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文安表白
章節名:【105】文安表白
魔尊袖中的手猛地拽緊,同樣緊緊盯著慕容殘月。
兩道視線猶如電光石火,碰撞交織,嗤嗤作響。
空氣變得異常緊張,好像一根弦被兩人一直拉一直拉,就快要被拉斷!
沉默,沉默,沉默。
兩邊的人都不敢說話,皆看著兩個對視的男人。
月光很明亮,灑在慕容殘月的衣袍上,閃著奪目的白光,臉上透著絲絲虛弱蒼白,卻不影響他的俊美,挺拔的身影倨傲站著,說不出的風華絕代。
彷彿所有的月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滿身光環,令人不敢逼視。
「不作聲就是默認了!」慕容殘月卻不想拉斷那根弦,先收了手,看著同樣站在月光下,全身紫黑,唯獨眸子透亮的男人,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魔尊收回視線,負手走了幾步,並不看他,問:「你何時發現的?」
當初在靈仙鎮,他聽到諸葛屹發出的聯絡信號,前往靈仙郊外救走了東方屹,因此被慕容殘月的暗器打傷,在美人居被慕容殘月撞見。
他以為慕容殘月會向東方傲告發他,卻沒想到慕容殘月讓沐學海背了黑鍋,事後也一直沒有再找他。
東方屹死後,他接替了魔尊一職,向來少有與魔尊的人聯絡,慕容殘月不可能再懷疑到他身上來。
這算是承認了?
慕容殘月嘴角的笑意肆意開來,如同一朵瞬間綻放的花,紅唇皓齒,絕美如仙。
他道:「去年在靈仙鎮,本莊主重傷血魔魔尊,他絕不可能還活著,而你救走了他,必然會替代他的位置,這是其一,其二,不久前,沐學海被血魔刺殺的同時,他正在向你下手,這件事情看上去只是巧合,其實是血魔的人在暗中保護你。
沐顏確實收買了血魔刺殺沐學海,以圖讓東方傲相信,他們兄妹並未與血魔勾結,但血魔還未對沐學海出手,沐學海便向你下手了,所以那次並非刺殺,而是血魔在救你,卻沒將你救出來只是重傷了沐學海,因而讓沐學海失了殺你的機會,只能將你抓入沐家的地牢。
第二日,血魔再次闖入右將軍府,還是為了救你,只是他們沒想到,小綰和齊語堂文安也去了,小綰不知道血魔是你的人,要出手殺他們,被你阻了,這件事,讓我確定了你就是魔尊。
之後,也就是其三,嘵風故意扮成小綰的模樣去收買血魔刺殺芙蓉姨,芙蓉姨心灰意冷願意赴死,你卻突然出現救走了她,如果你不是血魔的人,你如何知道血魔會刺殺芙蓉姨?又如何那麼準時地出現?你別告訴我你去第一庄找本莊主遇上的?」
他要殺小綰,莫寒風死都不會去第一庄找他!
「沒想到第一庄的慕容莊主不但武功高強,心思更是縝密,如此,我便不再遮掩。」莫寒風轉頭看向慕容殘月,將青銅面具拿下來,露出一張俊美無暇的臉。
他真沒想到慕容殘月如此厲害,這些小小的細節竟能被他聯想起來,猜出他的身份。
沒錯,被沐學海設計那晚,千狼等人確實是為了救他,第二天去右將軍府也是為了救他,玉綰不知道他是血魔魔尊,以為千狼他們要殺他,所以對千狼他們出了手,他不得已才阻了玉綰,事後玉綰沒有問他,他以為玉綰沒有發覺,如今連慕容殘月都知道了,玉綰定然也知道了。
難怪昨晚他準備將魔尊的身份告訴玉綰時,玉綰不讓他說,因為她早就知道了。
而慕容嘵風要殺秋芙蓉的事,他原本不知道,他去城西破廟找千狼是為了商量刺殺東方武的事情,聽說千狼去殺秋芙蓉了,才趕去第一庄的。
救了秋芙蓉后,他覺得事情不對勁,便讓秋芙蓉躲起來,想伺機引出買兇之人,誰知翌日康雲前往城西破廟要殺玉綰,他這才發現慕容嘵風才是幕手黑手,將康雲抓了后和秋芙蓉去了第一庄,他發現慕容殘月服了極重的安神葯,救醒他后,才得知了玉綰的身份。
當時他又驚又喜,原來他當初在城外撿到的小綰是公主,慕容嘵風是個冒牌貨,不但霸佔了十二年屬於小綰的一切,還要殺小綰,他怒極,便決定將慕容嘵風的身份揭露,把屬於小綰的一切拿回來。
他們到了美人居后,沒想到裊裊已經下山將一切告訴了小綰,小綰也正要去找他,於是便一起入了宮。
慕容殘月露出如他所料的笑容,走向莫寒風,在他面前一步遠的距離停下,緊緊看著他道:「還有,其四,昨日太皇被刺殺,卻被你一招擊退,空手而回,整個刺殺過程猶如走了個過場……聖顏國誰人不知,血魔出手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除非是像四年前東方秀被刺殺一樣,只是做做樣子,所以本莊主猜,那場刺殺一定是你安排的,你並非要殺太皇,而是要博得救駕的功勞。」
莫寒風眉頭一挑,看著慕容殘月意氣風發的眸子,面上露出一絲贊意。
刺殺太皇也確實是他安排的,但慕容殘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陷害沐嫣,所以才讓一名殺手假裝被抓,受不了酷刑而招供。
東方武果然深以為真,對沐嫣痛恨萬分,還答應了他一件事。
「本莊主還知道,你得到救駕的功勞是為了什麼?」慕容殘月再道。
莫寒風好奇問:「為了什麼?」
「為了幫二十七年前被滿門抄斬的莫家翻案!」慕容殘月下巴輕仰,自信滿滿,重重道。
莫寒風眸光一沉,他如何知道?難道是……
慕容殘月笑道:「你一定在奇怪本莊主為什麼會知道吧?本莊主告訴你吧,因為你根本不是沐家的人,你是莫萊之子,莫家唯一的生還者,本莊主可有說錯?」
「你是從我的武功看出來的?」莫寒風心中的贊意又多了一分,慕容殘月與小綰果然是親兄妹,心思縝密,機智過人。
慕容殘月點頭:「沒錯,第一次在靈仙鎮見你出手,本莊主已看出你用的是莫家劍法,二月二那天,你打傷我的招式是莫家的至高劍法,你雖未用劍,本莊主卻看得出來。
莫家的劍法一向不外傳,但莫萊將軍唯一傳給了他的心腹,也就是現在的左將軍齊飛,如果本莊主沒猜錯,你的武功皆由他傳授,這也是齊飛為何十年未參與朝政的真正原因!」
「你說的一切都對,我確實是莫家的獨子,我的武功也確實為齊將軍所傳,我讓他們去刺殺太皇亦是為了幫莫家翻案。」莫寒風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也許在昨天之前他可能會怕被人知道身份,但現在,他不怕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慕容殘月仍舊笑著,心中卻道,齊飛本就有意退出朝堂培養莫寒風,礙於沒有理由,正巧沐恩讓沐顏去勾引齊語堂,他便將計就計,所以當年沐家陷害齊家時,他什麼也沒說,直接退出朝堂,並讓齊語堂前往邊境打戰。
一來齊家的一半兵權得以保存,二來他可以明正言順地去寒涼村保護莫寒風的安危,齊飛真是個老狐狸,可能齊語堂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子當年給他擺了一道吧!
莫寒風想到什麼,問:「所以,在靈仙鎮時,你明知道是我救走了血魔魔尊,你並沒有告訴皇上,而是將錯就錯推給了沐學海?」
「沒錯,當時本莊主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打壓沐家的機會,而你既然是莫家的人,本莊主亦會給三分面子。」
莫寒風心中一直有個疑惑:「你與莫家有何淵源?」
「我爹慕容楚與你爹莫萊曾在一起喝過酒,算是酒友,本莊主出生之時,你爹還抱過本莊主。」慕容殘月答道。
慕容家是當年為莫家求情唯一沒受牽連的,在他十二歲前,他一直不知道是為什麼,後來才想明白,一定是因為母親秋水仙的原因。
莫寒風笑了笑:「這麼說我們之間不算敵對?」
「本莊主從沒想過與你敵對,因為慕容嘵風的事情,本莊主確實做錯了許多事。」慕容殘月誠心誠意地認錯了。
莫寒風斜睨了他一眼:「那慕容莊主今日把我引到這來,只是想告訴我,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與我不是敵對?」
恐怕不是吧?
「表明我的立場這是一事,還有一事,本莊主想請你在小綰面前幫本莊主說說好話。」慕容殘月無比真誠道。
莫寒風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負手側身:「這事我愛莫能助,我不會為任何事情惹小綰不快,在我心中,除了為莫家翻案,小綰是最最重要的,慕容莊主若真心悔過,不凡拿出你的誠意來感化小綰。」
「你真不幫本莊主?你就不怕本莊主將這些事情捅出去?」慕容殘月威脅道。
莫寒風一臉雲淡風輕:「你若想捅就捅,我沒意見,只不過,我想小綰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吧?」
「你……」慕容殘月咬牙切齒,莫寒風,你真有種!
見慕容殘月吃癟,莫寒風高興一笑:「很晚了,我還有要事辦,就不陪慕容莊主看景了,告辭!」
說罷看了千狼一眼,帶著眾人大步離去。
慕容殘月氣得要吐血,但又不敢得罪莫寒風,只好罵了句混蛋,帶著春花秋月無功而返。
他們剛走,草叢中走出一個人,一身黑色錦袍,眸光陰毒,嘴角勾起森寒的笑容:「莫寒風,終於讓我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這下看你怎麼死?!」
翌日,風和日麗。
「姐姐,裊裊的胎記淡化了好多,裊裊好開心哦。」裊裊捧著鏡子看著臉上的胎記,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
玉綰送走一位客人後,坐到她身邊道:「當然,姐姐的葯可靈了,現在才用了兩次,等用完葯,你的臉便恢復正常了,到時候就變成一個小美人嘍!」
她今日心情不錯,早上收到莫寒風讓風馳帶來的一封信,雖然只有簡單的一句:小綰,很想很想你,卻讓她十分感動幸福,所以露出了難得的孩子氣的一面,捏了捏裊裊的小臉。
裊裊開心得咯咯直笑。
慕容殘月在門口和馬說話,以圖與馬搞好關係。
早上他去喂馬時,被馬噴了一臉的哈喇子,還差點被踢飛出去,被錦衣橙衫兩個丫頭看到了,幾乎要笑爬在地。
他當時覺得那個丟人,直想將馬一掌拍死,可想到這是在美人居,馬是玉綰的,打馬還得看主人,他便忍無可忍地一忍再忍。
誰會想到堂堂第一庄的莊主,竟然被一匹馬欺負,這傳出去他還怎麼在對顏國混?因此,他把馬拉出來,自己掏腰包,買了上好的馬糧討好它。
這會子聽到玉綰和裊裊的打鬧笑聲,他心中一喜,原來小綰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真難得被他看到了。
一直朝美人居裡面探頭,一時忘記喂馬,馬兒怒了,前蹄一抬,將慕容殘月踢翻在地。
正巧買菜回來的錦衣看到這一幕,笑得四方八仰:「邱元亮,你是不是男人?連橙衫都比不過,哈哈哈,笑死我了。」
慕容殘月撕牙裂嘴地爬起來,正準備為自己辯解,卻見得文安帶著東方賢站在不遠處直直地看著他,那表情他都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詫異,驚奇,皮笑肉不笑,直想讓他衝上去踹死他們。
轉而想到什麼,難道文安認出他來了?不可能吧?弄成這副鬼樣子文安還認得?
文安並沒有認出慕容殘月來,只是為美人居多了個男人而詫異,為一個男人被馬踢翻而驚奇,皮笑肉不笑是因為他想笑,卻因為他高質人品,不能笑。
他帶著東方賢走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的錦衣面前,問道:「錦衣姑娘,這是?」
「哦,我們美人居新招的車夫,笨得要死。」錦衣止了笑答道。
文安看到錦衣戴著的耳墜子,心頭一沉,玉綰竟將他送的禮物賞給了婢女?難道玉綰不喜歡這對耳墜子?
錦衣發現了東方賢:「文公子,這位是?」
「哦,我的學生,賢公子。」文安壓下心頭的情緒,溫和介紹道。
錦衣想了想道:「咸公子?還淡小姐呢。」
東方賢、文安、慕容殘月的嘴角一齊抽動。
「你們是來找小姐的嗎?」錦衣一臉不諳世俗地問。
文安點頭:「請問玉綰姑娘今日有空嗎?」
「跟我進來吧,小姐在做生意,估計會見文公子了。」說罷看了慕容殘月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慕容殘月拽了拽拳頭,真是虎落平陽被馬欺,還被丫頭欺,該死的馬,等本莊主求得小綰的原諒,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來下酒,哼!
「小姐,文公子來了。」錦衣走到玉綰面前稟報后,提著菜進了後院。
玉綰點頭,看向文安:「坐吧。」然後看了看東方賢,並不認識。
昨天她是沖著慕容嘵風去的,所以沒有沒有注意其它人。
「這是賢公子,我的學生。」文安介紹道。
知道玉綰不認識他,所以當東方賢去文苑府找他時,他因為要出門,便把東方賢也帶上了。
東方賢看著玉綰笑道:「你就是玉綰?靜姨和我說起過你。」
其實不止文靜提起過她,昨天他也看到了玉綰,覺得玉綰像仙女一樣,所以今天他出宮找文安,就是想讓文安帶他來看看玉綰。
「靜姨?是惠貴妃嗎?」玉綰淡淡問。
東方賢點頭:「嗯嗯,你好美,比我見到的美人都美。」
「你小小年紀,怎麼知道什麼是美什麼是丑?」玉綰被他逗樂了。
東方賢不服氣道:「我當然知道。」無意間發現有個與他同樣大的女孩子,趕緊指著玉綰問:「你說你說,她是不是很美?」
「嗯嗯,我的玉綰姐姐當然美啦。」裊裊點頭如搗蒜。
東方賢高興極了:「你看你看,她和我一樣大,她知道美醜,所以我也知道。」
玉綰眸子轉了轉,因為裊裊知道,所以他也知道,然後?
「我們去玩吧?」還沒等玉綰把因果關係搞清楚,東方賢已經轉移了目標,跑到了裊裊身邊。
裊裊笑道:「好……」轉而想到什麼,問他:「可是我很醜,你會和我玩嗎?」
「你哪裡丑了,我靜姨說了,看人不能看皮相,要看內心,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一定和我一樣善良,所以我要和你玩。」東方賢誇裊裊的同時不忘了吹捧自己。
玉綰撫額,又是因為所以。
裊裊高興地拍手,看向玉綰:「姐姐,裊裊可以和他玩嗎?」
「你去吧!」玉綰點頭,難道有個同齡的孩子陪裊裊,她怎麼會反對,而後對櫃檯前的橙衫吩咐:「帶他們倆去後院玩,小心看著。」
「是,小姐。」橙衫走過來。
文安看到橙衫發上的蝴蝶簪子,臉色一變,連蝴蝶簪子也送給婢女了……
橙衫帶著兩個小傢伙往後院去。
東方賢邊走邊問:「你叫什麼?多大了?」
「我叫裊裊,今年十一了。」裊裊答。
東方賢驚奇:「你比我矮半個頭,怎麼還比我大一歲呢?這樣吧,從今天起你比我小一歲,你叫我賢哥哥。」
「可以這樣嗎?我祖母說,比我小的要叫我姐姐的。」裊裊明顯不傻。
東方賢臉皮極厚:「你祖母說錯了,我說的才是對的,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你叫我賢哥哥。」
裊裊:「……」
玉綰嘴角抽了抽,這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不會像她一樣是從哪穿來的吧?
文安本來在為玉綰將他的禮物送給婢女難過,聽到東方賢的話,頓時愣住,這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怎麼臉皮這麼厚呢?
直到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玉綰和文安方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慕容殘月一邊喂馬一邊盯著文安和玉綰,文安這小子來做什麼?不會是想打小綰的主意吧?
「聽說惠貴妃病了,嚴重嗎?」玉綰煮水泡茶招待文安,隨意問道。
文安答:「已經無礙,孕婦的身子較常人虛弱些,多謝姑娘關心。」
「那就好,聽錦衣和橙衫說,前天你來找過我?有什麼事嗎?」玉綰微微放心,文靜幫了她不少忙,她雖然不與文靜要好,也不希望文靜出什麼事。
文安緊了緊手中的羊脂白玉,半晌將玉遞到了玉綰面前:「我今天來,是想將這個送給你。」
既然玉綰不喜他送的耳墜子和玉簪子,那他就將陪伴他多年的玉送給她。
玉綰並不接,看著他手心的那塊玉,雞蛋一般大的圓形玉,掛著冰藍色的纓絡,玉質通透,泛著溫潤的白光,柔和不扎眼,一看便知是塊上好的玉。
她常看文安握在手中,似乎從沒離身過,為什麼平白無故地要將這塊玉送給她?
「玉綰姑娘,這塊玉是我娘送給我的周歲賀禮,小時候我一直戴在身上,自從我娘去世后,我為了紀念她,便取下來握在手中,多年來從未離手。
今日我將它送給你,是想告訴你,在我心中,除了我娘以外,你是最重要的女人,我想與你共度此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照顧你,愛你,疼你,護你一生一世的機會!」文安深情地望著玉綰,萬分認真道。
玉綰微驚,文安這是在向她表白?
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碼不出字來,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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