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送湯進宮又遇元缺

046 送湯進宮又遇元缺

與此同時的皇宮裡,卻在大擺宴席,這是習慣,元宵節是個重要的佳節,宮裡設宴款待群臣。

寒初藍和夜千澤並沒有參加這個宴會,他們去了西營,就算在傍晚時趕了回來,也沒有進宮裡去。反正攝政王府的人除了家宴之外,宮裡的宴會一般是不會出現的,夜沐是個連家宴都不再賞臉的人。

司馬燕在長風苑裡找夜千澤,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後來才知道在她去找夜千澤的時候,夜千澤已經回西營了,就是她並不知道夜千澤還帶著寒初藍一起回西營,她只知道自己在這三個月內唯一可以見到夜千澤的機會錯過了。

見不到夜千澤,無法獲得夜千澤的寵愛與之圓房,她未來的日子可想而知,僅是想著,司馬燕就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恨寒初藍恨得牙痒痒的。

晚上賞燈的時候,司馬燕都沒有出府,也沒有再邀請她出府賞燈,更何況她還要為了她自己的肚子忙碌著,還有她的臟衣服,她請求長風苑裡的人幫她洗衣服,那些人當作沒聽見,全都是冷冷地瞟她一眼,然後扭身就走。氣得她真想朝那些人狠潑冷水,她怎麼說也算是個主子,主子吩咐奴才做事,奴才竟然不聽。

特別是那個高個子丫環,好像叫做什麼星月的,冷冷地瞟過她后,還會撇下一句話:「我們不是你的奴才,你沒資格讓我們侍候你,你自己尚且要侍候世子妃,世子妃仁慈大度不需要你侍候,但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嘖……」星月沒有再說下去,但她故意地嘖了一聲,足夠讓司馬燕臉紅耳赤,氣得發抖了。

可星月說得也沒有錯,她身為妾室的理應去侍候寒初藍這個正室的。

寒初藍不用她侍候,只讓她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然後才有資格去侍候夜千澤。

無奈,在別人都出府賞花燈的時候,她披著夜色,蹲於井邊,冷得瑟瑟發抖,還要洗自己的衣服。再者,現在她是一個妾室身份,還因為誣陷過正室,在太皇太后那裡反遭到正室的指責,此事驚動了皇上,太后,攝政王等,大家都覺得她無理。就連興寧等人都不再過府來看她,就怕想幫她反倒害了她。

習慣了被人捧在手心上,一下子跌入了深谷里,司馬燕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要是知道夜千澤帶著寒初藍也去賞花燈了,估計會委屈到吐血。

大街上,人來人往,小孩子們四處穿梭。

夜千澤拉著寒初藍戴著兩個從街上面買來的假面具,一來好玩,二來能隱住身份。

星月等人並沒有跟隨著,有夜千澤在,他們也不用擔心寒初藍會出什麼事。夜錦英聯繫上了寒初藍,星月反而被寒初藍派去把化了妝,貼上了人麵皮,換了一張臉的夜錦英秘密地接回城裡來。

「好多燈,就是製作得還不夠精美。」寒初藍淺笑著對身邊的男人說道。

夜千澤笑了笑,「你想要怎樣的燈?我買一個給你。」

「你要是會造一個給我還差不多,買的誠意不夠。」

「可你相公我笨,不會造呢。」

「當我沒說過。」

寒初藍嘻嘻地應了一句,一點都不在意夜千澤不會造花燈。

「你讓星月去做什麼了?」

夜千澤狀似無意地問著。

「接人。」

寒初藍在每個小攤面前都會停下來看看,挑挑貨物,要是遇著喜歡的,還會買上一兩件,不過她大多是買些小物品,不值錢的東西。

「是錦英姐姐嗎?」

偏頭看他一眼,「你知道。」

不著痕迹地摟了她的腰一把,夜千澤好聽的聲音輕輕地飄進寒初藍的耳里,「你是我娘子,娘子的事情做相公的自然知道。錦英姐姐也是個可憐人,你能幫她一把,就幫吧。賺錢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幫她攝合一門親事。」

「感情上的事講究緣份,我會盡量的。」可她認識的異性有限呀。她又希望夜錦英找一門好親事,元缺算是好親事吧,但元缺心不在夜錦英身上,她可不想讓夜錦英過門受冷落,除了元缺,她實在找不到誰來配夜錦英,只能見步行步,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夜錦英自己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要是需要在物質上或者地位上幫幫忙的,她倒是可以想辦法幫忙。

夜千澤嗯了一聲。

這件事也強求不來,更是急不來的。

借著看花燈之機,寒初藍帶著夜千澤去看了她的酒樓,酒樓正在裝修。

「原本我想先開個麵館的,現在不打算開了,還是開酒樓吧,一顆心難以二用,專註一件事,做好了,勝過二用。」寒初藍是這樣安撫自己的。

夜千澤攬住了她的肩膀,「藍兒,慢慢來,不急。」

寒初藍淺笑著抬眸看他一眼,嗯了一聲。

「累了吧?咱們回去。」夜千澤輕輕地揭開她臉上的面具,低首戳了她的唇瓣一下,愛憐地問著。在她點頭后,他又替她戴回面具,拉著她離開。

回到府里,兩個人不是從大門進去的,而是躍過高牆,悄無聲息地回到長風苑,夜千澤是不想讓司馬燕看到自己,此刻那個貴妾還在院子里費勁地搓洗著自己的衣服呢。

房前的屋檐下懸挂著兩盞製作極其精美的燈。

寒初藍愣了愣,問著:「這兩盞燈是誰造的?很漂亮,比我們剛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要好看多了。」

夜千澤一縱身,躍起躍落,便把其中一盞摘下來,高舉於寒初藍的面前轉動著,溫聲問著:「喜歡這樣的花燈嗎?」

寒初藍笑著點頭。

夜千澤便把花燈往她手裡塞來,寒初藍趕緊接過花燈,反覆地轉看著,越看越喜歡。

「這是你相公我親手為你製造的花燈。」

寒初藍似是不相信,他整天都和她在一起,什麼時候給她織造了兩盞花燈?

夜千澤也不解釋,就是要保持著神秘感。

「剛才騙我,還說自己笨,不會造花燈。」

「逗你的,要是事先讓你知道,就沒有驚喜了。」

扭身,寒初藍飛快地賞了自家男人一記香吻,夜千澤頓時如同喝了蜜一般甜,美滋滋地笑著:「你要是喜歡,年年的元宵我都給你製作花燈,讓長風苑裡掛滿我親手為你造的燈。」那不僅僅是燈,還是他對她的愛,他想要的便是讓她沐浴在他為她挖的愛河裡,幸福快樂。

「謝謝,我也會,不過我會的是很簡單的那種,不像你的這般複雜。千澤,明年的元宵節,咱倆一起造花燈,把咱們的長風苑都掛滿燈。」

夜千澤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承諾著:「好,一言為定!你可不能反悔哦。」

嗔他一眼,寒初藍笑著:「對你,我什麼時候反悔過。」

輕輕地一縱身,寒初藍躍起,把花燈懸挂回原來的位置,看著兩盞同樣的花燈,花燈上不像別人的那般寫著燈謎,而是各寫著一句話,左邊的那盞燈寫著:執你之手,右邊的那盞燈便寫著:與你偕老!

夜千澤的字寫得蒼勁有力,又龍飛鳳舞的,比寒初藍的毛筆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掛好了燈,夜千澤朝愛妻伸出了大手,寒初藍淺笑著,溫順地把自己的小手遞到了夜千澤的大手裡,夜千澤收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夫妻倆牽手進房。

進房后,寒初藍一邊摘下臉上的面具,一邊像是忽然想起似的,隨口說了一句:「不知道鄉下的事情是否辦妥了,懷雲也沒給我一個回信。」

把面具隨手放在桌子上,她又去替夜千澤摘下面具,露出那張妖孽的俊臉,她忍不住伸手就捏。

夜千澤耳根子微紅,鳳眸灼灼,他家藍兒又調戲他。

捕捉到他微紅的耳根子,寒初藍低低地笑著,整個身子都往他身上掛來,修長的手指帶著調戲,在他的臉上一寸一寸地撫摸著,「千澤,都這麼長時間了,摸你一把,你還會臉紅呀。」

「我沒有。」

夜千澤嘴硬地否認著,寒初藍的小手順著他的脖子往下摸去,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游移,讓他全身緊韁,臉上如同桃花一般,逗得寒初藍嘖嘖低笑,「還說臉沒紅,那就是抹上了胭脂了,不,比胭脂更給力。」

一把摟住她,夜千澤懲罰一般地吻上她的紅唇,趁她低呼時,佔領她的芬芳領地,狠狠地索取她的甜美,寒初藍先是有幾分的推拒,在他如此霸道又不失深情的擁吻之下,她的身子慢慢地軟化為水,撫著他胸膛的雙手回到他的脖子上,摟住,微微地踮著腳尖,承受著他深深的一吻。

結束深吻后,夜千澤微移開唇,鳳眸深深,凝視著微眯著眼的小妻子,她的臉上艷若桃李,唇瓣嫣紅,是他剛剛的傑作。他輕輕地笑著,也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藍兒,咱們不是第一次親熱了,你還不是會臉紅。」

轟!

寒初藍的臉更紅,隨即又有幾分的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推開他,卻被他迅速地攫住雙手,輕輕地壓在她的腰側,他唇一張,又捕捉住她嫣紅的艷唇,一邊吻著,一邊把她往床上帶去。

隨著吻的加深,感情的猛漲,也不知道到了最後誰化被動為主動,誰扒了誰的衣服,誰執掌了主導權……

雲雨後,夜千澤才在寒初藍的耳邊輕聲說道:「懷雲的回信應該在路上,過幾天就會收到的了,你不用擔心。你決定的事情,不管有多困難,懷真兄妹都會想辦法去做好它。」頓了頓,他的話里又泛著幾分的酸意,說道:「楊庭軒肯定是義不容辭地幫你。」

看他一眼,寒初藍知道他還是把楊庭軒當成情敵之一,「我和庭軒只是朋友,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你不要提到他時就一臉酸意。」

夜千澤戳她幾下,寵溺地應著:「好。」他也真的沒必要去吃楊庭軒的醋,就連元缺的醋,他都不吃了,何必去和千里之外的楊庭軒計較?相對他們來說,他才是個幸運者,才是個讓人嫉妒的。

「懷雲喜歡庭軒。」

寒初藍忽然說了一句。

夜千澤微微地閃爍了一下鳳眸,聽著她繼續說下去:「我早瞧出來了。楊庭軒是個不錯的男子,值得託付終身,懷雲又是我妹妹,我待她如同親生的一般,我的妹妹當然要嫁一個好男子。我很想帶著懷雲一起回來,但鄉下的田地不能沒有人打理,再者我也想著我離開后,可以讓懷雲有更多的機會去親近楊庭軒,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楊庭軒與懷雲朝夕相處,懷雲的機會就大很多。」

她能幫到懷雲的,也就是製造機會,一切都還需要懷雲自己去努力,看懷雲的造化了。

夜千澤愛憐地撫著她的秀髮,沒有答話。

楊庭軒對寒初藍有愛,更多的其實是欣賞。

或許短時間內楊庭軒是無法放下對寒初藍的愛意,但時間長了,楊庭軒應該會放下。懷雲跟在寒初藍身邊有半年之久,在寒初藍潛移默化之下,行事作風頗像寒初藍,對於此刻深陷相思之苦的楊庭軒來說,便是一道致命的吸引力,很容易就把楊庭軒的心吸走,再經過漂白,相信懷雲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咳——」

外面忽然傳來了輕咳聲。

夫妻倆對視一眼,夜千澤一邊抄來衣服,率先穿上,一邊叮囑著寒初藍:「沒事,你不要出去。」

寒初藍神色一凜,低問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夜千澤握了握她的手,安撫著:「應該是有情況吧。」

「那你快去,別讓你的人久等了。」

穿好衣服的夜千澤又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才迅速地從窗口穿出去。

陰暗的角落裡,有名暗衛在那裡等著夜千澤,夜千澤飄落到他的前方,他立即向夜千澤行禮,夜千澤示意他不必多禮,才低沉地問著:「怎麼回事?」

那名暗衛恭敬地答著:「主子,皇宮西苑的怡情殿走水。」

微閃一下鳳眸,夜千澤嗯了一聲,問著:「火勢如何?」

「極大,救之不及,已經把整個怡情殿燒毀。」

「可有傷人?」

「沒有。」

「宮裡反應如何?」

「皇上問責。」

「他呢?」

暗衛知道夜千澤嘴裡的那個他指的是攝政王夜沐,便恭謹地答著:「王爺得知消息,悖然大怒,當即進宮。」

「他們知道是人為縱火嗎?」

「屬下故意現身,他們知道是人為縱火。」

「沒有人追上你吧?」

「主子放心,沒有。」

這名暗衛的輕功在同伴中是最好的,皇宮裡那些所謂的大內高手哪裡能追上他。皇宮,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去查探,早就摸熟了地形,出入皇宮對他們來說,如入無人之境,輕鬆自如。

「好。」

暗衛又恭敬地說道:「屬下告退。」

夜千澤輕輕地揮揮手,那名暗衛便消失於黑夜之中,誰都不知道他來過攝政王府。

當夜便有消息從宮裡傳出來,西苑的怡情殿遭到刺客的縱火,燒了個精光,怡情殿是太皇太后最喜歡去的宮殿,那裡環境為西苑諸殿中最好的,卻遭到刺客縱火,那麼多的御林軍都無法追到一個刺客,讓攝政王雷霆大怒,他是最恨走水的,因為攝政王府當年就是因為流雲院走水,才燒死了王妃上官紫,讓攝政王痛失嬌妻。

攝政王雷霆大怒便有人要倒霉,他強硬地問責了御林軍的統領,還把御林軍的統領撤職問罪,宮裡的安全第一,御花軍是守護皇宮的重要軍隊,統領之位不能空著,夜沐請示過少帝之後,迅速地從那些副統領之中挑選一人擔當此任。

而換上的那位副統領其實是夜沐的心腹……

……

元宵過後,夜千澤重新回到西營,寒初藍則忙著酒樓的事,調教調教貴妾,還要兼做美容湯,吩咐彩月給陳王妃送去,太皇太后的則由她自己親自送進宮去,以免被他人鑽了空子,陷害於她,可謂忙得不亦樂乎。

送了幾天的美容湯進宮后,太皇太后對寒初藍的態度稍微有所好轉,不是說寒初藍的美容湯真的有效了,而是她的湯煮得好喝,太皇太后沖著的是好喝,而不再是沖著美容而來。

喝了數天,老人家就天天盼著寒初藍給她送湯,一天不喝就覺得少了一樣什麼東西似的。

她也嘗試著讓她自己的膳食房裡給她熬同樣食材的湯,但味道總是和寒初藍的有點差別,她不得不信服了寒初藍的廚藝,從心裡萌發了想讓寒初藍進宮給她當廚子的念頭,不過這個念頭僅是一閃而過,就被她拋開了。

慈慶宮是她的地盤,也是她權勢的象徵,寒初藍過於狡黠,不能讓寒初藍留在慈慶宮,以免窺探到一些秘密。

這天,寒初藍又帶著星月給太皇太後送湯來了。

「奴婢見過世子妃。」喬依兒每天都會在慈慶宮等著寒初藍,看到寒初藍來了,淺笑著迎上前,恭敬地向寒初藍行禮,眼底的笑意卻未達眼眸深處,隱隱之中還帶著對寒初藍的嫉恨,寒初藍是無法捕捉到她對自己的那點嫉恨,卻能感覺得到喬依兒對她的恭敬都是虛假的。

太皇太后不喜歡自己,寒初藍以為喬依兒是因為這樣才會對自己特別的虛假,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反正她對慈慶宮的人也沒有半點好感。

「喬姑姑。」

寒初藍客氣地叫了喬依兒一聲,喬依兒看著她手裡拎著的食盒,食盒裡面放著一盅燉湯,是寒初藍說的美容湯,天天都是相同的湯水,但就是能讓太皇太后喜歡上,天天喝都不會厭。陳王妃那邊也是天天喝著,非但沒有生厭,還像太皇太后那般喝上了癮,一天不喝,就渾身沒勁,寒初藍差點以為自己往湯里添加的配料滲了鴉片呢。

喬依兒伸手就想從寒初藍手裡接過食盒,嘴裡還客氣地說道:「世子妃辛苦了,讓奴婢給太皇太後送去吧。」

寒初藍連忙應著:「不敢勞煩喬姑姑,初藍自己給太皇太後送去就行,有勞姑姑給太皇太后先通報一聲了。」說著,寒初藍從袖裡掏出了一個荷包,塞到喬依兒手裡。如今她也學會了隨身帶著荷包,有需要的時候就賞給奴才們,讓奴才們辦事,也就更爽快一些。

宮裡當差本來就是提著腦袋在辦事,雖說有例錢可領,其實不多,靠的都是主子們賞賜,有賞賜,讓他們辦事,他們才會開開心心的。

寒初藍深諳有錢能使鬼推磨之理。

喬依兒天天要幫寒初藍送湯進去,寒初藍天天拒絕。

經過了那個晚上,寒初藍行事處世更加的嚴謹,就怕自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里,連累了夜千澤。

喬依兒也不怒,淺笑著:「那請世子妃在這裡稍等片刻,奴婢進去看看太皇太后是否見世子妃。」說著,扭身進去了。

「星月。」

在喬依兒走後,寒初藍小聲地問著:「這個喬姑姑有沒有武功根底,瞧得出來嗎?」

星月謹慎又壓低聲音地答著:「從她的腳步來看,輕盈,似是有底子的,就是不知道深淺。」

寒初藍點頭。

太皇太後身邊的人,肯定會一招半式的。

那神秘的知情者給她的提示是讓他們往宮裡深查,她覺得當年那事的知情者,要是還存活著,必定是某些貴人身邊的人,否則很難存活下去,而且知情者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讓自己的主子發現,以免遭到主子殺人滅口。

她想先從太皇太後身邊的人留意起來,喬依兒是太皇太後跟前的紅人,慈慶宮的管事姑姑,卻只有二十齣頭,很年輕,據她打探來的消息,喬依兒是在七八歲時進宮當差的,她的姨母是慈慶宮前任管事姑姑,或許就是靠著這層關係,她被分到了慈慶宮,在姨母的親自調教下,一步步走到今天。

在喬依兒進宮的那個時候,上官紫還活著,那場大火,當時年幼的喬依兒是否從姨母嘴裡聽到過些什麼?喬依兒的姨母現在是否還活著?宮裡的宮女到了二十五歲一般都會放出宮去,回歸本家,聽侯父母兄長婚配,從此過上平淡的普通生活。在出宮檔案那裡,並沒有她姨母的出宮紀錄,而皇宮裡那麼多人,也不知道她的姨母是否還在宮中,又在哪個宮裡當差?

盯上了喬依兒,寒初藍就想著追根究底,最好就把喬依兒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

一會兒后,喬依兒從裡面出來,臉上還是掛著慣性的微笑,她走到寒初藍的面前,又朝寒初藍福了福身,才說道:「世子妃,太皇太后請您進去。」

寒初藍便帶著星月,在喬依兒的帶領下走進了她最近天天都要來上一趟的慈慶宮。

高空中,軟軟的陽光折射在這座華麗的宮殿中,寒初藍卻感到陰森,不僅僅是慈慶宮,整個皇宮給她的感覺都是陰森的,如果可以避免,她永遠都不想踏進皇宮。不過是披著華麗的囚籠,裡面有多麼的黑暗,吞噬了多少年輕的生命,有多少的冤魂徘徊,地下又埋著多少白骨,寒初藍看過宮鬥文,也看過不少宮斗劇,對這些事情非常的清楚。

太皇太后並不在屋裡,而是在小院子里散著步,有個人扶著她,數名奴才保持著距離跟隨侍候。

寒初藍進來,遠遠地瞧見那個扶著太皇太后的人,就忍不住攏了攏眉,那個人她已經非常的熟悉,總是一身白衣,自命風流倜儻的元國舅,元缺是也。

在元宵節前,元缺就不見了蹤影,寒初藍不是想念他,而是覺得瞧不著他,一顆心總會懸著,不知道這個陰險的傢伙會在背後使什麼陰手段。

元宵節的宮宴,據說元缺也沒有參加,估計在元宵前這個傢伙就跑了吧。隔了十天左右,這傢伙又出現了。

太皇太后在元缺的扶持下漫步於自己宮中的小花園裡,當她看著花圃里的花長出了花蕾,她忽然有感而發:「又是春天了。」

元缺淺笑著:「是呀,又是春天了。」

「哀家又老了一歲,缺兒,你又長大了一歲。」太皇太后慈愛地扭頭拍拍元缺的大手,就像祖母疼愛孫兒一般,她也真想有這麼一位厲害的孫兒,可惜元缺不是她的孫兒,要是元缺是皇家子弟,那皇位也輪不到夜無極坐了,像元缺這種表面斯文有禮,實際陰險狡猾如狐狸的人,最適合坐上龍椅。

元缺笑著:「在元缺的眼裡,太皇太后永遠那般年輕。」他的眼角餘光看到跟著喬依兒一起進來的寒初藍,眼底光芒四射,不過是眨眼間又收斂起來。十天不見,那丫頭依舊風姿綽約,不,是比以前更加的絕美動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少婦獨有的韻味最具吸引力。

元缺的心是澀澀的,她的美,不是為他綻放,她的風韻不是由他來開拓……

「太皇太后,聽說您老人家最近都在喝著美容湯?對吧。」元缺話鋒一轉,就轉到了美容湯上,自然也就扯到了寒初藍的身上。

太皇太后看他一眼,笑道:「你這孩子的耳朵就是長,才回來就知道了。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怎麼了,覺得哀家老太婆一個了,不能再喝美容湯?還是那湯沒有美容的功效。」

「太皇太后沒有隱瞞,誰都知道,元缺一進宮就聽說了。那湯有沒有美容功效,元缺現在真不敢說,得讓元缺瞧著那湯,嘗過味道,確定裡面的食材配料用了些什麼,根據每樣食材的功效進行分析,才能確定那湯有沒有美容的功效。」說著,元缺的眼角餘光又往寒初藍掃去,並且鎖住了寒初藍手裡拎著的那個食盒。

寒初藍聽到他那些話,就像沒有聽到似的,這傢伙就是無恥,想喝她燉的湯可以明說,非要拐彎抹角,說上一堆的理由,還要從太皇太后這裡算計湯來喝。不過他要是明說,她會燉給他喝嗎?

答案:做夢去吧!

喬依兒先走到太皇太后和元缺的身邊,恭敬地稟報著:「太皇太后,世子妃來了。」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笑著扭頭,不是看向寒初藍,而是看向元缺,說道:「缺兒,初藍給哀家送湯來了,你既然在,就嘗嘗那湯,替哀家驗證一下那些湯是否真有美容功效。要是沒有這方面的功效,哀家可要治寒初藍一個欺騙之罪。」

元缺恭敬地應著:「元缺遵命。」

太皇太后這才望向了寒初藍,吩咐著:「把湯給缺兒。」

說著,她往不遠處的一座涼亭走去,元缺還是扶著她,兩個人進了涼亭后,寒初藍才把湯送進來,站在石桌前,把食盒擺放在石桌上,揭開了食盒的蓋子,小心地把燉盅端出來,擺放到石桌上,然後炯炯地望著元缺,淡冷地說道:「請元國舅品嘗。」

元缺像是隨意地瞟她一眼,動作明明是迫不及待的,可看在大家的眼裡卻又是慢條斯理的,他慢慢地把燉盅拉到自己的面前,揭開盅蓋,看到裡面的湯水,他眸子微閃,然後把他的大手伸到了寒初藍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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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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