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惹我的人都會後悔

今日咖啡廳。

黑手悠閑地坐在電腦販賣機前，品嘗著香中帶苦的咖啡，目光從不遠處一個女孩處轉到走進來的劉浪身上。

「浪子，這裡。」

劉浪坐到黑手身邊，再販賣機投幣孔扔下幾個硬幣，從付貨口端起紙杯，皺眉喝了一口。

「怎麼都喝不習慣這『中藥湯』，老黑，你找我出來談什麼？難道你要買我的賬號？」

「不錯，要不我沒事閑的給你打電話呀。」

劉浪奇怪地看看黑手。

「你好像沒有玩無敵，為什麼要買這個賬號？」

「嘿嘿，我買當然有我的用意，你開個價吧。」

「先等等，老黑，你不是玩那個新出來的擬真遊戲叫什麼——，哦，對。機甲志。怎麼了？沒意思？不好玩？」

黑手嘆口氣，把空紙杯扔進回收桶。

「別提了，那個遊戲好玩是好玩，可是沒我這種單槍匹馬小角色的用武之地。機甲志這個遊戲真是絕了！杜絕了所有網游作弊的手段，人物擬真，就象另一個真實世界一樣，不單中國，好幾個國家都同步發行了這個遊戲！而且極限公布首例人民幣和遊戲幣可以自由兌換的消息！雖然現在還沒有開通這項服務，已經有很多玩家私下交易——裡面的遊戲幣炒的老火了！和人民幣是1比1！」

相對於黑手越說越激動的表情，劉浪更加奇怪。

「那不是正和你胃口，你為什麼還要買無敵的賬號？」

如冷水澆下，黑手沮喪著臉，大聲咒罵起來。

「***，那麼多財團，有背景的人都進入遊戲，我這個小蝦米還混個屁！還不如趁無敵還能火一陣子，再無敵里撈點，等機甲志環境適合再重新玩。」

這樣呀，劉浪終於明白為什麼黑手要買自己的賬號了，同時他也對機甲志這個一直沒在意的遊戲產生了興趣。

半賣半送地把賬號賣給黑手，從他那要來機甲志遊戲銷售點的地址，劉浪決定趁著天色還沒黑，到機甲志遊戲銷售處看看。

隨意坐上一輛電腦駕駛的出租浮磁車，他說出了目的地。

遊戲銷售處。

看著門前懸挂的巨大條幅，人頭洶湧的場面，他切身感到這個遊戲的火熱程度——再文明科技高速發展，人類足不出戶就能生活的2049年，想象幾十年前在大街上隨處看到的密集人群簡直比男人生孩子還要難！

除了重大節日，大街上很少看到成群結隊的人流，由此可見機甲志這個遊戲的火爆程度！

擠進人群，排在長長的人龍後面，他焦急地注視緩慢前行的隊伍——

排了好長時間，劉浪終於站在櫃檯前，看著漂亮的服務小姐，他感嘆在大部分機器人銷售產品的時代居然能看到真人銷售。

服務小姐禮貌地詢問他。

「先生，您想購買機甲志遊戲的哪種配套產品？」

「哪種？難道還有很多種？我是來買遊戲月卡的。」

沒有準備的劉浪只好隨意找個借口——

後邊排隊的人都鬨笑起來。

「喂，你到底看沒看官方介紹？」

「來這裡買月卡？你太搞笑了！」

被眾人的鬨笑弄得莫名其妙，劉浪問出了一個眾人覺得更愚蠢更可笑的問題。

「難道這個遊戲是免費的，不用月卡？那你們排隊買什麼呢？不會是藉機會看美女吧？」

服務小姐微笑著為這個顯得有點傻氣的年輕人解釋著。

「機甲志遊戲不需要購買卡片充值，直接在遊戲配套收費設施划帳就可以。機甲志是擬真度達到95%的網路遊戲，為了杜絕影響遊戲環境的作弊手段，採取檢驗遊戲者指紋，視網膜的方式進入遊戲，所以需要配置本公司的產品——遊戲頭盔或者可以補充營養液的遊戲艙。先生想選購那種配置產品？」

劉浪撓撓頭。

「一個遊戲怎麼弄的這麼複雜？還要檢驗指紋，視網膜，這對於有殘疾的人分明是歧視，而且遊戲者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例如手指頭掉了，眼睛瞎了，不是沒法進入遊戲了？那怎麼辦？」

服務小姐再也忍不住，捂嘴讓旁邊的服務小姐接替自己的位置，跑到一邊盡情地笑了起來——

排隊的人已經被近乎白痴的劉浪氣炸肺了！

「你是來搗亂的？快滾一邊去，別耽誤時間。」

「那來的那麼多廢話，痴獃呀！」

眾怒難犯，劉浪無奈地指著櫃檯圖片上黑不溜秋象個恐龍蛋的營養艙說：「就給我來個大蛋，不，營養艙。」

服務小姐上下看看衣著邋遢的劉浪，怎麼看他怎麼也不象是可以買起昂貴營養艙的人。

劉浪感到周圍眾人都靜下來，奇怪地左右看看。

「都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靜？」

排隊的人再次吵嚷起來。

「小子，你知道那個營養艙多少錢？」

「嗎的，一看就是來搗亂的，把他趕走！」

劉浪怒吼一聲：「都閉嘴！」

滿意沒有人在亂嚷嚷，他對漂亮的服務小姐露出自認充滿魅力的微笑。

「這個東西多少錢？」

看著象白痴般傻笑的他，服務小姐板著臉。

「三十萬。」

三十萬？

劉浪驚訝地看著圖片中的『大蛋』。

「美元嗎？」

撲哧！服務小姐再也忍不住笑出來。

「是人民幣！你買不買？」

劉浪隨手掏向衣兜，卻猛然發現自己的信用卡忘了帶！他尷尬地看著服務小姐，彷彿看出他的窘境，女孩漂亮的嘴角露出一絲鄙夷——

發現她隱藏不住的可惡表情，劉浪『傻傻』的表情猛的浮出一片冰寒！

劉浪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看不起！

後面的人見他站在那即不掏錢付帳，又不識趣離開，再次爆出一片嘲笑謾罵。

「沒錢趕快滾！裝什麼！」

「別浪費我寶貴的時間！讓開！」

七嘴八舌的人被劉浪慢慢轉后的臉鎮住了——好冰冷狂傲的表情！

這還是剛才那傻傻的白痴嗎？

目光陰鬱地掃過鴉雀無聲的人群，他掏出電話，按下號碼。

寂靜的空間里，他的聲音清晰可聞。

「媽，是我，現金三十萬送到——，馬上！」

剛要詢問兒子發生了什麼事情，電話里傳出掛線的盲音讓李秀心亂如麻：可造怎麼了？為什麼語氣這麼冰涼簡短？印象中只有和劉儒離婚那段時間他才用這種說話方式——

惘然收起電話，李秀歉意地對旁邊男人說：「對不起，王董，我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辦，先離開一會兒。」

吩咐幾個高級主管繼續交涉，她匆忙地走出會議室。

水月風迎面走來，發現她焦急的神色，吃驚地問道：「秀，怎麼了？你的氣色不對，發生什麼事情了？」

「可造遇到麻煩了，剛才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帶三十萬現金馬上去——，我正要去提現金。」

水月風皺皺眉。

「秀，有必要親自去嗎？你不是和鴻綬公司的王董談合作的事嗎？幾千萬的合作項目難道你想讓手下那些笨蛋談？可造真的這麼重要？」

李秀在水月風面前一貫的溫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女強人的堅定！

「對！可造比什麼都重要！即使因此談不成這筆生意我也不會有一絲後悔！你知道嗎？可造很少用那麼冰冷的語氣和我說話，只有我和他父親離婚時——我要立刻走，你幫我和王董談。」

「我和你一起去！」

水月風邊挽起李秀手臂，邊掏出電話——

給老媽打過電話，劉浪靜靜站在櫃檯前，目光冷冷盯著漂亮的服務小姐。被他的目光盯的心裡發毛，服務小姐演練無數次的職業微笑都顯得很僵硬。

「先生，可以請您先讓一讓嗎？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

「讓他們等！」

冰冷驕橫的話讓服務小姐不敢再繼續勸說，她求助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同伴。

領會了她的意思，另一個服務小姐匆忙離開營業櫃檯，走向後面的經理室——

一會兒，一個胖胖的男人隨著服務小姐走了出來，後邊還跟隨著幾個身著制服的保安。

胖男人走到劉浪面前，上下打量了幾眼，眼中露出了輕視神色，但臉上還是浮出虛假的微笑。

「先生，我是銷售處的經理，請不要妨礙本部正常營業，可以到休息處先喝杯水嗎？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談。」

看看經理，劉浪敏感察覺他客氣的神情中隱藏的輕視，再看看站在一邊幾個保安蔑視的目光，他生硬地蹦出兩個字！

「不去！」

經理臉上的笑容一僵，對這個衣著邋遢的年輕人倔強態度很是反感。

「如果先生不配合——」

他目光掃過幾個高大的保安，威脅神色不言自明！

「那又怎麼樣？」

這些人一再的嘲笑，輕視神情使劉浪原本隱約的憤怒直接爆發！

「怎麼樣？」

經理對幾個保安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走上前抓住劉浪，準備拉到一邊。奮力掙脫幾個保安的拉扯，劉浪盯住經理：「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可我真的不好意思說——你最好他嗎的——別惹我！」

顯然不滿他的囂張態度，一個保安竟一拳打在劉浪胸口！

「惹你怎麼了？沒錢還敢在這裡裝？想鬧事也不看看地方！這裡是你狂的地方嗎？」

被保安一拳打中，劉浪憤怒的表情反而平靜。

「打我？好！」

他猛地沖前狠狠一拳打在那個趾高氣揚的人臉上！見同伴被打，幾個保安一涌而上，準備教訓這個不開眼的小子！

「你們在幹什麼？住手！」

及時趕到的李秀髮現兒子被幾個高大的保安拉扯，不由心頭火起！

水月風冷冷看看幾個保安，對身後尾隨的十餘個身穿黑色西服點點頭。

十餘個男人迅速衝到幾個保安面前，閃電般把不知所措的人打倒！

沉悶的拳腳擊打**聲音混雜保安的呻吟聲讓目睹的人寒氣上涌——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好兇悍！

劉浪制止兩個踢打的男人，彎身端詳鼻青臉腫的保安。

「剛才打我一拳很爽吧？你好像是用右手打的我——」

回頭看向站立的兩個男人，「帶傢伙了嗎？拿一件給我。」一個男人從懷中拿出半尺長的短刀遞到他手上。抽刀出鞘，看著刀刃反射出藍幽幽的寒光，劉浪嘖嘖做聲。「嘖，嘖，好像很鋒利哦，不知道能不能一刀砍斷人的手臂呢？」

看到保安驚駭的表情，忍不住后縮的右手，劉浪輕輕舉起刀，「按住他的右手！」一個男人利索的把保安右手拉出用腳踩住手臂。保安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不要——不要——求求你，我錯了！對不起——不要砍我的手——」

劉浪無動於衷地把刀移到固定的手臂上方，大喝一聲狠狠斬下！保安看到下砍的雪亮刀光急促地慘呼一聲，褲襠慢慢出現一片潮濕的橢圓——刀，斜著劈進堅硬的理石地面，果然鋒利！

收刀入鞘還給男人，劉浪目光掃過保安褲襠移到他臉上，「不要鬼哭狼嚎了，這麼大人還尿褲子，記得下回出門要帶尿不濕哦！別怕，我不會做出砍人手的殘忍行為，因為——我是好人哦！」

站起身，目光轉了一圈，劉浪嘴角綻開一抹微笑。「老媽，你覺得這裡的裝修是不是太沒有品位了？」

「對呀，兒子，這裡的裝修一定是雇的路邊裝修人士所為，你想怎麼提高這麼沒有品位的裝潢呢？」

「很簡單，重新裝修嘍。」

李秀心領神會地看向水月風。「月風，你聽到了，可造想重新裝修這裡哦。」

水月風微笑趨前。「好！我無償幫助他們重新裝修，阿虎，把這裡砸了！」

「是！」放過地上不成人形的幾個保安，十餘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抄起椅子，掀翻櫃檯——

十分鐘，原本整潔的銷售大廳一片狼籍！

劉浪看看地上呻吟的人，四面殘破的景象，對李秀說：「媽，錢，帶來多少？」

「二百萬，怕不夠多帶了點，給。」

接過裝現金的皮箱，劉浪走到躲在角落的服務小姐面前，看看她蒼白的臉，驚恐的眼神，低聲吐出一句話。「向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目睹保安下場，服務小姐一迭聲的說著對不起，身體已經因懼怕而顫抖起來——

「知道為什麼要你道歉？」看到服務小姐搖頭，劉浪露出一絲古怪笑容。「因為你狗眼看人低！」

不理她，劉浪走到經理面前，狠狠一腳踢在他大肚子上！然後打開皮箱，抓起鈔票一把一把地扔到經理身上。「這是醫藥費，這是裝修費，這是遊戲艙費——」把錢全部扔光，劉浪目光盯住經理的大肚子。「這裡的裝修就和你肚子里的肥膏一樣——噁心！所以你不用感謝我出資為這裡重新裝修，不過——你要記住，惹我的人，都會後悔！」

隨手拋開皮箱，劉浪在圍觀眾人竊竊私語中走出銷售處——

「這小子，真酷！招呼不打就走了！」

水月風走到李秀面前抱怨著。

「月風，不要說了，可造現在一定很難受——」

李秀看著劉浪的背影，露出慈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