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軒轅瑾的警告

第八十八章 軒轅瑾的警告

章節名:第八十八章軒轅瑾的警告

艾哈爾收到軒轅瑾警告的目光,微微一笑,碧藍色的眼眸卻沒有因軒轅瑾的注視而移開,反而是更專註的盯著兩個人瞧。

軒轅瑾眉頭就緊皺了一下,看來那個男人是無視自己的警告了。他是想跟自己挑釁到底了?唇邊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來,西楚與東璃遠隔了千里,他倒要瞧瞧這個西楚的男人拿什麼跟他爭。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這西楚的男人空有一張還算能看得過去的臉孔又有什麼用?

筱月卻是未感覺到他二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剛才依莎古麗質問了軒轅瑾,她便扭頭朝眾人道:「這位九公子是我的朋友,既他來了,咱們大家都坐在一處吧。」她說著,便轉身往園子外頭走,親自去搬椅子去了。

軒轅瑾的眼光追隨了筱月一陣,見她已經走遠了,心下稍安,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四個西楚人,他眼光只在其餘三人身上一掃而過,卻是長久的落在艾哈爾臉上。

軒轅瑾的目光在對方碧藍的眼珠了停留了片刻,他慢慢開口道:「閣下是西楚巴侖族的人吧?我聽說在你們那裡,只有巴侖族人眼睛的顏色最純正,不知我說的可對?」

艾哈爾的藍眸一眯,「哦,這位兄弟對我們西楚的情況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他這時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位東璃的美少年怕也是對那宋家小丫頭有意,這麼說自己這麼快就有了情敵了?

軒轅瑾一無謂的一笑:「不過是聽說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是我還聽過一個說法,說是你們巴侖族的男女成親,只挑選族內的人做為成親對象,若想娶族外的人成親,那是難如登天的一件事。更何兌是別的國家的人了,」他說到這裡,眼睛直視著艾哈爾道:「所以,我勸閣下離她遠些,我不管你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我警告你不要在宋筱月身上打主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艾哈爾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但卻是沒有說話。旁邊的萼都依莎古麗都是急脾氣,聽到這裡已是忍不住了,萼都從來都是把艾哈爾當作心目中的大英雄看待,哪裡見得有人這樣威脅於他,蹭的站起身來,指著軒轅瑾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竟敢威脅哈爾哥?」

依莎古麗也惱羞成怒的漲紅了臉,沖著軒轅瑾道:「我瞧你長得端端正正的,怎麼說出話來這樣不講道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與阿月相交是抱著齷齪的心思,我告訴你我依莎古麗向來行得正做得端,我既認了阿月是妹子,決不會害她坑她,也不會利用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要到阿月面前和你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免得她誤會了我,壞了我們的姐妹感情。」

軒轅瑾看了眼氣憤一雙眼睛都紅了的依莎古麗,卻是淡淡一笑:「她既認了你做姐妹,說明你是值得她相交的。我向來相信她的眼光不差,所以你也壞不到哪裡去。方才我說的話不是沖著你,你雖不至於害她並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別的想頭,」他看了一眼滿臉怒色的萼都,冷笑著說:「就像那裡站著的那個,你敢說他對東璃人心存友好?我看未必。」

依莎古麗被他噎的一滯,說不出話來。艾哈爾心道,這少年的眼光真夠毒的,他不過才來了片刻功夫,就看出來萼都對東璃人有成見,這樣觀察入微的人怕是不太好對付。

萼都被軒轅瑾說中了心事,不由得面紅耳赤卻反駁不出什麼話來,他緊握著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阿洛卻是年紀小,不太懂得這些,他只瞧著萼都那氣急的樣子,心裡有些害怕,剛放進嘴裡的美食也沒有了味道,被他一口吐了出來,幾步跑到艾哈爾身邊,躲到他背後有些害怕的望著軒轅瑾,不明白這個阿月姐姐的朋友為什麼會對將萼都氣成那個樣子。

艾哈爾用手撫著阿洛的頭,安撫道:「阿洛別怕,這個哥哥是跟咱們鬧著玩呢。你阿月姐姐上外面去了,你去幫她搬椅子來好不好?」

「好啊。」阿洛這才露出了笑臉,邁開小短腿兒往外面跑去。

軒轅瑾瞧著阿活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轉過頭笑道:「西楚的小王子果然活潑可愛,只是你們也太大膽了些,竟然帶著他如入無人之境般進出東璃邊境,就不怕被有心之人將他害了嗎?」

他這一句話如晴天驚雷般將艾哈爾等三人齊齊震住。這少年居然看出了阿洛的真實身份?依莎古麗和萼都下意識的將武器拿到手裡,而艾哈爾卻是眼中精光四射,「你究竟是何人?」

軒轅瑾一挑眉,寒星般的眸子似有一絲狡黠之色飛快的滑過,「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們也不必那樣草木皆兵的,如今我們東璃和西楚還在和平相處之時,我是不會做那些引起兩國爭鬥的事的。何況,這裡是筱月的家,我不會在她的家裡傷害她請來的朋友。你們大可不必把那刀劍握得緊緊的,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又沒有想要打架。」

他似乎是根本沒把已經緊張到隨時想撲上來的萼都和依莎古麗放在眼裡,眼睛向四周望了一圈,笑道:「這園子里櫻桃長得好,若是打架傷了樹木,怕是筱月又要不高興了。」

艾哈爾並沒有在軒轅瑾身上感覺到殺氣,他倒不認為眼前這個聰明美貌的近似妖孽的少年會傷害僅十歲的阿洛,但他們幾人這麼一會兒子的功夫就被這少年揭了個老底兒朝天,他是非常的不爽。阿洛和他的身份都是隱藏得極好的,怎麼在這少年的眼裡就跟大白菜似的,張口就給揭破了。

他向萼都和依莎古麗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必那樣緊張,那二人這才收起武器。心裡卻是對軒轅瑾更為忌憚了。

依莎古麗卻是想著,阿月妹子哪裡認識了這麼一個難纏的少年,雖說長得漂亮些,可這心思也太聰慧了,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怕不要累死?她本人就是個不大愛動腦筋的直性子,阿月妹子既然跟她合得來,想來也是不愛用腦子的,怎麼能受得了這種人精似的少年?

她這裡自顧自的在心裡吐槽,艾哈爾卻是仔細將軒轅瑾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他心頭忽然一動,冷冷的對軒轅瑾道:「這位兄弟,你對我們一行人的身份了如指掌,莫不是來過我們西楚?阿洛的身份,還有我們巴侖族的一些事情都是對外保密的,你們東璃國的普通百姓不會這樣清楚?除非,你跟東璃國的皇室有關係,或是東璃國的重臣,只有那個階層的人才會有我們西楚如此完事的資料和信息。這位小兄弟,你是哪一種?」

軒轅瑾的目光越過眼前眾人,遠遠的瞧見筱月帶著阿洛搬著兩個椅子和一壇酒往這邊來了,他俊美的臉上現出極溫柔的神色來,與方才跟艾哈爾等人說話的冷硬完全不同,象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把艾哈爾等三人都看傻了。

萼都暗罵『兩面派的男人』,而依莎古麗卻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未婚夫穆罕的影子,穆罕也是這樣,在面對其他人時都是有禮的但卻淡淡的,只有在自己面前卻是溫柔極了,跟眼前的軒轅瑾很是相似。

依莎古麗看了一眼艾哈爾,又瞧瞧盯著那邊筱月的身影面露喜色的少年,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哈爾哥的獸頭令送早了些啊。

筱月滿面春風的回來,身旁矮著她一截的阿洛搬著一個椅子,而筱月的手裡卻是懷抱著一個酒罈。

軒轅瑾很自然的上前將酒罈接過來放在桌上,「你怎麼想著還拿壇酒過來?莫不是你年紀小小卻還是個酒鬼?」他打趣道。

筱月笑著上前拍了拍那酒罈上的泥封,笑道:「我倒不是酒鬼,只是今日在座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招待朋友有菜無酒豈不是失禮。可我爹他們喝的烈酒就算了,這是我娘親去年用新鮮果子釀的果子酒,只放了少許的酒麴,剩下的都是糯米和果子,總共才埋了五壇,我們家裡喝了一壇,送了陳叔家裡一壇,還剩下三壇。我本來是起了一壇準備給來櫻桃宴的客人們嘗嘗鮮,如今也就罷了,還是便宜了我們的好。」

她邊說,邊示意軒轅瑾將泥封拍開,等泥封一揭開,果然一陣極好聞的果香立時飄了出來,只帶有淡淡的酒味。

依莎古麗和阿洛聞到那氣味香中帶甜,倒是高興得很,只艾哈爾和軒轅瑾卻是一臉哭笑不得,軒轅瑾瞧著那呈淡粉色的酒液道:「這哪裡是酒,分明是甜水兒。這個就是一次喝一壇怕也醉不了人的,只會多去兩趟茅房。」

筱月忍不住笑出聲來,眼睛亮閃閃的瞧著他道:「誰和你們男人們喝的那些烈酒相比,甜水兒就甜水兒,總之這東西就算老人小孩兒和女子都可以喝,也不傷身體,還能助興,豈不比你們喝的那些烈酒好?喝了你們那烈酒十有八九都會耍酒瘋,哭的笑的吵的鬧的,還有悶頭一倒睡死了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軒轅瑾見她今日跟自己說話很是輕鬆,不似往日里對自己那淡淡的愛搭不理的模樣,心裡著實高興,想起在山裡自己跟她說的那些話,覺得許是有門兒,便笑道:「是是是,你宋大小姐說的都對。只你爹難道不飲那烈酒么?他也耍酒瘋不成?」

筱月聞言橫睨了他一眼,有些嗔怒道:「不許說我爹爹壞話,我爹才不耍酒瘋呢。」她說這話時,眼波橫飛,那俏臉上神情宜喜宜嗔,漂亮的丹鳳眼眼角微挑,卻是現出一股動人的風情來。

軒轅瑾看得心頭怦怦直跳,只覺得一股甜蜜的感覺從心裡直冒出來,整個人都覺得有些輕飄飄的了。他趕忙道:「嘿嘿,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莫惱,等我託人弄幾壇地道的陳年老酒來送你,你只管讓你爹喝個痛快。」先討好著未來老丈人總是沒錯的。

軒轅瑾在面對宋筱月時表現出來的呆萌萌的樣子,讓隱在暗自的暗衛們實在汗顏。他們平日里英明果敢的主子怎麼一對上這個小丫頭,就自動變成傻乎乎的男人了呢?這小丫頭如今還只十三歲,她沖主子笑一笑,主子就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若是這再過兩年這小丫頭及笄了,出落的定比眼下還要美麗,那時主子豈不是要迷糊過去?這真是丟臉啊。

元十想的卻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倒是覺得跟宋筱月在一處的主子有人味兒,不像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酷拽白板面孔。此時的主子是有點兒冒傻氣,可他的年紀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本來就應該活潑些的不是嗎?

他念頭轉動間,底下櫻桃樹下,筱月已經把從人面前的碗里都倒上了果子酒,眾人一嘗,果然入口甘甜醇香,微微有一點子辛辣味道,不仔細品卻是品不出來的,果然比普通的酒淡得多了。

因這酒象甜水兒似的,所以阿洛也被滿滿倒了一杯,他兩手托著碗喝了個底兒朝天,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只見他拿袖口將嘴一擦,笑呵呵的對筱月道:「月姐姐,你這酒水兒好喝,我家的酒他們都說是千金難求的,我趁爹娘不注意偷過兩回喝,象刀子似的辛辣,不如你這個好喝。」

筱月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不是你家的酒不好,只是你現在年紀還小,喝不得那烈酒,等你再過幾年長大成人了,怕是就不愛喝這甜水兒似的果子酒了,到那時你就會覺得你家的酒好喝有勁了。」

因著筱月在這裡,方才軒轅瑾和艾哈爾之間針鋒相對的情景已經不見,幾個人在樹下吃著美味的農家菜,喝著香甜的果子酒,氣氛十分的好。

艾哈爾在筱月的要求下,講起西楚國的風光來,他本就聲音渾厚好聽,說起家鄉來又帶著幾分情感,故而將西楚國的風土人情說的活靈活現,筱月都想到西楚去旅遊一趟了。

櫻桃園裡,微風襲襲吹來,天空藍的好像透明一般,幾朵白雲慢慢從空中飄過,此情此景令筱月心裡舒暢極了。她感覺從這一刻開始,她是真正忘記了自己曾是個現代人,活在工業文明的城市裡,此時的她有一種感覺,好象她就就應該屬於這裡,要在這裡度過漫長的一生。

阿洛見筱月和依莎古麗並著頭說話說得滿面通紅,卻是有一陣子沒理自己了,他覺得有些沒意思,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忙上前晃著筱月的胳膊道:「月姐姐,那天有個哥哥去醫館看我,他也是你們村裡的人。他說你們這裡有一個很神奇的冰洞,是不是真的?」

筱月便知道阿洛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虎子,但她卻不知道虎子曾經跟阿洛提起冰洞的事,「冰洞確實有啊。就在我們後山上的一處山洞邊上,那冰洞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總之我們村裡年紀最長的老人也不知道那是怎麼形成的。你怎麼問起這個?」

阿洛滿眼充滿了好奇,「月姐姐,我想去看看那冰洞是什麼樣的?聽說那裡面有萬年的寒冰是嗎?我還從沒有見過萬年的冰是什麼樣子的?」

「那裡其實沒有什麼好看的呀。」

筱月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冰洞附近,確定沒有什麼景緻,在她看來,那冰洞不過是象個大冰窖子似的,起個冰箱的作用。她小時候也跟兩個哥哥到那冰洞去探險過,只記得那洞口是可容得一個人貓著腰走進去,可是雪山村裡的人是誰都不敢往冰洞里去的。

聽說,是以前曾有人親眼見著有動物被獵人追趕,荒不擇路下一頭衝進了冰洞里,那獵人也不敢進去,只在冰洞外面洞口處等著。誰知沒過多久,就聽裡面傳出極尖銳的動物的嚎叫聲,撕心裂肺的,嚇得那獵人一溜煙跑回來。從那之後,很少有人再往那冰洞附近去,都說那冰洞不太吉利。

筱月雖說不怎麼信這些迷信的東西,但對那冰洞卻沒什麼興趣。此時聽阿洛說想到那裡看看,她直覺的就想回絕。誰知她越這樣說,阿洛卻是越想去瞧瞧。

「月姐姐,你就帶我去瞧瞧吧。我保證聽話不亂跑。我住的那裡冬天裡都是不下雪的,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天然的冰洞是什麼樣子的,你就帶我去瞧瞧好不好?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阿洛似乎是下定了決定要去冰洞那裡,跟筱月撒起了嬌,筱月想著阿洛在西楚的家怕是屬於南方的地界,冬天自然是沒有冰雪的,想想這孩子長了這麼大竟沒見過冬天什麼樣,也是挺可惜的。再看他那碧藍的眼睛直盯著自己,透出乞求的光芒來,筱月便投降了。

「要去也行,不過你得聽話,不準到處亂跑。若是不小心掉進冰洞里,你的小命可就沒啦,」她還怕阿洛不當回事,又臨時編了句:「聽說那裡面有冰獸,專吃不聽話的小孩子的。」

誰知阿洛聽了更是興奮,搖著筱月的胳膊嚷著馬上要去冰洞看冰獸去。

筱月自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有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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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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