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咱們是夫妻

005 咱們是夫妻

夜千澤忽然用力地摟緊她,柔聲說道:「藍兒,我知道。」她對感情是個專一的人,他不在帝都的時候,她身邊有元缺,而在清水縣還有一個楊庭軒默默地愛著她,如果還要再算一個的話,他的堂弟也就是當今的少帝,對她也有幾分的情愫。縱觀那三個男人,不管是外表還是才能都不輸於他,甚至在他之上,但她還是只要他一個,他信她,她也信他。

「千澤。」枕著他的胸膛,寒初藍覺得很幸福,為了他受再多,她都願意。她有很多話想和他說,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覺得一句「千澤,我很想很想你」就足夠了。

相思,其實不需要千言萬語,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傾訴了。

「晚上再說,現在起來用膳,我讓星月替我們準備膳食去。」夜千澤溫聲說道,他何償不想著一直摟著她躺在床上,與她細細地訴相思,好好地享受一下兩人世界。不過此刻的時間不對,師尊都還在外面呢,他可以不理暗衛們,但不能不理師尊。

寒初藍溫順地點頭。

她也知道此刻不是夫妻訴相思的時候。

夜千澤愛極了她見好就收的溫順。

伸手到紗帳外拿來了她的衣服,寒初藍伸手就要接衣服,夜千澤笑著:「藍兒,讓為夫來侍候你吧。」寒初藍甜笑著:「我當妻子的,本應該是由我當妻子的來照顧你,你一路趕回來也累。」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溫順地坐了起來,溫順地由著夜千澤替她穿衣服。

「你服下了軟骨散,這兩天內都還無法恢復正常,為夫很樂意照顧你,為夫巴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你的身邊照顧著你。」夜千澤溫聲說著,不經意間看到她白嫩的肌膚上有好幾個地方似乎有著疤痕,就是傷口已好,用藥方面應該用了最好的葯,所以傷口上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都是歐陽易,天天讓人送來最好吃的飯菜,卻又在飯菜里下了軟骨散,讓我天天都軟而無力,沒有辦法逃走。」寒初藍察覺到夜千澤的心思,連忙扯開了話題,順手從夜千澤手裡拿過自己的衣服,自己穿上。夜千澤忽然阻止了她,他的大手就在她的身上尋找著,把她受過傷的傷口都找到了,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眼裡的心疼也是越來越濃。

她在帝都受傷的事情,他早已知曉,他也心疼,但他不知道她身上有那麼多的傷口,暗衛雖然會把她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卻也怕他過份的擔心,不會知無不言。此刻看到她身上有那麼多的傷口,夜千澤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當初她發現他身上那麼多的傷,她心疼得直掉淚,夜千澤現在也想掉淚,哪怕他在隱忍著,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心疼地把她再一次擁入懷裡,心疼地說道:「藍兒。」

「我先穿衣服。」寒初藍推開他,趕緊穿衣服,夜千澤心疼地伸手過來幫她,心疼地說道:「該死的,他們都不告訴我,你受了那麼多的傷!」暗衛們只告訴他,她受了重傷,救了回來。

整理好衣裳了,寒初藍又要替他拿衣服。夜千澤不讓她去拿,讓她好好地坐在床沿上,他自己迅速地穿上衣服,才扭身把寒初藍自床前抱起,寒初藍嬌嗔著:「你幹嘛?我還能走幾步的。」

「坐著,好好地聽我說。」

把她置放在桌前,夜千澤蹲在她的面前,他人高大,蹲著也能和她平視,數月不見,她不僅沒有長高長胖,反而瘦了。「藍兒,以後遇著什麼事,保命最重要。」盯著她烏黑的眸子,夜千澤嚴肅地說道:「什麼都不如你的命重要,鳳凰令沒了,我們可以搶回來,我們可以重新來過。」

寒初藍本能地應著:「那是母妃留下來的,母妃喪命估計也與鳳凰令有點關聯,這是母妃的心血,我怎能讓別人搶走!」

「母妃如果知道要用你渾身的傷去保護鳳凰令,她絕對不會把鳳凰令交給你!」夜千澤低吼著,「看到你渾身是傷,我心裡痛,我也怨我自己,身為你的夫君,卻沒有能力保護你,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在你的身邊,我……」

一隻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寒初藍主動偎進夜千澤的懷裡,夜千澤怕她會摔著,趕緊抱住她,然後站起來順勢坐下,就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摟著他的腰,枕著他的肩,寒初藍溫聲說道:「千澤,我沒事,我的傷都好了,我真的沒事,也不怎麼痛,元缺給了我止痛藥,吃了止痛藥,就感覺不到多少痛感了,他也偷偷地給我送來了最好的葯,所以傷口處理得很好,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你不要自責,咱們現在的處境,受點傷算什麼?只要還有命在,就什麼都不怕。」

頓了頓,寒初藍又說道:「我陪著你走的路,不管有多少陰謀算計,我也要走,你也不能一直挽扶著我走,你必須要放手讓我自己走著,哪怕我摔得滿身是傷,我卻知道了這條路的艱辛,我更能從中獲得了成長的經驗。什麼經驗,都要慢慢積累,都是從零到有的,都要付出血與汗去換取。我很欣賞星月對你說過的那些話,我更愛那個明明恨不得把我寵在心尖上,但還能放手讓我自己走的相公。你在外頭拋頭灑熱血,比我更危險,我也不想讓你去打仗,不想讓你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做,也一定要去做,甚至說是你的責任,我只能把我的擔心,把我的不想全都往肚裡吞,壓在心底,我希望我的男人是個有擔當的人,而不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所以,千澤,不要再自責,我這點小傷真不礙事,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藍兒!」

夜千澤的千言萬語被堵在了他的心頭,只能化作一聲深情的呼喚,融入他雙臂,用力地收緊,把她緊緊地圈摟在懷裡。

她能好好的,多虧元缺及時趕回去,否則……

「咱們是夫妻,共患難,同享樂。」

寒初藍把自己的小手伸入他的大掌中,與他的大掌心相對,心心相印。

夫妻,共患難,同享樂!

夜千澤用力地握著她的小手。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咚咚」星月在房外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寒初藍怕夜千澤繼續自責下去,趕緊應著:「進來。」隨即她就滑出了夜千澤的懷抱,站在桌前。

星月推門不入,只是站在房前恭敬地說道:「主子,膳食都準備好了。」

夜千澤嗯了一聲,揮揮手,星月就默默地退出去。

寒初藍邁腳就走,腳下卻騰空,夜千澤把她抱了起來,她笑,也不拒絕,反正她現在還是軟而無力的,有他在,她也不用擔心什麼。

……

攝政王府。

一支箭冷不防地射釘在夜沐的書房門上,在外面候著的李公公立即喝著:「誰?」然後就想去追,一道人影倏地閃出來,迅速地追去,李公公認出那道人影是無塵,便不再去追。

聽到有響動,夜沐也從書房裡出來。

看到門邊上釘著的箭,一張紙在箭頭之下釘著,他拔下了箭,取下了紙張,一看上面寫著「藍兒已經安全」他臉色一緩,然後把紙張摺疊起來遞給了李公公,淡冷地吩著李公公:「小李,把這張紙送到楓林院去給周妃,讓她看后就把紙燒了,不要告訴任何人。」

李公公接過了紙張,恭敬地應著,然後把紙張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裡,扭身就走。

夜沐望向藍天,連續繃緊了半個月的神經,在這一刻得以鬆開,他微微地吁了一口氣,低聲喃著:「幸好沒事了!」

自從寒初藍被逼離帝都,一出帝都又遭到伏殺並被不明人士帶走後,周妃日日活在自責之中,夜沐對她的冷待遇被她當成是夜沐在加倍地懲治她,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周妃的人就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

夜沐其實都看在眼裡,只是他什麼都不說。

對周妃,他依舊沒有愛意,但他重新審視了周妃。

這件事與周妃無關,就算周妃不在,太皇太后也有辦法利用別人的性命來逼著寒初藍離開。

現在寒初藍安全了,夜沐破天荒地讓李公公把消息轉告周妃,不用周妃一直活在自責之中。

李公公是夜沐的近侍,平時極少會出現在楓林院里,今天忽然到來,把楓林院的人嚇了一跳,周妃聽說李公公來了,也趕緊自屋裡迎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是李氏,寒初藍沒有回攝政王府,一出帝都又被人伏殺,緊接著被歐陽易帶走,根本來不及安排人把李氏也一起接走,李氏便留在了攝政王府,偶爾她會到楓林院來看看周妃,今天剛好在楓林院,聽到李公公來了,她便跟著周妃一起出來。

「奴才給周妃請安。」

李公公客氣地給周妃請了安,寒初藍孝敬著周妃,他的命是寒初藍求元缺救回來的,救命恩人都孝敬的人,他自然也要孝敬,這是李公公對周妃態度改變的原因之一。

周妃連忙應著:「李公公不必多禮了,快快請起。」等到李公公起來了,周妃小心又緊張地問著:「李公公,是不是王爺有什麼吩咐?」

李公公淺笑著,向李氏也問了個安,才說道:「周妃不用如此的緊張,王爺只讓奴才給周妃送一樣東西來。」說著他自袖中取出了那張被夜沐摺疊起來的紙張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周妃,周妃接過紙張展開一看,臉現驚喜,急問著李公公:「李公公,這都是真的?」

李公公點頭,「是有人給王爺送來的,王爺便吩咐奴才給周妃送來,讓周妃不用再自責,那事與周妃無關。」

跟在夜沐身邊那麼多年了,夜沐的一個吩咐,李公公還是能猜得到夜沐的真正意思。

周妃更是又驚又喜又有幾分的受寵若驚。

她緊緊地捏著那張紙,心思千百轉。

以往不管有什麼事,夜沐都不會管她心情如何,像寒初藍被逼走之事,她以為她要一輩子活在自責之中,沒想到夜沐會給她安慰,這張紙,那短短几個字,在她看來便是夜沐對她的安慰。

她覺得一顆心在激烈的跳躍著,掩不住她的激動。

周妃臉上的神色千百轉,李氏都看在眼裡。跟著夜千澤夫妻回到帝都重回攝政王府,她也看到過夜沐對周妃的冷漠,不禁在心裡感嘆著愛情最磨人。夜沐的一顆心,一世柔情已經適數給了上官紫,就算周妃也很好,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回報了,可是周妃依舊飛蛾撲火一般撲來。

「周妃,王爺還吩咐過,在周妃看過之後如此做。」李公公朝周妃做了一個毀滅的動作,周妃連忙點頭。李公公便告退而去。

李氏也不再打擾周妃,離開楓林院,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走進屋裡看到自己做了一半的嬰兒衣服,她又坐回桌前,拿起衣服輕撫著,神情慈祥,輕喃著:「澤兒,藍兒,希望娘做的這些,明年就能給你們的娃兒用上。」

她心裡擔心著兒子媳婦,卻不曾問過誰,她堅信她的兒媳婦會沒事的!

……

正陽宮,銀安殿。

「追尋了半個月時間,都未能追到她,什麼時候,你們的辦事能力這般差了?」夜無極冷冷地睨瞪著殿下戴著斗笠的殺手頭兒,冷冷地指責著。

寒初藍被逼著離開帝都,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但他並不想要寒初藍的命,他只想著等寒初藍離開后,他再派人把寒初藍悄悄地擄來,寒初藍於他來說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私心裡,他也想把她禁在他的身邊。

「數路高手追蹤,又有人暗中抹掉她離開的痕迹,屬下等追尋起來不僅要避開那數路高手,還要花時間去重新尋找她離開所走路線的痕迹,所以半月過去,屬下等也無法找到她。」斗笠殺手的頭兒淡冷地回應著夜無極的指責。

夜無極還是冷冷地睨瞪著他,片刻后,他陰冷地吩咐著:「你帶著你們之中最厲害的一小隊人馬,前往名州城,不,是在去名州城的半路上等著截殺夜千澤。」寒初藍這一次出事和以往不一樣,夜千澤或許會從名州趕回來。

「是。」

「她,你們不用再尋了,朕會另外再安排人去尋。」

「是。」

「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夜無極淡冷地揮手,那名斗笠殺手立即消失於他的面前,外面站崗的侍衛根本不知道皇上的寢室里有人來來去去。

等殺手走了,夜無極的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

有數路高手追尋著寒初藍的下落,代表他的合伙人們個個都要見到寒初藍死了才會放心,而有人抹去了有關於寒初藍的蹤跡,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便是他的舅父做的,也能說明他的舅父先一步找到了寒初藍,也有可能是夜千澤的人做的,夜千澤看著很沒用的樣子,他卻不曾小看過夜千澤,能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只有夜千澤。第三個可能是帶走寒初藍的那些人做的,那伙人的真正身份,他也查到了些許,就是還沒有確定下來。

「皇上。」

夜無極的近侍忽然進來,恭敬地稟報著:「太後來了。」

夜無極陰沉的神色一斂,連忙吩咐著:「隨朕去迎接太后。」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就朝殿外走去,元太后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進來。

「兒臣見過母后。」

夜無極微彎著腰向太后請安,太后慈笑著:「極兒不必多禮了,快平身。」

「謝母后!」

夜無極站直了身子,太後身邊的奴才才向夜無極行禮。夜無極上前扶住元太后朝殿內走去,元太后溫和地吩咐著身後的人:「都在殿外候著。」

「是。」眾奴才頓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母子倆進了殿內,元太后坐著,夜無極恭順地站在母親的身邊,元太后扭頭看他一眼,笑著:「極兒剛剛在做什麼?母后沒有打擾你吧。」

「兒臣在看奏章,快看完了。」

元太后嗯著,略略地點頭。

「母後來……」夜無極只說一半,等著元太后自己說出目的。元太后笑看自己的寶貝兒子,慈愛地問著:「極兒,到現在你還沒有決定皇後人選呢。」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少帝準備大婚了,只有元太后和太皇太後知道,其實夜無極還沒有真正決定皇後人選。

夜無極飛快地閃了閃眼,答著:「兒臣實在不知道該選誰,兒臣覺得每一位佳麗都不錯,兒臣想抽籤,抽到誰的名字就選誰為皇后,不知道母后意下如何?」那幾名佳麗只有一名不是元家與司馬家的,他不想讓司馬家或者元家的姑娘再坐鳳座,但又怕另選他人,再添一家外戚。

如果能與自己真正喜歡的姑娘家一起,他倒是不介意再添一家外戚。

元太後知道兒子的心思,卻不點破,便嗯著:「如此甚好。你要趕緊決定皇後人選,大婚了,你就能親政了。」

夜無極抿唇不語。

他和夜宸聯手策劃著逼夜沐歸政的,但是接二連三地發生意外,他的心都被寒初藍佔據了……

「極兒,母后現在就讓奴才去請你皇祖母來,你當著母后和皇祖母的面立即決定皇後人選,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元太后笑得很溫和,眼眸深處卻掠過一抹冷笑。

夜無極本想拒絕,不過一想到江山,他終是放棄了堅持,應著:「兒臣聽憑母后的安排。」

元太后笑得更加的溫和,當然眼眸深處的冷狠也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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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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