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兵

趙旭回到郡王府，還是覺得剛才那兩個女孩子表情有些不對，於是招來小祥子問話，道：「小祥子，剛才有個女子撞了我一下，對我又是下跪又是磕頭的，好像十分怕我，你說這是為什麼？」

小祥子狐疑地看了趙旭一眼，道；「王爺，你不記得了？」

趙旭本來就沒有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對於這位郡王以前干過什麼事，他知之甚少，當然不可能明白，道：「你賣什麼關子？我跟你說過，統安城之戰我受了刺激，好多事都記不起來了，難道你忘了嗎？」

小祥子道：「是是是。王爺回來之後和以前大不相同，讓府中上下都感到奇怪。」

趙旭的靈魂乃穿越而來，和以前的主人當然不一樣了，不過這些也不能向小祥子說明，只得道：「這次出戰，我是九死一生，吃了很多苦才回到湟州，明白了很多事，當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小祥子道：「哦，怪不得王爺王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趙旭道：「你還沒說，為什麼那女子會這麼怕我。」

小祥子有些為難，道：「這個，王爺以前的名聲在湟州城不太好，所以百姓才會怕你。」

趙旭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究竟干過什麼壞事，當下讓小祥子一一說來。小祥子也放開了話匣子，把趙旭以前干過的壞事繪聲繪色地說了出來。

趙旭聽完臉上苦笑不已，這都是什麼郡王啊，調戲民女，擾民鬧事，欺壓善良，騙人錢財，除了殺人放火，能幹的壞事基本上都干過了，怪不得那兩個女孩子會如此怕自己。

趙旭在21世紀可是個守法善良的一等公民，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人人側目的地痞惡少。

不行，得改變人們對我的印象，不然連老婆都找不到。

不過趙旭現在的年紀還只有十八歲，看起來十分年輕，他根本就沒想過找老婆的事情。再說了，這個時代哪裡去找有共同語言的女孩子啊，他可不想找一個思想差距太遠的女子做老婆。再說了，結婚這件事還要講緣分的。

這天下午，趙旭正在房間里看書，小祥子大叫著跑了進來，因為跑得太急，一下子沒站穩，撲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急站起來，嘴裡道；「王爺，快躲起來，西夏人來了！」

趙旭一驚，道：「怎麼回事？」他知道在湟州西北還有震武軍鎮守，難道震武軍全軍覆滅了？

小祥子吞了一口氣，道：「西夏人，西夏人打過來了。」

趙旭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在統安城之戰時的狼狽模樣，道：「走，我們去看看。」他不相信西夏軍已經滅亡了震武軍。要真是這樣，消息應該早就傳到了湟州來了。

小祥子道：「王爺，你不要命啦。我們趕緊躲起來吧。」

趙旭拿起房間里的一把佩劍，就出了郡王府，徑直朝城北走去。

小祥子在後面大喊大叫著，也跟著趙旭出了郡王府。

趙旭走到街上的時候發現整個湟州城已經亂了套。到處都充斥著大人的喊叫聲，小孩的哭聲，馬的嘶鳴聲。這些聲音混在一起，讓人頭脹欲裂。人們都慌慌張張，放佛末日來臨似的。

趙旭看著臉上充滿無助、絕望的人群，心裡猛地一沉。來到北門城樓，他正打算上城牆看看，負責守衛的兩個士兵卻攔住了他。

趙旭心裡有些急，道：「你們幹什麼？不知道我是王爺嗎？」

其中一人道：「王爺，這上面危險，傷了王爺我們小的不好交代。指揮使馬大人已經下令，不許閑雜人等上城樓。請王爺體諒我們的難處。」

趙旭道：「你們讓我上去，出了什麼事情本王不會怪到你們頭上的。」

那兩個士兵還是攔著不讓趙旭上城牆。

「什麼人堵在這裡？」一聲大喝傳來。

趙旭轉過身一看，發現正是劉正彥來了。此時他身穿鎧甲，手按佩刀，威風凜凜。身後跟了一隊士兵，個個器宇軒昂，甲胄鮮亮。

這段時間趙旭再也沒有去過秋紅院，不過聽說劉正彥成了許佳蓉的知己。雖說在北宋的時候去妓院是風雅之事，但趙旭還是不認同這點。

劉正彥本來只是西軍中的一個低級軍官，但因為統安城之戰劉法陣亡，童貫自覺有愧，這才將劉正彥提為湟州都監。統安之戰，劉法本來不欲出戰，但童貫催促甚急，只得倉促出兵。晉王察哥早有準備，以逸待勞，一舉擊敗劉法大軍。劉法本是西軍有名戰將，被察哥稱為大宋神將，但恃勝輕出，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趙旭和劉正彥從無來往，所以劉正彥並不認識他。劉正彥走到趙旭身邊，道：「你是何人，不知這城牆非駐軍將士不可輕上嗎？」

趙旭道：「我是湟州郡王趙旭。西夏人侵城，人人都可上城助戰，為何這般阻攔？」

馬雲贊道：「好，王爺說得好，不過守城之責當在駐軍，我與王爺一同上城查看。」

那兩個士兵一看都監大人來了，當然不敢阻攔，就讓二人登上城樓了，不過卻把小祥子攔下了。小祥子放心不下，就一直在城下等著。

上了城牆后，趙旭朝城外看去，只見遠處一團塵霧，也不知來了多少人馬，心裡不覺有些緊張。上一次統安之戰，他放佛夢遊，這一次能清楚看清對方的長相，心裡反而緊張起來。

敵人很快就來到城下，在一箭之地外停了下來，開始列隊。

湟州城的最高最高軍事長官保捷軍都指揮使正侍郎馬鈺也指揮著守城士兵擺放守城器具，安排人員部署。馬鈺中等個子，左臉有一條從眉骨到臉頰的刀疤，顯得有些猙獰。他本是河北禁軍中的一個伍長，相當於後世的排長，因立有戰功，升為指揮使，到湟州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馬鈺看到趙旭，行了一禮，道：「王爺怎麼上城來了？」

趙旭還是第一次看到馬鈺本人，感覺確實還像個軍人，有軍人那種氣勢。而劉正彥卻顯得年輕，臉上少了那種征伐沙場的殺氣。

劉正彥上前一步，道：「是我帶王爺上城的。馬大人，西夏人怎麼攻打到湟州城了我們才得到消息，難道他們已經攻滅了震武軍？」

馬鈺道：「我也是得到臨宗寨的消息才知道西夏人入侵到湟州來的。他們是從古骨龍城入湟州的，一路直接向湟州撲來，沿途並沒有攻打堡寨。」

劉正彥道：「怪不得如此迅速。」

宋朝和西夏對峙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在邊境修築了大量堡寨，有人考證說宋朝是築城亡，因為修建這些堡寨消耗了宋朝大量的國力和人力。但堡寨的作用卻是不可否認的，宋朝和西夏能夠長期對峙，就是因為這些堡寨的存在。這些堡寨建於險要之處，為宋朝作戰提供後勤保障。沒有這些保障，宋朝不要說開邊擴土，就是想守住秦鳳路也不可能。陝西幾路如果被滅，那西夏人就可以直撲汴京了。

趙旭往城下一看，發現西夏軍只有三百人左右。有三分之二是騎兵，後面有步兵抬著一些攻城器械。看來，西夏人這次是有所準備的。不過，這種小股部隊入侵，根本不可能攻破湟州城。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西夏人的隊伍里傳出鼓聲，在前面的騎兵隊伍迅速讓出兩條通道，讓後面的步兵快速通過。

西夏人終於要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