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吹蕭弄玉
且說這麻干勇畢竟是一介專職從事殺人職業的武者,多少懂些殺伐的計謀。過了半旬的一日晚間,這麻干勇攜了一罐桐油一把強弓一壺箭,打馬又來到了都元寨下。
寨中眾山賊因為麻千戶消停了幾日,正日漸鬆懈,不想那麻干勇趁著夜色摸上了山,巡山的兩名暗哨皆被他射殺當場。
麻干勇背弓上馬,抬頭看了看天色,正是個天黑風高無月的殺人夜,他低頭回想了一下幾次所見的山寨情形,便取了那罐桐油甩開膀子一扔,便摔碎在寨門乾燥處。
寨上的明哨發覺響聲,探頭一看,只見一顆火栗子大小的亮點划著弧線飛了過來。
寨門「呼」的一下就燒了起來,那小卒發覺不妙剛大叫了一聲,就被一箭透胸而入,射下了山寨。
麻干勇藏身於一側。眾山賊發現火勢大漲起來救火,火勢已大,寨門燒了七七八八,萬不得已,他們放倒寨門隔離了火源,好不容易忙了半更的時間,把火滅了。只聽遠處驟然傳來一串馬蹄聲。
只見暗處紅櫻雲盪,槍尖閃動如電芒火石,一眾兄弟已經倒下了大半。倖存的幾個發了一聲喊,就逃進了寨里。
麻干勇策馬追上,將之一一刺死馬下,又或縱馬狂踢踐踏,著實殺了個痛快。
金百煥穿衣出來時,發現自家的基業已經被他單人匹馬毀了大半,寨中死屍遍地,行兇者正狂笑連連的縱馬四處放火。他悲痛不已的哭嚎了一聲,便咬牙切齒的返身回到屋中先取了連環大刀,又掀開床板取出細軟,復又鑽入床下地洞,逃之夭夭了。
奴爾哈赤回家不久,便和父母分了家,他在山下自立,自建了兩間房屋,娶了一個妻子。招徠了舒爾哈齊和巴稚喇兩個兄弟為他打下手一同漁獵,他閑時便四處收購皮毛山貨去和漢人做貿易,然後換來鹽鐵和布匹再從山民處購買馬匹和山貨,不及半年,他便富足了起來。
他的女人雖然長得也一般女真女人一樣,粗手大腳,但卻極為節儉,她和奴爾哈赤說:你今日省下一口酒,日日省下,十年便可供百名好漢開懷痛飲,這便是你的基業了。
奴爾哈赤哈哈大笑,只覺妻子吝嗇得有趣,但新婚燕爾無一不隨她。他的妻子雖然持家節儉,但對奴爾哈赤的兄弟卻大方得很,弄得他也吃起醋來,惱怒的道:兩個兄弟吃的都比他好,穿的衣服也比他好,你究竟是誰的妻啊?
妻子卻說:他們是你的臂膀,他們吃不好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又怎麼為你出力呢?他們是你的手足,他們不光彩,你的臉上又怎麼會有光彩呢?
奴爾哈赤感動而涕,抱住妻子直道:得此賢妻,奴爾哈赤當為王為侯報之。
從此以後,奴爾哈赤的心胸越發開闊起來,胸懷大志的男人做事自然不同一般,心思也想在於常人不同之處了。他飲食有度,對長輩恭順,對同輩熱情,對晚輩愛護有加,對弱者扶持,對強者以理服之,他的名聲逐漸在長白山的女真人中傳播開來。
自打張凱被囚了起來,他隔十天半月就交上一筆家財或產業,他先交賠錢的,再交小的,先交內地的,再交其他的,逐漸的,對他的看管也鬆懈了不少。
張凱來京不曾攜帶女眷,每日吃飽喝足無事可做,不由**心起,趁看管稀鬆,便令人招進了兩家養女兒的人家。這所謂的養女兒的人家多半是娼妓業的預備役者,購買貧窮人家的女兒,細細餵養至十三四歲間便賣給藝館或者妓院。女孩兒中運氣好的又或出落得醜陋不堪的,才有福被賣給大戶人家做使喚丫頭。
滿京城都知道這張凱是大明朝的第一大錢漏子,是以每日夜間就有健婦挑著小轎將女孩兒源源不斷的送至張府供他挑揀,張凱挑揀了兩日,才舍了一千兩銀子買了兩個美婢。一個十四歲的喚做香香,也不知道從小是用什麼喂大的,周身一團甜甜的香氣,香雪甜玉一般的小臉蛋兒吹彈可破,看到那雙羞澀的秋波頻轉,張凱更是心癢難當;另一個十五歲的喚做扇墜兒,膚若凝脂,十指纖纖,身姿苗條可人,腰肢扭動風流,果如其名。
兩女長得這般如花似玉嬌媚可人,又尚不通人事,張凱少不得要親身調教,初始幾日生澀苦痛,待兩女情開歡喜了,這才嬌聲軟語婉轉承歡的伺候。且說這張凱好不快活時,又著人多多輸送了一些細稠油布等物,讓兩個新購入的俏婢為他縫製一個巨大的圓形的床單,然後就同她們呆在房內終日吹蕭弄玉不休,日夜春色不散。連監視他的人都說,這**的官兒遲早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不幾日張凱的風流名聲名便傳遍了京師,不知為何他的緋聞極受歡迎,興許是他出身低賤吧。
年底時,皇帝下旨斥責了他一番,又賜了他兩個宮女,令他將妻兒接來京中同住。
張凱只覺得這兩個宮女丑得可怕,便一個起了名字叫天下第一丑,一個起了名字叫天下第二丑,讓她們負責伺候自己的兩房小妾,不喚之便不得隨便靠近。
「干他娘的皇太后,這皇帝是鐵了心要把我擼下來了,不對,是張居正。」張凱思量了幾日,覺得問題應該還是在張居正的身上,這張宰府執政十數載,手中握有天下兆民與百官的生殺予奪的大權,若說其精明強幹必有過人之處。「莫非他覺得我有問題?這得使人打探究竟才好。」
某日他蹲在花園中,捻沙為兵,仔細計算了幾遍,總覺得起事的成功率非常之低。「非十萬精兵不可啊,我手下滿打滿算不過五萬人,尚有半數無法完全掌握,可惡啊,貼心的手下之少,屈指可數。」這麼一想,他不由心又冷了一半。
兩個貼身的侍妾年歲尚小,都不足十八,一點美食、華服、首飾就讓之歡喜不已竭力討好於他,床塌之上也日漸配合默契。在這頹廢的日子裡,連御數女的勾當他也試過了,著實累死人,每次都腰酸背僵jj痛,不歇息幾日緩不過勁來,不知那些皇帝和風流子怎麼會喜歡這種繁重的體力勞動。
惠子和蘇娜得了張凱的秘信就慌張起來。次日清晨,冷靜下來的惠子召見了梁士高和梁士成,她先問士高道:「大梁子,大人平時就這麼叫你吧。」
「回夫人,士高不敢,是大人持意要這麼稱呼,小人銘感五內……」
「現在大人有難,不知你可有什麼主意?」
「士高被大人拔於行武之間,如今在這海軍衛也是一員重將,榮耀非常,時常思索怎麼報答大人的恩德,如今大人被朝庭軟禁,全衛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夫人若是有什麼計策儘管吩咐就是了。」士高也不抬頭,進來之前他就見惠子的臉色坦然自若,定是有了安排,也不敢多說,便先表了忠心。
「士成你看呢?」
「士成的家是大人給的,士成的官職是大人給的,士成的奉祿和地位都是大人給的。夫人怎麼說,士成就怎麼做。」
「好,」惠子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就上京里把大人接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