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兔子怒了也咬人

023 兔子怒了也咬人

星月淡淡地答著:「夫人決定便好。」她沒有任何的意見,她的責任就是跟著寒初藍,能幫寒初藍就幫,不能幫就保護。

「晚上千澤回來,我再和他商量商量。」寒初藍說道,腦里卻不由自主地就去排查著上官紫的店鋪在東辰國有多少間,都在哪幾處地方里。雖說她都看過了帳冊,因為太多,她要慢慢地想,才能想起來。

主僕倆想著開麵館,暗害寒初藍不成的白喬還在酒樓里的地上打滾著,也不知道寒初藍給她下的是什麼毒,白喬除了肚子痛得讓她無法忍受以及真氣提不上來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癥狀了。

可就是這兩樣足夠讓她受的了。

「救……命……」

白喬滾到門邊去,想大聲呼救,可是腹痛讓她連稍微呆在門邊都不能,又滾了回來,接著又滾過去,剛才還美若天仙,白衣勝雪的她,此刻狼狽不堪,披頭散髮的與剛才判若兩人。

「咚咚。」外面總算傳來了敲門聲,白喬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又滾到了門邊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門,外面敲門的那個店小二是剛才幫她換掉酒菜的,聽到撞門聲,他立即知道情況不妙,趕緊推門進去,看到滾來滾去的白喬,把他嚇得一跳,低叫著:「喬姑姑,你怎麼了?」

「痛……」

白喬連對方叫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都懶得去管了,抱緊肚子痛苦地擠出一個字來,她的下唇因為疼痛難忍被她咬破了,不停地流著血,在回答店小二的問話時,她還在不停地滾來滾去的。

店小二反身關上了房門,快速地走到白喬的身邊點住白喬的穴位,讓她不用再滾來滾去,可這樣對白喬來說更加的難受。

「怎麼回事?」

店小二低聲地追問著。

「毒……」

白喬痛苦地答著。

毒?

店小二連忙替她把脈,狐疑地說道:「喬姑姑,你不是事先服下了解藥嗎?不過喬姑姑毒發的癥狀應該不是喬姑姑的那種毒。」

「有解嗎?」忍著劇痛,喬姑姑急急地問著。

店小二歉意地說道:「喬姑姑,我不擅長解毒,身上也沒有什麼解毒丹。」

聞言,喬姑姑痛苦地低嚎起來,「請大夫……」

店小二連忙應著:「好,我立即替你請大夫去。」說著站起來就走,想到什麼似的,他又重新蹲回喬姑姑的面前,伸手點了喬姑姑的啞穴,歉意地說道:「喬姑姑,先委屈你了。」

喬姑姑痛苦地看著他,好像在催促著:快去請大夫!

她中的毒不是她下在酒菜里的,那就是寒初藍後來下的,她太大意了,怎麼能隨便地就被寒初藍支走了?可她明明沒有喝酒,只吃菜呀,難道寒初藍也像她一樣事先吃下了解藥?那她先前下的毒呢?怎麼不見寒初藍毒發?

該死的寒初藍!

喬姑姑在心裡發著毒誓:寒初藍,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嘗嘗我今天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

「少谷主,帝都里傳來消息,攝政王遭到暗殺,身受重傷,雙手殘了,更遭到下毒毒啞了,周妃到府上去乞請少谷主出手相救,令尊答應了周妃試著聯繫少谷主。」

「無視便可。」

元缺淡冷地答著。

「是。」

「告訴帝都里的人,少帝親政后,幫著少帝掃除攝政王的黨羽,除了攝政王府里的幾個主人之外,其他人,該殺便殺,該剮便剮。」

「是。」

……

城外,遠離軍營的山腳下。

「主子,王爺出事了。」

夜千澤臉色一變,低沉地問著:「情況如何?」

「既傷且殘。」

夜千澤握緊了雙拳,低冷地問著:「誰傷的?」

「王爺中了楚王的暗算。」

楚王?

黑袍!

夜千澤臉色更冷,眼裡全是沉痛,現在他可以肯定夜宸便是所有事情的背後黑手了。「他們都在做什麼?我爹出事,他們都不知道嗎?」怨是怨著父親,可聽到父親出事了,夜千澤還是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即殺回帝都替父報仇雪恨。

「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李夫人讓人帶來消息,請求主子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要再意氣用事,在這個時候回京去,李夫人說王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子,請主子不要辜負了王爺以及公主的犧牲。」

夜千澤握緊的拳頭緊了又緊,他倏地竄進了山林里,山林里便傳來了鬼哭狼嚎,震撼了朗朗晴天。

「啊啊啊!」夜千澤仰天長嘯著,又發瘋似地拍打著樹木,如同瘋狂的鬼魅一般,在山林中奔竄著,掌出掌落,伴隨著凄厲的長嘯,那些樹一棵一棵地倒下了,都被發狂的夜千澤拍斷了。

母妃死,他為了能活命,為了有朝一天能替母妃報仇,他要忍著,父王傷殘,他為了父王的犧牲,他要忍著……為什麼,他什麼都要忍?

愛妻被逼出帝都時,他都沒有忍,直奔帝都而去,父王出事了,他為什麼要忍?

身形一閃,夜千澤就往山腳下掠去。

他不忍!

他不想再忍了!

他們做這麼多,不就是要逼他反嗎?不就是要他的命嗎?好,他反!他的命就在這裡,誰想要他的命,先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拿走!

「澤兒,你要去哪裡?」

寒初藍調運藥品回來就沒有看到過的代青,在這個時候冒出來,迅速地攔住了從山林中橫衝而出的夜千澤,夜千澤卻呼的一掌就拍向他,大有誰敢攔他,他就拍死誰的架勢。

代青一邊與他過招,一邊低吼著:「澤兒,你鎮定點!」

「讓開!我不忍,我再也不忍了!我要回去!我要替母妃報仇,我要替父王報仇!」夜千澤的鳳眸因為憤怒而瞪得血紅,他嘶吼著,真的受夠了!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要公然造反,他要公然招兵買馬,他要殺回帝都去,怕他奪皇位,他就奪給他們看看!

「澤兒!」

代青只得狠出一掌把夜千澤拍飛,夜千澤處於瘋狂狀態之中,饒是被代青拍飛了,落地後站定后,他還是一縱身又掠飛而去。

「攔住他!」

代青低叫著。

立即便有數道人影橫飛而來,出手攔住夜千澤,那幾條人影全都是夜千澤安排到長風苑裡保護寒初藍的。

發瘋中的夜千澤又哪是這幾名暗衛能攔住的?

代青只得再次追來,再一次出狠手,才把夜千澤攔了下來,代青心疼地低叫著:「澤兒,師尊知道你此刻心裡難受,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冷靜一點,你父王肯定不希望你在這個時候回去的!你要報仇,師尊也不阻止你,但師尊想問你一句,就憑現在的你,如何報仇?你連一名親兵都還沒有,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千多雲家軍雖然現在跟了你,但他們不是你的親兵!就算他們肯跟著你一起反,不過區區兩千多人,你如何反?不要說殺回帝都,就連這個名州城,你都殺不出去,玉鈴蘭幾萬的大軍每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把你淹沒!澤兒,聽師尊的一句勸,先忍著。」

「皇祖父留給我有五萬的精兵!」夜千澤痛苦地低吼著,「我要殺回帝都去!」

代青問著:「那五萬精兵如今在何處?」

夜千澤頓時啞口無言。

父王說過那五萬的精兵藏在哪裡,沒有人知道,只說過在他遇到危難時,只要拿出皇祖父留給他的那塊令牌,自然會有人救他。

那塊令牌他一直帶在身上,但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他如今別說不知道五萬精兵在哪裡,就連五萬精兵的首領是誰,他都還不知道。

「師尊!」夜千澤咬牙切齒地擠著話,「從今天開始,你暗中幫我招兵買馬,讓鐵頭像訓練暗衛那般練著兵!我要親兵!」

代青嗯著:「師尊等你這一句話等了很長時間。」上前兩步,代青心疼地輕擁了一下夜千澤,心疼地說道:「澤兒,你父王出事和藍兒出事意義和性質上是不一樣的,藍兒出事,你跑回去,出不了大事,你父王在帝都里也能替你說話。可你父王出事了,代表帝都政變,你回去,別說幫不了你父王,還會身隱囫圇,父子同陷,那樣你父王會很痛苦的,他寧願他自己死,都要保全你的命,你明白了嗎?就像你的母妃一樣……」代青沒有再說下去。

上官紫的死,也是為了保全夜千澤。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等待著適合的時機再替你父王母妃報仇雪恨。你父王出事的消息,帝都已經開始封鎖,怕消息傳出去,會有影響,怎麼說你父王當這個攝政王也有十幾年了,肯定也培養了一定的勢力的,你暫時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先看看帝都風雲如何變幻。同時,你抓緊時間培養自己的勢力及親兵,如果能策反玉鈴蘭,更好!如果無法策反,就要想辦法除掉她。你要回到帝都,玉鈴蘭對你的威脅性不亞於少帝。」

夜千澤咬牙切齒,緊握拳頭,死死地抿著唇。

「招兵買馬需要大量的財力,這件事你可以告訴藍兒,藍兒如今持著你母妃的鳳凰令,只有她能無條件地調動你母妃積聚下來的財富,而且她能坑蒙拐騙賺別人的錢,有著奸商的潛質,她又是個明白局勢的人,深愛著你,一定會成為你的賢內助。」

「那樣她會更加的危險。」

夜千澤心疼地說道,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連累寒初藍。

代青冷笑著:「她現在又能安全到哪裡去?不過是去調運藥品,一路上就遭到了多少處暗殺?鳳凰令在她手裡,想殺她奪取鳳凰令的人多了去。再說了,從她成為你的妻子開始,就註定了她要陪著你走這條血雨腥風之路,如果她不敢走,師尊也不會放任她繼續留在你的身邊,更不會把鳳凰令交給她。」

夜千澤又抿緊了唇,但劍眉還是緊緊地揪著,眼裡可見他對寒初藍的不舍。她跟了他,他就沒有讓她過上一天的好日子,在鄉下時,靠的是她自己努力,在帝都,又是靠她自己的堅強。

半響,他低啞地說道:「晚上我再和藍兒說說。」夫妻倆在同一條船上,此刻他也無法再把她丟下,也不能丟下,以她的性子,她也不肯讓他把她置身於事外。

代青點頭。

夜千澤要招兵買馬,就要保密,還要作出一系列的人事調動安排,代青吩咐暗衛們監視著四周圍,不讓任何人接近這座山,他則和夜千澤重回山林里,商量著培養親兵以壯勢力之事。夜千澤說過的五萬精兵之事,代青問清楚之後,提議他在軍營走動的時候,佩戴起那塊令牌,他是皇族中人,身上會有那樣的令牌也很正常,如果五萬精兵的將領在他們的身邊,自會與夜千澤取得聯繫,事先知道誰是將領,在將來也能更好地合作。

……

山洞裡。

歐陽烈午休醒來,一看洞中,不見了玉鈴蘭的身影,他連忙叫喚著:「蘭兒,蘭兒。」卻只有他的叫喚聲在山洞裡回蕩著。

玉鈴蘭離開了。

一開始,歐陽烈以為玉鈴蘭出去獵取食物了,等他坐起來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留下了玉鈴蘭用樹枝寫下的留言,才知道玉鈴蘭撇下了重傷剛醒轉大半天的他,下山去了。

趁他傷,她要利用這個機會大敗他的大軍。

歐陽烈苦笑著,對她來說,這的確是個大好機會。

……

清水縣,平陽村。

寒家的兩間茅草屋裡傳出了顏氏大罵寒大川的聲音,顏氏雙手叉腰,指著寒大川的鼻端罵著:「寒大川,你能不能有點男子的氣勢?寒初藍名義上還是咱們的女兒,夜家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咱們的女兒掙來的,現在女兒沒了,她掙來的一切自然歸我們所有,走,立即跟我去奪回咱們女兒的財產,可不能便宜了那對兄妹。」

原來寒初藍出事之後,顏氏一直沒有聽說寒初藍生還的消息,她便打起了寒初藍的大筆財產的主意,覺得寒初藍沒了,夜家現在擁有的一切理應由她來接管,以前寒初藍吩咐了傅氏兄妹,讓傅氏兄妹管著大批的菜地和稻田,是因為寒初藍還活著,她不敢去招惹。

現在寒初藍都沒有了,她豈肯錯過霸佔寒初藍財產的機會?

那麼多的菜地,那麼多的稻田,還有才建了半年的新房,一想到自己可以擁有這麼多,顏氏的心就狂跳起來,夜千澤的身份曝光,並沒有替她帶來什麼好處,寒初藍飛上枝頭變鳳凰,除了她的兩個兒子得到了好處之外,她也沒有得到半點的照顧,連她親生的三個女兒也得不到好處,三個女兒常來她這裡拿話刺她,說她沒用,說寒初藍無情無義,擁有那麼多的財富,也不分一點給自己的妹妹。

顏氏領教過夜千澤和寒初藍的厲害,再加上夜千澤攝政王府世子爺的身份,讓她老實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要不是帝都里傳來寒初藍出事的消息,她也不敢再肖想夜家的財富。

「誰說藍兒沒了?」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寒大川總算駁了顏氏一句,「藍兒只是被趕出了帝都,又沒有人說她死了。」

顏氏跳起來罵著:「你沒聽說她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嗎?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聽說她在哪裡,如果還活著,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那兩個老不死的不就因為寒初藍沒了才會傷心過度,需要楊公子派人來照顧的嗎?走,立即和我一起去夜家,收拾東西,不,不用收拾了,夜家現在什麼都有,咱們只要去住就行。」

顏氏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去扯著寒大川,扯著他往屋外走去。寒大川不肯去,一來他覺得寒初藍沒死,二來覺得他也沒有資格和顏面去爭奪寒初藍留下來的財富。

本應該是他贍養的年邁父母,寒初藍幫他養了,本該是他養著教著的兩個兒子,寒初藍都幫他養著,教著了,兩個兒子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瞧著不知道有多麼的歡喜,心裡對寒初藍感激不盡,他覺得寒初藍做這些,夠對得起他們了。

想想顏氏在過去是如何虐待寒初藍的,就連寒初藍嫁了夜千澤后,顏氏還找上門去逼著夜千澤休妻,百般的指責辱罵寒初藍,難得寒初藍富貴后沒有為難他們,此刻他們再去霸佔寒初藍的財富,真的說不過去。

再說了,寒初藍已經嫁入了夜家,生是夜家的人,死是夜家的鬼,她的財富也是夜家的財富,哪能輪到他們去搶?

「沒用的東西,走!再不走,我擰下你的耳朵!」顏氏潑辣地罵著,鬆開了扯著寒大川衣袖的手,改而揪著寒大川的耳朵,逼著寒大川跟著她走。

顏氏潑辣,寒大川沒用是出了名的,村民們看到寒大川被顏氏揪著耳朵走,都見慣不怪了,最多就是笑笑寒大川真沒用,也沒有過份留意夫妻倆吵吵鬧鬧要去哪裡。

在顏氏罵罵咧咧中,夫妻倆走出了平陽村,寒大川的耳朵被自家婆娘揪得實在是痛,出了平陽村,走上那條通往張家村的大田埂后,他無奈地對顏氏說道:「你放手,我隨你去就是了。」

顏氏這才鬆手,命令著寒大川走在前端,她隨後,預防寒大川往回走。

被逼無奈又缺少男子氣概的寒大川只得往夜家走去,一路上,他的頭垂得低低的,像是不敢見人似的。進了張家村,剛勞作歸來的村民客氣地和他打招呼,他都不敢抬頭。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落在他的身上,逼出他的汗,滿臉都是。

他磨磨蹭蹭,走得很慢。心裡想著這個時候,傅家兄妹應該回家用午膳了吧,有他們兄妹在,顏氏的計劃絕對不會成功的。如果兄妹倆不在,就他的父母根本就沒有辦法應付顏氏。

這麼長時間了,他還以為他的婆娘性子改了呢,誰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走快點!」

顏氏瞧出寒大川的心思,立即在他身後催促著,「咱們得趁傅氏兄妹還沒有回來,先把他們的東西扔出來,關緊門,看他們還如何進屋!只要把他們趕走,那些菜地呀,稻田呀都是我們的了。再過兩個月左右,稻田可以收成了,藍兒那麼多的稻田,最少也會有幾萬石的大米吧?僅是把米賣出去,咱們就能賺不少錢。」顏氏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眼前彷彿堆著了金山銀山,銀子閃閃發光,正在向她招手呢。

「咱們還是回去吧。」

寒大川頓住腳步,扭身就想走,顏氏的手立即朝他的耳朵揪來,他想躲都躲不及,頓時耳朵又揪痛起來,他低叫著:「松點力,松點力,你快點放手,別人瞧見了,多不好。」

「你走不走?」

「我走,我走,你快點放手。」寒大川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無奈地再往前走去。

不管他有多麼的磨蹭,夜家的新房子還是映入了夫妻倆的視線之內。

懷真兄妹以及阿牛都還沒有回來,只有寒家二老以及狗仔,還有楊庭軒調來照顧二老的兩名丫環在家,聽到顏氏的聲音,狗仔歡喜地迎出來,就撲向顏氏,叫著:「娘。」

顏氏蹲下身去一把抱住了狗仔,連親了狗仔好幾下,寵溺地問著:「狗仔,想娘嗎?」

阿牛和狗仔基本上都是住在夜家,每天會抽些時間回去看看父母,順便給父母送些糧食,雖然沒有辦法幫父母建新房子,至少不會讓父母餓著,兄弟倆給父母送糧食也不是白送的,每次送了糧,他們就加倍地做事,懷真兄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阻止兄弟倆,只要兄弟倆明白不能從夜家白拿糧食就行。

狗仔點頭,又叫了寒大川一聲。

「幾天不見,狗仔又長高了,也長胖了。」顏氏歡喜地望著寶貝兒子。

站起來,顏氏問著狗仔:「狗仔,家裡還有誰?」

狗仔不知道父母今天來的目的,老實地答著:「只有我和爺爺奶奶,還有楊公子派來的兩位姐姐。」

顏氏一聽懷真兄妹不在家,頓時大喜,正是霸佔房到的好時機。於是她顧不得和兒子親近親近,撇下兒子和丈夫,就往屋裡走去。她知道懷真兄妹住在哪間房,進屋后徑直衝進懷真兄妹的房裡,胡亂地把兄妹倆的東西抱著出來,扔出屋外去。

「你在做什麼?」

寒爺爺生氣地質問著兒媳婦。

兒媳婦瘋了嗎?一進來就發飆。

「爹,我幫他們兄妹收拾行李呢。這房子是咱們藍兒建的,這裡的雞鴨魚都是咱們藍兒養的,菜地也是藍兒買來的,什麼都是藍兒辛辛苦苦掙來的,如今藍兒沒有了,這些東西自然歸我們所有。爹,你別攔著我,我把他們兄妹的東西都扔出去,趕他們走!別讓他們趁機霸佔了咱們藍兒的財產。」

寒爺爺氣得一張老臉都綠了。

自從知道寒初藍出事後,整天在擔憂之中,哪怕懷雲收到了寒初藍沒事的消息,寒奶奶還是憂心忡忡的,老人家的身體便是一天不如一天,此刻聽到兒媳婦說著那些混帳話,氣得直咳,照顧她的丫環連忙幫她順氣。

「你……你……」寒爺爺指著顏氏罵著,「你這個混帳東西!滾!」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憑什麼讓我滾?你以為你住在這裡,你就是這裡的主人了?你再羅嗦的,我連你也趕出去!」顏氏囂張地罵著,扭身又進房去把懷真的東西都拿出來,要扔出屋外去。

狗仔回過神來,也聽明白了娘親話里的意思,他立即用他幼小的身體擋在了顏氏的面前,仰著臉望著顏氏,說道:「娘,大姐沒死,大姐還活著,大姐去找姐夫了,娘,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趁姐姐不在,就搶姐姐的東西。」

「你個小兔崽子,才吃了人家多少天飯呀,胳膊就往拐了是不是?我是你娘!你大姐沒了,你大姐的財產就是屬於娘的!」

顏氏一把推開狗仔,罵著兒子不向著她。

「誰說藍兒沒了?藍兒活得好好的,藍兒去找姑爺了!」寒爺爺顫著手指指著顏氏罵著:「你這個毒婦,給我滾出去!我是瞎了眼,才會讓兒子娶了你這個毒婦!別說藍兒還活著,就算藍兒沒了,藍兒已經是夜家婦,也輪不到你這個養娘來搶家產,顏氏,你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寒爺爺又瞪著自己沒用的兒子,人說養兒防老,他養了這樣一個兒子,防什麼老呀?沒有把他氣死,都算萬幸了。「寒大川,你還是個男人嗎?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沒用的兒子!連自家婆娘都管不好!還不把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毒婦帶回家去!」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罵誰咧?誰毒婦了?毒死你這個老不死了嗎?」顏氏不講理地跳起來與寒爺爺對罵。

「等娘將來老到像我爺爺這個年紀了,我也這樣對娘。」

狗仔忽然嘣出一句話來。

整個屋子瞬間變得死靜。

顏氏瞪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她覺得自己做再多事情,都是為了兩個兒子的將來,兒子應該對她這個當娘的感恩戴德,可是兒子才跟了懷真兄妹多長時間,竟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狗仔!」

顏氏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不敢相信地叫了一聲,「你說什麼?」

狗仔定定地望著自己的親娘,說道:「娘對我爺爺不好,將來我也對娘不好,還有我的兒子也會對娘不好。」

「你這個免崽子……」顏氏氣得掄起手來就要甩給狗仔一記耳光,狗仔不怕死地再說了一句:「兒子也是跟著娘學的,懷真哥哥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兒子是娘生的,天天都要近娘,娘是黑的,兒子也會變黑。」

父母是人生的第一位老師,意思便是如此。一代人做給一代人看,這一代人做得不好,下一代人也跟著做不好。寒初藍當初會請求懷真調教兩個弟弟,就是不想讓弟弟們再受到顏氏的感染,變得像顏氏一樣壞,兩個孩子年紀還小,還能扯回正軌上,經過了將近半年的調教,兩個孩子早就回到正軌上。

雖說顏氏不好,寒初藍還是希望兩個弟弟能好,將來的後代也能變好,徹底甩掉顏氏這種不好的惡性。

「你……」顏氏氣得要吐血。

「好,說得好!」

屋門口忽然傳來了鼓掌聲。

是懷真在鼓掌,他一邊冷笑著,一邊走進來,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是板著臉,狠狠地拿眼瞪著顏氏的懷雲,還有也很生氣的阿牛。

「臭婆娘,給我回去。」

寒大川被兒子的話羞得無地自容,走上前來一把扯著顏氏就走。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放開我……」

「啪!」

寒大川忽然重重地甩了顏氏一巴掌,頓時就把顏氏打蒙了,回過神來,顏氏立即暴跳如雷,「寒大川,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休了你!你這個毒婦!」寒大川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兒子的話就像一巴巴掌,狠狠地刮在他的臉上一般,老父的指責,老娘失望又心痛的眼神,大兒子生氣的樣子,還有懷真兄妹冷冷的神情,重重地刺激著寒大川這個一生都老實沒用的莊稼漢,他忽然覺得自己真不是個男人!

他對不起老父老娘,愧對兒女,他還是人嗎?

「我立即就休了你!休了你這個毒婦!我要休了你!我回去找村長,找族長,我要休了你!」寒大川叫罵著,氣恨地指著顏氏大罵,然後又氣呼呼地往外走。

顏氏更是暴跳如雷,追上寒大川,罵著:「寒大川,有種的你再說一遍?你敢休了老娘?老娘跟你沒完沒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婦,我就是要休了你!我就是要休了你!顏氏,我受夠你了!」寒大川用力地推開了纏打而來的顏氏,暴怒地對顏氏拳打腳踢,幾十年來一直被顏氏欺負的忍讓化成了怒火,一下子就暴發出來,還一發不可收拾,終是狠狠地燒向了顏氏。

所有人都愣住了。

狗仔和阿牛回過神來后,趕緊跑過來阻止爹娘打架。

夜家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左鄰右舍,大家都捧著飯碗走出來張望著,看到是顏氏夫妻,立即猜到是顏氏又跑到夜家來撒野了,在以前,這可是家常便飯。自從寒初藍變得強勢起來后,顏氏才有所收斂,寒初藍進京后,因為夜千澤世子爺的身份,顏氏也是老老實實的不敢來鬧事,今天忽然又跑來鬧事,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因為寒初藍被逼離帝都,久久沒有消息的原因。

以顏氏的心性,十有八九都是沖著寒初藍的財產而來。

女兒是生是死不關心,卻是為財產而來,這個顏氏做人做得真讓人不恥。

「啊啊,你打我……」

阿牛兄弟倆哪能勸阻住都處於暴怒中的父母,兩個人扭打成一團,他們兩個根本就拉不開。寒大川平時很沒用的樣子,畢竟是男人,真發起怒來也有一股蠻力,顏氏再潑辣終窮是女人,力氣不如寒大川,很快就被寒大川打得抱頭四竄,一邊逃跑一邊哭嚎著:「寒大川,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寒大川也打累了,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一張臉漲得通紅,有羞有氣,還在不停地呢喃著:「我要休了你這個毒婦……」

「不識好歹的毒婦,貪得無厭的毒婦……藍兒替我們養著爹娘,替我們養著兒子,如今藍兒出事,她不擔心就算了,居然還要來搶藍兒的財產……我寒大川怎麼就娶了這樣一個毒婦……」

寒大川像個傻子似的,坐在地上,一邊自責著,一邊罵著顏氏。

顏氏躲得遠遠的,一張臉被寒大川抽得又紅又腫,披頭散髮的,身上還挨了寒大川不少的拳頭,阿牛扶著她,又是氣又是心疼,也覺臉上火辣辣的,「殺千刀的,殺千刀的……老娘嫁給他一輩子了,為他生兒育女,熬了一輩子的窮苦,居然打老娘,居然要休了老娘……殺千刀的……」

「娘。」

阿牛低叫著,「娘,這本來就是你不對。」

顏氏倏地扭頭瞪著阿牛,隨即又放聲嚎哭起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呀!辛苦養大的兒子胳膊往外拐呀……」

「娘!」

阿牛的臉更紅了,正想勸著母親,寒大川又爬站起來,怒氣騰騰地衝過來,掄起拳頭就要打,罵著:「毒婦,你再嚎一叫試試!你不嫌丟人現眼,你兒子都嫌丟人現眼了。」

顏氏嚇得趕緊抱頭就想跑,寒大川大吼一聲:「你再跑,再跑我立即休了你!」

顏氏想跑的動作一僵。

寒大川現在就像瘋子,說不定真會休了她。

她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被休,她也不用活了,四鄉八里的人都清楚她的為人,知道她被休的話,大家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回去!以後再敢跑到藍兒家裡來鬧,我打斷你的腿!」寒大川一把扯著顏氏,狠狠地拖著她走。

阿牛和狗仔趕緊追著父母的身後回去,擔心發了瘋的爹真會打死老娘,娘再壞,終究是娘,他們做兒子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娘被老爹打死。

寒大川忽然暴發了,顏氏被他震住,自此之後,還真的不敢再到夜家裡來鬧,更不敢再提要搶佔寒初藍的財產了。

又交待了一個人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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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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