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代版「發哥」

趙旭現在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閑日子。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最容易磨掉人的進取之心。

趙旭在家不過是看看書、寫寫字、練練琴，日子過得實在平淡無味。現在，他也會經常到城中去轉轉，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的情況。

三月的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數月，統帥劉法本是大宋有名的神將，但卻被無名小兵割下首級獻於晉王察哥。宋軍沒料到前軍敗得如此之快，後續部隊根本來不及反應，被晉王察哥打得大敗，傷亡不下十萬。晉王趁勢圍攻震武軍，知軍李明、孟清都被西夏軍隊殺死，眼看城破在即，晉王察哥卻停止了攻擊，道：「不要攻破此城，讓它成為宋朝的拖累吧。」於是領兵離去。

童貫卻向朝廷謊稱大捷，受賞將官數百人。

這年四月，童貫以鄜延、環慶兵大破西夏軍，滅了其三座城池。五月，西夏軍趁震武軍調運糧草之際率兵攻打，但卻被守軍打敗，童貫因此加封太傅、涇國公。

趙旭回到湟州，打聽到了這些情況，對宋朝的黑暗更是有了深一層的認識。徽宗一朝，是北宋政治最黑暗、人民生活最困苦的時候，先後爆發了宋江起義和方臘起義。不過，童貫這人雖然是一個大奸賊，但在陝西督軍的時候還是打過一些勝仗的，攻城掠地不在少數。

這天下午，趙旭到了城中一個茶館喝茶。

茶樓中央搭了一個檯子，上面有幾個年輕女子正撫琴彈唱。趙旭仔細一聽，發現竟然是王實甫那首《鳳求凰》。他沒想到自己隨口這麼一唱的歌曲，竟然這麼快成了這個時代的流行歌曲。配上琴聲，別有一番滋味。

趙旭正細細聽著，旁邊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聽說了嗎？秋紅院新來的清倌人名叫許佳蓉，漂亮得很。」

「怎麼沒聽說，這兩天全城的人都快知道了。」

「聽說那清倌人的父母被西夏一個狗官殺了。誰能把那狗官的人頭拿到她面前，她就跟誰，為奴為妾都可以。」

「哎，如果我年輕二十歲，少不得要去找找那西夏狗官的麻煩。」

「哈哈哈，你就不要騙我了。就你這樣，恐怕一見到西夏人腿就軟了。」

「誰說的！我，我才不怕西夏人。」

「是是是，你不怕西夏人。你只是見到西夏人就跑得像兔子一樣。」

聽到這裡，趙旭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過來。自己前幾天和那清倌人見過一面，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的身世。

趙旭從茶樓出來，不知不覺轉到了秋紅院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秋紅院這幾天倒是比以前更熱鬧了，因為大家都爭先目睹這新來的清倌人。這清倌人人長得俊，曲兒也唱得好。

趙旭進去的時候，大堂里已經坐了好多人。大家都望向二樓中間的一個房間。有些心急的人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趙旭心想：這倒有些像後世追星的人。大家都昂著頭，等待大明星的出場。看來，任何時代的明星都是很受歡迎的。

房門打開，卻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公子。這位年輕公子十**歲，身材俊偉，一臉英氣。趙旭看見他的時候，差點驚呼出來。這人和發哥長得實在太像了，那俊偉的身材、犀利的眼神，叼根牙籤就和發哥完全分不出來了。

他走到扶手前，道：「各位，請回吧。」

眾人卻不答應，紛紛叫嚷起來。

「你是何人，敢叫大爺離開。信不信大爺一拳打得你吐血？」

「你小子是不是嫌命長了，敢在這裡放肆？」

不過有些人卻認識那位「發哥」，小聲勸同伴道：「不要亂嚷，這是協忠郎都監劉正彥大人。你得罪了他，不想在城裡混了么？」

趙旭略一打聽，這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劉法的兒子劉正彥。對於劉正彥趙旭並不陌生，因為十年後的「苗劉兵變」他可是主角之一，沒想到現在這麼年輕。宋朝的官職十分龐雜，趙旭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只知道這協忠郎算是品階，為正七品，算是中級軍官，而都監才是他的職務。宋代的都監分為路都監和州府都監，負責屯駐、訓練、軍器和差役等事務。

劉正彥神色如常，道：「眾人請回吧，許姑娘已答應為我一人撫曲。」

眾人聽了這話，叫嚷得更是厲害。

「你算那顆蔥，老子有的是錢。今天要是見不到小娘子一面，我把這秋紅院給拆了。」

「就是就是。」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當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樓。但剛上了幾步樓梯，卻被人推了下來。原來，這位「發哥」並不是一人出來的，而是帶上軍營中的士兵。那些士兵都是些粗魯漢子，眾人頓時被推得連連後退，一些人更是倒在了地上，被人踩得哇哇大叫起來。

那幾個被推倒之人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知道惹不起，趕緊退開。這時眾人也知道眼前這個「發哥」不好惹，但又不好意思就此認輸，當下紛紛叫嚷起來：「叫秋紅院的老媽子出來！為何消遣大爺我？」

不一會兒，秋紅院的鴇母走了出來，道：「各位大爺，對不起了，今天許姑娘不唱曲了。秋紅院免費贈送美酒一壺，就當是賠罪。」

眾人聽不上曲子，但有免費的酒可以喝，也算是有個安慰，當下也不叫嚷了，而是轉頭找另外的女子來陪酒了。

趙旭知道今天見不到這位許姑娘了，也聽不到她的琴聲了，也就起身離開了秋紅院。

轉過街角，迎面撞上來一人，差點把趙旭撞倒在地。趙旭胸口被撞，一時氣悶，揉著胸口道：「小心點嘛，大街上不要亂跑。」

這撞人之人是個女孩子，看樣子只有十三四歲，跟在她後面的是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兩人在街上追逐打鬧，跑在前面的女孩子只顧低頭猛跑，沒想到撞上了趙旭。

那女孩子抬頭一看，發現是趙旭，忙跪下道：「王爺，我是無心的，你放過我吧。」說著，竟然哭了出來。

後面那女孩子一看前面的女孩子闖了禍，慌張地跑了上來，跪在一旁，道：「是我在後面追表姐，她這才冒犯了你，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求你放過我的表姐。」

趙旭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你們起來，不過是撞了一下而已，我也沒什麼事，你們走吧，以後小心點。」

兩個女孩子驚詫地看著趙旭，道：「王爺，你就這樣放過我們了？」

趙旭聽得奇怪，道：「不過是撞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也沒傷著，難道還要你們賠錢不成？」

兩個女孩子舒了一口氣，道：「那，那我們可以走了？」說著，站起身來想要離開。

趙旭看著二人，突然道；「慢！」

兩個女孩子被嚇了一跳，呆在原地，臉上齊齊露出驚恐之色。

趙旭道：「你們怎麼認識我？而且，你們好像很怕我？」

撞人那女孩子道：「王爺經常在城中走動，是以城中大部分人都認識王爺。王爺是宗室貴胄，我冒犯了王爺，心中驚恐。」

趙旭「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啊。」說著，自顧自地走了。

那兩個女孩子一驚一詫，不知道趙旭還會搞出什麼名堂來，等趙旭走得不見了人影，這才牽著手飛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