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矛盾

張辰這時拎著劍先去了剛剛廚師長出來的小房間去查看。

那小房間裡面滿是惡臭，吊著十幾具屍體。基本上每具都被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張辰有些狐疑的想，「這些屍體，不知道是廚師長活著的時候吊上去的，還是變殭屍了之後。理論上殭屍是不會繫繩子的。」

他這時想起廚師長的笑臉，還有第一次看到他們時眼中的興奮。總的來說，這個廚師長給張辰的感覺很不正常。張辰從這個臭屋裡出來的時候，順手把門關上。外麵食堂的大廳里，已經有學生把饅頭從冰櫃里搬出來了。對這些學生們來說，現在飢餓仍是最大的問題。「休息一會。張辰同學。」黃老師跟張辰很熱情的迎上來打招呼，從剛剛張辰殺了廚師長之後。黃老師變得尤其熱情起來。「不用了。我不累。」張辰隨口說道。黃老師雖然覺得張辰是客氣，但是事實上，張辰看起來確實相當的有神采。甚至可以說他的臉比剛剛早上過來之前還要紅潤的多。黃老師對他的狀態倒是一臉的驚奇。冰櫃前面已經有學生在撿饅頭。作為這個學校最後的生命線，冰食物的冰櫃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供電。

幾個體育生找了一個大的乾淨的鐵盤，裝了兩百多個冰凍的饅頭抬出來。其它的饅頭照舊被存在冰櫃里。末日時期，食物實在太珍貴。雖然也不知道學校的發電機什麼時候會停。但能多保存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饅頭很硬，上還有不少冰渣子，但有些學生完全沒多想就開始啃。黃老師原本正在熱情的跟張辰說話，這時看到了一下子生氣的喝斥起來，「都不準吃，先點一下數！！」廚房的煤氣還很充足。一群學生把饅頭抬進廚房，上鍋蒸。不一會兒食堂里就開始有饅頭的純正香味兒了。黃老師原本還想跟張辰說話，這時忍不住了，咽了一下口水，客氣了一句也進廚房去了。這一天可能是這所有學生三個月來吃得最飽的一次。所有學生都在食堂隔間的餐廳里吃饅頭。

廚師長的兩隻眼睛還在盯著那那個捂著鼻子過來的丁曉瑤和班長。那已經剖成兩半的臉上有種詭異的興奮笑容。它的大腦里跟張辰想找的白色水晶不同。

兩個女生過來瞪大了眼睛看那個東西。

那是一枚藍色的水晶，顏色很淡薄像一層水氣。那上面還布滿了如龜甲一樣的塊狀。在一堆惡臭的腦組織之間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張辰有種感覺，這個東西似乎在跳動，向心臟一樣。

「好像並沒有聽到廣播說有誰找到藍顏色的水晶呀？」班長在旁邊說。張辰心想，切下來看看再說。

他現在劍術精通已經有9點，拿劍作一些簡單的小外科切除還是可以的。只唰！的一劍，那藍色的水晶就被切掉了。水缸的眼睛立即瞪大了，然後人頭迅速的萎頓了，像電器突然被切斷了電源一樣，眼睛里的光彩很明顯的失去了。而廚師長那肥大的身體也一樣，在這枚水晶被切掉之後，原本站著的身軀似乎失去了動力，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張辰三個人一下子退到一邊，吃驚的看著。這一切在之前的殭屍身上是沒有看到過的。地上到處都是黑水。

黃老師他們吃完飯後再出來看時，張辰已經把水晶收起來了。黃老師只是頗有些驚奇的看了廚師長的屍體一眼，沒有多問什麼。

……

當天下午。

黃老師跟大家一起開會研討未來的打算。這是末世，剩下的七十多人沒人想死，所以大家十分重視。

張辰提議說，「我想對學校周邊的環境摸一次底。看看那裡有食物什麼的，學校里的食物畢竟有限。」能作到這種事情，只能指望張辰。

同學們這時對張辰已經十分信任，都十分贊同。

黃老師對這個提議雙手贊同說，「張辰，這件事要辛苦你了。早點了解周邊的情況對大家都有好處。」自從張辰打敗了廚師長之後，他對張辰的態度就變得恭維起來了。他接著熱情的跟張辰說道，「校長室里有這個城市的大地圖，你去看一下，這樣更安全。你的肩上可是有大家的未來呀。」

張辰點頭，看地圖是必須的。但以這個黃老師的人品來說，他真關心大家的安全才有鬼。

黃老師接著囑咐一個面孔白皙，臉上滿是雀斑的女生說，「鄧學委，張辰要好好的去研究地圖。你到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派個人去校長室叫他，可別讓咱們的英雄餓到了。」

當天下午黃老師帶著十幾個體育生把學校重新檢查了一遍。學校內已經沒有殭屍了。張辰並不想參入這些瑣事，他一門心思的研究地圖。一個月前廣播一直說，政府在市區的西北角：福瑞家園到廣八路一帶建起了一個安全島，收留倖存者。不知道那裡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那個姓鄧的女學委果然派了一個男學生來叫張辰吃飯。

接著第二天，黃老師帶人把學校大門上的破洞用土填實了。那夯起的大土包，看上去像一座結實的小山。

到這個時候黃老師才算展開了一直緊皺的眉頭。

這對於張辰來說也是好事。他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使自己安全在喪屍群里生存的地步，昨天斬殺了廚師長之後，系統中進入異界的按鈕就一直處於灰色的冷卻狀態，從恢復速度上來看，還需要好幾天才能重新進入。

暫時能保證學校內是安全的才行。

張辰一直在研究地圖。對於出去冒險的事，一招不慎就會送命，他不得不謹慎。

丁曉瑤一直跟他在一起。她很安靜，會主動幫張辰倒水。沒事的時候她會在一邊安靜的看書。有個美麗的女生在旁邊，對人的心情總是大有幫助。不管什麼時候，多看看漂亮的事物總是好的。丁曉瑤從外表給人感覺總是很嬌弱也從來不參加學校的體育活動。但是張辰知道她體育天份其實極好。二年級的時候，有次張辰在樓上看到她跟一群女生在操場上打鬧。沒有一個女生能跑得過她。張辰那時曾經猜想：如果她願意參加田徑比賽的話肯定能拿冠軍。這是個運動天份極好的女生。

隔天上午，黃老師在班長的提議下在教務處的勤工儉學部找到了一百多把勞動工具，有鐵鍬，楊稿、鋤頭之類的。這是一次重要的發現。

這些勞動工具，實際上都能算作武器，而且畢竟是長傢伙。這之前的十幾個體育生中，只有七個能拿到鐵鍬，但是在對抗殭屍的時候，已經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現在七十多名學生，能作到人手一把。戰鬥力翻了十幾倍，跟空手時已是天壤之別。

中午，來叫張辰吃飯的同學來得比平時遲了一些。

張辰到食堂的時候，看到黃老師跟一群學生在食堂的池子里洗鐵鍬，他看到張辰后說，「唉呀張辰，今天大家發現了太多長工具，我一高興就把吃飯的事兒忘了，晚了一點。」接著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有了這些傢伙，我們這個團隊也算有跟殭屍一戰的實力了。就算我們大家現在去安全島，只要組隊嚴謹。也能安全到達了。」

張辰看著那些成排的鐵鍬。如果七十多人組成一個方陣，把長鍬一齊對外，這跟古代的拒馬方陣差不多了。鐵鍬畢竟是長兵器，只要隊形不亂確實能抵住殭屍，遠距離砍殺，能保護到方陣里的學生。

這是個高興的事，但之後張辰卻發現氣氛有些古怪起來。

從這一天開始。沒人再也沒有人來叫張辰吃飯了。張辰對此倒無所謂，他原本就沒有讓別人叫的習慣。只是黃老師的態度讓他開始警惕起來。他對這個人的人品從來就沒抱什麼期待。

這七十多名倖存者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校花丁曉瑤幾乎一直跟張辰在一起。而其它的學生一直跟黃老師在一起。當然班長也一樣跟著黃老師。對於她來說，能遇到黃老師他們，是找到組織的天大的喜事。丁曉瑤這些天來一直戴著圍巾，把臉捂得更緊了。張辰覺得她似乎有一種遇到危險時的自我保護反應。這跟班長找到了組織的感覺完全不同。她似乎變得防範意識更強烈了。

……天氣變得有些異常，後面的一段時間，天時不時的會下雨。空氣在雨水中變得清冷和古怪起來。然後又突然一下變得熱起來。讓人琢磨不定。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張辰和丁曉瑤去食堂。

裡面正開會。七十多個學生，把椅子整齊的排成個半圓形，黃老師在中間講話。

張辰對黃老師要求的每天早晚開會相當不感冒。這種開會，在他的看法中，其實更像是個認識誰是領導人的催眠儀式。

食堂裡面的黃老師正在講，「……我們第六中學，就算還剩下我一個老師。我會管著你們，混亂時期人的道德就變得尤其重要……」

人們聽到張辰跟丁曉瑤過來的腳步聲，都回過頭來看著。

這天，天氣比較熱，所以丁曉瑤臨時把圍巾取掉了。裡面的男生看到她時都是一呆。這個學校里不認識丁曉瑤的人恐怕不存在。也是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那個每天用圍巾捂著臉跟在張辰旁邊的人居然是校花。

所有男生都高興起來。

而黃老師尤其眼神發愣，他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三十六歲，但仍然未婚。這時盯著丁曉瑤的臉不放。末日之前他就認識丁曉瑤。只是平時在學校里，因為丁曉瑤的家庭在本地的勢力，他不敢有什麼企圖。這個時候世界的原有階層已經都不存在了，他忽然的放肆起來了。從上往下盯著丁曉瑤看個不休。丁曉瑤對他的眼神有些皺眉。

班長這時站起來高興的向張辰他們揮了一下手說，「你們坐我這邊來，跟我一起聽黃老師講話。」

黃老師這時也招了一下手說，「丁曉瑤坐我這邊，我這邊有空位。」他幾天很少再跟張辰說話，只到這個時候，忽然的又對張辰熱情起來了說，「來，張辰同學，你也坐我旁邊。」這種事兒，張辰回頭看了丁曉瑤一眼，她直接到班長那兒坐了下來。張辰也跟著一起坐了。

這天吃過午飯。張辰專門在地圖室里問了一下丁曉瑤對黃老師的看法。這時旁邊並沒有別人。丁曉瑤說的很直接，「這個黃老師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好。只是沒有現在這樣放肆而已，所以我不想跟他太多接觸。」

其實對黃老師，張辰通過前幾天的一些小事也能知道他人品問題巨大。末世之中到底是跟群體在一起好，還是一個人好，不好說。但跟一個包藏禍心的人在一起絕對沒好處。

丁曉瑤這時並不知道張辰的想法，她很認真的提醒說，「我提醒你一下，那些學生，大半是黃老師原來班上的。所以很聽他的話。你可能被孤立了，小心些。」

張辰有點兒啞然失笑，「孤立？現在能不能在末世活下去都不好說。這些人要開始內鬥嗎？」

丁曉瑤也不懂這些，只是說，「反正……我也只是有這樣的直覺……我一直戴著圍巾就是不想加重這種問題。」

「這跟你戴不戴圍巾有關係嗎？」

丁曉瑤有點兒臉紅，「唉，這個說不清的……反正你小心一點。」女人的直覺有時候說不明白，但她這種原本就很漂亮的女生，可能在末世之前就受到過很多搔擾。所有原本就比別人敏感。到了現在的環境她變得更警惕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了。」對某些事來說，張辰很相信丁曉瑤所說的。他畢竟是個早熟的人，從小學五年級算起，他也在外面打過八年的臨工了。跟一般學生有很大不同。他很小的時候就經歷著跟別人在利益上的合作和矛盾。

學校里的這些體育生，張辰暫時還不放在眼裡。三級的《松風劍法》就算不用劍氣，對付這些普通人已經足夠了。但從某些角度上來說，他恐怕要下定一些決心了。末日求生並不容易，而道德有問題的同伴遲早會害人的。還不如早早下定決心靠自己求生。當天天黑之後，張辰獨自一個人在校長室，把那枚新拿到的藍色水晶拿了出來。跟以前的白色水晶不一樣。這個藍色的水晶有一種淡淡的自然光。學校里已經停電了，所以樓里一片的黑，但這枚藍色的水晶有一層淡淡的藍色的光。並不很亮，但是在黑夜中看起來很養眼。想像不出來，這麼漂亮的東西居然是在那麼噁心的廚師長的腦袋裡找到的。張辰心裡有些感嘆。系統對去異界冒險的按鍵一直處在系統冷卻之中。張辰這時把藍色的水晶放到了系統能量裡面。那白色的能量槽上面居然多出了一條藍色的能量槽。藍色能量：2

「好純凈的藍色能量！」星期五的聲音突然的出現在張辰的耳邊，她的聲音中包含著相當的吃驚感。「這些能量可以讓你在白色世界里呆近一個月。」張辰一驚，說，「一個月？」「是的。這種能量的質量跟白色的品級不同。」「能有這麼久嗎？」張辰有些吃驚的問。現在系統還處在冷卻中，不過張辰已經對下次冒險有點期待了。星期五，「系統的冷卻時間快結束了，一天後你就可以去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