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利劍
夜色如梭，氤氳著孤獨的氣息。空中的烏雲，被風吹過，鋪滿了蒼涼的夜空。月亮艱難地從厚厚的烏雲中伸出了腦袋，冷冷地俯視著這片大陸。
靖王府，坐落於帝都東南角，和城牆連為一體，而靖王府的後面，就是扼守帝都的兩大山脈之一的青龍山。
府、城牆、山脈三者合一，進可攻，退可守。此處選址，當年可是費了姜飛熊好一番心思。
國公府內，西北角，一個小庭院，滿月門緊閉著，似乎裡面正發生一些不願他人看到的事。
院內，一株參天大樹直上雲霄，足有上百米高，樹榦都得數十人合抱，那蔥鬱的樹冠把整個小院都籠罩在其中，不管是烈日，還是暴雨，皆被其擋在院外。
大樹之下，霍元正跪著，低著頭。在他面前，站著的是姜元化，姜元化的後面，是正躺在躺椅上的姜雲，正吃著葡萄呢。
從府衙回來后，三個人一言不發，在這院里已經足足有兩個多時辰了。
姜雲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緩緩地站了起來，來到霍元面前，冷冷地道，「想通了沒有。」
姜元化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小祖宗總算出聲了，站了兩個時辰啊！雖說這對青階高手的他來說，不算什麼，可這麼靜悄悄的，誰也不說話，難受啊！更何況那受傷的霍元，雖說吃了點丹藥控制了傷勢，但畢竟受傷不輕，跪了這麼久，不是個事啊！
霍元抬起頭，看著姜雲，點了點頭。
「說說！」
霍元緊咬著嘴唇，他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靖王，那多大的名頭啊！別說那林力宏，就算那黑虎幫，也不過眼前這位公子一句話的事。
但是，霍元也知道，這些公子少爺們，沒那麼好的心，要他們幫自己報仇？除非那滄浪江倒流。
或者，自己還有他們可利用的價值？
可是，自己有什麼呢？那匹上等寶馬？別說那寶馬只是名義上屬於自己，就說那王爺府上缺這玩意嗎？
自己一無所有，除了自己這個人。
想通了這點，霍元對著姜雲磕了三個響頭，「恩公，只要你幫了小的報了這個仇，我霍元就是你的狗，你要我咬誰我就咬誰，赴湯蹈火，沒個不字。」
姜元化聽了，也是好笑，不過這小子還算懂事，只是奇怪姜雲怎麼看上了這小子。雖說這小子底子不錯，可也只能說不錯，離驚艷還差得遠。要知道，血衛裡面，比他強的人，多了去了。
姜雲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想明白，滅門大仇，怎麼可以讓我替你去報？」
霍元垂下頭，「公子，那林力宏是黑虎幫幫主的小兒子……」
「知道我為何帶你到府衙走一趟嘛？」
霍元低頭不語。
「別指望那府尹為你出頭，我帶你去只是讓你明白，祈求，是成不了事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實力。如果我不是靖王之後，只怕我們今日就出不了那帝都府，明白嗎？」
霍元點點頭，他也不是傻子。
「我有靖王府嫡孫的身份，你有什麼？」
姜雲不用霍元回答冷冷地盯著他：「你一無所有。」
「如果是我要辦那林力宏，我根本就不需要動用我手上的實力，只要找人捎個話給那個黑虎幫幫主，他自然知道會怎麼辦。但我不會這麼做。」
霍元緊咬著牙齒，拳頭也捏得青筋直冒，心中不由得感慨這世界的不公。
|「感覺不公吧？別以為天下的人都欠了你什麼的。要知道，家世也是一種資源，是本錢。你沒有，不代表你能因此而鄙視我們這種人。」
「但你年輕，年輕就代表以後，皆有可能。你沒有個好老子，沒有個好爺爺，所以，你只能靠你自己。你所能做的，就是讓你的子孫，有你這個大靠山，不再發生你這種慘事。黑虎幫怎麼了？別說他是幫主的兒子，就算整個黑虎幫，對有本事的人來說，也是抬抬手的事。」
一旁的姜元化聽了，也只是苦笑。心道：「公子也，那黑虎幫在你眼裡不過是小角色，但在平民眼裡，那就是龐然大物啊！」
姜元化也知道，這少爺自小就被國公寵著，只怕還不了解那些小老百姓的苦啊！
「兩年。」姜元化伸出了兩根手指，「我給你兩年時間，一個人去把黑虎幫給我滅了。」
「公子？」
霍元傻眼了，姜元化也傻了。
黑虎幫，帝都三大幫派之一，僅在帝都就有上千人之眾，幫主更有青階巔峰的實力。姜元化自問，就算自己對上那位幫主，只怕也得一番苦戰才能殺了對方。
是的，就算姜元化只有青階7級的實力，但是對面青階巔峰，他也有完勝的把握。這，就是血衛的實力。
但是，畢竟黑虎幫還有4位長老，8位堂主，其中一半以上也都有青階的實力啊！3年，讓這小子一人去把黑虎幫滅了？
姜元化暗自里搖了搖頭，自己這位公子，還是太嫩。
霍元也是垂下頭，一言不發。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姜雲抬起頭，背負著雙手。
那一瞬間，姜元化有點失神，這個自己眼裡的紈絝怎麼有種睥睨一切的蓋世風範？自己眼花了？
「只這樣也還不夠，我給你最好的功法，我給你最好的修鍊條件，3年，你要還是不能達到紫階巔峰，那我留你也是無用，你自己找個地方過完下輩子吧！」姜雲看著低頭的霍元，「如果，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你不如現在就遠離帝都，還報什麼仇啊，免得把小命丟在這裡。」
姜元化一拍腦門，這姜雲真瘋了，平常人一輩子都可能達不到的事，他居然要這小子3年時間達到？你還真不如一刀砍死他算了。
再說，紫階是什麼？那是武者的頂尖存在，整個隴海帝國紫階之數都不超10個，你當紫階是喝稀飯長大的？
姜元化，今年20有8，從6歲開始，就是血衛的一員，22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天不玩命修鍊的，但是就算如此，他如今也只有青階，離紫階都還有兩階。
3年？姜元化撇了撇嘴。
霍元聽了，一咬牙，頭又磕了下去，「公子，小的應了。2年之內，必滅黑虎幫，3年之內必達紫階巔峰。」
姜元化閉上眼睛，「兩個瘋子。」
「不要以為我在蒙你。」姜雲扶起了霍元，「我對你有信心，你對我也要有信心。我可以讓你縱橫天下，無可睥睨。」
霍元呆了一呆，捏緊了雙拳，「公子，你放心，達不到這兩個目標，吾寧死！」
家門被滅，霍元其實已經喪失了信心，只是心中那股仇恨一直沒有磨滅，他只想和對方同歸於盡。
但是，現在，國公府的這位公子的承諾，讓他心中燃起了一點希望，不就3年嘛！大不了一個死字，有什麼了不起？
「很好，很好。」姜雲很滿意霍元的表現，「你得到的，你始終會得到。但你能給我什麼？」
「我願意做公子手中那柄最鋒利的劍，公子指向那裡，這柄劍就刺向那裡。」霍元總算明白了眼前這位公子究竟想要什麼。
成全自己，就是要自己殺人，替他殺人。不過，霍元不在乎。只要能報仇，就算以後殺再多的人，就算死於非命，自己也賺了。
拍了拍霍元的肩膀，姜雲笑道，「你說對了一半，我不但要你做最鋒利的劍，還要你做一柄誰也看不見的劍。但是，誰要是敢忽視你。」
姜雲的臉沉了下來，「就給我殺。」
「是！」霍元也不下跪了，只是站得筆直。
姜雲眯著眼睛，對霍元這番作為滿意得不得了。
只是，一瞬間，姜雲渾身殺氣迸發，冷冷地看著霍元，「我這人，最受不得人背叛。如果讓我知道…記住，我能成就你，翻手也能毀滅你，明白嗎？」
姜雲那殺氣迸發之際，姜元化也感受到一陣發麻，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姜雲，這還是那個紈絝嗎？
「知道了，公子。」而霍元沒有一絲驚慌，要知道姜元化是青階高手，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只要能幫自己報仇，霍元已經把命交給你了姜雲。背叛？霍元根本沒想過。
「帶他去山內的血苑。」
血苑，是姜家訓練血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