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招收親兵

趙旭吃了晚飯，腦中還在想著到城裡逃難的人。他現在是個郡王了，也有條件去幫助那些人。不過如果只是捐款捐物的話，那下一次西夏人來的時候他們還會遭受同樣的痛苦。而且，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也有限，西夏人攻破城池，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趙旭忽然想到了軍隊。宋朝軍隊招募人員一個特點就是在大災之後會吸收大量災民進入軍隊，這樣既可以減少災民為匪的可能，也是給災民一條活路。這被大宋官家和百官認為是良方，並一直遵守下去。但這樣做的後果卻是軍隊數量大增，但戰鬥力反而下降，軍費常常佔據國費開支的十之六七，耗去了宋朝大部分財力。

宋朝可以吸收災民加入軍隊，趙旭也可以吸收災民成立親兵隊伍，因為他是郡王。宋太祖趙匡胤是以武將身份奪權的，建國后杯酒釋兵權，吸納手下大將精兵入禁軍，以文官掌軍隊，對武將防範極嚴。宋王朝對武將防範極嚴，但對親王、郡王卻不是那麼嚴格，能封王的均是皇族宗室，郡王可以擁有不超過200人的親兵，親王可以擁有不超過300人的親兵。養兵費用全由郡王、親王自己負責，不納入國家軍隊範疇。

北宋已經到了它的衰亡期，弊病叢生，已經無可救藥了。燦爛無比的宋朝文化即將遭到摧殘，溫和的大宋人民即將遭到殘殺。此時，在更遠的北方，已經建立起一個更加野蠻和殘暴的政權——金。再過幾年，金國就要滅亡遼國，然後趁勢南下，把北宋也滅亡了。那時，大宋的平民百姓將會比現在更慘。趙旭建立親兵隊伍，既可以保全他自己的性命，也是給這些災民一條活路。

想到這裡，趙旭興奮得更是睡不著覺。天一亮，他就找管家楊興來商量成立親兵隊伍的事。

管家楊興是紅兒的父親，聽趙旭講完，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王爺，如今府上也只是略有盈餘，根本沒有多餘錢財來養親兵。」

趙旭本來興緻高漲，沒想到兜頭來了這麼一盆冷水，道：「管家，你仔細給我說說府中的情況。」

當下，管家楊興把郡王府的收支情況細細地給趙旭說了一遍。趙旭這才明白他這個王爺其實日子也過得很緊巴，盈餘不過才一百多貫，府中連個護衛都沒有。如果要請護衛，連一點結餘都沒有了。趙旭聽完，道：「管家，還有其他方法可以籌集資金沒有？」

楊興道：「要想籌集足夠資金，恐怕只有變賣財產和土地了。王爺，這些都是老王爺留下的，不可以賣出去啊。」

趙旭並沒有那種祖宗財產不可動的觀念，再說他也不貪圖享受，在那鳥不拉屎的山谷里待了幾個月，能過上現在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想過這樣的生活都不可能，西夏人即使這時攻不破湟州，幾年之後也將會把這裡夷為平地。那時候自己不說繼續過上這樣的生活了，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他已經明白歷史的走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管家，你看看府中可有什麼用不上的東西可以變賣的，一定要籌集足夠的資金。西夏人太可怕了，我沒有一支親兵隊伍，連自身的安全都沒有保障。管家，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

楊興猶豫了一下，道：「是，王爺，我這就去辦。」

趙旭道：「你去吧，我也好好考慮一下。」

等楊興離去，趙旭在房間里仔細想掙錢的方法。他不懂什麼技術，只會唱些流行歌曲和會一些古詩詞，另外就是熟悉古今中外文學史，但這些都不能直接帶來財富。想了半天，還是只有變賣祖宗家產一條路。

趙旭雖然貴為王爺，但其實無權無勢，連自身性命都難以保全，偏偏還不能離開此地，擅離封地可是一項不小的罪名。他自己只有不斷壯大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保全性命。

他這個郡王的收入全部來自於封戶和地租。其中封戶300，每戶上交銅錢三貫。另外是800畝土地的地租，上交400石左右的糧食。而郡王府每年的開支也在數百貫之上，基本沒什麼結餘。如果成立親兵隊伍，租糧剛好可以用來做口糧。但是其他費用還有很多，包括武器裝備、住宿費用、工錢等，花費至少也在千貫以上。

雖然困難重重，趙旭還是決定建立親兵隊伍。這樣一可以收留災民，二是可以加強自保。否則，冬天一來，有些孤兒恐怕就要餓死、凍死，這讓趙旭於心何忍？

趙旭已經仔細思考了建立親兵的細節，決定將親兵營建立在郡王府西側。西側有十幾畝空地和數十間房屋，簡單改造一下就可投入使用。

幾日之後，管家楊興已籌得資金四百多貫。趙旭已經寫好徵兵告示，讓小祥子在湟州城中顯眼處貼上。

不過等到了下午，前來報名了的也沒有幾人。趙旭心中奇怪，就找來小祥子細問。在趙旭看來，給自己這個郡王當親兵，在湟州城中也應該是一件很光彩的事。而且，城中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孤兒，當親兵也是一條不錯的求生之路，應該應者如雲才對。

小祥子一番細說，趙旭這才明白前因後果。宋朝重文輕武，軍人的地位十分低下，哪怕是給郡王當親兵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除非是實在是沒有什麼生計才會進軍營。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趙旭在湟州城的名聲實在是差了一點，給他當親兵還不如加入軍營呢。

趙旭聽了這個原因有些哭笑不得，這還真是人品問題了。他叫管家好生安排了那幾人，心裡卻在思考著如何吸引更多人來給自己當親兵。他在湟州城名聲如此之差，一定要儘快扭轉過來。不過，直接跑到大街上對別人說我湟州郡王如今是個好人了，再也不會欺負百姓了，恐怕不是被人當成瘋子，就是被人認為又在使壞心眼了。

怎麼辦呢？自己不能出面，只有叫別人出面了。趙旭想到了那幾個來應徵的，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他讓小祥子把那幾個應徵親兵的叫來，又叫來了張虎。

幾人行了禮，恭敬地站在一旁。

趙旭道：「張虎，我讓你當我的親兵，你可願意？」

張虎道：「王爺，我願意。」

趙旭道：「很好。我知道，你們可能也聽說過了，本王以前的名聲不太好，但我告訴你們，你們成了我的親兵，我絕不會讓別人看不起你們。你們的親人都被西夏人殺害了，我要帶領你們向西夏人報仇！」

幾人聽了趙旭的話齊齊動容。

趙旭繼續道：「你們當了我的親兵，我會讓你們吃飽穿暖，受人尊敬。這一點，我向你們保證。你們肯定還有同伴到了城裡，我希望你們能說服他們前來。」

幾人同聲答應，退了出去。

趙旭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幾人能說服多少人前來。他確實把事情想得簡單了一些。

在房間里等了半個時辰，實在是有些憋悶，趙旭決定自己到王府門口去看究竟有多少人來。剛到門口，就發現有十幾人跟在張虎身後一同前來。不一會兒，又有數十人前來。這些人數日都沒吃過一頓飽飯，趙旭早就叫楊興準備了稀粥，每人一大碗。

趙旭在招親兵的告示上說明了只招十幾歲的孩子，但前來的還是有三四十歲的壯漢。趙旭讓他們喝過粥之後，就辭退了他們。他要建立的，是一支絕對忠於自己的親兵隊伍。招收十幾歲的孩子當親兵，趙旭才可以完全按照他的意志來訓練他們，而且容易控制。

來的人一下子有了八十多個，趙旭的郡王府完全住得下。這幾日，他已經讓管家楊興請了數十個木匠到郡王府來製作木床。為節約空間，加強管理，趙旭讓這些木匠都是做的上下鋪的架子床，數十個木匠加班加點，到現在也不過剛做出五十架床。

趙旭清退了這群孩子中太瘦弱和不聽話的人，這樣只剩下了七十人。

又過了幾日，架子床已做得差不多了。趙旭看這些孩子情緒穩定下來了，就把他們集中起來，道：「這幾日你們也都知道了，當我的親兵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可以吃得飽睡得好。不過現在我的親兵隊伍人數還太少，我希望你們可以到城中去說服你們的同伴來，我絕不會虧待他們的。你們中有人不願意給我當親兵的，也可以趁機離開，我絕不為難。你們回來之後，我還要對你們進行一個簡單的測試，只有通過我的測試，你們才有資格當我的親兵。你們去吧，中午之前返回就行了。」

眾人諾了一聲，陸續出了郡王府。他們都是逃難進城的孤兒，在城中風餐露宿，無依無靠，實在是連乞丐都不如。他們本來還有些擔心，但這幾日吃得飽睡得好的，和前幾日的生活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對趙旭實在是衷心感謝。不過，他們之中也有幾人不願意當親兵，也就趁機離開了。其餘人對趙旭都心存感激，願意當趙旭的親兵，而且還極力勸說停留在城中的同伴前來，這樣他們這群孤兒也好有人做伴。

到了中午，郡王府竟然一下子來了兩百多人。趙旭看著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心中無限感慨。他這麼大的時候正在上中學呢，正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紀。這些孩子卻經歷了戰爭的烽煙，經歷了失去親人的痛苦。

也許，自己可以改變他們中一些人的命運。想到這裡，一種神聖的使命感讓他全身充滿了力量。

趙旭一早就讓發動府中所有人熬粥去了。等這些人到了郡王府，每個人輪流一大碗粥。等這些孩子喝完粥以後，趙旭道：「我將從你們裡面挑選出二百人左右作為我的親兵。想要當我親兵的人，今天晚上天黑以後就到城外亂墳崗來，我對你們做一個簡單的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