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踩出來的默契
陳硯進來發現雪風一副專註的獃滯表情,不禁起了玩笑之心,躡手躡腳走到雪風背後,等距離雪風十分近了,這才大喊了一聲:「瘋子!」
「嗯?」
「嗯?」
第一個「嗯」是雪風發出來的,他居然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第二個是陳硯發出來的,她本來以為雪風肯定會先大叫一聲,然後跳起來抓住自己猛K一頓的,沒想到雪風就那麼「嗯」了一下。
「瘋子,瘋子。」陳硯搖了幾下雪風,「你怎了?有心事?」
雪風站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走吧。」,雪風倒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雖然這次的事對他打擊很大,不過他就是現在愁死,事情也無法改變,為今之計,也只有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三年的時間,教會雪風最大的就是忍。
「真的沒事?」陳硯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是不是不想去見我五哥?沒關係,不想見就不去好了,讓他再等幾天。」
雪風在陳硯的腦袋上一拍,「走,前面帶路,我什麼時候說不去見你五哥了,再說了,我都答應了的事,怎麼會反悔。」
陳硯揉著腦袋,「那你擺一副陰死陽活的模樣幹什麼?耍酷啊?」,陳硯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然後就率先走了出去。
司機順路先把俞雪送到了大秦,然後就拉著兩人直奔省政府而去。
「瘋子!」
「嗯?什麼事?」
陳硯實在是受不了了,「你是不是真的不願意見我五哥?」
雪風搖了搖頭,奇怪地問道:「沒有啊,你怎麼一直問這個問題?」
「那你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老是吊著個臉,我又沒強拉你去見我五哥。」
「咳~」雪風忍不住又想去拍這個死丫頭,「你別瞎想,我是在想別的事。剛好,我正要問你呢,那《戰神》遊戲發的那個腦維設備你用過沒?」
「呃?」陳硯沒想到雪風會問這個問題,倒是有些大大出乎意料,道:「你怎麼會問這個?我沒用過。」
「你也沒用過?」雪風有些吃驚,「你這個遊戲狂居然沒用過,你不是BX的鐵杆遊戲粉絲嗎?」
「我好久沒玩遊戲了。」陳硯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良久之後,才道:「自從你跟我三哥去了基地之後,我就再也沒玩過遊戲了,整天都是胡思亂想的,怕你被他們給扣下了,怕你會怨恨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陳硯說完之後就看著車外,表情凝重。
丫頭說出這些話來,讓雪風突然之間覺得和丫頭開不起玩笑來了。平時,兩人只要碰到一塊,肯定會相互踩來踩去,誰也不服誰。不把對方打倒,另外一方肯定就會不爽,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雪風占些口角便宜,陳硯占些手腳便宜,兩人也相互沉浸在這種互相踩來踩去的樂趣之中。
剛才陳硯的話雖然不多,但是這是她頭一次不去踩雪風,倒讓雪風有些反應不及,細細一想,雪風甚至是有些感動。至少,雪風沒想到,這個自己平時恨不得把自己揍死的丫頭,居然會這麼關心自己,在乎自己。
「丫頭!」雪風喊了一聲,陳硯還是看著窗外,沒有吭聲。
「丫頭,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你的,甚至是有些感激你。沒有你,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死對頭銀蝶有一個可以較量的機會,雖然那次我最後還是沒能拿到項目權,但是就像你說的,我沒輸,我在技術上徹底擊敗了銀蝶。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三年前,我離開銀蝶之後,後來做起了代練,每天每夜都和電腦打交道,有一段時間我曾變得有些自閉,除了編寫程序,打打遊戲,我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
「後來就在遊戲中認識了你,我們就好象是前世的冤家,我不想理你的,你卻死死纏住我,逼著我和你說話,逼著我干這干那,才沒有讓我自閉下去。從和你認識開始,我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你喜歡揭我的短、喜歡打擊我,而我呢,喜歡和你頂嘴、喜歡和你抬杠,我們每天都對此樂此不疲。」雪風說得很慢,但很認真,他很專註地看著陳硯。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要打擊你,揭你的短。」陳硯突然說話了,「我只是想……」。
「我又何嘗真的是要和你抬杠呢,我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雪風笑呵呵地看著陳硯。
「那你還……」陳硯又想去罵雪風幾句,看著雪風那一臉燦爛的笑,瘋子的理由不會和自己一樣吧?她突然有了那麼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默契,很甜蜜,很耐人尋味,感覺一直往上涌,涌到頭上,陳硯就開始臉紅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死丫頭!」雪風愈發笑得厲害了,「居然學會臉紅了。」
「你!」陳硯由羞轉怒,舉起拳頭就朝雪風砸過去,被雪風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還真揍我啊,難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雪風一臉誇張的表情。
陳硯猛一拽,想拽回自己的手,沒能得逞,恨恨地道:「當然是假的,誰會去在乎你這個流氓、痞子。」
「你…你…太無情了,我要傷心死了。」雪風捂著心口,一臉傷心的表情,突然臉色一轉,他又換上平時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哈哈,我才不管你說的是不是假的,現在我已經認定你是在-乎-我-的。」
「你這個痞子、無賴。」陳硯努力想拽回自己的手,卻被雪風緊緊地攥著,使勁拽了幾次,還是沒能掙脫,道:「放開,你想幹什麼?」
「我只想說一句話,我希望你看著我,我才說。」雪風把陳硯的手舉倒自己面前,等陳硯看著自己了,道:「我想說,我也是很在乎你的。」
陳硯停止了掙扎,雪風的這句話她盼了好久,可是雪風平時就和木頭一樣,根本就不把自己當作女人看,今天這句話突然來了,她自己倒是有些準備不及。身子一木,獃獃地看著雪風,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雪風放開了陳硯的手,輕聲笑道:「丫頭,怎麼了?傻了嗎?」
陳硯臉上又是一紅,急忙轉過頭去,神情十分慌張,道:「你剛才說什麼?真的假的?再說一遍。」
雪風被陳硯的這副嬌羞的神態給逗笑了,哈哈笑了起來,道:「我說的當然是……」
陳硯回過頭來,看著雪風,急於想知道下文,可是雪風拉長聲音,就是不說。
「假的!」雪風終於說出來了。
「你!」陳硯看雪風那一臉戲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被雪風耍了,頓時大怒,這次再也不客氣,直接把雪風按倒在車座里,衝上去就是一頓海扁。
「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
「說,錯在哪裡?怎麼賠罪?」陳硯吼到,兩人貌似又開始了平時經常玩的遊戲。
「我不該說是假的,那就是真的,我肯定在乎你的,你那麼可愛,那麼溫柔,那麼有女人味,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啊。我有罪啊,我真不是人,不,錯了,我不是男人。」雪風慌張地改口。
「嗯?」雪風的話又象是在懺悔,又象是在頂嘴,搞得陳硯哭笑不得,笑罵道:「你這個沒正經的傢伙。」,說完又捶了雪風幾拳,不過卻比剛才溫柔了好多。
兩人從車裡出來的時候,卻是手牽著手,雪風大大方方地牽著陳硯,陳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跟著後面,時不時往四周瞅一瞅,生怕別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一般。
兩人走到省政府門口,被門口負責守衛的士兵攔住了,雪風回頭去看陳硯,卻見陳硯低著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就敲了她一個爆栗,「死丫頭,說話啊,你五哥叫什麼名字,什麼職位。」
陳硯這才恢復了常態,抬頭看見門衛,就趕緊把手從雪風手裡掙出來,慌張道:「我們找陳伍,他是我五哥,我們已經約好了。」
士兵在一個登記簿上翻了翻,這才一伸手,「你們請進。」,然後「啪!」一個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