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漂亮王府
拜見完宮裡的三大巨頭,兩人就出了宮。上馬車后,華夕菀把令牌遞到晏晉丘面前:「太後娘娘的令牌十分珍貴,還是由晉丘保管比較妥當。」
晏晉丘看了眼令牌,沒有伸手去接:「太后喜歡你,自然是希望你拿著令牌常去看她老人家的。由你保管,我放心。」
華夕菀不再堅持,笑著把令牌收下,理了理腰間的配飾,似笑非笑道:「太后真是個和善的長輩。」
「幼時因母親體弱,我曾在太後跟前養過幾年,」晏晉丘笑容和煦道,「她待人一向慈祥和藹。」
華夕菀聞言想起了一個傳言,據聞顯王妃出身詩書世家,嫁給顯王一年後便生下了晏晉丘
的胞姐,兩年後又懷上了晏晉丘,誰知道在她的孕中,顯王就讓一個側室有了身孕,在晏晉丘出生半年後,那個庶子也出生了。
顯王與顯王妃之間究竟有沒有因此出現矛盾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顯王妃生完孩子后,身體一直不好。在晏晉丘兩歲那年,就被送進了皇宮,由太後代為撫養,直到六歲那年顯王妃病重,晏晉丘才從宮裡出來侍母。顯王妃病逝前,顯王請封晏晉丘為王府世子。
雖然不知道顯王妃心裡有沒有怨,但是她覺得身為一個女子,尚在孕中就知道自己丈夫讓別的女人懷上了孩子,總歸是意難平的。
華夕菀想說能養在太後面下,很有福氣,可是看著晏晉丘臉上的笑,她突然不想開口了。馬車內安靜下來,她聽著馬蹄聲,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態靠著車璧,等著馬車到王府。
晏晉丘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華夕菀說話的聲音,看向她時,就發現她已經靠著馬車墊子睡著了。回想昨天夜裡,他把持不住的瘋狂,嘴角露出幾分真實的笑意。
「郡王爺,郡王妃,王府到了。」木通在馬車外揚聲通報。
晏晉丘偏頭見華夕菀睡得正好,正打算伸手去抱的時候,華夕菀睜開了眼。
「到了?」華夕菀扶了扶鬢邊的髮釵,掀起帘子看了眼車窗外,緩緩的揉了一下腰跡,「現在還不到午膳時間,不知晉丘可否陪我逛逛王府」
「美人所願,必不可辭,」晏晉丘掀起帘子走出馬車,然後在眾下人的目光下,扶著華夕菀的手,等她下了馬車后,才鬆開自己的手:「府上有幾處不錯的景緻,我陪你走走。」
木通見兩人似乎要在王府里走走,忙叫身邊的人吩咐二門以下的粗等下人迴避,免得衝撞了郡王妃。
雖然因為規制的問題,晏晉丘繼承王位后把王府一些越矩的地方鎖了起來,不過被鎖的也是邊緣的一些建築,真正好看的東西都還留著。
一路行來,華夕菀果然看到了一些美輪美奐的建築,身邊又有會說話的木通講解,倒也挺逗趣。等進了垂花門后,華夕菀笑著對木通道:「難怪郡王妃看重你,若是我身邊有這麼個機靈的,必也是要重用的。」
「不敢當郡王妃這一聲贊,不過是盡到下人的本分而已,」木通恭謹的行了一個大禮,「但凡王妃有什麼吩咐,小的定會盡全力去辦,只盼郡王妃別嫌小的粗笨。」
「能說出這種話的,又怎麼會是粗笨人,」華夕菀笑了笑,抬腳跨進垂花門時,手被晏晉丘扶住,她回頭就看到對方臉上體貼的笑意。
「謝謝,」頂著身後一干下人的視線,華夕菀沒有把手抽出來,任由晏晉丘牽著她往假山林中走,誰知兩人剛走假山邊上,就聽到有兩個丫頭在交談,隱隱似乎還提到了王妃這兩個字眼。
木通本欲出口斥責,但是看了眼停下腳步的郡王妃,心下一個猶豫,隨即沉默的站在了一邊。
「我見過的貴人也有好幾位了,還是盛郡王妃最好看。」
「好看又怎麼,身份也比不上我們家王妃……」
「你傻呢,難道不知咱們家王妃相貌普通?」最開始說話的丫頭說到這裡,把聲音壓低了一些,「我聽說就是因為咱們家王妃相貌不好,皇上才把她賜給我們家郡王的。」
「你別胡說,皇上的心思豈是你知道的,」聽到這話的丫頭被下了一跳,連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要是被郡王聽見了,看你怎麼辦?」
說話的丫頭這時也有些後悔,有些底氣不足道:「郡王與郡王妃此時不在府上,怎麼可能聽見我們說話,你別自己嚇自己……」她剛說完這話,就看到假山後露出一片雨過天青色袍角,當看清假山後面的人是誰后,她嚇得腳下一軟,連哼都不敢哼一聲,噗通跪在地上。
華夕菀看了眼身旁面上不見怒色,又不開口說話的晏晉丘,又看向兩個嚇得面如土色,全身瑟瑟發抖的丫頭,饒有興緻的挑了挑眉,被嚇成這樣了還敢在背後說這些話,這膽子也真夠大的。
「郡王饒命!郡王饒命!」
說華夕菀閑話的丫鬟開始一個勁兒的磕頭,砰砰兩下就磕出血來,但是即便如此,這個丫鬟動作也沒有放輕,反而磕得更加厲害了,彷彿若是磕慢了,小命就保不住了一般。
看著被鮮血染紅的青石板,華夕菀開口道:「好了,不必磕了。」
滿臉是血的丫頭磕頭的動作微微一頓,顯然儘管華夕菀發了話,她也不敢確定究竟要不要繼續磕頭求饒命。
「既然郡王妃不喜歡你磕,你就別惹得郡王妃不高興,」晏晉丘看著石板上的血跡,微微皺眉道,「王府的規矩是什麼,你們這些在內院伺候的人應該清楚。」
滿臉是血的丫鬟全身一軟,嚇得趴在地上,就連聽她說話的那個丫頭也滿臉絕望。當下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她猛的向前爬了幾步,朝著華夕菀的方向砰砰磕了兩下:「郡王妃,奴婢失儀,求郡王妃饒命!」
她嚇得滿臉是淚,滿眼哀求朝華夕菀看去,下一刻卻僵住了,求饒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半晌后才跪趴在地上:「奴婢有罪。」
華夕菀看了眼這個剛才勸另一個丫鬟不要亂說的丫頭,輕咳一聲:「晉丘,我見這個丫鬟還知道些規矩,不如對她從輕處罰?」
「既然郡王妃替你發了話,那麼你自己去刑房領二十個板子,若是日後再犯,就數罪併罰,」晏晉丘朝木通擺了擺手,示意這個丫鬟可以放過。
「謝謝郡王,謝謝郡王妃。」這個丫鬟激動的滿臉是淚,說不出的狼狽。
至於那個磕得滿臉血的丫鬟被兩個太監堵住嘴拖了下去,至於她要受什麼樣的懲罰,華夕菀沒有問,晏晉丘也沒有解釋。
兩人彷彿齊齊忘了這個插曲,不提賜婚的事情,更加不提外面那些關於華夕菀長相的傳言。
午膳兩人是在一起用的,儘管兩人在一起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兩人說起話來從不冷場,也不會讓人覺得沒話找話,不像是以前從未見過面然後成親的新婚夫妻,反而像是有了深厚感情的有情人,一舉手一投足滿滿都是溫情。
伺候著兩人用飯的木通神情複雜的看著姿態優雅的郡王妃,郡王妃只怕也不是空有相貌的木美人。
下午晏晉丘有事出府,華夕菀自然是回到房間補眠。昨天夜裡那位顯郡王殿下第一次的速度略快了些,後來兩次不知是不是想向她證明什麼,她被折騰了不少時間。
一覺睡醒,已經是傍晚時分,她起床后換了一件舒服的錦緞裙,讓紅纓給她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然後靠在軟榻上懶洋洋的讓丫鬟給自己捏肩。
「郡王回府了嗎?」她見天色漸漸開始黑了下來,才想起自己還頂著一個郡王妃的名頭,不管怎麼都該問問那位郡王爺。
「郡王還不曾回府,下午膳房的人來過,奴婢照著您平日喜歡的菜色讓他們做了幾樣,現在可要傳膳?」白夏捧了一杯山楂枸杞紅棗茶到華夕菀手裡,「想必廚房也準備好了。」
「我這剛睡醒,還沒胃口,等一會兒再說。」她懶洋洋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君子蘭開得正好,在夕陽下顯得更外漂亮,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神聖光輝般。
這位顯郡王果然比她想象中還要複雜,那兩個丫鬟在面對他時的恐懼,她看得非常清楚,彷彿他眨眨眼睛,她們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都會不保似的。
嘆了口氣,她讓自己靠躺的姿勢更加舒服一點:「白夏,你說郡王府如何?」
白夏沉默片刻后道:「王府很漂亮,下人也都很規矩。」
華夕菀笑了笑:「可不是很規矩?」
白夏嘴唇動了動,她知道主子向來聰慧,比自己想得更遠,所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她掃視了眼華麗的屋子,雖然王府看起來很漂亮,下人也都老實規矩,可是太過規矩太過漂亮的地方,總會讓人覺得不真實。
大概,這就是皇家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