了眾怒,凡他到處眾修士皆對他怒目而視。蘇莎渾然不覺,依舊我行我素,眾修士又不好和他翻臉,只好紛紛走避。

許天兆見蘇莎如此行徑,心中好笑,勸他道:「你就算無事可做,也別到處給人搗亂,你難道不怕將來破陣的時候,他們藉機報復你嗎?」

正因為給許雲封添亂而得意洋洋的蘇莎頓時一愣,兩隻眼珠轉了半天,道:「他們不會這麼不識大體吧?」

「那可說不定,各位道長是什麼脾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說好聽點是特立獨行,說難聽一點……你明白的是吧?保不齊有那麼一兩位心裡放不下事,就會做出什麼事來。」許天兆很體貼地拍了拍蘇莎的肩膀:「多保重吧。」

蘇莎就覺得一股陰風從腳底板刮到頭頂,從骨子裡往外發冷。他這個人向來短視,做那些事的時候,一來好玩,二來是為了出氣,倒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現在被許天兆這麼一說,心裡不由有些發虛,心道:「對啊,那些都是什麼人?殺幾個人,放幾把火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我這麼調戲他們,萬一把他們惹火了,暗中對我動點手腳,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看來這種事情不能再做了。」

許天兆不過三言兩語就替修士們解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固然是他會說話,蘇莎做事不經大腦,人云亦云,毫無主見也是一大原因。此事被一眾修士得知之後,對許天兆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轉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破陣所需的物品收集得也差不多了,雖然還有幾樣東西沒有找到,但那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異寶,找一天和找十年沒有太大的區別,再找下去也沒有意義。能請的幫手也都來了,特別是那位幾百年沒有下山的鹿化元,也被許雲封的丹藥打動,趕到了此地。

許雲封等幾位主事人一商議,終於決定不再等下去,趁熱打鐵,就趁現在去破陣。他們把這個想法對大家一說,眾人也都表示同意。特別是許天威,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聽說終於要採取行動了,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

甘林道人道:「諸位道友,許國主,有頭是蛇無頭不行,要破那碎玉陣非我等齊心協力不可,要齊心協力就必須要有一個領頭之人。由他分派人手,安排破陣,如此方能事半功倍。貧道提議就由火龍真人擔任此事,各位以為如何?」

這幾日一直是由許雲封和甘林道人處理各種事情,眾修士早已默認了他二人主事人的地位,當下自無異議,紛紛點頭同意。

甘林道人又向坐在一旁的鹿化元道:「鹿道友,你看呢?」鹿化元乃是大羅金仙,更是破陣的主力,論身份講道行都不在許雲封和甘林道人之下,若是他非要搶這個主事人,事情還真有點麻煩。甘林道人已經想好了,如果鹿化元真要爭,那就只有勸許雲封把這個位子讓出來,不必為了一時的虛名而影響破陣大計。

鹿化元乃是異類修士,壽元之高可算在場之最,就算從他正式化形開始算起,到現在至少也有八百餘年的壽數。真要是論起來的話,許雲封和甘林都只能算是他的晚輩。不過這位修行者的外表看來卻像是十一二歲的孩子,長得眉青目秀,粉嘟嘟的一張小臉,站起來和別人坐著一樣高,盤腿一坐跟普通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兩樣。蘇莎背地裡管這叫「裝嫩」,並以此得出推論「有兩種人越是年紀大越喜歡裝嫩,一種是女人,一種就是修行者!」

「甘林道友客氣了,貧道久不下山,對俗世之事早已生疏,只是總不好白得許道友的靈丹,這才厚著臉皮來了。許道友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便是。」姑且不論鹿化元是不是在「裝嫩」,人家至少裝得很專業,連聲音都是脆的。不像蘇莎幹什麼都是敷衍了事。

甘林道人鬆了一口氣,向許雲封道:「如此便請許道友發令吧!」

許雲封也不推辭,站起身來道:「此次破陣,我們兵分六路,以六丁破煞來破烏國的三陰絕地。紫霞山伏龍洞埋真道友!」

一名紫臉膛的高大修士應聲站起,道:「貧道在。」

「命你和光照嶺采霞道友,披翠林戀玉道友為丁卯路破陣之首,待到明日卯時,聽得陣內風雷大作,便率眾道友自東面闖陣。入陣之後,直向東南而去,路上若遇陣壇,務必拔之!但萬一遇上若山,閉目,剃頭僧,甚或雲天舒,則不必強攻,發出信息,自然有人接應。隨你破陣之人可自行挑選。」

埋真道人答應一聲,重新歸座。

許雲封接下去又派摘星崖俯天觀鐵木道人,吼天洞異類修士斬石,煙波洞凌波真人為丁巳路之首,命他們巳時自西面入陣,入陣之後向西北方撕殺,又派混一宮無機道人,散修桃木真人,柳木真人為丁未路,命他們未時自北入陣,入陣之後向正南而行。

派完三路之後,許雲封向甘林道人道:「道兄,請道兄你和莽藏山隱世道兄,盤結山天應真人為丁酉路之首,入陣之後不必選定方向,只顧任意而行,務必要攪得烏國陣中天翻地覆。若有我國道友求助,也請道友照應一二。」

甘林道人笑道:「貧道別的本事沒有,搗亂的本事卻是不小,火龍真人只管放心。」

許雲封點了點頭,又向鹿化元道:「鹿道兄,貧道想煩道兄和撞破山撞道兄,化龍淵化龍道友為丁亥路之首,道兄這一路需在暗中行動,若非陣中要害,不必動它,只待烏國大陣露出破綻方做雷霆一擊。」

鹿化元笑道:「那貧道豈不是佔了天大的便宜?諸位道友都努力撕殺,唯我這一路最是輕鬆,只要四處看看就行了。火龍真人不會有意照顧貧道吧?哈哈哈……」

許雲封正色道:「鹿道友萬不可大意,道友這一路看似輕鬆,卻是關係重大。想那『碎玉陣』乃是烏國修士心血所成,陣中要害之處必然防守嚴密,道友是最有可能碰到若山等幾人的,特別是那位雲天舒。」

鹿化元笑得更開心了:「原來如此,那真是多謝道友了,我聽聞那位雲天舒神秘莫測,還有人說他已經到了比大羅金仙更高的境界。貧道正想見識見識。」

許雲封一愣,本想勸他不必故意去招惹雲天舒,細一尋思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倘若他們當真動起手來,憑他們二人的神通,無論誰勝誰敗,碎玉陣里都必定是一片狼籍,說不定反而是好事。

想通了這一點的許雲封決定隨鹿化元的便,接著往下說:「至於貧道當然就是丁丑這一路。許國主,上將軍,也都在這一路,或者應該說,大部分道友都要隨貧道一起。咱們這一路要搶先一步入陣,以堂堂正正之師會一會烏國的修士。這一路的風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請各位道友三思而後行。」

「我有一個問題。」蘇莎像小學生一樣舉手發問。

「別人可以不去,你不行,你只能選六路其中一路。」許雲封不用問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那我沒什麼問題了。」

許雲封強抑著打蘇莎一頓的衝動,道:「如果大家沒有別的事,就請各自準備,只等今日子時,大家便前去破陣!」

子時轉眼便到,許雲封率領一干人等來到沼澤之外。他這一路的人數當真不少,光是許天兆的護衛便有三十六人之多,還有三十幾名修士。這麼多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烏國的修士想必早就知道了,但沼澤之中還是悄無聲息,不見絲毫動靜。

修士中有一人冷笑道:「烏國修士好大的架子,明知我們來了,竟然也不理會。就讓貧道再給他們一點提示吧!」從懷中取出一顆明珠,擲入了沼澤之中。

那明珠初時也無甚異處,一飛入沼澤那厚重的霧障之中,忽得大放光明,光線到處霧氣消散,沼澤里的情景變得清晰起來。霧氣不甘失敗,幾次欲要重新伸展身軀,但明珠越來越亮,輕易就將他打向潰不成軍。

有修士贊道:「古道友,你這避塵珠果然厲害,輕易就將烏國修士的濃霧清開,這麼看來那勞什子碎玉陣也沒什麼了不起。」

話音未落,忽從沼澤深處射出一道電光,不偏不倚正中那顆明珠。那避塵珠除了能清除霧氣之外,並無別的厲害之處,如何經得住這一擊?當即「啪」的一聲碎成了齏粉那避塵珠雖然名字並不起眼,實則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異寶。修行界類似的寶珠不下數百,卻沒有哪顆的效果能夠及得上這一顆,不然也驅不散烏國眾修士布下的濃霧。那「古道友」一直對擁有此珠頗為自得,今日想著能在人前露臉,沒想到竟毀在別人的手裡,心疼得他大叫一聲,抽出寶劍就想往沼澤里沖。

木靈子站在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肩頭,道:「古道友,切勿衝動,對方就是想以此激怒我們,千萬不要中計啊!」

沼澤中傳了冷笑聲:「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激不激怒你們,你們入了碎玉陣都只有死路一條,我只是聽不得別人說大話,才給了他一點教訓!」

那古道友名喚古傳今,在荀國修行界也小有名氣,聞言更是大怒,向沼澤中叫道:「藏頭露尾,暗箭傷人的鼠輩,可敢出來和我見個高下嗎?」

沼澤中冷笑聲更大:「區區無名之輩也敢囂張,道爺有什麼不敢!」隨著話聲,一名道人右手執寶劍,左手提花籃,腳踏紫雲飛了出來。

古傳今一見敵人露面,哪裡還按捺得住,舉寶劍摟頭就砍。那道人舉寶劍架住,笑道:「你這個人好沒道理,我還未通名報姓,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麼就動起手來了?我乃烏國散修金鐘子,把你的名字說出來,也免得道爺不知道自己殺了誰。」

古傳今咬牙切齒,叫道:「你家道爺古傳今,好好記住,免得陰魂不能告訴別人是誰殺了你!」揮寶劍又斬。金鐘子接架相還,兩人寶劍齊舉殺在一處。

殺了七八個回合,金鐘子掉頭便走,口中道:「姓古的,你可敢來追我嗎?」

古傳今也知他必定有詐,但自忖自己也有保命的本事,叫道:「有何不敢?你跑到天邊,道爺便追到天邊!」提寶劍在後面便追。荀國眾修士紛紛叫他小心,木靈子更是勸他不要再追,他只是不理。

金鐘子見古傳今追來,把手中花籃向他一晃。自花籃中射出一道白光,向古傳今便打。古傳今冷笑一聲,道:「我還有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寶物,原來不過是一把化仙刀,區區小技豈能傷我!」伸手在自己頭頂一拍,天靈蓋上升起一朵白雲托住了化仙刀。

金鐘子見化仙刀無功,二次晃動花籃,從花籃中又射出一道綠光,這次卻是三片碧綠色的葉子。這三片葉子比化仙刀又厲害了三分,名喚墮仙葉,只要被它粘上定然是法力全消,如同凡人一般。

古傳今也識得那葉子的厲害,他那白光接得住化仙刀,卻不敢去碰這三片葉子,急忙從囊中取出一枚玉鐲,往空中一拋,口中喊了聲「疾!」。那玉鐲也是一道白光向墮仙葉撞去。兩件法寶相撞,宛如在空中放了一朵特大號的煙火,當真是絢爛奪目,連周圍的霧氣也被染成了一片綠色。

蘇莎在人群中拍手叫好:「好啊,好漂亮煙火,還有沒有啊,我還想看呢!」全不顧別人對他怒目而視。

古傳今心道:「他那花籃中看似寶貝甚多,如果讓他這麼一件一件放下去,什麼時候是個了結?與其你放,不如我放。」想到此處,從囊中取出一根竹籤,喊了聲「著打」,甩手向金鐘子打去。

金鐘子叫了聲「來得好!」,將花籃托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詞,花籃放出五色光芒來收竹籤。

古傳今早料到他有此一著,一聲冷笑,雙手合什,手指交錯,口中念道:「快快快,靈竹一簽如電快!」那竹籤猶如裝了加速器,一頭就扎進了花籃里。

金鐘子正要看那竹籤是如法寶,古傳今忽然手指一轉,又念道:「轉轉轉,隨心所欲任我轉。回來!」隨著這一聲叱喝,金鐘子的花籃里發出一聲輕響,然後接二連三地發出脆響。整個花籃的光芒也隨之變得四分五裂只能勉強彌合在一起。

「不好!」金鐘子一聲大叫,心知定是古傳今的竹籤在花籃內部四下亂扎。那花籃能收許多法寶,外部堅固無比,內部卻不甚牢固,被竹籤這麼一紮,眼見就要支持不住。金鐘子決斷甚快,伸手在花籃上一拍,將竹籤震得出來。

古傳今將竹籤召回手裡,冷笑道:「我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原來也不過是這些區區小技,現在究竟誰是無能之輩?」

金鐘子低頭仔細察看花籃,只見他這件寶物的內壁皆是裂痕,顯然已經不能使用。若想將之修復,非再用百年以上的心血不可,心中也是大怒,道:「你休在這裡逞口舌之能,若有膽子,敢隨我闖陣嗎?」說罷,掉頭向陣內飛去。

古傳今勝了一陣,心中得意,道:「有什麼不敢!」緊追不捨。

許雲封叫道;「不好,那碎玉陣危機重重,古道友一人獨闖,恐遭不測,大家快快跟上。」首先向古傳今追去,眾人緊跟其後,一起向沼澤涌去。

許雲封的道行比古傳今高了不知多少,按說,他若是想趕上古傳今,最多不過是兩三步的事情。可許雲封剛一邁步,從沼澤的地下就傳出一股力道將他硬生生阻住,雖然隨即便被許雲封衝破,但終究是慢了一步。

金鐘子飛進陣門,便不見了蹤影,古傳今在陣門前略一猶豫,邁步便闖進了陣門。那碎玉陣乃是烏國三位大羅金仙,數十位修行者所設,著實非同小可。許雲封探陣之時,這陣門尚且有偌大威力,險些要了蘇莎的命,今日明知荀國修士闖陣,又豈能任由人隨便進出?古傳今不邁步還好,腳剛剛踏入陣門,陣門上空便顯出一座寶塔,雷聲震耳,惡狠狠向古傳今壓來。

古傳今頭頂冒出數丈白光,想將寶塔托住,可那寶塔重如泰山,白光縱然如同一根柱子,但大廈將傾,又豈是獨木能支的?白光一觸即潰,毫無作用。古傳今大驚,欲待借遁術而走,寶塔發出霞光早將他定住,只聽得一聲慘叫,古傳今被寶塔壓成了肉泥。

金鐘子從陣內轉出身來,哈哈哈大笑,手指古傳今的屍體叫道:「荀國修士們聽了,勸你們早早認輸罷斗,回去勸你們國主交出荀國,在我國國主面前認罪求饒,如若不知厲害,硬要闖陣,這古傳今便是你們的榜樣!」

古傳今雖然並不算一流修士,但在荀國國內人緣卻是不錯,不少修士都和他有交情,縱然是和他沒什麼交情的修士,見他身死眼前,也難免生起同仇敵愾之心。聽見金鐘子的話,俱都是一陣喝罵。

木靈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古道友縱然身死,卻是為我荀國修行界而死,**我等替他報仇血恨。你不過一時僥倖得勝,賣什麼浪言大話?不要走,貧道來會你!」說著,手執量天尺迎頭便打。

金鐘子擺寶劍接架相還,兩人鬥不過兩三回合,金鐘子重施故技,又向陣門飛去。木靈子是何等樣人,又豈能容他在自己面前玩這套把戲?從袖中取出一面八卦鏡,向金鐘子一晃,鏡光正照中金鐘子的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1⑥κXs.сom背心。金鐘子只覺得身子一緊,身體周圍的空間化為了一面鏡子將他死死鎖住。還未待金鐘子施法脫困,木靈子早把一面小木錘拋在了空中,那木錘正砸中鏡面中心,金鐘子連一聲也未能發出便隨著鏡面化為了碎片。

木靈子殺了金鐘子,卻面無喜色,來到古傳今的屍體面前,禁不住搖頭嘆息道:「古道友,你我昨日還把酒言歡,不想今日道友便身喪異地,願你英靈不遠,保佑我等成功破了此陣,也好真正替你報仇雪恨!」說罷向空中拜了三拜,掌中發出火焰將古傳今的屍體焚化。

許雲封神情肅穆,也向空中拜了一拜,道:「各位道友,此次破陣兇險易常,隨時有生命之危,古道友先走了一步,焉知下一個走的不是你我?若有道友心生悔意,想要退出,此時便是最後的機會,貧道絕不阻攔。可此時若是不走,入陣之後,切勿三心二意,不然只怕死得更快。」

修士中有人答道:「許仙長說得哪裡話,我等今日既然到此,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陣里縱然是步步兇險,處處殺機,頂多也不過要了我們的性命,想讓我們退縮卻是萬無可能!」眾修士紛紛稱是,齊道;「許仙長不必多言了,就算我等今日盡皆死於此地,也非把他們這個鬼陣破了不可!」

蘇莎夾在人群里也跟著瞎叫,心道:「你們想死儘管去死好了,老子可是不想死的。」可儘管他自命理智,一直在告訴自己,這根本不關自己的事,處在這樣的大環境里也不由得有點熱血沸騰,臨陣脫逃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許雲封見眾修士如此表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對許天兆道:「國主,現在便要入陣了。這陣門的厲害,適才國主也親眼看到了,入陣之後只會更兇險,還請國主不要離開我三尺,三尺之內貧道還有信心能保得國主安全,超過三尺貧道也無能為力了。」

許天兆自然無有異議,連一向看修士不順眼的許天威也知道此時不比尋常,沒有再鬧意氣,只是命挑選出的三十餘名天賦異稟的侍衛一定要緊密保護許天兆。

許雲封安排完畢,率領眾人緩步向陣門走去,待等走到陣門之下,許雲封擺手讓眾手停下,自己一人向陣門走去。那陣門上的寶塔乃是修行界出名的異寶,名喚「七寶如意塔」,除非是大羅金仙級的人物,不然絕難受它一擊,否則古傳今也不會受不了它一壓。荀國修士里有強有弱,更不要提許天兆和那三十幾名侍衛了,若是就這麼走進去,難免有所傷亡。許雲封身為首領,自然不能坐視。

許雲封向陣門裡一走,「七寶如意塔」又浮現出來,如同小山一般向他壓來。這塔重達數百萬斤,就算沒有真的山重,也差不了多少。離遠了不覺得,現在近距離這麼一看,好像天都塌了下來。蘇莎明知道許雲封不會有什麼危險,心也不覺提了起來。

許雲封自然不能和古傳今相比,見寶塔壓到,一不慌二不忙,用手向上一指,喝了聲「定!」。那寶塔還真聽話,下墜之勢陡然而止。許雲封微微一笑,向後面招了招手:「國主,各位道友,跟我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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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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