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礬樓風波

這天上午，趙旭正在房間看書，外面突然有親兵報告說有人來找他。趙旭放下書，走出房間一看，發現來人正是趙七。

趙七道；「王爺，好消息啊。」

趙旭道：「什麼好消息？」

趙七左右看了一眼，道；「這裡不是說話之所，我們還是另外找一個談話之地吧。」

趙旭知道趙七是希望自己請他吃一頓，當下也不點破，道；「好。我也正好讓趙兄帶我開開眼。」

趙七賠笑道；「那是，那是。」

說著，兩人出了院子。

趙七自己是走路過來的，出了好漢庄，他攔了一輛馬車，招呼趙旭和他一起。趙旭並沒有聽清楚趙七和那車夫說了些什麼，上了車后也沒有問。他身上也有十幾輛的碎銀子，兩個人怎麼也夠了。

馬車過了州橋，到了御街，一直向北。

等馬車停了下來，兩人下了車，趙旭這才發現兩人竟然到了皇宮外。趙旭付了車資，趙七領著趙旭進了大街旁的一座酒樓。

進樓的時候，趙旭看了一下店名：礬樓。

這礬樓氣勢不凡，從東到西竟有五座三層樓閣。兩人到了西樓。這西樓是五座樓里最高最大的一座，進出的人極多。

還沒進樓，就聽見裡面鼎沸的人聲。

兩人進得樓來，自有小二前來招呼。趙旭舉目一看，發現堂中都無空座了。

趙七向那小二問道：「二樓還有雅間沒有？」

小二道：「正好有一個小雅間，正適合二位。我帶二位前去。」

兩人到了二樓的雅間，發現裡面確實比外面安靜了許多。飯菜還沒有送上，二人就倒了茶水，慢慢等著。

趙旭道：「這礬樓生意倒是不錯。」

趙七道；「那是，這可是開封府最出名的酒樓了。我也只來過兩回。」

趙旭心想：在這裡吃一頓花費肯定不少。這趙七明顯是宰自己一頓了。如果他敢騙自己，那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趙旭心裡雖這樣想，嘴裡道；「這倒是個好地方。」

趙七道；「可不，連當今官家都來過的。」

趙旭突然想到了李師師，驚道：「難道李師師就在這座酒樓？」宋徽宗和李師師的故事在後世可是人人皆知的。

趙七忙道：「王爺，可不要大聲說出來。要是被別人聽見了，告到當今官家那裡去，恐怕不好脫身。」

趙旭道：」這是為何？」

趙七小聲道：「七月的時候，李師師已被當今官家冊封為瀛國夫人。平常之人，可不敢直呼其名。」

趙旭對這個倒是一無所知，道；「多謝趙兄提醒。」

趙七面有得色，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兩人先碰了一杯。趙旭道；「不知道趙兄有何事告訴我？」

趙七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泯了一口酒，閉上眼慢慢回味了一下，這才道：「好消息啊，王爺。福王已把面聖的事情告訴了官家。官家也同意了。」

趙旭道：「哦？官家何時見我？」

趙七道：「等到賀正旦那天，你和金國使者一起面見官家。」

趙旭道：「哦，多謝趙兄專程來告訴我這個消息。」

趙七道：「王爺客氣了，還勞煩王爺破費，我實在過意不去。」他雖說過意不去，但臉上沒有一絲慚愧的神色。

趙旭和他又碰了幾杯，覺得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臉上就露出了焦急之色。趙七也看出來了趙旭不想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道：「王爺，開封城還有很多消遣之處，要不要我帶你去快活快活。」

說真的，趙旭真想一拳打在趙七的笑臉上。這趙七也真的是讓人討厭。「你慢慢吃，我先去把賬付了。」說著，趙旭站了起來。

趙七臉色變了變，道；「王爺，何必如此著急呢？」

趙旭沒有回答，對於他討厭的人，他真的不想和他們說上一句話。剛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乒乒砰砰的聲音，似乎有人撞上了桌椅。

趙七也被這聲音驚住了，道：」樓上住的是瀛國夫人，難道是有人硬闖上去？」說著，放下筷子就衝出了雅間，直接朝三樓跑去。

趙旭也跟在後面，等他到了三樓的時候卻發現前面已經站了有十來個人。不過，眾人都不敢上前，只是在入口處站著。

這三樓布置得和樓下兩層樓完全不一樣。首先是一個敞開的大廳，沒有吃飯的桌子，有的只是一些精美的傢具。牆壁上張貼了一些字畫。趙旭心想；這牆上恐怕有宋徽宗的真跡吧。他和李師師兩位藝術家互相交流探討，肯定有很多藝術精品流傳出來。

不過此時，卻有兩人躺在地上哀嚎。大廳當中站著一人，戴著一頂斗笠。

趙旭看到此人，差點驚呼出來。這人正是前幾日在街上制伏驚馬之人。趙旭當時想要找他談上幾句，沒想到後來被人一衝，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沒想到這時卻在這礬樓中見到了他。

不用說，他是來找李師師的了。這三樓設有御座，是專門伺奉官家與李師師的。平常之人根本不敢上樓來，更別說像此人這樣打傷護衛了。趙旭此時不免為他有些擔心，不過另一方面也十分佩服此人的勇氣。

這李師師是皇帝的女人，誰還敢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搶他的女人啊？圍觀之人不免議論紛紛起來。

「外面何故如此喧嘩？」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隨即從偏廳旁走出兩人。

雖然是走出來了兩人，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前面一人身上，只見她鬢鴉凝翠，鬟鳳涵青，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美女，絕對的美女。

眾人都石化了。

不用說，那女子就是李師師了。

趙旭一陣興奮。要知道李師師可是歷史大名人。趙旭雖然不喜歡追星，但當真正見到著名歷史人物的時候，心裡還是免不了激動。更何況，李師師是著名的大美人。

李師師看了一眼廳中站立之人，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此地？」

那壯漢沒有答話，只是從懷中拿出一物，隨即又放了回去。由於他是背對著眾人，大家都不知道他拿出的是什麼東西。眾人免不了好奇，都想湊上去看看。這時，人越聚越多，站在前面的人都快被擠進大廳了。

李師師轉過頭對大家道；「你們都給退下了。」

她話音清脆動聽。眾人聽了這話，卻沒有一人朝後退的。

趙旭看著李師師，只覺得她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憂傷。讓人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溫柔地安慰她。

此時，那個壯漢拉下了斗笠，轉身對眾人道；「你們都下去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紛紛道；「你算何人？這礬樓是你惹得起的嗎？」

還有人道；「你這廝不要命了，連官家的侍衛都敢打傷。」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趙旭感到他身上的殺氣，悄悄地下了樓。剛下了樓，卻聽到眾人慘叫著從三樓滾了下來，似乎是被那壯漢給推了下來。眾人站起身來，都罵罵喋喋地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趙旭來到一樓，正付賬的時候，突然闖進了一群士兵。為首那人揮舞著刀，道：「你們別擋道，趕緊坐好，否則格殺勿論。」

一群人都上樓去了。趙旭數了一下，一共有十六人。不一會兒，三樓上傳來人慘叫之人和乒乒砰砰地碰撞之聲。

趙旭心裡對這壯漢佩服不已。來保護李師師的，肯定是宋徽宗派出的精銳禁軍，這人不僅敢和他們動手，而且還能佔據優勢。

「啊——」從三樓上飛下來兩個人，被摔得全身都散架了，躺在樓前的草地上小聲地哼哼。要是樓前是石板的話，這兩人肯定被摔得腦漿迸裂了。

這時，眾人一窩蜂地從西樓里湧出來，站得遠遠的。

趙旭剛好付了賬，這時也跟著人群出了西樓。

三樓上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不時傳來呼喝聲。聲音從三樓到了二樓，然後到了一樓，眾人都能看見裡面的情形了。有幾個膽子大的又靠近了看。

幾個禁軍圍住了那壯漢。這時，他的斗笠仍然沒有脫下，看來還佔據著優勢。刀光一閃，有兩個禁軍士兵分別砍向那人的脖子和腰。壯漢側身後退，避過了這兩刀，但身後又有兩把槍刺來，一個刺向他後背，一個刺向大腿。

壯漢閃過刺向他後背那一槍，同時踢向了刺向大腿的一槍。兩個動作一氣呵成，趁兩人還沒再揮動長槍，他突然欺身上前，張開雙手把二人抱在了一起，再用力將兩人的頭碰在一起。

眾人驚呼了一聲，卻見兩人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趙旭心想，此人如此勇猛，如果能為自己效力，那就真的太好了。正想著，突然又有一隊禁軍前來。這隊禁軍足足有五十人，其中有二十人左右手中持有弓箭。

那壯漢一看形勢不對，突然舉起一張桌子，揮舞著從酒樓里殺了出來。

那隊禁軍士兵排隊列陣，弓箭手準備完畢。伍長一聲令下，只聽見「哚哚哚」的聲音，箭都射在了木桌之上。

那壯漢舉著木桌擋著弓箭，退到了後園之中。後園有一個小門，那壯漢一腳踢開了，隨即扔下木桌，從後門逃走了。

礬樓的酒樓是從東向西而建，禁軍都是從東樓到西樓而來，並沒有派人到西樓埋伏。這時禁軍也跟著衝出小門，但卻根本不見那人的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