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天價相公

062 天價相公

章節名:062天價相公

清水縣城門外,夜千澤和懷真站在那裡等著寒初藍,夜千澤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眼裡卻又載滿了焦急,隱隱中還散發著怒火。

懷真小心地偷瞄著他,不知道他送柴后發生了什麼事。

賣兩個人柴的是兩家人,他送柴后便和夜千澤分開了。

等他送完柴后,先回到市集上尋找寒初藍,發現寒初藍不在那裡了,猜到寒初藍是送柴去了,略略地放了心,按照寒初藍之前的吩咐,他朝城門口走去,沒想到夜千澤早早就等在那裡了。只是夜千澤的臉色不好看,他也不敢多問。

夜千澤像一尊雕像似的,立在城門口處,守城的士兵不時地看他幾眼,一來是他過於俊美,二來是他繃臉沉眼時就會散發出一股渾厚的威嚴。

「千澤。」

暴揍了元缺一頓的寒初藍總算逃出了清水縣城,她瘋跑一般跑到了夜千澤的面前,二話不說,拉起夜千澤就跑。

夜千澤不好看的臉色以及那隱隱的怒火在寒初藍拉起他的大手時,默默地隱了下去,跟著寒初藍的步伐小跑著,嘴裡不解地問著:「藍兒,怎麼了?」認識她以來,她不曾像此刻這般發瘋地跑的,活像後面有十頭猛虎追著要吃她似的。

「先別問,跑了再說。」

寒初藍跑得小臉通紅,氣息喘喘的。

懷真警惕地看了一下城內,沒有看到有什麼人追出來,也猜不明白寒初藍跑什麼,卻只能跟著寒初藍和夜千澤的身後,小跑而去。

很快地,三人就跑出了幾百米遠,遠離了清水縣城門。

「不跑了,不跑了,累死我了。」

寒初藍扭頭看一眼被拋在幾百米遠外的城門口,沒有看到元缺追來,她跑得又累死了,便停了下來,站在道上直喘著氣。一隻大手溫柔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著氣,夜千澤溫和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藍兒,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人打架了。」

寒初藍答著,想到她剛剛暴揍了元缺一頓,她覺得很解氣。

那麼悲催的她,通過她的智慧,她的努力,好不容易讓家裡的生活稍有起色,元缺那個混蛋竟然斷了她的財路,算計她,她和元缺又是無冤無仇的,遭受到這一連串的算計,她的怒火被逼出來了,然後就把元缺揍了一頓。

「啊?」

「是誰?」

懷真錯愕地低叫一聲。

夜千澤陰陰地問著。

「不認識,就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年紀好像比你要大上幾歲,白大哥不收我們的柴,就是那個混蛋搞的鬼,我一生氣就和他打架了。」寒初藍調整好氣息后,想到剛剛那情景,又覺得有點好笑,嘴角彎彎的,笑意還真的逸了出來,她覺得那一架是她贏了,不過想到元缺那一推,正好推到她的胸前小饅頭,她的笑又斂了起來,恨恨地說著:「他再敢使壞,下次把他揍成個豬頭!」

大色狼!

懷真偷偷地瞄著寒初藍嬌俏又顯得瘦削的小身子,在心裡腹誹著:姐姐,你真能把一個男人揍成豬頭嗎?

寒初藍音落,夜千澤便緊張地扳正她的小身子,銳利的鳳眸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大手還想去檢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傷,被寒初藍阻止了。「千澤,別擔心,我沒事,那傢伙沒有傷到我。」

「真的沒事?」

「嗯。」

「藍兒。」

夜千澤把她狠狠地帶入懷裡,緊緊地摟了一番后,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輕輕地推開了她,垂眸看著她,要求著:「以後,我們賣柴都不要分開!誰要買我的柴,也要買你的柴,否則我們不賣!還有,揍人的事情,你別去做,讓我去!」

欺負他家藍兒的人,他都會替他家藍兒討還公道的。

那個白衣男人……

會是誰?

元缺已經來了清水縣,那個人,在他的記憶深處,打小便是偏喜白色的,會不會是他出手了?

夜千澤擰眉,深思。

「千澤,你遇到不開心的事了?你送柴的那家人,家裡有未出嫁的女兒?她們看上你了?纏著你?」寒初藍聽出了夜千澤話里隱含著的怒氣,眨了眨眼,輕淡地問著。

夜千澤抿抿唇,牽起她的手,低柔地說道:「藍兒,我們回家吧。回家再說。」

寒初藍看他一眼,點點頭。

……

楊府,清風樓。

元缺關死了房門,獨坐於桌前,一面鏡子被他擺放在桌子上。

看著鏡中的自己,元缺的臉色有點陰鬱,寒初藍的拳頭比起一般的女人還要有力,狠狠地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就泛起了青紫,落在他的眼上,差點沒有把他的眼睛打盲了,要不是他偏頭快,他的眼睛還真的被打盲了,還有他的鼻子,她一逃走,他才驚覺他流了鼻血,最要命的還是他的耳朵,那丫的狠狠一咬,痛死他了。

活了二十五年,元缺還是第一次被人打,還是一個小丫頭,他原本一隻手都能掐死的小丫頭,竟然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是他太大意了。

可他就是想不到她一個女人會打人。

想到她一頭撞入他的懷,元缺身子又僵了一下,他二十五歲了,沒有任何女人近身接觸過他,她撞入他的懷,軟綿綿的小身子散發著淡淡的少女清香,她都嫁了人,還有少女的清香,不用去費心思猜測,他也敢說她還是個黃花閨女,那人娶了她,應該是娶她來幹活的吧,以那人的身份,哪怕隱於民間,也不會娶一個出身貧窮,要修養沒修養,要素質沒素質的農家女,那人要是真的在乎那丫頭,怎麼不碰她?

元缺懊惱地想著,他會被寒初藍揍了一頓,便是緣於寒初藍撞入了他的懷,帶給了他意外的觸碰,才讓他的大腦處於停滯狀態,然後就被她揍了。

否則,她想碰他一根毛髮都難。

沒見過這麼兇悍的女人!

他平時四處周遊,哪怕也遇到過鄉下女子,可人家都是憨厚老實得可愛的,哪像寒初藍,簡直就是一頭母老虎。

暴打國舅爺!

他隨時可以治她的罪!

默默地掏出自製的葯來,元缺默默地給自己的青紫臉上藥,用他神秘的葯恢復自己的臉色,不讓人瞧出他堂堂國舅爺遭人暴揍了一頓。

至於治罪嘛……

記著!

以後慢慢整治那個女人,不讓她吃盡苦頭,他就不叫元缺。

嗯,清水縣太無聊,他總算找到了一件有點趣兒的事情可以做做了。

被夜千澤拉著回到家裡的寒初藍,沒來由地打了一個辣辣的噴嚏。

「澤兒,藍兒,你們回來了,今天怎麼回來這般的晚?」李氏在洗菜,看到小夫妻倆進屋,隨口問了一句。

寒初藍淡淡地答著:「娘,我們逛了一會兒市集才回來。」

段府拒收她的柴,她不打算讓婆婆知道,以免讓大家心裡壓力大,特別是她的爺爺奶奶,因為年紀大了,也做不了什麼事,老是覺得他們住在夜家,是給寒初藍添加麻煩,加重寒初藍的負擔。如果知道寒初藍的柴賣不出去,賺不了錢,老兩口肯定住不下去,要打包回寒家。

現在的寒家,哪還有能力養老倆口,就算有能力,以顏氏那個心狠的性子來看,兩口子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哦。」

李氏沒有多想,應了一聲,把洗好的菜撈起來,遞給洗好了鍋,就等著炒菜的寒奶奶。

「奶奶,我來吧。」

寒初藍走進廚房,從寒奶奶手裡接拿過鍋鏟,懷雲燒火,她炒菜。

寒奶奶轉身去拿來碗筷要清洗,李氏趕緊搶著去做,讓寒奶奶到廳里坐著,或者擦擦桌子便行。

今天的午餐,自然不會再有飯吃,更不會再有肉,只有一碟青菜,吃的還是紅薯粥。

飯後,寒初藍進了房,夜千澤也跟隨著她而入,順帶地關上了房門。

寒初藍掏出了小錢袋,那是楊庭軒讓管事給她的柴錢,在桌前坐下,她把小錢袋裡的碎銀全都倒了出來,然後數了數,將近三兩的碎銀。

夜千澤走過來,在她的對面坐下,看著她數著碎銀。

「我的柴最後賣給了楊公子。」

寒初藍收起了碎銀,淡冷地說道:「我向他要價二十五文錢,他卻讓管事給了我將近三兩的碎銀,明天我得把這些碎銀退還給他,他是想幫我,但我不需要他這樣的幫助,不需要他的施捨。」

夜千澤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抬眸,寒初藍問著:「我覺得你心情不好,千澤,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你也和別人打架了?」

夜千澤搖頭。

「那你怎麼了?」

寒初藍擔心起來。

夜千澤也掏出了一隻錢袋,那錢袋似是沉甸甸的,他打開了錢袋,把袋子里的銀兩往桌上一倒。寒初藍兩眼發直,夜千澤倒出來的是幾錠銀,十兩為一錠的那種,有幾錠,代表有幾十兩銀。

「千澤,這些都是真的?」

寒初藍拿起一錠銀兩,學著電視裡面放演的那般,用嘴咬了咬那錠銀,卻不知道咬了之後如何能分辯真假,她只覺得硬梆梆的。

「是真的。」

夜千澤臉上毫無喜色,一點都沒有大賺一筆的愉悅。

一擔柴哪能賺幾十兩銀?

寒初藍把銀兩放回桌上,神色一整,問著:「是誰給你的?」

「宋家大小姐。賣我柴的人實際上是她,她讓人給了我這個錢袋,說是我的柴錢,她給得太多,我想退還給她,她竟然想邀我進府坐坐,見見她爹娘,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我不想惹麻煩,趕緊離開,這銀兩便沒有還給她。」

夜千澤答著,眼角餘光小心地觀察著他家媳婦兒的反應。

寒初藍的臉慢慢地變得憤怒起來,夜千澤正想解釋,她卻恨恨地罵著:「笑面虎!別再讓我遇到你,否則我把你的老虎毛都拔光!」

這一切,必定是元缺那頭笑面虎設計的!

寒初藍通過事情的前後聯貫起來,什麼都能想明白了。

該死的混蛋!

寒初藍最恨的便是被人算計!

素不相識的元缺拿她如此開涮,她和元缺的梁子算是結下來了!

伸手,寒初藍把銀兩都裝回錢袋裡,對夜千澤說道:「明天,不,一會兒,我就把這些銀兩還給宋大小姐,咱們是窮,但人窮志不窮,咱們缺錢,但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及努力付出去賺錢,不需要仰仗有錢人的同情及施捨!」

夜千澤讚賞地看著她態度堅決,就知道他的女人,不會是那種目光短寸,貪圖好處的淺膚之人。

「藍兒。」

夜千澤伸手至寒初藍的面前,寒初藍以為他想要回錢袋,馬上就不客氣地瞪著他,他笑:「藍兒,為夫我也不是那種喜歡仰仗有錢人的同情及施捨之人,別瞪我。為夫只是想,你替我把銀兩退還給宋家小姐,為夫也該替你把碎銀退還給楊公子。」

寒初藍改瞪為看,把楊府管事給她的小錢袋遞給夜千澤,「給你。」

夜千澤接過了小錢袋,鳳眸深處掠過了一抹森冷。那抹森冷一掠而逝,寒初藍還沒有捕捉到,他已經換上了溫和的臉,輕問著寒初藍:「藍兒,你,會不會生氣?我,我不知道會是宋家小姐,否則我絕對不會把柴賣給他們。」

他的小媳婦兒很不喜歡他的臉惹禍,他生氣,擔心寒初藍又會為了些事而生氣。

他對她的佔有慾越來越強,而她對他的佔有慾也慢慢地膨脹。

不,她對他的不是佔有慾,而是她對婚姻的看法,似是和這個年代的人不相同。她好像是要求,她的相公只能有她一個妻子!這種要求是驚世駭俗的,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說大戶人家,就連那些秀才呀,或者生活稍微過得去的人家裡,都會納妾。

她雖沒有說過,卻用行動告訴過他,他要是納妾,她必定會做出讓他後悔的事來。

想起了寒初藍夢中呢喃的那句話,以及臉上浮現出的思念及痛苦,夜千澤的心倏地緊緊地揪了起來,他敢說,現在這個寒初藍絕對不是他娶進家門的那個寒初藍,但人還是那個人,就是靈魂不一樣,再想到寒初藍不止一次說她這具身體還太嫩,不宜和他圓房,說得好像軀體是別人的,靈魂是她的……靈魂?

邪肆師尊並沒有查到非洲這個地名,不知道非洲到底在何處。

夜千澤莫名地恐慌起來。

藍兒說過她回不去了……她想回去!

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伸手,夜千澤忽然就把寒初藍抓進了懷裡,發狠地摟著。

他的藍兒,他的!不管她是不是以前那個寒初藍,或者是一縷靈魂,來自何方,她都是他的!

寒初藍被夜千澤莫名地抄進了懷裡,緊緊地摟著,讓她連喘氣都覺得困難,她想掙扎,感受到夜千澤的害怕,她微愣了一下,隨即放軟的身子,軟軟地任由他摟著,小臉貼著他的胸膛,數聽著他的心跳聲,有點兒急促,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寒初藍輕輕地伸出手回摟著夜千澤的熊腰,一顆芳心忍不住也亂跳起來。在前生,她連個正式的男朋友都沒有,沒想到一穿越便成了他人之妻。曾經,她想著,她只把夜千澤當成她在這個年代里生存下去的靠山,畢竟她對這個年代是陌生的。

夜千澤最初給她的印象還是中看不中用的,她打心裡瞧不起他,生得牛高馬大的,什麼事都做不好,吃得又多……但她還是只能忍耐,只能接受這個悲催的現實,甚至怨怪過老天爺太不公平,讓別人穿越不是當皇后就是當王妃,享盡榮華富貴,讓她當個窮苦的農家妻。

但是經過了相處,慢慢地,她感受到了夜千澤對她的態度改變,首先,他把他的床讓出來了,他睡稻草,她睡床,不再像以前那般把她踹下床來,也會關心她,體貼她,還為了她而發怒。人心都是肉做的,在他先付出了關心,她慢慢地也就接受了他的關心,慢慢地把自己擺到了他的妻子位置上。

顏氏登門逼他休妻,他堅決拒絕休妻,讓她從中看到了他對她的在乎。

他在乎她,他比她先一步把她擺到了妻子位置上,他先她一步付出了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愛。

而她,一顆芳心慢慢地沉淪,沉淪在他的一顆真心之中。

「千澤,我不生氣,我相信你。」寒初藍在他的懷裡輕輕地說著。

夜千澤感覺到她的愛意回應,鬆了力道,垂眸。寒初藍在他的懷裡輕仰起頭,四目相觸,寒初藍輕輕地笑著,如同朝陽一般溫柔,紅唇輕啟:「千澤,我相信你!」

她指的是相信他沒有去招惹宋家小姐。

有時候,看到他被那麼多女人追逐著,她心裡是不舒服,但她不曾懷疑過他。他雖然擁有高貴的血統,擁有俊美的外表,可他在感情上卻純凈得像一張白紙,他的愛都給了她,沒有多餘的愛再給他人。

夫妻之間,信任很重要。

她從自己的父母身上體會到這一點,她的父母結婚二十幾年,彼此信任,感情依舊如初,二十幾年不曾紅過臉,吵過嘴。

輕撫著她的俏臉,夜千澤愛憐地請求著:「藍兒,不要離開我,好嗎?」

寒初藍眨眼。

他忽然發狠地摟她,不是因為……

「藍兒,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得不到她的回答,她的保證,夜千澤的心就無法安定下來,他害怕,他會失去她,也害怕她會變回以前的那個她。他愛她,不是愛她的皮囊,而是愛她的內在。

人是寒初藍,靈魂不是寒初藍,這種離奇的想法,他不相信,但世間事,無奇不有,有時候,輪不到他不信。

寒初藍定定地看著他。

此刻,他的鳳眸凝聚著深情,深情之後卻是他深深的恐慌,他的臉上有著急切,盼著她給他一顆定心丸吃。

他,是否猜到了什麼?

寒初藍不敢向夜千澤保證自己永遠都不離他。她沒有忘記自己是穿越而來的,能莫名其妙地穿越而來,說不定在哪一天里也會莫名其妙地穿越回去。這種詭異的怪事,不是人為能掌握的,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便不能保證。

她的沉默,她的心思百轉,落在夜千澤的眼裡,讓他的心慌更堪,他沒有逼著寒初藍一定要給他一個保證,他只是俯下頭來,溫柔地觸吻著寒初藍的臉,她的唇,借著輕柔的吻傳遞著他對她的情意。

寒初藍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只是微眯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藍兒,我愛你。」

落下無數個細碎的吻后,夜千澤深情地說了一句。

「千澤。」寒初藍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夜千澤又愛憐地戳吻她的眼睛一下,然後笑著:「藍兒,咱倆再跑一趟清水縣,我陪著你去宋家,你也陪著我去楊府,還錢給他們!」

他要讓宋家小姐知道,他只愛他的妻子。他也要讓楊庭軒知道,他和藍兒感情很好,他不會休妻,楊庭軒也別想有其他心思,一輩子只能當他家藍兒的生意合作夥伴。

寒初藍點頭。

夫妻倆下午的時候,一個不上山砍柴,一個沒有下地去幹活,相伴著再次往清水縣而去。

夫妻倆先去了宋家,客氣地把銀兩送還給宋家大小姐,宋家大小姐說他們是她的救命恩人,非要他們收下銀兩。

寒初藍淡冷地看著宋大小姐,淡冷地說道:「大小姐,我們救人不是為了銀兩,如果大小姐非要贈銀兩於我們夫妻,便是污辱了我們的好心行為,活像我們救你是為了從你身上謀得銀兩似的。不過,如果大小姐真要報恩,也行。」

宋大小姐柔柔的眼神一直落在夜千澤的身上,夜千澤的視線又一直落在自己的小妻子身上,看都不看她一眼,讓她難過起來,她覺得自己比寒初藍這個瘦削的小農女要好百倍。

聽到寒初藍的話,宋大小姐才嬌羞地斂回了看夜千澤的眼神,望著寒初藍,溫聲問著:「請問,小女子該如何報恩?」

寒初藍笑,笑得兩眼亮晶晶的,夜千澤一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就知道她又想到了賺錢。果真,寒初藍說道:「宋大小姐,報恩不一定要給銀兩,給我們一個合作的機會也算是報恩了。貴府上每天燒的柴多不多?每天吃的蔬菜瓜果多不多?喜不喜歡吃野味?就是野兔和山雞。」

宋大小姐不知道寒初藍打什麼主意,聽了她的問話,她微微地挑眉,與她身邊的一位丫環對視了一眼之後,才淺笑地答著:「我們府上每天燒的柴需要量很大,府上連同下人共有九十六口人,每天吃的蔬菜瓜果需求量很大,野味?小女子還不曾吃過,好吃嗎?」

「好吃,烤著更好吃。大小姐,我們能談談合作嗎?」寒初藍把眼前這個情敵當成了客戶,打算拿下來,為她的青菜再添一條銷路。

宋大小姐愣住了。

「合作?」

「對,合作。既然貴府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柴草,我們每天砍來的柴都賣給你們,價錢按市場價,一擔柴只需二十文錢。我們鄉下就是靠著種種田,種種菜過日子,不過種的菜多了點兒,也吃不完,爛掉的話太浪費了,不如我把我們家裡種的菜一併賣給貴府,我保證價錢也按市場價,絕對不會虧你們一分錢,哦,是一文錢。我還能保證我的青菜,菜色好,無毒無害,絕對不會以次充優。大小姐,你覺得如何?」

「這個。」宋大小姐遲疑著,她是深閨中的千金小姐,不曾管家管帳管事,寒初藍提出的這種「報恩方式」,她不知道能不能答應。

「大小姐,要是覺得為難的話,我也不為難你,那就這樣吧,千澤,我們回家去。」寒初藍說著,拉住夜千澤轉身就走。

心裡卻在默默地數著數:一……

「夜公子,等等。」

寒初藍才數了個「一」字,宋大小姐就急急地叫住了夫妻倆。

「小女子答應你們。」

宋大小姐趕緊地說道。

覺得這件事對她也沒有任何的害處,反而還有益處,因為夜千澤天天給宋家送柴,她就有機會和夜千澤多親近了。

寒初藍自動把夜千澤往她的面前送,她便不客氣地把握機會。

寒初藍腹黑地笑了笑,夜千澤略略地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看她一眼,眼神里有包容,有配合,有寵溺,也有著信任。

他相信小媳婦兒絕對不會讓宋家小姐有機會再親近他的!

「為了預防今天的事情再發生,大小姐,我希望咱們能簽個協議,白紙黑字的,大家都有個保障。」寒初藍不想再像今天這樣,挑著柴到了門前,卻被告知不再收她的柴。

「好。」

宋大小姐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她一想到天天都能見到夜千澤了,就什麼都不管了,寒初藍提出什麼要求,她都答應。

小半個時辰后。

寒初藍拿著她和宋家大小姐簽的協議,協議讓宋家大小姐拿了宋老爺辦公事時用的私人專章,往協議上蓋了個章印,將來好證明協議是合法的。她滿意地笑著,拉著她的妖孽相公走出了宋家。

協議上面寫著,如果買賣雙方有一方毀約,那麼便要賠償對方五百兩銀。她原本想寫賠償十兩銀的,想到宋家有錢,或許不怕損失十兩銀,才會改成了五百兩銀。這樣子,她就不用擔心宋家毀約了,約不毀,她每天都給宋家送柴,送菜,送野味,每天能從宋家這裡賺到幾十文錢到幾兩銀,合約被毀的話,她又能得到宋家的一大筆錢賠償,怎麼算都是她佔便宜。

「千澤,明天開始,送柴的任務就交給我和懷真吧,你不用再送柴了。」一出宋家,寒初藍就笑著,又找到了一賣家,她心情大好,也把自己暴揍了元缺一頓的事兒拋到了九天雲外,不擔心元缺會尋她報復。

宋大小姐那點兒心思,她早就瞧了個剔透。

見,她都不會讓宋大小姐見到她家男人!

「我還以為我的藍兒要把我推出去賣了呢。」夜千澤寵溺地笑著逗她。

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別人遇到情敵,都是分外眼紅,恨不得撕了對方,她竟然要和情敵談交易,算計情敵,一點也不擔心情敵搶走她的身邊人。

「就憑五百兩銀的賠償金,還便宜了點兒,要是有人肯出價五千萬兩黃金,我倒是可以考慮把你推出去賣了。」寒初藍嘻嘻地笑著,故意逗著夜千澤。

夜千澤笑,「原來在藍兒的心裡,為夫如此的值錢呀。」

「天價相公。」

寒初藍主動地挽起了夜千澤的手臂,一點也不介意他們走在大街上,民風又不像二十一世紀那般開放,饒是夫妻,也極少有人敢親熱地挽著相公的手臂,旁若無人地穿過大街。

「我還是希望我是無價相公。」

她主動地挽起自己的手臂,親熱地和他並肩走著,小身子還貼靠著他的身上,讓他的耳根子有點發熱,特別是接受到路人投來的怪異眼神時,他的耳根子熱得更厲害了,可他又喜歡她這種大膽。她都能旁若無人,他還怕什麼?她是他的妻,他當街親她都是合法的。

想到這裡,夜千澤也不再顧忌別人的眼光,夫妻倆親親熱熱地邊說著情話,邊走著。

寒初藍笑。

這便是她最感激夜千澤的地方,明知道她的行為舉止不符合這個年代的禮教,他也不阻止她,不會拿禮教來束縛她,給她自由,給她飛翔的天空。

「千澤,後山上有牛嗎?」

夜千澤側目,含笑注視著她,寵溺地問著:「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

「我剛才和宋大小姐簽的那份協議,或許宋大小姐和他們家的管家都沒有細看吧,其中有一條協議寫著:不管我們送去多少柴,宋家都要適數收下。後山那麼高那麼大,很多柴砍,更不要說還有其他山頭,咱們要是一天能砍一牛車的柴給宋家送去,這樣賺的錢不是更多嗎?就是砍柴累一點兒。」

她和懷真送柴,最多只能送兩擔,一天也就是進帳二十文錢,但用牛車拉的話,砍了多少都可以賣給宋家,要是一天送五擔的話,一天便進帳一百文錢。一個月下來都有好幾兩銀子收入了,在鄉下,一個月好幾兩的銀子收入算是高收入了。

還有,她的菜有收成后,也要車送菜,總不能像挑柴那般挑著菜進城吧?楊府的需求更大,要是用挑的,她從日出到日落都用來送菜,說不定都不夠呢。

有輛牛車,送貨才方便,當然了,要是有馬車,更方便。

牛有力,始終是慢了點兒。

現在事業才起步,先盯著牛車吧,等賺了錢,再改牛車為馬車。

「他沒有養著牛,不過倒是養著幾匹馬,馬車可以嗎?」夜千澤問著。

代青養著的那幾匹馬都是名貴品種,代青愛護得緊,要是讓他知道某個人為了幫助愛妻發家致富,要利用他的名貴馬兒,保證會氣得吐血,大罵寒初藍。

寒初藍頓時就眉開眼笑,「馬車更好,馬車跑得快。」

「好,我讓人給你造一輛馬力雙輪車,給你和懷真每天送柴。」小妻子的燦爛笑容是夜千澤最為貪戀的,一看到那燦爛的笑容,夜千澤的唇邊也揚起了笑意。

她都是為了他,為了他們的小家,所以不管她做什麼,只要他有能力幫她,他都會竭盡全力地幫她。

可憐的代青,註定要犧牲他的寶貝寵物馬了。

「謝謝。」

「謝什麼,你是我娘子。」

「我喜歡你叫我藍兒。」娘子叫得文鄒鄒的。

夜千澤笑,飛快地低頭在她的額上偷了一個香,「那我以後都叫你藍兒。」

寒初藍挽著他手臂的手輕擰了他一下,臉不自然地紅了紅。

害羞相公被她調教得,越來越不知道害羞了,大街之上竟然敢偷香。

夫妻倆找到了楊府,楊庭軒不在府上,是管家出來見他們,寒初藍把來意說明白,管家有點訝意地把寒初藍上下打量了幾遍,在寒初藍的堅持之下,無奈地收回了後院管事給寒初藍的那幾兩碎銀,另付了二十五文錢給寒初藍,寒初藍接過了二十五文錢,淺笑著拉住她的天價相公扭身就走。

楊府的管家愣愣地看著那道小身影愉悅地離開,第一次見到有人不貪圖錢財,把多給的錢給楊府退回來的。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寒初藍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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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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