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復仇者聯盟

真理掌握在夏洛克福爾摩斯手中。

那句「四界參戰」沒有摻和半點水分。冰霜巨人們在頭一波攻擊中功成身退，隨之而來的火焰巨人大軍將天空燒成了血紅色。

「不夠，這還遠遠不夠！」紅髮的巨人王發出切齒的嘶吼，黑熔岩般的皮膚狂暴暗涌。

這副樣子在奮力抵抗的人類眼中，可怖極了。

謝爾頓已然被完全嚇呆，習慣於規避一切風險的他，從未如此真實的接近死亡。

他的三位朋友，全部靜靜的躺在地上，再無呼吸。

始作俑者，那頭紅髮的野獸在發泄殺欲后，將目光轉向了復仇者大廈中唯一的倖存者。

「我叫，火焰巨人王。」他用壓抑憤怒語氣，力圖平穩的介紹自己：「用人類語言說，你是個聰明人。」

謝爾頓竭力屏住顫抖。

「所以，你至少應該明白三個問題。第一：你快死了。第二：你馬上就要死了。第三：我在殺你之前，有幾句話要問你，而你的回答，決定你死的舒適程度。明白么？」

眼前的瘦高個人類像溺水的魚一樣深呼吸：「你的，你的人類語有待提高，剛剛這句話至少有三處語法錯誤，兩處句型重複和一處……」

「閉嘴！」火巨人王彈出一縷火焰丟向謝爾頓，後者狼狽的躲閃開，並有意無意的擋住了一個一人多高的白色物體。

看在眼裡，朝謝爾頓逼近半步，對方身體一僵，想往後退的腳剛要抬起，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強迫自己重新站回了原處。

他在保護什麼。

巨人王得意的笑了。

瘦削高挑的謝爾頓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我本想問你，你和你那些妄圖拯救地球的夥伴們正在製作的是什麼東西？在哪裡？有什麼用？」他說：「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謝爾頓移開目光，低下了頭。

「你剛才的動作，已經暴露了你想保護的那件東西。」話音落下，一束火焰飛來，與剛剛那束不同，速度和體積提高了不止三倍。

本就不擅運動的謝爾頓避無可避，被正中胸口，狼狽倒下。

火巨人王徑直走來，沿途踩過謝爾頓手掌，對方已毫無反應。

他掀開白布，裡邊罩著的是一台金屬機械。

歪頭研究了半分鐘，他便失去耐心。冷笑一聲，燒掉了機器。

金屬在他手中像蠟燭一樣融化，沒一會，變成了一灘殘骸。

本意只是發泄在林笙處聽到「前任管理員已死」這一消息，沒想到進入復仇者大廈只遇見謝爾頓這四人組。

既然意外已被解決，而鋼鐵俠和綠巨人又都不在無意多做停留，徑直離開了。

他並不知道，趴在地上的謝爾頓在他走後，一點一點的蹭到了金屬殘骸處，用盡氣力扯出了一根半溶解的電線，電線那頭的金紅色儀器完好無損。

「賈維斯……」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可電子管家聽到了：「我在，謝爾頓先生。您成功保護了人類最後的希望，它的充電已經完成，sir與博士會在十一分鐘后帶著宇宙魔方趕回，接下來的工作請您放心交給我們。」

「我是，超級……」

「您是超級英雄！謝爾頓先生。」平穩的電子音帶著些許急促：「請您保持呼吸，我已在六分鐘前通知了離此最近的醫療機構，預計他們將在……」

沒有回答。

不停的講話並掃描謝爾頓身體狀況的賈維斯停了下來。

大廈寂靜極了。

「簡直是無盡傷感的獨幕劇。」loki坐在林笙旁邊，像個觀眾一樣面對屏幕點評道。

女孩始終沉默。

不滿於獨角戲的loki挑眉看著她，這可不大正常，他想。在尤騰海姆冰巨人國那十年，她從未如此無視過他。

「你不想說點什麼嗎？」他試探的問。

沉默。

過了很久，思緒神遊到不知何處的loki聽到了回答。

「用霜巨人的語言說，你也是個聰明巨人。」

喉嚨損傷的女孩聲音有些嘶啞，但語調平穩緩慢。

這是剛剛面對謝爾頓時的開場白。

講完她咳了起來，幾天水米未進，即便她不算人類也感到身心俱疲。

loki冷眼看著，等她穩住呼吸。

常年相處的默契讓他感到了問題——以前林笙從不會主動提及他霜巨人身份。

女孩唇角上鉤，帶出的卻是一個苦笑：「所以，你至少應該明白三個問題。第一很強。第二，你和他同樣想要破壞些什麼，但本質截然不同。」

「哪裡不同？」

「你的目的是毀滅然後建立理想國，而他，只是想破壞一切而已。這聯盟前期強而有力，但矛盾和分裂卻是遲早的事。」

loki無趣的攤手：「你的目的太過明顯，不必費心分化我們。我跟他本就是利益同盟，哪裡有什麼信任可言。」

「但你也知道。」林笙看著將自己束縛在椅子上的一紅一籃、一冷一熱兩道魔力：「人類有句老話，水火不相容。」

「聽說過，但我剛剛也說了，本就是利益關係，哪裡……」

「loki。」林笙打斷了他的話。

「認識，並依賴著消失的前任管理員，你了解並利用了這一點，和他達成交易，對不對？」

霜巨人王斯文的點點頭：「所以呢？」

「你激發了他對前任管理員的想念，將其轉變為憎恨，讓他感到自己被丟棄和背叛。」林笙仔細的分析：「所以，他現在在地球所做的一切，是一種類似【將你最愛之物毀掉，看你還能否無動於衷】的心理，對不對？」

兩人之間很久沒像這樣心平氣和的對坐分析一件事情，loki一開始還感覺挺懷念，但一股隱約的不祥預感已經悄然浮現上來。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皺起眉毛，有些失去耐心。

林笙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在阿斯加德的圖書館待了兩年，前任管理員的藏書都在那裡。」

loki感到自己心跳加快：「所以……？」

「那麼多的書，他為何單單保存在阿斯加德？如果是為了保密和安全，明明地球才是更好的傳承之所，畢竟後繼管理員的必留之處只有地球。」

看著loki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林笙很難評價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感覺。

「我想說的第三點，就是——如果並不滿足於只破壞一個小小的地球呢？要知道，前任管理者最為喜愛的國度，最為信賴的國度，甚至將全部遺物保存於此的國度——可從來都不是地球啊。」

說完，林笙看著loki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

他的表情如同冰封一般，惡狠狠的盯著她的臉，兩個人如出一轍的面無表情。

林笙輕輕的將壓死駱駝的那根小草放在loki面前：「你難道沒發現嗎？你的兄長，那位熱愛著人類的雷神索爾，一直都沒有出現在這次戰爭中。」

一場能讓人類一步步潰敗，復仇者一位位死去的大戰，雷神索爾缺席的原因，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阿斯加德。

青年蒼白的面孔扭曲了一瞬，林笙清楚的看到，那厭惡和失望中隱藏的，對於家人的切齒痛恨下，最深層處被刻意忽略掉的。

對於即將失去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