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章 大 結局
蟄兒對著雲哥這個伴讀很滿意,而另一邊大皇子孫元暉同樣看著蘇家父子的表現,他想的卻是看看蘇家家主有沒有能力與他合作,還有看看蘇家與趙家是不是真的決裂,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事情了。
因為就算是假裝決裂,也不可能往死里這樣整蘇家,不僅讓蘇家在京城折了面子,還將蘇家在海上的生意給吞了。
最重要的就是蘇家海上生意航線,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的,這是他們的立命之本,告訴了其他的家族,就等於將自己的命門告訴了別人,除非蘇家人全部腦子被踢壞了才會這樣做。
想到這些孫元暉臉上的笑容更加陽光了,或許他應該往蘇家走一趟了。
皇上看著站在下面安靜的蘇梓祥,面上依然帶著漫不經心。雖然這幾年因為菱兒的事情在國事上怠慢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世家大族的情況,而蘇家這幾年迅速的發展,皇上也是知道的。
可是因為蘇家有紅菱的姐姐在,他在內心深處便不願意動手,就是怕紅菱在泉下也不得安寧。
而在找到蟄兒和菱兒之後,他已經想要讓蘇家收斂收斂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當聽到蘇家和趙家決裂之後,他便知道機會來了,若是不想蘇家真的反了讓菱兒傷心,那麼只能將蘇家打入深淵才可以。
比起蘇家造反害了趙紅艷的性命,還不如蘇家落寞一些,這樣最起碼也有命在不是嗎?所以紅岫提了讓雲哥進宮伴讀,皇上便沒有反對。
朝堂上各種人的審視,以及竊竊私語都沒有對蘇梓祥父子有影響,當蘇梓祥選擇了接受趙家的報復的時候,就想到了要面臨別人的嘲笑,做好了準備既然就容易接受的多。
蘇梓祥本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人,小時候也曾看過別人的臉色,也曾有小心翼翼做人的時候,所以他很容易就接受了。
而站在蘇梓祥身邊的雲哥卻是沒有感受過這一切,他現在才四歲,沒有經過多少世態炎涼,畢竟父母將他保護的很好,他感覺到別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狼狽這個詞,要不是記得父親的叮囑,或許他已經頂不住了。
皇上對著蘇梓祥問道:「聽說蘇家海上的生意出了事?」朝中的大臣已經慢慢地感覺到了,皇上好像又恢復了過來,又成了那個漫不經心卻是掌控一切令人捉摸不透的皇上了。
蘇梓祥眼神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回皇上的話,被一批來路不明的海盜劫走了所有的貨物。」蘇梓祥很平靜的說了出來,可是別人聽言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各大家族只知道蘇家海上的生意出事了,卻是沒有想到蘇家是血本無歸啊!誰不知道出海的貨物一年只有一趟,而海上載回來貨物是蘇家一年要賣的東西。
也就是說蘇家在接下來的一年內,各店鋪內沒有東西可賣,而因為蘇家也有其他人家入股,蘇家出事了當然會有人撤股的。血本無歸已經夠慘了,而若是別人再撤股,真的可能將蘇家給生生的拖垮。
蘇梓祥說出這話之後,不少的人便在心中開始分析出利弊來了,而他們也同樣相信,蘇家此時的情況必定不是最慘的。
皇上聽完之後,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對著身邊的公公說道:「酌令海關衙門徹查此事,若是給不出一個結果,就讓他們滾回家去吧!」低著頭的各位大臣知道這是皇上對蘇家的安撫。
下面的蘇梓祥也是過了很久沒有出聲,別人能看出這是敷衍,蘇梓祥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輕描淡寫的樣子,更像是一種羞辱。
哪怕蘇梓祥早就有了心裡準備,哪怕他經歷過世態炎涼,但是這樣當著他的面就扇他臉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面對,有那麼一瞬間蘇梓祥很想要抬起頭來,想要讓眾人明白他的憤怒。
蘇梓祥的沉默讓朝堂上的氣氛有些緊張,任誰也不可能漠視這樣的羞辱,何況蘇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不少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但是也同樣緊盯著蘇梓祥的變化,他要確定蘇家到底有沒有反心。當初雖然蘇家一直在壯大,但是卻是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看不出蘇家有沒有反心。而現在皇上說出的那些話,不過就是試探蘇家,若是蘇家有反心哪怕現在蘇家低頭了皇上也不會放過蘇家的。
上位者瞬間的決策就是整個家族的興衰,蘇梓祥當了這麼多年的家主,從來就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點的恨意,那麼整個蘇家就會面臨著清算。
趙家能打擊到蘇家,但是不可能真正的剷除蘇家。可是皇家就不同了,皇家的一個暗示,便會有不少的家族願意為皇家效力與蘇家死磕。
蘇梓祥慢慢地抬起了頭,朝中大臣也緊緊地盯著蘇梓祥的表情,看看是不是蘇梓祥改變了主意,不過最終眾人沒有在蘇梓祥的臉上和眼中看出什麼情緒,就好像什麼情緒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和眼中一樣。
蘇梓祥平靜的對著皇上說道:「多謝皇上體恤。」他平靜的直視著皇上的視線,也不在意皇上對他犀利的探究。
看一個人是不是真正的臣服,那麼就與他真正的視線相碰,他眼底深處或許真的隱藏著不甘,但是卻沒有造反的慾望,所以蘇梓祥並不怕皇上的探究。
皇上再與蘇梓祥眼神相碰之後,便確定了蘇梓祥的想法,此時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這樣至少菱兒夾在中間不會為難。雖然蘇家與趙家決裂了,但是趙紅艷還有孩子姓蘇,若是蘇家出了事情,那孩子就真的沒有出頭的機會了。
蘇梓祥再次謝了恩了之後便出了朝堂,雲哥跟在蘇梓祥身後,出了大殿之後便喊道:「父親。」他還沒有開口,蘇梓祥一揮手便阻止了他要開口說的話。
蘇梓祥對著雲哥說道:「記住父親說過的話,別人的嘲笑要不了你的命,只要不是要你性命的事情,你最好以不變應萬變。」蘇梓祥很慶幸蘇家會有這場磨難,最起碼也是對雲哥的一種磨難。
雲哥眼中有各種情緒,那大殿上各人的敵意,他自然能感覺的到,而父親的忍讓他同樣也能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
從他兩歲半的時候,他便跟在父親身邊,看著父親運籌帷幄的樣子,看到別人對著父親即尊敬又畏懼的樣子,雲哥小小的心靈也是一心對父親的崇拜,可是最近他突然感覺不一樣了。
父親書房內不允許他進入了,而書房內眾門人的爭執也是時有發生,他們似乎對父親的決策很是不滿意,還有昨晚上父親對他說了那番話,又說他以後就在宮中了,讓雲哥總是有一種不安。
一個公公走到了兩人的面前,蘇梓祥對著雲哥說道:「跟著這位公公去吧,你以後就是蟄皇子的伴讀了,要聽皇子的話,心中要記住皇子就是你的主子。」
雲哥就這樣被公公帶回乾元殿了,而蘇梓祥也離開了皇宮,他的事情還有很多,蘇家的面子沒了,海上的生意又出事了,這個時候正是看得出那些是真心依附蘇家,那些是利用蘇家的人。
蘇家的決定紅岫也同一時間知道了答案,她對身邊的陳有卿說道:「沒想到鳳烈的手這麼快,竟然將蘇家所有的貨物都劫走了,恐怕吃下蘇家所有的貨物,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陳有卿倒是似乎不在乎蘇家的事情,而是說道:「你說五姨妹有不正常的地方,蟄兒這幾天一直有消息傳過來,五姨妹出了那次船上不正常的舉動,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還是做著她的葯膳,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紅岫說道:「可是紅菱那天的表現絕對的不正常,或許韓燕兒當時做的手腳也就只能影響一時吧!」
「我會讓蟄兒一直注意著五姨妹的情況的,不行就把韓才人給處理了。」陳有卿說到。
紅岫搖了搖頭說道:「我和皇上的意思都是靜觀其變,先不說紅菱是不是中了什麼毒需不需要解藥,再說十皇子能控制韓燕兒,就能控制宮中另一個女人,有韓燕兒在十皇子便不會找其他人對皇上下手,而韓燕兒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控制中,反而是敵在明我們在暗。」
陳有卿聽言也點了點頭,留著韓燕兒確實有好處,「大皇子陣營的人打算皇上生辰的時候動手,那麼就說明那個時候他們能準備好,可是我們這邊卻是不好準備,保皇派和守奸派都只是文臣,沒有武臣。」
紅岫聽言也知道其中的關鍵,就算是文臣在朝中再撐腰也沒用,真的要奪政權的話,靠的還是軍權。
以前陳有卿手中有宮中的侍衛,還有就是京郊營的軍權,相當於就是控制了京城,只要他沒有造反之心,京城永遠也亂不了。可是現在他剛從中唐回來,恢復官職也是最近的事情,宮中的護衛就需要他好好的疏離一陣,哪裡還有時間去謀奪京郊營的權力。
「必須要控制京郊營的兵進入京城,否則那批上過戰場的軍人,宮中的護衛絕對不可能是京郊營那群兵的對手的。」紅岫說到。
陳有卿卻是將另一種擔憂給說了出來,「京郊營的兵是一種威脅,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的情況,就是駐守在邊外的士兵,有可能也會趁機被調回來,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的勝算又更少了。」
「你是說邊關大將會趁著皇上過壽的時候,帶著兵回來?是幫著大皇子爭位?」紅岫想到這一種可能,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陳有卿說道:「皇上的壽辰在近,在封地上的各路藩王便會往京城來,若是這些藩王要求一路保護的話,那麼帶進京城的人就不會少。然後就是封疆大吏回京,每人進京所允許帶的人就是三百。」
陳有卿說著這些話自己首先皺起了眉頭,這其中的關係太過錯綜複雜了,這些人進京不一定就是力挺大皇子的,到時候他們也會選擇認為能當皇上的人跟隨。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京城就會出於混亂的狀態,鬧不好的話很容易就會開戰的地方。
「所以不能只是見招拆招了,不是大皇子才能起事的,我們同樣可以先發制人的。」紅岫一針見血的說出了關鍵之處,「既然不想京城內亂,那就想辦法讓起事的時間提前,這樣要比阻止各路藩王帶人進京要簡單的多。京城一旦塵埃落定了,那麼他們再想生事就要想一想了。」
陳有卿眼中閃過讚賞,這也是他想到的辦法,首先他們也裝作要起事的樣子,不過所定的日子卻是在皇上壽辰之前,然後將這件事給傳出去,大皇子陣營的人自然就會阻止他們的,那麼將時間提前之後,他們也就沒有了優勢,同樣的是準備不足。
這是其中的一個辦法,讓他們的贏面可以站到五成。還有另一種辦法,就是想辦法將大皇子起事的時間調后,而要將時間調后,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各路進京的人沒有辦法進京,那麼能讓各路藩王和封疆大吏不進京的辦法,也就是戰爭了。
而要發動戰爭,也就是中唐或者是高晶對光武用兵了,中唐雖然是鳳烈握著兵權,可是對光武用兵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而高晶就不一樣了,赫連燕對紅菱的心意眾人都知道。
可是偏偏紅菱說了傷人的話,所以赫連燕雖然沒有回高晶,可是卻是一直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表明了光武的事情他不摻合了。
可是他不願意攙和了,洛天邢卻是不放過他,洛天邢還是那一副人妖的模樣,他坐在赫連燕的對面說道:「燕燕啊,想要幫紅紅嗎?現在紅紅可是遇到大麻煩了啊!」
赫連燕對於那誘惑的聲音已經起了免疫作用,沒有一點反應的端起了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才說道:「是你想要幫她吧,以你的本事難道還幫不到她嗎?何必將本皇扯進來?本皇說過她的事情以後本皇不會再過問的。」
洛天邢突然湊到了赫連燕的面前,兩人挨得很近,甚至洛天邢的眼睛眨一眨,眼睫毛都會掃到赫連燕的臉上。
赫連燕也突然出手,茶杯中的一滴茶水對著洛天邢的眉心射了過去,若是洛天邢不躲的話,那麼下一刻就要了他的命了。而隱在暗中的暗衛看到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這樣的事情一天總要發生很多次。
果然便見洛天邢輕鬆的便躲了過去,同時嘴上還不饒人的說道:「燕燕啊,不知道你說謊話的時候,手指喜歡摩擦著東西嗎?剛才你說話的時候,就一直摩擦著茶杯啊!」
「還有若是你真的放下了紅紅,你會一直呆在光武不離開,不就說是想要從中看到什麼利益,這樣的鬼話,騙別人可以,可騙爺還差得遠呢!」
赫連燕眼神狠厲的看了洛天邢一眼,然後兩人便上演了全武行,而洛天邢一邊與赫連燕對打,一邊又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終於成功的將赫連燕氣的暴走了。
看著赫連燕氣的要離開的時候,洛天邢才說道:「既然你不想承認,那勉為其難的只好按在爺的頭上,爺想要救爺家的小紅紅這總可以了吧!」洛天邢雙手拖著下巴看著赫連燕,沒辦法他就是想看燕燕跳腳的樣子。
赫連燕說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跟本皇說有什麼用?」
洛天邢眨了眨眼睛看著赫連燕,說道:「難道燕燕已經忘了?你還欠著爺兩個條件呢?」洛天邢天真的眨著眼睛,那眼睛也像是不佔任何污穢一樣,可是赫連燕卻是知道洛天邢的可怕,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這雙眼睛沒有錯過一次。
赫連燕聽到洛天邢提到了那兩個條件,諷刺的說道:「怎麼這麼快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用了一個條件?要知道你將天華的勢力給了本皇,哪兩個條件完全就是你保命的條件。」
洛天邢眼睛突然兩了一下,對著赫連燕說道:「爺就知道燕燕還是在乎爺的,絕對不會看著爺死的。」
赫連燕神色中有厭惡,與這人就不能談正事,於是赫連燕說道:「你打算讓本皇怎麼幫她?」
洛天邢見赫連燕已經不耐煩了,於是難得正經的說道:「回高晶,揮師南下,你親自帶兵。」揮師南下自然就是要赫連燕對光武動武的意思了。
赫連燕聽言沒有多說什麼,抬腳便往外面走,在快要跨出屋門的時候,赫連燕停下來說道:「天華勢力交換的一百名不死人會在你回天華的時候給你。」洛天邢用他自己的勢力換了高晶的一百名不死人,還有燕皇承諾給他的兩個條件。
洛天邢沒有意義,看著赫連燕就這樣跨出了屋門,而一句話又傳了過來,「你的事情暴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卻是該聽到的人自然就明白什麼意思。
洛天邢聽到這句話卻是眼中出現了笑容,他喃喃的說道:「總算是可以見陽光了,真是件喜事啊!」
洛天邢的暗衛從暗中走了出來,對著洛天邢問道:「主子,您為什麼要將您的勢力給燕皇,現在咱們連天華的情況都不清楚,若是您回去之後可怎麼辦?」主子這一手讓他們猜不透主子的意圖。
洛天邢看著那暗衛手中捧著一件與他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一邊換上一邊說道:「這樣豈不是更刺激嗎?」那暗衛聽到這話終於不再說話了,主子就愛玩,這樣的事情還真的能做的出來。
另一個暗衛對著洛天邢問道:「那主子打算什麼時候回天華?」
「不急,看著小紅紅穩定下來爺自然就會回去了,蘇家的事情查清楚了嗎?爺怎麼就覺的這裡面透著邪乎呢?你說要不要爺親自出馬?」洛天邢摸著下巴問道。
暗衛抹了一把冷汗,爺出面那還有好嗎?依著主子那怎麼高興怎麼來的性子,恐怕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暗衛趕緊說道:「那海上的強盜應該是中唐的人,最近在中唐碼頭總是有貨船陸陸續續運貨,想來應該就是把搶來的貨物給運回中唐吧!」
洛天邢眼中閃過果然如此的眼神,卻是沒有對暗衛說他想到的。
而被洛天邢提到的蘇家,現在已經差不多亂成一鍋粥了,蘇家與趙家決裂再加上海上出事了,依附蘇家的那些家族都聚集到了蘇家大廳上,大廳上就像是有一堆蒼蠅一般嗡嗡直響。
「你說蘇家能度過這一關嗎?」
「我看懸,反正今天我是來拿回我的本錢和這些年盈利錢的,我可不想跟著蘇家血本無歸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來取回本錢和盈利的。」一人說了便有不少的人附和。
有人這樣說,同樣也有人說道:「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當初我們小本小利的時候依附了蘇家,然後轉到了大錢,現在蘇家有難了,你們一個個的就開始撤股了,這不是落井下石嗎?」
「是啊,是啊,蘇家對我們的恩情,那可是可比再造父母啊,當初要不是蘇家一手提拔我們,哪有我們的今天啊!」
「您說的雖然對,可是我們也不能跟著蘇家一起倒霉吧,將本錢和盈利取回來,等蘇家真正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我們再幫也不遲啊!」總歸不管怎麼做,終是給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兩邊各執一詞,紛紛說的頭頭是道,若是你若聽到不讓他們拿回本錢和利息,就跟不讓他們活了一樣,反而感覺都是你的錯。
這些人在這裡爭執不休,蘇梓祥書房內坐著的蘇家真正的大股東倒是很是安靜,五個大股東都知道,只要自己一提出撤股的事情,那麼無疑是給現在的蘇家再添上一把刀。
蘇家的產業雖然蘇家站了三分之二,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源於這些入股人,其中墨家和涼家又是這三分之一股份之內的最大股東,其餘三家黃家魏家和徐家三人的股份加起來,也不過那兩家的三分之二。
墨門主和涼門主互相看了一眼,終是由墨門主對著另外的三家說道:「唉,蘇家遭到這樣的變數,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我倒是真心的想幫一把蘇家,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我的全部家當都在蘇家,就是想幫也拿不出錢來啊,不知幾位有沒有什麼辦法?」
三人又怎麼能有什麼好辦法,他們平時幾乎都是不管賬的,都是吃現成的分紅,這些年過的倒是很自在,誰會想到蘇家說倒霉就倒霉了呢!
墨門主看著三人沒有主意的樣子,於是說道:「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方法,能解了蘇家的燃眉之急,可就怕蘇家主不同意啊!」
涼門主一副心急的樣子說道:「你要是有什麼辦法,就趕快說出來吧,這都到什麼時候了!」
墨門主看著幾人都盯著他,於是才說道:「想來大家都知道了,蘇家之所以有這一劫,完全是因為與趙家決裂了,而蘇家的災難,多半都是趙家的手筆,趙家知道海上生意是蘇家的根基,所以才下了狠手,你們說若是蘇家將海上的生意分出來,趙家還會出手對付海上的生意嗎?」
黃門主說道:「分出來?這怎麼可能?海上生意可是蘇家的命脈,蘇家怎麼可能拿出來?而且就算分出來了,誰又能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啊?」黃門主說完,魏門主和徐門主也跟著紛紛的點頭。
涼門主卻說道:「可要是蘇家不將海上生意分出來,那麼趙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說是命重要還是錢財重要?」涼門主的話說完,終於沒有人再說話了。
涼門主接著說道:「這每次出海,各家拿多少錢都是自願的,而若是出了事情,所承擔的損失也是有比例的。這次出海我拿出來一百萬兩,你們三人一共六十萬兩,而墨門主恰好因為其他的投資沒有參與,倒是不用承擔損失。」
涼門主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墨門主,墨門主卻是慚愧的說道:「我倒希望與大家共患難,每次出海我與蘇家所拿出的銀兩都是不相上下,若是我參與了正好可以與蘇家主商量商量免了各位的損失,可惜我沒有參與,這樣吧,你們的損失我幫你們付了吧,也算是盡我的一點心意。」
幾人立刻說道:「這可使不得啊,怎麼好讓墨門主承擔損失。」
墨門主卻是一揮手說道:「不要說了,可惜這不是我占的大頭,若是我的話,我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涼門主也趁機說道:「若是墨大哥擔任了出海的總管事,一定是我們之福啊!不如一會兒蘇家主來了之後,我們不防給蘇家主提一提意見吧!為了蘇家想來蘇家主應該會答應的。」
五人就這樣打成了一致意見,要是蘇家不分出海上生意,他們就要撤股拿走所有的本錢和盈利。
等這些人商量好了之後,蘇梓祥還在內院陪著母親剛吃完早飯,蘇老夫人說道:「那些與蘇家不是一條心的,就踢出去吧!若是好聚好散就留條活路,若是不知好歹的,就不必客氣了。」
蘇家以前做海上生意都是獨做的,可是因為蘇梓祥的父親死的早,蘇家一度陷入了財政危機,不得已將海上的生意拿出來與別人一起做,現在危機早就沒有了,蘇梓祥也掌握了蘇家的大權,這些人安分他們也願意報答這份恩情,可是偏偏這些人是不安分的。
蘇梓祥說道:「母親放心,我都知道,不僅非蘇家異心者要除,就連蘇家之內的異心者也要除了。」
蘇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行了,你去吧,內院來人有我和你妹妹在不會出亂子的。」蘇梓祥點了點頭出了屋門往前院的書房走去。
等到了前院的書房,蘇梓祥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們此來的目的是什麼?」別看蘇梓祥的歲數不大,可是眾人卻都對他有一種畏懼之心,聽到他這樣平靜的問出來,也就只有墨門主抬著頭,其他人不由自主的都低下了頭。
墨門主一副好人面孔的說了將海上生意分出來了,完全是為了蘇家著想,等趙家與蘇家的糾葛分清了,這海上生意還是蘇家的。
蘇梓祥說道:「蘇家不會放棄海上生意,要是你們想離開蘇家,就簽了撤股文書,蘇家會將你們手中的股份買回來的。」
蘇家財大氣粗的樣子,反而讓皇家魏家和徐家的門主們心裡打鼓,難道蘇家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要敗落了?
涼門主卻是義憤填膺的說道:「蘇家主您這是怎麼說話呢,墨門主想出這樣的方法也是為了蘇家好,你也太不把我們當人了吧!哼,既然蘇家如此的不分好壞,跟著蘇家遲早也會將所有的本錢都賠光了,將撤股文書拿出來吧,我現在就簽。」
墨門主也說道:「我也簽,蘇家不能共事,與其跟著蘇家敗光了家產,還不如拿回來呢!」
蘇梓祥手中端著茶點了點頭,後面的小廝便將撤股文書拿了出來,簽字按手印之後,蘇梓祥說道:「去蘇家錢莊支取你們的銀兩就是,送客。」誰也沒有想到蘇梓祥會這樣的乾淨利索,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解決了。
等墨門主和涼門主離開之後,蘇梓祥又對著另外的三人問道:「你們要不要簽撤股文書?簽了就可以去蘇家錢莊提錢。」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黃門主說道:「可否讓我們回去再想一想?」蘇梓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等三人也離開了之後,蘇梓祥在書桌的抽屜內拿出幾張紙來,對著小廝說道:「這是一份名單,將他們從蘇家踢出去,這事交給三管事做,這是蘇家要變賣的產業的名單,交給四管事做。另外讓二管事立刻啟程,去協助大管事。」
小廝領命而去,蘇梓祥又對另一個小廝說道:「去吩咐護衛,今晚要是有人進了蘇府,假裝沒有看到便是,那是我要等的客人。」另一個小廝也領命而去。
當天晚上果然有人進入了蘇家,而且是前後不同的兩批人,兩批,人在書房內各呆了一個時辰之後才離開。之後蘇梓祥便會內院睡覺了,而那晚之後蘇家也沒有任何反常。
依然是有不少的人會找到蘇家退股,而蘇家也在變賣家產,有不少好地段的產業都給賣了,因為蘇家的這一舉動,讓不少人知道蘇家這次真正的遭受了重創。
蘇家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可是與蘇家有關係的肖尚戰卻是突然沒皇上調人了三品中郎將,名面上肖尚戰是升了,可是眾人都知道,三品中郎將手中沒有實權,實權都在從三品中郎將陳有卿的手中,也就是說宮中的護衛肖尚戰只有任免權,沒有調任權。
當紅岫知道肖尚戰升做三品中郎將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蘇家站在了大皇子那一派,這樣陳有卿在宮中掌管著宮中侍衛,但是肖尚戰在一旁完全可以任免陳有卿手下的侍衛,只要陳有卿手下的侍衛是流水的,那怎麼可能與陳有卿齊心呢!
紅岫對著彩雲問道:「等大人回來之後,給我說一聲,我有事找他。」
彩雲雖然點了點頭,但是還是說道:「主子,這樣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自然有大人會做好的,您就安心的養您的身子吧!」
紅岫疑惑的看著彩雲,她的身子又沒有問題,為什麼要養著?突然想到了什麼,紅岫將手放到了小腹上,難道這裡面已經又有了一條小生命了?
「您已經兩天沒有來月事了。」以前主子的月事不準,可是在一直和太歲煉化的水之後,主子的月事就正常了,再加上主子上次與大人同方沒有喝逼子湯,所以彩雲斷定主子可能是又懷孕了。
兩人正說著,陳有卿便走了進來,說道:「身子不舒服嗎?」他聽到了月事兩個字,還以為紅岫來了月事身子不舒服呢!
紅岫將手從小腹上拿了回來,搖了搖頭說道:「我正想要找你呢,聽說肖尚戰升做了三品中郎將,他有任免宮中侍衛的權力?」彩雲見兩人說話,便走了出去。
陳有卿將紅岫抱了起來,自己坐在了她剛做的位置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沒有回答紅岫的話,卻是再一次的說道:「肚子痛?」想到紅岫確實就是這兩天來月事,難道是來月事了?
紅岫將陳有卿的手給拿了下來,「我肚子不痛,就是擔心蘇家會站到大皇子那一派去。肖尚戰是常年帶兵的人,若真的站那邊,我們的贏面可就少了很多啊!」
陳有卿卻是說道:「不用擔心,三品中郎將是虛閑,就算想要任免宮中的侍衛,也要經過我的同意。」
「可是宮中不是有御林軍和綠林軍兩種嗎?御林軍歸你管,那麼綠林軍呢?他完全可以任免綠林軍啊!」
陳有卿抱著紅岫,對著她的腦門彈了彈,說道:「既然聰明,怎麼就不徹底聰明了呢?就算他全部撤換了綠林軍又怎樣,難道他撤換的人就聽他使喚了?而且他還不能全部撤換了,只能偷偷摸摸的來,他們沒有那個時間,我們也不會給他們時間,很快皇上就會將京郊營的兵權交到我的手中嗎,到時候他們為了奪位成功,也只能提前行動了。」
「為什麼皇上會將京郊營的兵權交到你的手中,就算是皇上懷疑十皇子有不軌之心,那要罷免十皇子的兵權,也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啊!」
「難道你忘了?宮中還有個韓才人沒有動手呢,一旦她動了手,皇上便會有意無意的扯到十皇子的身上,那麼將京郊營的兵權交給我,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了,這兵權本來就是在我的手中的。」
陳有卿說的不錯,當韓燕兒動手了之後,因為是清兒出的手,而清兒與十皇子見過面又被人撞見過,所以這件事便與十皇子脫不了關係了,皇上歇了十皇子的兵權,讓他在八月十五之前,必須將京郊營的兵權交給陳有卿。倒是韓燕兒被禁了足,皇上並沒有動她,只是將清兒處死了。
紅岫聽到陳有卿對她簡單說了這件事情之後,首先問的不是以後的局勢,而是問道:「皇上有沒有將幻情葯吃下去?」
看著陳有卿點了點頭,紅岫已經十有八九猜到了是誰給皇上解得毒了,又問道:「那紅菱現在怎麼樣了?就這樣原諒了皇上?」此時紅岫懷疑皇上肯定是故意喝下那幻情葯的,因為這件事她已經對他說清楚了,他要是再防不住,估計坐在皇位上的就不是他了。
陳有卿說道:「原不原諒我不知道,只知道乾元殿不允許皇上進入了,聽裡面的人說要是皇上敢進去一步,裡面的某人就要自殺。」
紅岫撇了撇嘴,果然男人都一個德行,都想將農村人拐到床上去!
紅岫這才回到正題上來,「皇上下旨八月十五之前將京郊營的兵權全部交到你手中,也就是說八月十五之前他們就會動手,可是這只是將十皇子的兵權給卸了,大皇子那邊也不見得就會八月十五之前動手啊!」
陳有卿卻是說道:「那是十皇子要愁的事情了,想來他應該有辦法說服大皇子陣營的人提前動手的,可是現在缺的就是我們將假裝起事的時間定在那一天,因為從現在到八月十五,並沒有大的儀式需要幫朝文武的人進宮參加。」
紅岫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難道隨便找個時間攻進皇宮嗎?不是說好了是佯裝起事嗎?若真的弄假成真了,蟄兒的名聲可就壞了啊!」
陳有卿看了紅岫一眼,而那眼神中似乎包含著很多的意思。紅岫看著猶豫不決的陳有卿,於是說道:「想說什麼就說吧,既然想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紅岫直覺著這裡面有貓膩。
陳有卿這才說道:「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皇上似乎有認回五姨妹和鳳兒的意思。」
紅岫狐疑的看著陳有卿,說道:「這是不是你與皇上算計好的?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卻正好缺一個滿朝文武都進宮的理由,不要告訴我,一開始的時候你們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你們要是想不到,你們坐的位置早就被人給佔了。」
陳有卿卻很認真的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倒是向皇上提過可以借蟄兒認祖歸宗的名頭將滿朝文武都請進宮去來,可是皇上沒有同意。皇上想要認回皇后,其實也是為鳳兒著想,她現在一直在宮中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樣子,現在還好可是時間長了總是不妥的。」
「再說溫皇后肯定也知道皇上已經認出她來了,不過是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大家就這樣含含糊糊的過著。皇上已經知道了,總歸要將一切誤會都解開才好啊!」
紅岫還沒有說話,一個魅惑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家小紅紅才不是那樣輕易得到的呢,想要小紅紅點頭,那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
紅岫聽到這個聲音,卻是先笑了。是啊,她怎麼把這號人物給忘了,怎麼說洛天邢也是紅菱的義兄,這些年也多虧了他照顧,他確實有權力給紅菱把把關。
於是天華的九王爺來了光武的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雖然洛天邢只是一個王爺,但是因為天華要比光武強大,九王爺又是以賀壽的名義來的,自然要開辦一場迎接晚宴了。
因此迎接晚宴就定在了八月十日,皇上想要迎回皇后的計劃就這樣落空了。再加上洛天邢見到紅菱之後,那是又摟又抱的,皇上對於洛天邢可謂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時間定下來了,因為有大皇子那邊有蔣斷在,這消息自然就很容易被探聽到了。可是大皇子陣營的人卻並不願意提早動手,因為若是皇上壽辰的時候動手,到時有各路藩王在,準備的時間有充分,他們的迎面會更大一些。
可是當高晶突然對光武用兵,皇上下令各藩王與封疆大吏不用進京,再加上十皇子對於大皇子陣營的極力遊說,大皇子陣營的人終於決定動手,不過也是在蟄皇子陣營的人起事之後再動手,這樣他們就不用擔負任何謀逆的責任了。
離八月十日還有五六天的時候,京城卻是一片寂靜,這種寂靜反而給人一種壓抑,似乎就像是暴風雨寧靜之前一樣,就連京城的百姓晚上沒有事也不會在街上閑逛。
這天紅岫案例每月請平安脈,府醫足足把了一刻鐘之後,才面帶微笑的對著紅岫說道:「恭喜三少奶奶,您有喜了,胎位很正,不用喝安胎藥,若是到了害喜的時候,老夫再給少奶奶開安胎藥也不遲。」
紅岫自己的身體自然是有感覺的,對著府醫說道:「這件事情先不要聲張,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大人的。」陳有卿這些天忙著梳理宮中的侍衛,幾乎是天天在宮中呆著,宮門落鎖回來之後又在前院書房內呆著,回到內院之後基本上就是佔到枕頭就睡著了。
府醫退下去之後,彩雲便對著紅岫問道:「您打算瞞著大人嗎?您是打算那天也進宮?可是這樣太危險了。」
「不會有危險的,我身邊有你跟晚霞不會有危險的。何況我要是不去的話,大皇子那一派也會起疑心的。我懷孕的事情不要告訴大人就是,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紅岫說道。
彩雲和晚霞都知道,只要是主子做了決定的事情,多半就是改不了了,於是也不再多勸。
紅岫又說道:「咱們的雇傭者都召到京城來了,等十日晚上的時候,讓雇傭者將趙府還有陳府圍的連蒼蠅也飛不進來,從傍晚到第二天黎明,不準進也不準出。」
「是。」
陳有卿還是忙著他的布置,因此也沒有心力發現紅岫的異樣,而且紅岫除了嗜睡之外,與平常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到了八月十日,這一天陳有卿上完早朝同樣在皇宮呆到下午才回府,看到紅岫已經穿著好了衣服,陳有卿終究還是說道:「你就不能不去嗎?到時候我怕顧及不到你。」
「四品以上的官員家屬都要去,大哥大嫂都會去,還有我娘家大哥大嫂也會去,我怎麼就去不得了?再說這本來就是家宴的形式,妻子會坐在丈夫的身邊,難道你要自己孤家寡人坐在那裡?」
「好了,別說了,快換上衣服吧,要進宮了。」紅岫拿出一件陳有卿的錦袍,伸手去解陳有卿的朝服,要幫他換衣服。
陳有卿看著紅岫溫順的樣子,將紅岫抱進了懷中說道:「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親近了?」
紅岫推著陳有卿的胸膛說道:「你想都別想,我已經換好了衣服,你要是給我弄亂了,休想我以後會理你。」看著紅岫堅決的樣子,陳有卿也不敢亂來了,其實他就是想要累的紅岫下不來床,這樣她就進不了宮了。
陳有卿終究還是帶著紅岫進了宮,宴席是設在御花園之內的,兩人到了御花園,那裡已經來了不少的官員及家眷了,有些官員也將家中的公子小姐也帶來了,他們將這次晚宴當成了變相的相親宴。
紅岫到了之後,依然是眾位夫人最受歡迎的人物,有孩子的與她聊孩子,順便探探她的口風,看能不能娶到她的孩子;而沒孩子的則是與她聊京城最時興的衣服首飾。
等紅岫與這些人打完了招呼,晚宴也正式開始了,紅岫則做到了陳有卿的身邊,等紅岫坐下之後才徹底的送了一口氣,她真的不習慣夫人們的這種熱情。
陳有卿很自然的就給紅岫倒了一杯水,將水遞到了紅岫的手邊,紅岫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宮中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用了,等事情完了回去再說吧!」陳有卿沒有多說,面無表情的坐直了。在外人面前都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陳有卿是宮中護衛郎將,自然座次也是靠前的,這樣有利於隨時保護皇上,所以他們的位置離著十皇子以及大皇子還有蟄皇子的位置並不太遠。巧妙的是大皇子和蟄皇子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而洛天邢與十皇子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
紅岫想著這要是起事了,蟄兒在大皇子身邊會不會有危險啊!正當紅岫想著的時候,一聲唱諾響起,「皇上駕到,大皇子二皇子到,十王爺到。」
所有人跪地迎接,等皇上坐下之後,皇上身邊的太監才說了一聲平身,重臣及家眷落座之後,太監又喊道:「宣天華九王爺覲見。」
洛天邢就在這聲音落下之後,便走進了眾人的視線,他那雌雄難辨的樣子,頓時讓不少人眯起了眼睛,公子們看著他身上風流的氣息眼中閃過嫉妒,而小姐們則是紛紛羞羞怯怯的看著他。
洛天邢說話,依然是那魅惑的聲音,「見過光武皇,本王今晚來,純粹是停說今晚的戲不錯,所以才過來巧巧,要是戲不夠精彩的話,本王可就要回去和小紅紅聊天了。」
皇上聽到洛天邢的那聲『小紅紅』,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不過到底是沒有發作,對著洛天邢說道:「戲自然是好戲,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命看完。」
洛天邢笑眯眯的坐了下來,看到身邊俊朗的十皇子,頓時一副色迷迷的模樣瞧著他,那為他準備的歌舞他卻是一眼都沒看。
公子們看到洛天邢這副模樣,頓時眼中的嫉妒之色全無;而小姐們看到,則是失望的低著頭,不少的人對著他惋惜,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喜歡龍陽之好呢!
當晚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宮女的尖叫之聲,再之後眾人面看到一個黑衣之人,後面跟著不少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肩上似乎都扛著一個麻袋。
看到這情形,立刻就有人喊道:「保護皇上,有刺客!」武將紛紛衝到皇上身邊保護皇上,文臣則呆著妻小躲得遠遠的,生怕被這些人一劍給殺了。
皇上並沒有動,還是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他手中的酒,今晚有好戲看,不只是洛天邢知道,他自然也知道,他也想要看一看這戲唱的好不好。
那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眾人面前,卻並沒有沖著團團包圍的皇上去,而是走到大皇子身後,對著藏在太監之中的顏家主說道:「你要我抓的人,都已經帶來了,不過他們總是反抗,所以人已經被我的人殺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蔣斷,他身後的黑衣人將身上的麻袋扔到了地上,一個黑衣人將一個麻袋一劍給劈開了,裡面露出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來。
有人看到那模糊的肉醬,還有其他的麻袋中流出來的血,頓時臉色慘白,將剛剛吃進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來,女眷們昏的昏尖叫的尖叫亂成了一團。
紅岫看到那令人作嘔的一面,雖然沒有吃東西,可是她還是感覺胃中不停的翻騰,她也想要吐。
陳有卿看著紅岫臉色慘白的樣子,將紅岫立刻摟在了懷中,在她的耳邊說道:「不要擔心,那些人不是我們的親人,蔣斷是我們這邊的人。」陳有卿以為紅岫聯想到了他們的親人,所以才悄悄的對她說的。
顏家主看到蔣斷臉色同時也變了,為什麼蔣斷出現的時間足足早了半個時辰,是蔣斷一個人早了還是所有的人都早了?
而接下來的宮中侍衛傳來的話,卻是驗證了顏家主的猜想,「報,皇宮東門出現了不少的士兵,看兵服是京東門的兵,因為他們說不明白為什麼要進宮,所以未曾放他們進宮。」
「報,皇宮西門發現不少的士兵,大約有三千左右。」
顏家主頓時臉色大變,他的六千兵馬明明是安排在半個時辰進宮的,此時卻生生提前了半個小時,他的人半個小時之後才會與守宮門的參將換班,而現在早了半個時辰,來路不明反而進不了宮了。
此時蔣斷往顏家主身後一站,他就是不想造反也不可能了,顏家主臉色有些猙獰,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他指著十皇子說道:「是不是你搗的鬼?我的人進不來宮中,生生提前了半個時辰,那你的人呢?」
十皇子卻是沒有看顏家主,他對著陳有卿說道:「誰搗的鬼?你應該問陳大人才好,想必他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陳有卿對著顏家主問道:「曾經世家大族的顏家主,怎麼會藏在太監之中,那宮外是你的人,顏家主怎麼能調動京東和京西的兵力?顏家主這是予以何為?」
顏家主指著陳有卿和十皇子,手指顫抖的說道:「你們是一夥的?」
十皇子卻是微笑著說道:「本王本來就沒有謀反之心,你們想要拉攏本王,本王自然會將你們的計謀告訴皇上的。皇上裁本王的兵權,只不過是為了讓你們早點原形敗露罷了。」
說話間宮中的侍衛便將顏家主和蔣斷那些人給團團包圍了,大皇子卻是並沒有包圍在其中,他對著顏家主說道:「外公,不要反抗了,是我們敗了。」從看到蔣斷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中計了,他們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不過成王敗寇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不知道為他人做嫁衣,這嫁衣到底做給了誰?
蔣斷此時對著顏家主說道:「顏家主,可看清那地上之人到底是誰?」顏家主又看向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團,可是越看那衣服感覺越熟悉,似乎就是他三女兒穿的衣服。
蔣斷看著顏家主臉色變了,這才說道:「我蔣斷說過報恩,可是恩情還完了咱們就沒有關係了,誰讓我不舒坦本閣主自然要出氣的,顏氏滿門七十八口都在這裡了,顏家主不用謝本閣主。」
蔣斷說完之後,走出包圍的人群,對著陳有卿這一桌走來,到了彩雲身邊說道:「你在我手上和背上划的傷口,到現在還沒有好呢,回頭你要給我包紮。」彩雲卻是就當沒聽到他的話,可是耳朵卻是慢慢地紅了。
顏家主想要衝到蔣斷的面前,可是卻被侍衛給攔下拉了下去,當侍衛走到孫元暉面前的時候,孫元暉卻是說道:「父皇,請讓兒臣陪您過完最後一個生辰吧!」
皇上揮了揮手,那些侍衛便退了下去,看著場面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洛天邢撇了撇嘴,「這就完了,這逼宮也太簡單了一點吧!」洛天邢伸了一個懶腰,若真是這樣的話,他便決定離開了。
可眾人剛剛回到原位上之後,又聽到遠處傳來喧嘩的聲音,眾人隨著聲音望去,原來是一個女人後面跟著一堆的宮女,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紅菱。
她氣沖沖的跑到了紅岫那一桌面前,對著紅岫質問道:「蟄皇子是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剛剛王順福去找她,說若是當初她生的雙胞胎,臍兒血給鳳兒喝了,或許她女兒的病就能治好了。
她才知道她懷的是雙胞胎,她還有一個孩子,可是她卻不知道,再想到蟄兒與鳳兒的張相,以及皇上對蟄兒的疼愛,她才猜想到蟄兒應該就是她的孩子。
陳有卿將紅岫護在懷中說道:「這件事情紅岫並不知道,她也是從中唐回來之前才知道的,是我和你父親決定瞞著你的。」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那是我的孩子,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殘忍?竟然讓我知道的權力都沒有。」紅菱激動的用手指著陳有卿,而她手中整好拿著一把水果刀,是她剛才在削蘋果,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連水果刀也忘了還在手中握著。
皇上看她手中拿著刀,怕她傷了自己,立刻從龍椅上下來,將紅菱摟住,正打算安慰她的時候,一個男音傳來,「殺了他。」然後他就感覺心口一涼,低頭一把水果刀正插在他的胸口。
陳有卿一把扶住皇上,將紅菱從皇上的懷中推開了,他摸了摸胸口的水果刀,卻看到正中心口,這樣的變故眾人都始料未及,只看著皇上心口的水果刀發愣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傳太醫。」陳有卿對著怔愣的太監吼道,自己將皇上周身的大穴給點住了。
皇上卻不管自己的傷勢,只是看著紅菱。卻見紅菱被陳有卿這一吼像是醒過神來一般,看到皇上心口插著一把刀,臉色立刻就白了,「皇上,你怎麼了?是誰要殺你?」
皇上卻是微笑的說道:「沒有看清,那人已經跑了。」若是你想要殺我,我不介意將命都給你。
「還真是痴男怨女啊,這麼想要護著她?想來你應該願意護到底的吧,她身上中了我下的驅魂散,若是不吃解藥的話,七日之後就會七竅流血而亡,你願不願意救他?若是相救就寫下禪位的詔書。」十皇子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才是他真正策劃的。
御花園內的奇花是紫藤魂,配上紫藤草就是驅魂散了,當初韓燕兒身上有一點紫藤草,在船上的時候便讓紅菱聞了,所以紅菱才會那樣做,推韓燕兒下水完全是韓燕兒要栽贓給紅菱的,可是卻沒有想到皇上卻是一點也不在乎。
之後韓燕兒有意與紅菱來往甚密,宮中沒有了紫藤魂,可是韓燕兒手中卻是紫藤草,韓燕兒已經將紫藤草下在了紅菱的身上,他身上今天又帶著紫藤魂,所以剛剛驅魂散發作,紅菱自然就會聽他的命令了。
孫元暉看著這一切,端著手中的酒杯說道:「剛剛說是最後一個生辰,還真是應驗了呢!」
呆愣的大臣終於回過神來了,他們對著皇上說道:「不能啊,這不合禮法,皇上身下有子嗣,怎麼能禪位給十皇子?」
十皇子卻是說道:「大皇子謀反篡位,這樣的人能做皇上嗎?至於蟄皇子,誰知道是拿來的野種啊!」
大臣們諾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十皇子接著對血流的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白的皇上說道:「不光是你心愛的女人,還有你最疼愛的一兒一女,小命也都捏在我的手中呢!你心愛的女人可是愛做葯膳,而你那一兒一女可是很愛吃呢!」
皇上臉色頓時一變,他眼含恨意的看著十皇子,「朕待你可是不薄啊,大皇子篡位朕也願意配合你,你竟然反過來也要害朕。」
「成王敗寇,連你兒子都知道,難道你就不知道嗎?還是你想要你心愛的女人還兒女一起陪著你下地獄呢?若真的是那樣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十皇子悠悠的說道。
皇上想要反駁,卻是被掣肘,最後咬牙說道:「那筆墨來,朕寫。不過你若是不將解藥交出來,諸將立刻給朕斬殺了此人。」
公公準備好筆墨紙硯,皇上拿著筆顫顫巍巍的寫完了,用上玉璽之後便被太監送到了十皇子的面前,此時皇上流血已經站不住了,可是他仍然堅持的說道:「將我妻兒的解藥拿來。」
十皇子看著眾人紛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也知道他要是不給解藥的話,一定走不出去這宮門,於是他在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這裡面是你心愛女人的解藥,至於你兒子和女兒的,等朕坐穩了朝局,自然就會給的。」
皇上聽言又是臉色一變,「你這混蛋,朕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皇上連手也抬不起來了,十皇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將解藥扔在了皇上的腳邊,說道:「怪只怪你將兒女情長看的太重了。」
皇上艱難的將瓷瓶握在了手中,對著十皇子說道:「朕不認為兒女情長有什麼不好,最起碼朕不是這萬里江山的傀儡。」「來人,將這亂臣賊子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後面的話皇上喊出來卻是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有剛才虛弱的樣子。
這次輪到十皇子變臉了,他說道:「難道你就不怕蟄皇子中毒身亡?」
「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特別是把朕當傻子。」從那一天紅菱就表現異常,他又怎麼可能再讓兩個孩子吃她做的東西。
十皇子又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給你的解藥是假的嗎?」
皇上卻是微笑的說道:「趙家你得罪不起,這解藥自然就是真的,至於你安排的京郊營的兵,已經被肖尚戰給制服了,你想要拖延時間就不必了,給朕拿下。」
局中局,自然蘇家與趙家的決裂也是假象了,雖然確實是決裂了,可是中間還有一個陳家,有陳有卿在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決裂。
成王敗寇,現在又輪到了十皇子身上,因為他的反抗,最終十皇子被射殺了。皇上握著手中的瓷瓶,對著紅菱微笑的說道:「吃下去,吃下去你就沒事了。」皇上說完身子便搖晃了一下,他為了以假亂真雖然刀沒有插在胸口上,但是卻是插在了胸口旁邊。
紅菱一把接住了皇上,「你……你……你不準死。」紅菱的眼淚流了下來,皇上聽到這句話,終於放心的昏了過去。
而此時陳有卿已經抱著紅菱離開了,隱約有他的聲音傳來,「現在事情都處理完了,也該處理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你居然敢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