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皮客棧
品嘗著帶有濃郁斯洛伐克風情特色的鵝肉和馬鈴薯湯,林笙覺得這樣的生活滋潤極了。
她已經和阿蘇還有劉天三個人來到這周邊轉悠了整整不到一天的時間,將該買的東西置辦齊全,六人便分成兩組,四處遊盪作死……不,吸引綁架者。
在來時的路上,林笙和關祖還有劉天一起推測了那個虐殺俱樂部對於「被害人」的引誘過程。
一種是他們會主動找到窮困潦倒、拖家帶口的本地人簽訂類似「賣身契」的合同——你被人虐殺,你賣命的錢我會分一部分給你的家人。(火爆:「會有人窮到這地步嗎?」阿蘇:「我也很懷疑。」)
另一種則是對外來的無依無靠人生地不熟的旅行者下手,通過財色引誘(Max:「這種方法隱秘性極高,成功的話不會走路風聲,不成功的話受害人也大多不會告訴別人。當然,我不認為會有不成功的例子。」)甚至下藥來控制制服旅行者,讓他們成為policeoffice里的又一份失蹤人口檔案。(關祖:「無能的警察。」)
回憶著飛機上制定的計劃和其他人的吐槽,林笙扯起個微不可見的笑容。
阿蘇百無聊賴的挑著盤子里的義大利面,捲成一個卷后又攤回了盤中:「不知道阿祖他們三個在做什麼。」
劉天顯然很習慣並享受旅行生活,他的餐點早已吃完,搭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兩條大長腿正悠閑的晃悠著,聽到阿蘇情緒低落的抱怨聲,失笑道:「這才剛來一天,你就想他了?放心,雖說他們那組裡有火爆這個定時炸彈在,但相信以阿祖的能力和Max的智商,肯定能確保安全。」
「我就是想他了!」沒有一絲矯情,阿蘇豪爽的承認了。
關祖的作死小隊有著技術人員Max和衝鋒隊員火爆(成員自命名),智體方面十分平衡,以便應對任何模式的危機。
林笙小隊則更加側重於穩妥的腦力勞動,在隊友成功以被綁架者身份打入敵人內部之後,最大限度的通過現有資源施以裡應外合。
這個組合方式是經過一夜的激烈討論后達成的,討論中,阿蘇和火爆的觀點最為堅定——
劉天:「所以,阿蘇和我一組。火爆和阿祖一組。」
阿蘇:「不要!我要和阿祖在一起!」
火爆(掐著嗓子學阿蘇):「不要!人家也是腦力勞動者!」
Max:「……腦力勞動者們會哭的。昨天是誰看完小林子提供的網址后,怪叫著這是愚人節玩笑的?你見過細節那麼逼真的愚人節玩笑嗎?」
火爆一隻腳踩在椅子上:「我這叫大智若愚……咦不對!是大愚若智!」
「噗~」原本底氣十足的阿蘇一下子被這越描越黑的說法逗的樂不可支。
劉天對小夥伴的愚蠢簡直不忍直視:「對,你的確是若智……」
「你才弱智!」火爆一下子燃了。
林笙對於自己「小林子」的外號異常淡定,面對幾人的爭論,她聰明的全程旁聽未曾插話。
「都安靜點!」用筆寫下分組名單的關祖叫停了越演越烈的爭論,直接將手裡的紙拍在了桌上:「就照這樣分。」
內應組:關祖火爆Max
外援組:劉天阿蘇林笙
老大實在太過霸氣,眾人紛紛稱善。
說的好聽是內應,一個不慎就會成為炮灰。但一向為所欲為差一點就報復社會全滅了的熊孩子們,面對未知的危險和刺激到血脈噴張的挑戰反倒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懷舊感。
就像是一直熱衷著的極限運動——別人避之不及的危險行為,在他們眼中就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剛剛才「從良」了半年多,就有這樣的機會找上門來,真是老天爺眷顧。
潛意識中,他們甚至很滿意林笙帶回來的「娛樂」機會。
不用自己辛苦去製造刺激,有人已經全部準備好並放到眼前。那個俱樂部,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遊樂場罷了,能通關自然很好,gameover失去的也不過是一條命。
無知者無畏。
打著正義旗號,奉旨殺人的爽感從古至今,都令人迷醉。
虐殺俱樂部為「富人」服務,是位於封閉小鎮中鮮為人知的娛樂會所。還是幫助「窮人」打著慈善名義的救濟中心,只是代價很高。
他們五個人,相比人皮客棧,不知誰會更加黑暗?
「好了,時間差不多到了。」劉天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我們約的人,應該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這組的任務就是購買和準備需要的各種小玩意。
在斯洛伐克,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任何東西。
其實,這個道理在哪都通用。
相較於忙碌的劉天小組來說,以吃喝玩樂為主旨來吸引視線的關祖一行人玩的非常愜意。
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脫衣舞娘,Max泛著酒氣的嘴裡蹦出半英文半中文的句子——斯洛伐克語他們雖然不會,但好在旅遊地帶的服務人員們大都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
從小被貴族式教育的日裔混血Max自然也會多國語言,但被酒精麻痹的舌頭現在卻明顯捋不直的樣子:「這,真是個,好地方,啊哈……你也很漂亮,雖然胸肌有點硌人……」
健碩的舞娘用她粗壯有力的胳膊圈著Max,不成句的話語她完全沒聽懂,只是媚笑著親了親這個出手大方作風放蕩的客人,然後熱情的抱住了他。
被油膩的唇膏和臉上的亮片糊了一臉,Max感覺自己快被這長得像施瓦辛格一樣的「少女」勒死了,他掙扎著從她肩膀上擠出了自己的臉,朝著在五米遠外看自己笑話的關祖和火爆打出個痛苦不堪的「help!」信號。
「咱們的放蕩哥有些受不住了。」火爆哈哈大笑著,卻沒有起身去解救同伴。
開玩笑!人家正在天雷地火,壞人姻緣會遭雷劈——火爆腹誹著,臉上全是愛莫能助的小憂鬱表情。
關祖低下頭默默的品嘗特產紅葡萄酒,什麼都沒看見。
「你倆簡直沒人性!」Max欲哭無淚的繼續無奈消受美人恩。
大力摟抱著懷裡瘦弱青年的舞女,她的一隻手悄悄伸進了自己的裙子里……
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如何掙脫懷中抱妹殺絕招上的Max毫無所覺。
當舞女的手再度伸出的時候,她的指尖處,已經夾住了一根銀光閃閃的小針管。
手稍稍離得遠了一些,對準Max的后腰,就要猛地紮下!
從關祖火爆的角度,完全注意不到Max背後的景象。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出現,並攥住了舞女的手腕。
女人一驚,手裡的針管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Max頓覺身上的束縛一下子解開了,但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令他十分在意。
沒有看是誰幫助了自己,他擰著眉頭,低頭盯著那根針管。
然後,保持背對著來人的姿勢,朝關祖他們使了個顏色。
他們全都看見了舞女掉落的針管,甚至能猜到針管里裝了什麼。
這次他們的神情都很凝重,再無之前的嬉鬧。
同伴有難,他們終歸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關祖幾步走到Max旁邊,將他從舞女的懷裡拉了出來。
沒有理會神色慌張尷尬的女人,他直直的看著幫助了自己同伴的來人——對方是個身材十分高大健壯的黑人,簡單的素色襯衫陪著一條休閑牛仔短褲,一顆光頭在霓虹燈的映照下閃著不同顏色的光輝。
對方似乎對他的注視並無知覺,只是從地上拾起了那隻針管。
他推動注射器,將裡邊的液體滴在了自己手中,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露出「果然如此」表情之後又嘗了一點,然後對眼前的關祖三人說道:「這是酒吧里常用的迷藥,這樣的計量如果打進你朋友的體內,包管他12小時之內人事不知。」
顯然,他並不只是滿足於出手救出有可能被迷暈的Max,光頭黑人用英語將這些告知了關祖他們后,語氣變得相當嚴肅,並帶有一種壓迫感和威嚴,目光炯炯的盯著那名全身僵硬的舞女:「這種玩意通常是想搞一夜情的男人用的下流手段,現在你把它用於迷暈一個男人,你的目的就很值得懷疑了。」
這種質問如果是被別人說出來,對於經驗豐富的舞女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她會有無數種說辭來辯解。但她從現在眼前這個高大的黑人身上感覺到的,是一種極度危險的恐懼感和壓迫感。
她磕磕巴巴的,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關祖敏銳的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強悍,所以他警覺的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
太可疑了,聽他的口音,也是一位遊客,但一個普通遊客有多大幾率好巧不巧的去注意一個正和客人*的舞女?還幫助了Max,並且只憑嗅覺和味覺便分辨出迷藥的種類?
如果他是通過幫忙的手段來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後趁機一網打盡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這個推論和之前眾人推測的虐殺俱樂部中綁架遊客方式完全吻合,以至於習慣將人往最壞處想的關祖深信不疑。
他們的目的就是被綁架進去,至於對方所用的方式,不過是「有點難受」和「真有點難受」之間的區別而已。
所以,他打斷了光頭男人對那名舞女的質詢,以一種絕對無知的花花公子二世祖的姿態,輕浮的笑著,甚至把胳膊架到了Max肩膀上:「我的這個同伴最愛的就是熱情奔放的姑娘,搞這些迷藥除了增添情趣之外,還能有什麼目的?」
他居然在替舞女解圍?!理解到這一點的女人神色一松,明顯的放鬆了起來。
而光頭男人的目光裡帶有隱晦的審視:「孩子,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小心駛得萬年船。」
關祖心裡又是一動。
火爆已經搶先替他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們來自中國?你偷聽我們談話了?」
對方微微一笑,攤了攤手:「我是從你們的對面直接過來的,事先可沒靠近過你們。至於我是如何知道你們來自中國,想知道的話,不如跟我去我那邊喝一杯?」
他想把三人從舞女身邊引開,是為了規避危險?還是為了掩護同夥?
抱著這樣的疑問,關祖三人跟隨者光頭男人來到了屬於他的小包廂中。
意外的是,包廂里還有兩個人。
和渾身散發強悍氣息的男人不用,另外兩人看起來十分無害——頭髮半金半紅的女人正熱切的盯著舞池躍躍欲試,在她胖乎乎的身軀旁邊,擁有一頭蓬亂金髮的瘦弱青年正坐立不安的抱著果汁杯不放,顯然不習慣這裡嘈雜的壞境和女孩們奔放的穿著,眼睛死盯著桌面,神情尷尬。
當關祖三人見到這麼一副場景的時候,都有一種眼前這幾位看起來實在不像壞人的想法。
一直關注四周的胖女孩一眼就看見了回歸的光頭男人,她歡呼了一聲,然後又皺起了眉毛:「你不是去買酒了嗎?不要告訴我你在路上都喝光了?」
女孩獃獃的表情很好的娛樂了光頭男,他身上的壓迫感已經全部褪去,將關祖幾人引入座位,然後笑著回答:「我本來想買的,但又考慮了一下,咱們今晚似乎喝的已經足夠多了。」
胖姑娘習慣性的認同著他的話,然後好奇的看著新來的三個小夥伴,詢問光頭:「他們是誰?」
這時,一直死盯桌面的文弱青年似乎終於有了能看的對象,他抬眼審視著關祖幾人,然後用極快語速的英語回答了胖姑娘:「三位來自於中國的青年,剛下飛機沒一天就來這裡遊玩,不是查閱了大量旅行資料,就是誤打誤撞摸到這鬼地方……就像我們一樣。」
越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越沉,整個人呈現一種低氣壓狀態。
光頭男不由打趣:「嘿少年,我們不是說好了,這趟休假你要聽我們倆的話見識一些好地方嗎?」
文弱青年目光很空茫,苦思冥想著這裡究竟哪好了?
關祖幾人已經完全被搞迷糊了,他們看著眼前的三個「外國人」,怎麼也想不通他們究竟怎麼一眼將自己看穿的。
光頭男注意到了「客人」那糾結的表情,這才想起自我介紹:「你們放心,我們並不是壞人。」
這可說不好——火爆暗暗嘲諷。
「我們從美國來,現在正經歷休假,我叫Morgan。」光頭男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風一吹就能倒的瘦弱青年緊隨其後,用字簡潔:「Reid。」
穿著時尚花哨的胖姑娘笑起來十分親切陽光:「我叫Carcia,我對於中國很感興趣,對啦我還認識一位中國朋友,所以,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Max對於「救命恩人」的感覺相當好,自然不會排斥這種關係。
關祖雖然疑惑於對方的身份,但自己的目的本來就是將計就計,所以是敵是友關係其實不大。
而火爆,已經自來熟的跟對方聊上了。
俱樂部什麼的,暫時先讓它見鬼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vv扔了一個地雷——都扔了好幾個啦,真是多謝!
嬉皮果料扔了一個手榴彈——哇哦!謝謝你~是新讀者吧?歡迎!
最近有點卡文,先道個歉。
倒數第三個故事了,多拉幾位出來遛遛。
首先是犯罪心理的三人,Carcia認識的「中國朋友」就是女主。
小夥伴們一起打客棧副本,順便醫治熊孩子們的警察厭惡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