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馴馬

趙旭從扎巴頭人帳篷出來，劉俊和趙龍他們都在帳外等著。看到趙旭一臉輕鬆地出來，五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劉俊笑著道：「王爺，事情如何？」

趙旭看著劉俊，道：「昨天晚上你為何不阻止我接受那把銀刀？害我今天在帳內差點得罪了扎巴頭人。」

劉俊本來還笑嘻嘻的，聽了這話臉色一變，道：「王爺，我實在不知這是康唐部落的禮俗。我對草原部落的習俗也不熟悉，請王爺明鑒！」

趙旭也知道不能怪劉俊，道：「好了，我也不怪你。我剛才雖然通過了考驗，但卓拉的駙馬不光要有精明的頭腦，而且還要會馴服烈馬。我才剛學會騎馬而已，如何比得上草原兒郎？你們替我想想，怎麼才能體面地輸下來。」

五人聽了他這話，都有些泄氣。

趙旭道：「本來想找扎巴頭人單獨談談的，現在看來他也沒有心思和我談了。等卓拉選駙馬結束之後，我再找機會吧。」

劉俊道：「王爺，難道你忘了扎巴頭人說他要將部落交給卓拉的的駙馬了嗎？如果沙琪瑪成了駙馬，那時我們就要去求沙琪瑪了。」

趙旭一想也是，現在只剩下了兩個候選人，如果自己放棄了，那沙琪瑪就自動勝出了。自己剛才搶了沙琪瑪的風頭，恐怕他此時正恨得自己牙痒痒的。如果自己再找他商量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沙琪瑪一定會給自己難堪。

到底應該怎麼辦？是放棄康康部落，另外找一個部落商談合作的事，還是和沙琪瑪一爭到底，爭取自己當上駙馬？如果自己現在就這麼放棄，那這幾天來的努力都白費了。再找一個部落商談，恐怕一時也不會有什麼進展。如果堅持到底去爭當駙馬，自己會是沙琪瑪的對手嗎？

趙旭越想越是頭大，連扎巴頭人準備的豐盛的午餐也沒什麼興趣吃了。他看著沙琪瑪一臉得意的笑臉，真想一口把他吃下去。

真的讓沙琪瑪當上駙馬，那自己找他商量絕對沒戲。不過，沙琪瑪也不是就能穩穩噹噹地就能當上駙馬了。要知道，馴馬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時靠一個人並不能完成。

趙旭現在倒是希望沙琪瑪在馴馬的時候出醜，他也可以不用出場了，兩人誰都當不上駙馬。這樣，他還可以和扎巴頭人仔細商量合作的事情。

大帳里三人慢慢地吃著，三人心思各不相同。沙琪瑪勝券在握，不時說上一些奉承扎巴頭人的話，讓扎巴頭人喜笑顏開。扎巴頭人對沙琪瑪也很滿意，剛察部落可是一個萬人以上的大部落，而沙琪瑪正是剛察王的長子，兩個部落聯姻，對康唐部落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趙旭心想：扎巴更希望他的部落由草原兒郎來統領吧。自己是個宋人，不習慣他們的生活，不知道他們的習俗，而且和他們還不是一國之人，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外人。想到這裡，他不覺有些心灰意冷。

沙琪瑪這時也看出來了趙旭的失意。他這時倒沒有刻意挖苦趙旭，只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趙旭。

趙旭看著沙琪瑪嘲笑的神色，突然變得憤怒了起來。無論誰都不喜歡被別人看低的，趙旭這一刻覺得如果自己就這麼放棄了，那以後永遠也也別想戰勝沙琪瑪了。連沙琪瑪這樣的人都比不過，那自己以後又如何面對金國的鐵騎？

沙琪瑪看著趙旭臉上神色不斷變化，舉起酒杯朝他示威。趙旭不甘示弱，也舉杯朝他示威。

三人吃過午飯，出了帳篷。扎巴頭人有些興奮，道：「兩位，先去休息一會兒，等一下我派人來叫你們。」

趙旭和沙琪瑪同時朝扎巴行了一禮，各自下去休息了。

趙旭有些心煩意亂，不過躺下之後卻很快就睡著了。他也知道，愁也沒有用，自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睡醒之後，他餵了小藏獒，剛好扎巴頭人派人來請他出發了。

一行上百人浩浩蕩蕩從康唐部落出發，前往部落圍場。康唐部落有自己的圍場，那裡有很多還沒有馴服的馬匹。圍場由專門的人管理，距離扎巴的大帳有十幾里路。

沙琪瑪這時來了興緻，請示了扎巴一聲，待得到同意后，突然呼嘯一聲衝到了隊伍前面。駿馬快速地奔跑了起來，沙琪瑪在馬背上竟然做起了翻滾的動作。趙旭倒還真的有些為他擔心，怕一不小心給摔死摔傷了。他雖然看沙琪瑪不順眼，但兩人並沒有仇恨。

眾人紛紛叫起好來。

沙琪瑪有些興奮，做完翻滾的動作，又在馬背上做起了後仰的動作，又為他贏得了陣陣喝彩聲。

不一會兒，他又縱馬跑了回來，臉上一片得意之色。

扎巴頭人很滿意地看著沙琪瑪。趙旭可做不來那些動作，他也僅僅會騎馬快跑而已。沒有高超的控馬技術，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自己不會就老老實實承認吧。

卓拉一直安靜地騎在扎巴身後，臉上還是罩著輕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趙旭突然在想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臉蒙起來，原因不外乎兩個，一個是太丑了，不敢示人；一個是太美了，不敢輕易示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過趙旭相信卓拉蒙面是后一個原因，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剛好此時卓拉轉身看了一眼趙旭，兩人的目光頓時碰在了一起，卓拉微微一笑。趙旭只覺得全身輕輕一顫，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眾人很快到了圍場。

圍場由數十人專門看管，這裡有數百匹未經馴服的馬，關在大小差不多的十個小圍場里，每個圍場有後世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不過不是方形的，而是不規則的橢圓。

有人上前引著眾人到了一個圍場前。圍場裡面關著有三十幾匹馬，看到有人前來，都有些不安地亂跑了起來。領頭的是一匹栗色的公馬，不過頭部的馬毛卻是紅色。它的個頭明顯比周圍的馬高了一頭，奔跑起來也比周圍的馬顯得輕鬆。

扎巴頭人道：「那是一匹難得的好馬，我們青唐部落的勇士也沒有一人能制服它。如果是由幾人一同馴服它，它恐怕並不會真正服氣。我女兒卓拉的駙馬，不僅要有精明的頭腦，也要能馴服烈馬。」

沙琪瑪這時已經躍躍欲試，大聲道：「頭人，讓我來馴服它，作為我獻給卓拉的禮物。」

扎巴大聲道：「好。」

早有人準備好了套馬索。沙琪瑪接過套馬索，騎馬衝進了圍場里。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匹公馬，跟著馬群在圍場里跑了起來。

終於，兩馬越來越近。沙琪瑪揮舞著套馬索，一下子甩了出去。眾人都叫了一聲。

不過套馬索並沒有套在公馬的脖子上，只是套在了它的頭頂。它仰頭長嘶了一聲，套馬索就從它頭上滑落了。

沙琪瑪有些泄氣，扔掉了套馬索，騎著馬直衝了上去。馬群頓時被他給衝散了。

公馬被混亂的馬群沖得也不知道該往何處跑，一個猶豫就被沙琪瑪衝到了跟前。沙琪瑪從馬背上站了起來，一下子跳到了它的背上。

栗色公馬還從來沒有被人騎到過背上，頓時被激怒了，又蹦又跳的，想要把沙琪瑪給摔下來。不過，沙琪瑪死死拽住它的鬃毛，死也不肯鬆手。

公馬人立而起，突然快速地奔跑了起來。沙琪瑪這時稍微直了起來，想要用力夾緊馬腹，不過沒有馬鞍和馬鐙，這根本不可能。

栗色公馬蹦跳著快速奔跑了起來，好幾次沙琪瑪都差點摔下來。不一會兒，沙琪瑪就全身濕透了。栗色公馬也出汗了，不過它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相反的，它跑得更快了。

沙琪瑪本想和它比比體力的，但他剛才一時氣憤丟了套馬索，快速上了馬背，這時體力根本就不行了。他有點後悔自己太早扔掉套馬索了，如果把套馬索套在了這匹馬的脖子上，用他騎的那匹馬消耗掉這匹馬大部分體力，自己到時再騎在它的背上，肯定能順利征服它的。沙琪瑪在他的部落里馴服過比這匹馬還要暴烈的馬。不過今天，他顯然是驕傲了。不一會兒，沙琪瑪再也堅持不住，主動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迅速滾到了圍場邊上，以免被亂馬踩到。

沙琪瑪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翻過圍欄，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幾縷鬃毛從他手上飄落了下來。

趙旭看到沙琪瑪失敗了，心裡突然高興了起來。他知道，沙琪瑪已經失去了當卓拉駙馬的資格了，自己也不用求他合作了。現在駙馬候選人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而他只需找個光鮮的理由退出就是了。這樣，康唐部落還是一切照舊，自己可以立即和扎巴頭人談合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