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

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

章節名:017叫嫂嫂,有紅包賞!

夜,來臨。ZIYOUGE.COM

夜色像一道天網一般籠罩下來,把整片大地都籠罩在黑色之中。

這是寒初藍穿越後過的第一個年,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吃過年夜飯後,她就偷偷地爬上了屋頂,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望著黑漆漆的夜空,眺望著遠方的天際,看不到她的親人,但她知道她的親人與她一樣,都是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

時空可以不同,國度可以不同,但天空,一定是相同的!

她抱膝而坐,下巴抵在膝蓋上,視線望著遠方,身前是瓦面,身後也是瓦面。

四周不時會傳來歡呼聲,以及小炮竹的聲響,那是她兩位小叔子在玩小煙花。

因為是過年,人人喜興,周妃特別吩咐過了,今天晚上誰都可以盡情地吃喝玩樂。侍候主子們用過年夜飯後的奴才們,都難得地清閑下來,關係好的聚在一起,喝喝酒,賭賭錢。不喝酒,不賭錢的,有家人在京的,就回家與家人團聚,屬於家生子的,則興緻勃勃地圍到前院里,看著兩位小少爺玩炮竹。

夜千澤去了一趟驛站,大曆國的三皇子還在帝都,並沒有回國過年。夜千澤與他是表兄弟,理應去看望。夜千澤曾經讓人去驛站請三皇子到攝政王府過年的,三皇子拒絕了,只讓人給夜千澤回了一句話:姑姑不在,傷懷。

過了年,三皇子就會啟程回大曆國,結束這一次出使。

雖說這一次三皇子出使大星王朝,大星王朝的君臣上下都對三皇子禮待有加,三皇子也沒有流露出對大星的半點怨恨,談的都是兩國相交之好,讓大星王朝君臣以為大曆國已經忘卻了紫靈公主的死。想想也覺得大曆國該忘記的,畢竟紫靈公主已經死了十幾年,而兩國的相交還需要繼續,就算大曆國有狼子野心,因為忌憚著戰神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

誰想到東辰國在年關將近時連佔大星數座城池,逼得夜沐不得不讓戰神出戰。如此一來,一直想吞掉大星,壯大自己國土的大曆國便又蠢蠢欲動了,要不是三皇子還在大星王朝,說不定大曆國落井下石,跟著出兵攻打大星呢。

少帝夜無極想讓夜千澤用親情牽制著大曆國,就算無法長期牽制,能牽制一時半刻也好,故在夜沐拒絕出席國宴的時候,又給夜千澤下了一道暗旨,命夜千澤必須到驛站與三皇子相聚,表表兄弟之誼。夜千澤回京,宮裡的那些個主子們,除了惠太妃之外,他還不曾見過誰,少帝就先利用起他來。

明知道少帝在利用自己,夜千澤還是去了。

當然,他不會天真到以為用親情能牽制住大曆國。

他去見三皇子,純粹是為了親情。

至於大曆國會不會攻打大星,夜千澤現在的看法和以前不一樣了。天下五分,五國帝君都為帝,一山本就容不下二虎,何況是五虎,誰都想一統天下成為天下霸主,戰爭在所難免。夜千澤覺得憑他一己之力,是無法救國的,只有在戰起的時候,迎戰於敵,用德行,用戰爭,征服天下。

一將功成萬骨灰,這是歷史的必然,是歷朝歷代都無法避免的。

不要怪他夜千澤沒有憂國憂民之心。

他不過是小小的一名世子,除了他娘親留給他的五千名暗衛,他便一無所有,他無法杠起救國救民的重擔。

如此的體會,得拜那次夷山之行所賜。

這半年來所經歷的一切,讓夜千澤變得成熟起來,想什麼事情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天真了。

夜千澤本想帶著寒初藍一起去驛站的,卻不知道寒初藍躲到哪個角落了,他只得獨自前往,暗中吩咐鐵頭安排小五和小七保護尋找寒初藍,保護她。

他能猜到寒初藍躲起來的原因。

驛站不算冷清,也是熱熱鬧鬧的,夜無極沒有忘卻這位大曆國的三皇子,賜了很多東西給三皇子以及他的隨行官員,可以過一個豐富又熱鬧的年。

屋裡,夜千澤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淡淡地品著一杯香茗,在他身則的桌子上則擺放著點心瓜果。

上位坐著一個年紀在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子,那男子也是淡淡地品著香茗,沉冷的視線卻落在夜千澤的身上,在夜千澤放下杯子的時候,他也放下了杯子,沉吟片刻才開口:「君昊,聽說你已成親,怎麼不見弟妹?」

夜千澤望向三皇子,答著:「藍兒有點不舒服,小弟便讓她在府上休息,未能前來見見三表兄,還望三表兄見諒。」

三皇子嗯了一聲,望著與自己姑姑面容一樣的表弟,三皇子臉上的疏離淡冷終是清除,關切地說道:「三表兄都聽說了,弟妹出身貧苦,卻頗為能幹,深得你心,你們夫婦能恩恩愛愛,這本是好事,但弟妹的出身如何能融入皇家?我姑姑是我大曆國最尊貴的公主,尚且……」

夜千澤站起來,朝三皇子作了一揖,以謝他的關懷,然後才說道:「小弟相信藍兒!」

三皇子定定地望了他一刻鐘,才斂回了視線,又換回了淡冷疏離的口吻:「君昊,你可還記得你的母妃?」

夜千澤臉色微沉,鳳眸轉為深沉,深沉地說著:「三表兄想說什麼,但說無防。」

「姑姑的死,父皇一直認為是人為。」

三皇子低冷地說著。

夜千澤灼灼地望向了三皇子,沒有答話。

母妃的死,何止皇上舅舅認為是人為,他也認為是人為,不,不是認為,是肯定。奶娘李氏之所以會帶著他遠離帝都,隱於張家村過著貧苦的生活,就是因為奶娘意外地看到了在大火燒起來的時候,王府的人救火不力,就算火勢大,王府那麼多人,合力撲救,也不可能造成那樣的悲劇,偏偏那麼多人,就沒有幾個人真心救火的。

也就是說,那場大火極有可能是人為縱火,當年王府的那些奴才們又被人收買,導致救火不力。

是有人趁著父王不在,要置他母子倆於死地。

他如今回來,雖說才回來了一天一夜,也暗中調查過了,當年的那一批奴才,死的死,辭退的辭退,被賣的被賣,竟然找不到一個了。或許是他父王當年過於震怒,處置了那批奴才,也有可能是幕後黑手殺人滅口。

「姑姑嫁入沐王府,雖與你父王恩愛非常,但並不被夜家王朝真正接納。這一點,你應該還有記憶。姑姑死得何其冤,你身為人子,就沒有想到過為姑姑報仇雪恨嗎?」

三皇子的聲音更低,也更冷了。

「母妃的死,我一定會徹查清楚,不管是誰下的手,我絕不會放過他!」

他此番回來,就是為了此事。

三皇子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來,把密信遞給了夜千澤,說道:「這是父皇讓人送來,讓我轉給你的密信。」

夜千澤接過了密信,並沒有馬上就拆開來看,而是把密信塞進了懷裡,三皇子也沒有讓他當場拆信,看著他把信塞進懷裡。

「過了年,三表兄就會啟程回國,你願意隨三表兄一起回嗎?知道你還活著,父皇甚是挂念,盼著能見你一面。」紫靈公主和大曆國帝君兄妹感情深厚,而夜千澤又是紫靈公主唯一的血脈,當年聞聽妹死外甥亡,大曆國帝君數次問責於大星,雖然沒有為此事而開戰,兩國關係卻漸漸地變僵。

三皇子此次前來,實際上是在暗中熟記著大星王朝的地理形勢,以便他日開戰,能布置好有利的作戰計劃,取得勝利。否則他也不會在大過年的時候,還會逗留在大星。

夜千澤神色也變得溫和,答著:「過些時候,小弟會帶著藍兒去探望皇上舅舅的。」

三皇子嗯了一聲。

兩個人便不再說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夜千澤起身朝三皇子作揖,說道:「三表兄,夜已深,小弟先告辭了。」

三皇子也站起來,親自把他送出了驛站。

目送著夜千澤策馬而去,三皇子的眼神變得越越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轟!

一聲巨響,從皇宮的上空傳來,隨即漫天星光閃爍,那是煙花。

皇宮的煙花點放后,帝都的上空才開始百花齊放。

寒初藍望著滿天繽紛艷麗的煙花,想起每年過年,她也會在自家的院子門前,與弟弟一起燃放煙花,各種各樣的煙花衝天而起,點綴著黑色的夜空,絢麗多彩。

父母則在屋裡看著春晚,嗑著瓜子,吃著花生。

冷不防一件暖和的披風輕輕地披到了她的肩上,她扭頭,便看到夜千澤站在她的身邊,那件披風還是那件紅色的狐裘披風。

「千澤。」

「在看煙花嗎?」

夜千澤溫和地在她的身邊坐下,一坐下就習慣性地把她攬入懷裡,用他的溫暖去暖和她的心。她在思鄉,在思念她那個世界里的親人,他知道。他卻不敢問出來,或許她已經猜到他知道她的來歷了,但她一直不說,他更不會去問,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嗯,煙花很美。」

寒初藍偎在他的懷裡,望著漫天的煙花,這古代的煙花雖不及現代的多姿多彩,同樣絢麗。

「我們府上也會放煙花,要不要去湊個熱鬧?」夜千澤側著臉,唇貼在她的額上,輕輕地親吻著,溫柔地問著。

寒初藍淺笑,斂回了思親的心緒,「此刻我們在高處,能把全城的煙花盡攬入目,何必再去湊那個熱鬧,就讓君瑜和君睿樂個夠吧。」

夜千澤也笑,「深宮禁苑裡,盼的就是過年過節,只有逢年過節,才能稍稍地放肆一下。」

寒初藍嗯了一聲,明白她是特別例外的。

這是夜千澤給她的,如果沒有夜千澤的愛護,夜沐就不可能包容她,周妃也不可能包容她,府里的下人甚至會瞧不起她,覺得她沒有教養。

「還會痛嗎?」

溫厚的大掌忽然落到她的小腹上,輕柔地揉了揉。

寒初藍紅了紅臉,但還是搖了搖頭,「元缺的那劑葯很好,喝了之後,就慢慢地不痛了。」

「是我的疏忽。」

「你又不是女人家,不懂是正常的,你要是懂的話,我還得懷疑你閱女無數呢。」

夜千澤戳吻一下她的紅唇,低啞地說道:「藍兒可不能冤枉為夫,為夫連一女都還沒有閱過呢。」

寒初藍伸手就捏了他的臉一把,嗔著:「你這臉皮還真的越來越厚了,不錯,頗得妾身的真傳。」

夜千澤呵呵地笑,「娘子教得好。」

寒初藍也笑。

在她笑得最美之時,夜千澤深深地吻住了她。

寒初藍把自己的身子更貼近夜千澤,微微地仰起了下巴,承受著他深深的愛戀。

一吻之後,寒初藍軟在他的懷裡,低低地說了一句:「該死的大姨媽!」

「大姨媽?誰的大姨媽?」

夜千澤耳尖地聽見了,好奇地問著。

他不記得她有個大姨媽,他雖然有大姨媽,卻不在大星王朝。

寒初藍臉紅耳赤,應著:「我的大姨媽。」

「她在哪裡?你有大姨媽?我怎麼不知道?她老人家來了嗎?那咱們還得去給她拜年呢。」夜千澤還真以為寒初藍憑空多出了一個大姨媽,既是寒初藍的親戚,自然也是他的親戚,他得去見見老人家。

寒初藍站了起來,更加沒好氣地應著:「不告訴你。」

要是解釋清楚了,以他的聰明,哪有想不到剛剛那一吻撩亂了她的心,讓她很想和他成為一體,偏偏大姨媽報到,受到阻滯。所以,這件事,打死她,她都不會告訴他大姨媽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

「我想睡了。」

丟下一句,寒初藍就走。

夜千澤趕緊站起來,一把攬住她的腰,挾抱著她躍下了屋頂,回到房裡的時候,他還不死心地追問著:「藍兒,你的大姨媽真的來了嗎?我們不去見見她老人家,她會不會生氣?是不是你親的大姨媽?如果是顏氏的姐妹,不見也罷。」

「是我親的,但不是顏氏的姐妹。」

這下子夜千澤更加糊塗了。

寒初藍又死是不肯說大姨媽在哪裡,整得夜千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與大姨媽有什麼過節,有這麼一門親,也不想見見。

……

子時,宮宴結束。

帝都慢慢沉寂下來。

夜千澤在寒初藍睡著之後,才在燭火下拆看大曆國帝君送來的密信,信的內容是什麼,無人得知,他看完信后便把信燒了,燒成灰燼的信,他灑在茶杯里,融入茶水中,喝掉。

這樣,誰都無法查知信的內容。

吹滅了燭火,他卻是走到窗前,開了窗,一閃身,消失在房內,而窗則自動地關上。

房內只有寒初藍在睡著,房間的屋頂上則有兩名男子仰躺著,都是雙手環胸,胸中抱劍,默默地守護著房裡熟睡的寒初藍。

……

暗室里,一顆夜明珠被置放在一個盒子里,盒子則擺在桌上,盒子大開,夜明珠的光芒得以照亮整間暗室。

身著明黃色錦衣的少年望著在他對面坐著,正在拿起夜明珠把玩著的白衣男子,看到白衣男子似乎很喜歡夜明珠,少年笑著:「舅父如若喜歡,外甥就把這顆夜明珠送給舅父了。」

把夜明珠放回錦盒裡,元缺淺笑著:「臣哪敢要這麼貴重的東西。」

「舅父,此刻再無外人,無須稱臣,就咱舅甥倆聊聊天。」

少年,大星王朝當今帝主,夜無極。

「皇上想聊什麼?」

「夜君昊。」

夜無極和元缺談話間也喜歡帶著笑意,甥舅倆人都笑,要是讓寒初藍瞧著,保准又說甥舅二人都是吃人不吐骨的笑面虎。

「他現在叫夜千澤。」

「同一個人,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舅父,留在他京,總是禍害,攝政王叔已經讓外甥如大石壓在心頭,再添一個他,不是讓外甥的皇位如坐針氈嗎?」夜無極笑著說,眼神卻是寒的,冷的,隱隱間透著殺氣。

「你最好不要動他,那是逼攝政王造反。以你如今的勢力,你還沒有辦法推倒攝政王,他既有他培養出來的大臣,也得民心。」

元缺又拿起了夜明珠把玩著,要不要把這顆珠子拿去逗逗寒初藍?如果她肯讓他叫她藍兒,他就把夜明珠送給她。

不過,就是太虧了!

「外甥知道。」

夜無極應著,這個時候,他自是不會動夜千澤的,不僅不能動還要極力地拉攏,為他所用,再尋個機會除掉。

夜沐父子,都是不能留的。

「攝政皇叔在這之前無心權勢,夜君昊還活著,攝政皇叔必有反心,朕,無論如何是容不下他們父子倆的。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皇祖母還捨不得攝政皇叔,再加上攝政皇叔精神無所託,實際無心權勢,朕又怎麼會容忍至今。」

元缺讚賞地看了自己這個皇上外甥一眼,不愧是坐龍椅的人,小小年紀也如此的心狠。

「玉將軍走的時候,可有與你商討過對夜君昊的處理?」元缺把夜明珠重新放回了盒子里,覺得夜明珠雖然貴重,在寒初藍的眼裡怕是一文不值,那丫頭喜歡的是自己賺錢。相對於昂貴的物品,他那些葯對她來說更有誘惑力。

想到寒初藍說要把他的葯都算計去,然後自稱神醫混跡江湖,騙吃騙渴,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腦里浮起一幅對他來說是極美的畫面,他與她,浪跡天涯,拋棄一切身份,他為醫,她收錢,做一對只為吃只為喝的神仙伴侶。

夜無極望著眼前的舅父,猜不透舅父忽然露出來的笑意所謂何事,深知此舅如海深,他也沒有過問,答道:「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好計!戰死沙場,抑或功高蓋主。」

元缺呵呵地笑著。

夜無極是個聰明人,玉鈴蘭留下八個字給他,教他處置夜千澤,他便明白了玉鈴蘭的意思。如今大星與東辰開戰,便屬於國難當頭,他可以把夜千澤派往戰場,是戰死沙場,還是立下汗馬功勞,回朝受封,功高蓋主,對夜千澤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雖說這樣的殺人方法,實施起來很漫長,卻光明正大,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

大年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

宮裡照例設宴,卻是家宴。

夜沐也是慣例,依舊不露面。不過因為是家宴,周妃需要帶著兩個兒子進宮赴宴。

夜千澤剛剛回來,還沒有見著太皇太后等人,所以今天的家宴,太皇太后一早就派了喬姑姑到攝政王府傳話,要夜千澤攜妻進宮赴宴。

夜千澤難得地沒有拒絕,應允下來。

喬姑姑方回宮復命。

家宴,自然是皇親國戚才有資格參加。皇親國戚都是天貴之胄,沒有最尊貴,只有更尊貴,隨便一個人都是身份顯赫,夜千澤為攝政王府世子,太皇太后的嫡長孫,又是大曆國的皇外孫,兩國皇孫的身份,不可謂不貴,不過他的妻子寒初藍卻是一介農女,出身貧苦,不識規不識矩,只知道種田賣菜,她這樣身份的人出現在皇宮裡的家宴上,便如同一隻雞落在一群鶴里,讓人貽笑大方。

滿朝的皇親國戚都等著取笑那位小農女。

太皇太后根本就沒有承認寒初藍的世子妃身份,卻特意讓喬姑姑走那麼一趟,傳話讓夜千澤攜妻進宮赴宴,其目的就是借他人之口,羞辱寒初藍。

家宴在朝陽宮舉行。

殿內,依照身份尊貴而排座。

正中央的自然是御座。

少帝雖未親政,但在任何場合下,他的御座都在正中央,太皇太后也得陪坐在他的身側,以示天威。

攝政王的位置安排在右邊首位,緊挨著太皇太后。他不來,那位置也得空著,誰都不能坐,在他位置的旁邊才是周妃的位置。周妃之後便是夜千澤及其兩位弟弟的,寒初藍,無位!

這不是疏忽,而是故意使然。

夜千澤換上了王府世子的朝服,寒初藍也是一身的宮裝,雖然頭上依舊素雅,並無太多珠釵點綴,但在宮裝華麗的烘托下,也讓她艷光四射,連夜千澤看到著上宮裝的她,都目不轉睛,忘記了眨眼。

「很難看嗎?」

寒初藍撇了身邊痴痴地望著自己,眼神千變萬化,一會兒驚艷,一會兒後悔的相公,淡冷地問了一句。宮裝太繁雜,穿在身上就是一身的累贅,要不是為了夜千澤,她還真不想穿這身累贅。這古代的女人太可憐了,穿衣就像包粽子似的,一層又一層,哪像現代那般輕巧。

夜千澤不答話,伸手就把她往房裡拉。

「幹嘛?」

寒初藍不解地問著。

「咱們不進宮了。」

夜千澤把她拉進房裡,就要關門,寒初藍迅速地掙脫他的大手,用身子卡擋在門口,不讓他關上房門,大眼瞪著他,「你怎麼了?」

「耀眼。」

夜千澤說了兩上字。

寒初藍開始沒有明白過來,捕捉到他眼裡的懊惱及那抹恨不得把她藏著掖著不讓瞧見的眼神,她才明白過來。伸手,她就不客氣地摸上他的臉,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沒有嫌你耀眼呢,你反倒嫌我耀眼了,也不照照鏡子,誰最好看。一個大男人,細皮嫩肉,俊得連女人都自嘆不如,如同妖孽一般,不知道會禍害多少女人。」

「藍兒。」夜千澤紅了耳根,媳婦兒又嫌他太俊了。

他也不想長成這副妖孽樣。在張家村,他就招惹了無數的桃花,如今回了帝都,目前雖然還沒有招惹桃花,今天進宮一露面,只怕桃花就會接踵而來。一想到桃花泛濫,他家娘子就會對他不理不睬,怪他是禍害,夜千澤越發的不想進宮了。

「藍兒,我帶你去逛街吧。」

「從宮裡回來再去逛街。」

「我帶你到城外去爬山如何?」

「從宮裡回來再去爬山。」

「我帶你去選址開酒樓如何?」

「從宮裡回來再去。」

「藍兒,咱倆不進宮了。」

夜千澤悶悶地說道。

寒初藍失笑,「千澤,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就算我略有幾分的姿色,在你身邊,我就是陪襯的小草。再說了,太皇太后對我們本來就不喜,你應允了進宮,又反悔,不正好落人口舌嗎?走吧,我比你丑得多,我都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你那麼帥,還沒有信心。」

夜千澤嘀咕著:「你的美,我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到。」特別是不想讓元缺瞧著。

「要不要把我的臉划花?」

寒初藍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夜千澤馬上搖頭。

他寧願划花他的妖孽臉,也不捨得傷她一根毛髮。

磨磨蹭蹭的,夜千澤還是帶著寒初藍與周妃母子三人一起坐著轎子進宮去,因為他磨磨蹭蹭的,導致一行數人是最遲到達朝陽宮的。

太皇太后,元太后以及少帝都還沒有現身,滿殿之中盡坐皇親貴族。

周妃等人的轎子才在宮門停下,寒初藍就聽到朝陽宮正殿里傳出嘈雜之聲,心下暗笑,所謂的皇親國戚聚在一起,還不是和平常百姓一樣?

「攝政王妃到,君昊世子到。」

太監瞧見了周妃和夜千澤等人下轎,便尖著嗓子叫著。

殿里的嘈雜聲瞬間結束,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等著周妃進殿,當然了他們最想看到的是那位連太皇太后都不怕的小農女是何方神聖,長著怎樣的一副模樣,能讓夜君昊這個攝政王府世子死心塌地,非要帶回京里,坐上世子妃一位。

周妃帶著周嬤嬤走在前面,夜千澤拉著寒初藍隨後,不過夜千澤還是磨磨蹭蹭的,百般不願意進去,讓寒初藍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最搶眼的人是他,他反而擔心她成了最搶眼的人。夜君瑜兄弟倆也是由貼身的嬤嬤牽拉著,跟在夜千澤夫妻倆後面。夫妻倆走得慢,兄弟倆也只能放慢腳步,不能越過兄嫂走在前。

「藍兒,要不,咱倆還是回去吧。」

都要邁進正殿了,夜千澤還附在寒初藍的耳邊低聲說道,遭到寒初藍掐了一把,他才委委屈屈地拉著寒初藍進殿。

元缺早已經落座,他的座位排得也很前,在右邊,平視幾位宗親王室。不少人都與他搭訕,他都是淡淡地笑,不怎麼說話,顯得愛理不理的。在他的對面,有位少女痴痴地望著他,他視若無睹。

當夜千澤拉著寒初藍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有了變化。

穿著錦衣華服的寒初藍,在滿殿女性之中,其實還是非常的素雅,可她的美還是被勾畫出來了。元缺知道她美,很美的那種,此刻看到穿著宮裝的她,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什麼叫做月里嫦娥。她,便擁有了沉魚落雁之色,閉月羞花之貌,超越月里嫦娥,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捕捉到他眼裡的驚艷,夜千澤握著寒初藍的手故意搖了幾下,讓元缺看到夫妻倆十指緊扣,說有多麼的恩愛就有多麼的恩愛。

藍兒,我妻!

這是夜千澤眼裡的意思。

元缺心塞,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寒初藍看。他得不到她,無法站在她的身側,他專註地盯著她看,也能讓夜千澤心裡不舒服,夜千澤不舒服,他就舒服。

「弟妹怎麼現在才來,母后他們都要來了。」

周妃一進殿,坐在御座左邊首位的一位中年美婦似斥似怪地說了周妃一句。在中年美婦旁邊的是一位年紀比夜沐大上兩三歲的中年男子,五官與夜沐有幾分的相似,著一身黑袍,特別的刺眼。他是夜沐的同胞兄長之一,楚王夜宸。

周妃歉意地答著:「瑜兒賴床,所以遲了點兒,讓嫂嫂擔憂了,是媚兒的不是,還好母后他們還沒有來。」說著,她扭頭對夜千澤夫妻說道:「澤兒,藍兒,這是楚王伯父以及楚王妃,快見禮。」

夜千澤配合地朝夜宸行了一禮,恭敬地叫了一聲:「侄兒見過楚王伯父。」

夜宸連忙站起來,繞出那張在寒初藍眼裡是茶几的桌子,親熱地站到了夜千澤的面前,一臉驚喜,一臉慈愛,一手搭放在夜千澤的肩上,驚喜地叫著:「昊兒,真的是你嗎?」

夜千澤淡淡一笑,「楚王伯父認不出侄兒了嗎?」

夜宸激動地連聲說:「伯父是怕做夢,怕這一切都是夢。」

楚王妃帶著她身邊的那幾名年輕男女走出來,一一與夜千澤認識,其實都是夜千澤的堂弟妹們,只不過是十幾年不見,大家長大了,模樣記得不清楚了。

其他親王也都帶著自己的妻兒子女圍過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對夜千澤表達了關懷之意。

「昊哥哥,她是你新納的小妾嗎?怎麼也能進宮?這滿大殿之中都是明媒正娶的誥命夫人,教一個小妾融進來,教那些誥命夫人的面子往哪裡擱?」

一道夾著幾分天真的清脆聲音響起,楚王妃身邊的一位妙齡少女,用她那雙水靈靈的杏眼鄙夷地望著寒初藍,寒初藍一直站在夜千澤的身邊,夜千澤向這些人行禮問好時,她也一併跟著行禮問好,誰都能聽到她自稱侄媳,代表是夜千澤的正妻,偏偏這個少女卻把寒初藍當成了妾。

寒初藍記得少女的身份,楚王的嫡長女興寧郡主。

興寧郡主二九芳齡,身材高佻,著一身紫色宮裝,頭上珠環玉翠,看似珠光寶氣,貴氣十足,寒初藍卻覺得很俗。興寧郡主長得像其母,有一張艷麗的瓜子臉,五官的搭配恰到好處,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寒初藍覺得她著素雅一點,會更加的高貴大方,畢竟出身皇族,那股子貴氣是與生俱來的。

剛才一直痴痴地盯著元缺看的人便是她,太皇太后想把她許配給元缺,她也非元缺不嫁,不過太皇太后還沒有動作,元缺對興寧郡主也沒有什麼表示。剛才元缺盯著寒初藍看,興寧都看在眼裡,心下就對寒初藍嫉恨萬分,找著機會便狠踩寒初藍。

「寧姐姐,妹妹怎麼沒聽說昊哥哥納了小妾?這位是昊哥哥的貼身宮女吧?」站在興寧郡主對面的一位穿著藍衣的女子吃吃地笑問著,那雙三角眼同樣飛給了寒初藍一記鄙夷的眼神。

他們之中隨便一個人都不知道比寒初藍這個貧家女高貴多少倍,憑什麼這樣一個賤民能走進朝陽宮,與他們稱親道戚?

夜千澤想發怒,寒初藍不著痕迹地捏了他的手一把,然後上前一步,便站在興寧郡主的面前,背對著那個藍色宮裝女子,她記住了藍衣女的身份,純郡王的孫女兒,純郡王是夜沐的堂叔,他雖被封為郡王,不過到了他兒子這一代,連王都封不上了,只得了一個從三品官職,藍衣少女是純郡王的嫡長孫女,但沒有封號,因為閨名有個雪字,大家都叫她雪大姑娘。

夜千澤是攝政王府的世子,與當今少帝是堂兄弟,在血緣上,比雪大姑娘更加的尊貴,寒初藍為夜千澤的世子妃,自然而然地就比雪大姑娘尊貴了。

寒初藍笑睨著興寧郡主,顯得特別的溫和,笑著說:「興寧妹妹,本妃不是妾,也不是宮女,是攝政王府的世子妃,真不好意思哈,興寧妹妹看走眼了,讓妹妹失望了。興寧妹妹既然叫本妃相公一聲哥哥,理應也叫本妃一聲嫂嫂。來,興寧妹妹叫聲嫂嫂,嫂嫂有紅包賞。」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一品農家妻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一品農家妻
上一章下一章

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