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醉酒的白雲

時間不早了，我也趕緊下了線。下線后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趕緊向聚緣咖啡廳而去。到了那裡時間剛剛好，差五分鐘八點。但白雲卻早已經到了，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處，見我進來，沖著我招了一下手。我心裡不覺有點異樣，我們原來在一起的時候，約會她從來沒有提前到過，甚至連準時到的時候都極少，一般都是我等上好久她才會來，今天這種情況，實在令人覺得很意外。

我趕緊走了過去，對她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她淡淡一笑。

「是我來得早，你並沒有來晚。來，坐吧！」

我坐了下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是一樣，中間除了服務生上咖啡的時候她說了個謝謝外，一直也沒有出聲。伴隨著咖啡裊裊的清香，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對坐著，誰也說不出話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過了許久，還是她先說話了：「雲雙，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啊？還好嗎？我現在發現你成熟多了。」

「什麼好不好的，瞎混唄。隨著年齡的增長，人自然就成熟了。我原來不明白什麼叫成熟，後來隨著在社會上的一些經歷，終於大徹大悟，所謂成熟就是把什麼都看透了，把一切都看得虛無縹緲，然後再對什麼都漠然視之，裝成深沉的樣子，這就是成熟的標誌。」

「呵呵，你變了許多哦！你原來是那樣的慷慨激昂，好像對一切都充滿了信心，說話辦事都顯得那麼的幼稚。現在看你說話已經完全跟過去不一樣了，簡直跟過去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其實我倒是想找回原來的我，那畢竟才是真正的我，雖然幼稚，但充滿朝氣，渾身都是活力，對什麼事情都無所畏懼，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什麼都敢去嘗試，雖然經常失敗，但心裡覺得日子過的還是甜蜜充實，即使苦惱的時候也可以找個自認為知心的朋友去訴說。」

「哪裡像現在這個樣子啊！整天活在虛偽的大殼子里，戴著面具生活著。而且對什麼事情都畏頭畏尾的，雖然對一些事情有或多或少有點激動，但更多的是謹慎與冷淡，這樣的生活實在是過的無趣又無味。……呵呵，不說了。你看，我又發牢騷了，本來我下定決心再也不會發牢騷了，今天又沒有忍住。你現在情況怎麼樣啊？不用說肯定也比我好多了。」

「我覺得你說的不是什麼牢騷，也許是我們有共同的感受吧！這幾年我過的很累，開始跟你分開以後，我雖然心裡有些慚愧，但那時候自私的我認為自己找到了真的幸福，住豪宅，開名車，瀟洒的購物……但後來我發現他對我根本沒有感情，只不過把我當作是他出去炫耀的資本，兩個人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麼話說，漸漸的我對這種生活過的厭煩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你，忘不了那段單純的戀情。住在原來一直夢想的豪宅里，我根本體驗不到原來想像的幸福，反而更多的是感覺到空虛和寂寞。特別是在自己獨處的時候，這種寂寞更是深入骨髓，它所帶來的苦痛真切而細膩。這時候我空前地懷念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歲月，特別是那次偶爾間找到了以前的舊相冊，翻動著相冊裡面的照片，看到裡面那些曾經熟悉無比的我們兩個的合影，我心裡翻湧起一股股醭，眼淚一直的流下來，我才發現我根本就忘記不了你。」

「每當一個人在家的夜裡，我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卻無法在漆黑中排遣鬱悶時，就會格外的想起你，很多往事會像潮水一樣向我撲來。我們那時候晚上聊天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一一地閃過腦海，於是，心裡會有種傷感，很純粹的傷感，因為我知道，愛情其實真的已經與我離得很遠了。」

「我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自欺欺人，雖然在夜深夢回時也會憎恨自己的虛偽與無情，有時候我也會自嘲似的給找很多借口來解釋自己的行為，儘管我也知道這樣做其實毫無意思，也毫無必要。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知道，即使你知道了也不會原諒我，原諒我這個自私無情的女人。思念越來越厲害，我也越來越討厭跟他在一起生活了。每天最想的事情就是結束這種生活，回到你的身邊，哪怕你打我罵我，我只要看到你就夠了。終於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和他分了手。」

「雖然我心裡對你是想的要命，但當真正回來以後，我卻不敢面對你，不知道你會不會原諒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女朋友，結婚了沒有，是否有了別的改變。」

「回來以後，我先到你們家那裡轉了幾次，希望能夠遠遠的看見你。後來我終於看見了你，你每次都是自己出來到外面飯店裡面吃飯，我看到這個情況，我心裡頓時又傷心又有點高興，我傷心自己離開你這麼久，你卻一直不找女朋友，是我的自私傷害了你；我高興的是你沒有女朋友，我至少還有機會。」

「雙，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你能夠原諒我嗎？」

我一直默默的聽著，當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心裡複雜的很，我現在沒有辦法回答，確切的說是我想不出到底怎麼拒絕。

「雙，你回答我啊？我知道了你是嫌棄我，不肯原諒我，對不對？」

她緊咬著雙唇，臉色蒼白，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大顆大顆的流下來。

「白雲，哪能啊！我其實想過了，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什麼都不是，沒有錢沒有名沒有地位，什麼事業都沒有，走在哪裡似乎都低人一等，我自己想想，有時真恨不得割脈、上吊、服毒、跳樓，自行了斷。你跟著我這樣的窩囊廢，那簡直是想回到萬惡的舊社會。以後的路都還長著呢！你肯定能夠找到一個愛你、疼你而且事業成功的好男人。」

「雙，我就想跟著你，我不怕過苦日子，再說我們都還年輕著呢！只要努力，肯定也可以過上好日子。」

我心裡扭的要命，剛才的話竟然起了反作用了。不過今天無論如何必須把事情跟她說清楚，無論她聽到以後會怎麼樣，這段感情結果我們都必須要面對，畢竟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

想到這裡，我鼓足勇氣說道：「白雲，我想我們的感情畢竟已經結束了，就讓它過去吧！留在我們的記憶中反而更好。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我永遠祝福你快樂，好了，我該回去了。」

「雙，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給我一個機會……」

她的話已經哽咽，淚更是流的滿臉都是。看到她的樣子，我心裡一痛，但隨即狠了一下心，離開了咖啡廳。

走出很遠，我心裡老是覺得不踏實，她會不會有事？心裡來回鬥爭了許久，到了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又轉過頭向回走去。

回到了那裡，隔著巨大的玻璃窗，發現她已經走了，心一下子放了下來，估計她應該沒什麼事情，現在回家了吧！

最近好長時間晚上沒有出來了，我記得陳天寶開的酒吧就在附近，老長時間和他沒有見面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正好今天出來了，順便看看他，和他聊會兒天。

陳天寶是我從幼兒園就開始的同學，一直到初中，我們兩個一直是一個班。這哥們堪稱奇才天縱，初中有一次考試七門功課考的從十叄分到十六分不等，攏共九十分，差的如此平均委實深得社會主義真諦，其風範高山仰止，其境界天高雲淡，實在令人佩服。

不過幸虧現在實行九年義務教育，否則他能初中畢業也是困難。這麼多年來我們兩個感情一直還算不錯。

初中畢業后我又給他替考，使他考進一所職業學校，後來畢業后他自己開了一個酒吧，陳天寶極重義氣，我們這些年一直交往著，他可以說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遇到不開心的事情都向他來敘說。這幾年雖然交往的沒有那麼密切了，但心中的感情卻一直沒有變，畢竟在這個社會中找一個真正的知心朋友太難了。

到了他開的天寶酒吧，還是原來的老樣子。這個酒吧給我印象實在是深刻，當年才開的時候，我在這裡拚死拚活的給他義務勞動了一個假期，後來的每個假期我都要在這裡義務上一段時間。

我剛進酒吧，竟然發現白雲也在裡面，眼前放著許多的空酒瓶子，看起來她已經喝了不少。我正拿不定主意是不是阻止她的時候，陳天寶已經看到了我，不過也許他看出了我的意思，沒有大聲招呼，只是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拉進了他的裡間。

「丫的，你最近死到哪兒去了，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我。」

「我最近比較忙，對了，白雲來了多久了，她喝這麼多，你怎麼也不攔著她啊？」

「你這麼關心她做什麼，難道你忘記她原來怎麼對你的嗎？她喝多了正好，我的店裡面有好幾個人打算打她的主意呢！這個賤貨，喝醉了被人玩了才好呢！」

「靠，怎麼著，大家原來都是朋友，再說她這次喝酒是因為我而起的，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大雙，難道你又和她和好了？」

「沒有和好。她打算跟我再處，我拒絕了，她才喝這麼多的酒的。你幫我去勸勸她吧！叫她不要再喝了。」

「大雙，還是你去吧！我馬子在那邊呢！引起誤會就麻煩了。」

「靠，你個王八蛋，這點膽量都沒有。」

「大雙，這個馬子我追了許久了，我這次是認真的。哥們，不好意思啊！」

「小子，你終於也認真起來了，結婚的時候請客別忘記叫我。」

「操，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你啊！你是我的伴郎啊！」

「好了。我出去看看了，一會兒可能不進來了，直接把她送回家。」

「好吧！小心一點哦，別再次陷進去。」

白雲此刻眼前的酒瓶子已經一大堆了，神情恍惚，看起來已經喝暈了，我趕緊上去拉住她。

「不要拉著我，我還要喝……」

她說話已經含糊不清了，手裡抓著酒瓶還往嘴裡灌。我奪過酒瓶，把她拉起來背在肩膀上。

那邊天寶走了過來，對我道：「大雙，走吧！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你現在買車了？」

「沒有，我騎我的摩托車送你們回去。」

「大哥，我謝謝你啊！實在太感謝了，可是小弟生來命薄，享受不了這種高級待遇，你還是留下來陪你的馬子吧！我在外面叫輛車就可以了。」

「靠，我的摩托車怎麼了？不就是破點啊！但速度絕對不會比汽車慢的。」

「老大，你的摩托車沒怎樣，可我想多活兩年啊！對了，她的酒錢給了嗎？」

「我草，你他媽什麼意思，你打算給我錢嗎，瞧不起我是不是？」

「呵呵，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的意思是給我拿幾瓶飲料來，我現在有點渴。」

「草，不早說。」

不大工夫，他便拿來幾大瓶可樂。

「夠了嗎？」

「暈，你當我什麼啊！一瓶就夠了，以後我有時間再來。回去吧！」

「路上當心點，以後常來看我，我基本上每天都在這裡的。我沒有時間找你玩，你多擔待著點，以後給見了伯父伯母替我問好。」

「好了，知道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雞婆了。我走了，再見。」

「小心點，再見。」

背著已經半昏迷的白雲，我在路上攔了一輛車，直接來到她們家樓下。白雲家住在五樓，我硬著頭皮把她背到上面，好不容易才爬到五樓，我累的已經是氣喘吁吁了，抹了一下汗，我便開始按起了她們家的門鈴。

按了一會兒，裡面終於有聲音傳出。

「誰啊？」

門開了，出來一個叄十左右的少婦，看到我們疑惑的問道：「請問你們找誰啊？」

我一看這個人，不認識，心裡十分納悶，便問道：「請問這裡是白雲家嗎？」

「對不起，我不認識這個人，估計你找的是這個房子的原來那家吧！他們已經搬走了。」說完砰一聲已經關上了防盜門。

「請問……」

哎，沒辦法，搬哪兒去了，我也不知道。看到背上的白雲，心裡一陣無奈，先回我家吧！下樓的時候，也許是顛簸的太厲害了吧！白雲嘴一張，一股帶著濃重酒氣的東西已經吐到我頭上。還沒等我來得及放下她，她已經哇哇連吐了好幾口，我的衣服頓時也成了垃圾袋，我不由苦笑，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衣服了，今天穿出來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既然都這樣了，我也只能任其自然吧！到了樓下，令我更加頭痛的事情又來了，由於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有計程車願意載我們，怕把車弄髒。

最後我花了多將近十倍的價錢才找到一個計程車，那計程車司機為了賺錢，捂著鼻子讓我們上了車，一路上開的飛快，把我們送到我家的樓下。

我現在才發現我們家住的高，原來我覺得爬四樓沒什麼，可現在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我都不知道怎麼挨上去的。

進了門我都要暈倒了，把白雲扶到一邊，也顧不得管她了，我趕緊去洗了個澡，頭上都是她吐出來的東西，不洗實在受不了。洗完以後，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換了一個遍，實在是太臭了。

我自己收拾乾凈以後，才出來看白雲，看到她的情況我只有苦笑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又吐了許多，弄的滿屋子都是酒臭味。

把她身上的臟衣服都給脫下來。哎，這麼冷的天她竟然還穿的這麼單薄，脫完外面的衣服，裡面就都是一個小可愛和一條白色小褲褲了，小可愛根本包不住碩大的**，兩個白兔般的**一半多漏在外面，又白又大而且還很挺……說實在話，白雲的身材真的不錯，但現在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把她抱到另一間卧室的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在床邊她的腦袋部位放了一個垃圾桶，防止她再吐。然後我趕緊打掃地上的污物，收拾了半天總算弄完了。

做完這些活累的我夠嗆，匆忙吃了點東西。看了白雲一下，發現她已經沒什麼事情了，現在睡的很死。她沒事情了，我也該休息了。從頭盔裡面拉出那網狀的線膜，套到頭上，便躺在床上進入了天靈裡面。

我剛進來，通訊呼叫器就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