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大屠殺
作為刀塔大陸上的殺手之王，死別之刃的眼光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毒辣。
他能夠一眼就看穿小食人魔擁有六階初級位階，也就是偽聖域的境界，也同樣能看出戈隆還只是個剛剛踏進聖域半隻腳的菜鳥新丁，雖然已經觸及到了位面底層規則，但是迫於時間和經驗，還未能真正掌握屬於自己的領域規則。
領域是聖域強者的身份證明，也是他們的終極殺手鐧。面對一位聖域強者全力張開的規則領域，唯一的對抗手段就是開啟屬於自己的領域，嘗試用自己定義的位面規則覆蓋掉對方定義的規則。
尤其是擁有相類似的領域，比如說最常見的環境改變型領域的強者對戰，實力本身已然無足輕重了，唯一獲勝的條件，就是比對手掌握更多的位面低層規則定義許可權。比如對方將戰場定義成了熔岩地獄，那自己就必須將其改變成雪域冰原……
正是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死別之刃老刀子才耗費近百年的時光，放棄定義環境轉而定義自身，打造出完全與眾不同的，最能夠發揮自身特長的分身領域。
他放棄與他人爭奪位面低層規則的定義許可權，而是從自身出發，將自身存在本是「獨一無二」這個底層規則，強行將「一」修改成了「七」。
當然，這樣做要付出的代價旁人也是難以想象，甚至無法理解。就連老刀子自己都沒有辦法肯定，多番大戰過後，現在的他究竟還是不是最初的那個「自己」。又或僅僅只是一個領域規則的複製品……
身為世界頂級暗殺者，當心中定好目標之後，老刀子一旦發起暗殺，至少也會有九成以上的得手把握。而這樣的成功機率卻是建立在知己知彼之上的。老刀子事先預想過戈隆會用各種手段應對自己，比如說他所知道的那幾種厲害的薩滿神術。
然而老刀子千算萬算，去沒有想到戈隆身上竟還隱藏了一頭擁有規則領域的「魔獸寵物」。可他分明沒有從小食人魔身上感受到半點馴獸師或德魯伊的氣息。薩滿祭祀善長使役魂獸眾所周知，可還從沒聽說他們還能驅使聖域級別超階魔獸的。
戈隆龍族女兒開啟的深淵領域能夠將方圓數百米的範圍強行定義成深海世界。這是一個冰冷黑暗，難以呼吸並且擁有巨大壓力的死亡世界，正是死別之刃老刀子最討厭的領域類型。
「失手了，撤！」
「想跑？你還是死了這個心吧！」自家閨女開啟的領域，戈隆當然不會受到影響，眼看死別之刃甩脫小鯨魚后就要轉身逃走，戈隆臉上露出陰狠冷笑，隨手召喚出地縛圖騰進一步限制住老刀子的行動力，然後直接化身食人金剛，將速度不及正常狀態一成的死別之刃雙腿抓住，一聲怪吼直接撕分成了兩半。
「這手感……」
親手擊殺一名聖域級彆強者，食人金剛將手上的屍體送到眼前，看著那鮮血淋漓的半身，感受著領域空間中逐漸消散的靈魂……這份真實感絲毫沒有虛假，戈隆十分肯定這屍體就是屬於老刀子本人的，而且死得不能再死。
可他目光掃向周圍，又分明看到還有幾個老刀子正在活蹦亂跳。
「原來領域還能夠這麼使用啊……」戈隆自從成功進階偽聖域后就一直在尋找屬於自己的領域之道。不過並不順利，他雖然戰鬥經歷不少，甚至還親眼見識過神級戰場。可這恰恰好成為他領域道路上的絆腳石。正因為看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反而無從下手，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又比較駁雜，再加上年歲時間等因素的限制，才導致他至今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領域。
在他見識到老刀子的分身之後，小食人魔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倒不是說他想要模仿老刀子，而是他借著這個機會成功甩脫自己身上的那不必要的枷鎖。
領域就是屬於自己的位面低層規則，本來就不該有任何的限制約束，只要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自己需要的，任何一種元素都能夠被塑造成屬於他的領域力量。
就在戈隆陷入沉思的時候，那邊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尾聲了。大陸最富盛名的殺手之王死別之刃本來有無數種保命及脫身手段，奈何這裡卻有大陸第二號強者沙漠王坐鎮。
作為殺手之王多少年的老對手，沙漠王對於死別之刃手段的了解程度，恐怕找遍刀塔大陸都沒有第二個人能及得上。從一開始她就在布局切斷老刀子的所有逃生之路。就算她早就看出死別之刃的暗殺目標是小食人魔也顧不上出手阻攔。當然也是源自於她對自己這個小情人的絕對信心。
黑暗行者畢竟還是黑暗行者，哪怕是聖域級別的至尊殺手也同樣見不得光，面對一眾強者的圍攻，尤其是獨眼食人魔喬巴揮舞的狼牙棒，在沙漠王的輔助下，老刀子精巧險惡的匕首在那種巨物面前完全變成了笑話。再加上沙漠王四下裡布置好的詛咒能量，魔法陷阱，死別之刃的領域分身一個接著一個被消滅，最終只有一個活口被沙漠王敲斷了四肢，封印了暗影鬥氣後生擒活捉。
「哼哼，這次老子認栽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反正你們要不了多久就都會被外面的大軍幹掉，靈魂跌入地獄，而執行神諭的我，靈魂則會升入天堂。」
看到嘴硬如鐵的老刀子，就有人將目光投向了小食人魔。
了解戈隆的人都知道，他對於「刑訊逼供」方面有不少好手段，比如黑城商會秘密會議室內擺放的那一尊「人體花瓶」，就對商會的飛速發展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很多打算黑吃黑或是圖謀不軌的合作者，在看到那尊花瓶后都很自然而然的放棄了原本的計劃。畢竟不怕死的人很多很多，但如果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很多人等著看好戲的時候，小食人魔卻十分乾脆利落的一腳踩爆了老刀子的腦袋。
他雖然也想知道外面圍城的狂信者大軍的具體情況，比如那位能夠壓制沙漠王詛咒的神秘神職者援軍的情報，他就很感興趣。然而對於小食人魔接下來打算做的事而言，有沒有情報，敵軍規模如何，強者幾多……這些貌似都不重要。
反正，都是要一鍋端掉的。
…………
「你們說，老刀子究竟能不能得手？」
曼陀羅堡城外，狂信者大軍當中，幾位身份明顯高人一等的強者正遙望著不遠處聳立的末日孤堡。
「這可不太好說，畢竟裡面有那個麻煩的肥女妖怪在。那可是號稱大陸第二號強者的存在，現在雷圖瑟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很可能就是這個位面最強大的女人了。」
「哼！」聽到這話后某人口中發出不屑的冷笑聲。
「那堆肥肉算個什麼東西？還大陸第二號強者？真是可笑，我們水晶湖湖底的那幾位大長老，拉出來哪一個不比那頭豬強。」
「吹什麼吹，你們水晶湖的禍亂法師論興風作浪，背地裡攪風搞雨確實是無人能及的一把好手，可要說正面硬鋼，堂堂正正地出來干一場，哼，我好像就沒聽說過你們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戰績。」
……
狂信者聯軍成員結構十分複雜，他們來自大陸的各個角落，裡面有正規軍人，教廷及貴族私兵，獨行俠神隱客，甚至佔據最大比例的還是大量的平民和普通教徒。
這裡很多人之前還都是生死仇敵，見面就開殺的那種關係，有著清晰明確的鄙視鏈，原本就不可能凝成鐵板一塊。他們能聚集在一起，形成這個鬆散的同盟，本來就是出於對天上那位「大臉真神」的無限敬仰，只為了完成真神的旨意，凈化這座罪惡之都。用罪人的鮮血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
正因為「舉頭三尺有神明」的緣故，所以哪怕是和仇敵待在一起，在完成神諭之前，大家也只是打打嘴仗，冷嘲熱諷過過乾癮，倒是不會真的亂殺一通，就地開打。
「喂，你們看，那是什麼？」亂亂糟糟中，有人看到曼陀羅堡正門突然打開，然後就看到一位身形嬌小的美麗少年緩步從中走出。
正是小食人魔戈隆。
人剛一出來，他背後曼陀羅堡的大門便重重關上，然後層層疊疊的圖騰柱就將城堡大門牢牢封死。
少年就彷彿被驅逐出來送死一樣。感受著數以萬計兇殘嗜血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心性已被磨練成鐵，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的食人魔少年也覺得背後有些發寒。然而他並沒有退縮，繼續漫步向著狂信者軍團陣營走去。
在四處都是血與火，積屍如山的戰場上，一位擁有絕世容顏的美少年漫步向著成千上萬雙目猩紅地殺戮者走去，這情景透著無盡的凄涼和詭異，以至於狂信者軍團並沒有立即一擁而上，將這位看上去風吹就倒的柔弱少年剁成肉醬。
「怎麼？你們不是都相信天上那個『玩意』的話，來這裡殺人的嗎？我就在這裡，怎麼沒人來殺我啊？」
小食人魔毫不留情的譏諷著，挑釁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這些自私瘋狂，變態嗜血之人，乃至天空頭頂上那張巨臉的不屑。
他的話就像一顆投入火藥桶的火星一樣，瞬間就讓狂信者大軍徹底炸裂，不需要有人下令指揮，頃刻間就有無數人抱著同歸於盡的氣勢向他撲了過來。其中不乏大陸上赫赫有名的五階、六階強者。
這情形別說戈隆只是個初入六階偽聖域的新手菜鳥了，就是真正的七階聖域在這裡，也會頃刻間被這鐵血洪流所淹沒。
面對這一幕，小食人魔臉上的表情卻透著幾分猶豫與掙扎，然而當他看清面前那無數張扭曲猙獰的面孔后，最後一點動搖終於徹底消失。
「是啊，這個世界確實需要好好『清洗』一下了。」
小食人魔話音落下，他腳下的地面突然間升起，一座數十米寬，上百米高，透著無盡的宏偉，究極華麗的黃金色門扉拔地而起，硬生生將小食人魔頂到半空之中。
狂信者軍團後方，一位頭臉全都隱藏在斗篷之下的神職者愣愣的盯著這扇大門，眼神中似乎有幾分疑惑，幾分不敢置信，忽然他指著大門大聲喊叫道：「天哪，我偉大地真神啊，那，那是『地獄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