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一百九十五章 下毒
大乾朝有了下一任儲君,舉國歡慶!
四皇子秦欽被立為太子,早在三年前他剛剛出生時就有了苗頭,如今不過是一塊巨石落了地,況且皇上畢竟沒有嫡子,連皇后都沒有,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立他為太子也完全沒有違背倫理綱常。
況且,就沖著璟貴妃得寵的程度,入主中宮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雖說四皇子先為太子再做嫡子,總有種次序反了的感覺,不過結果還不都是名正言順?
四皇子本人雖然三歲,可也看得出聰明伶俐,活潑膽大,思維敏捷,有幸被話嘮四皇子逮到「聊天」過的老大臣們,對這位小太子都十分看好。
不說這位小皇子才華如何,能力如何,小小年紀也不可能看出這些,只是這位小皇子心性不俗,氣度磊落大方,在北宸園裡撒歡玩時遇到了人,不論是內侍宮女還是官員宗室,他就能坦坦然地站定,等著那些人行完了禮,然後隨意道一聲「免禮」,繼續玩自己的,愣是讓人覺得理所當然,受寵若驚,卻絲毫升不起被怠慢的感覺。
這是位天生就高高在上的主子,他並不擺架子,四頭身的小胖墩兒,看人時必須要仰視,可愣是讓人不自覺地想矮下身子,方能承受住那稚嫩卻通透的審視,就連那些積年的老臣,有時候也受不住他乾淨得彷彿看進你心底的眼神。
另外,他主意很正,極少人云亦云,喜歡動腦思考問題找出答案,這都是老臣們喜歡的品質。
老臣們看儲君可不是看你有多少本事,而是看你是否降得住臣子,是否具有決斷力,是否有能力解決問題。
三歲的小儲君還沒有大展拳腳的可能,但他如今小荷才露尖尖角,卻已經引起某些有識之士的關注了。
但四皇子到底不是金子,人類也不可能個個無私,有為了大乾將會再出一位明君而歡喜欣慰的人,就有為了私慾恨不得四皇子死的人,畢竟,子以母貴,四皇子以前是因為有個貴妃娘娘而身份高貴,而現在,卻是母以子貴,璟貴妃卻因為有一位太子兒子而地位格外超然,哪怕她現在還不是皇后,也已經被人當做隱形皇后尊崇了。
「這麼惡毒的女人,憑什麼能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害死了那麼多人,她就不怕半夜做噩夢嗎?她就不怕冤魂找她索命嗎?……你就算是死,心裡還念著她,不如就讓她去陪你好了……」
黑暗中,年輕女子的喃喃聲,幽怨而凄厲,仿若地獄的厲鬼重生。
……
葳蕤園的生日宴容昭沒有參與,裡面全是老中青的爺們,她去了也不合適,就在暖香塢里琢磨著晚上親手給元泰弄個蛋糕什麼的,雖說壽麵是咱們的傳統,可在容昭前世,過生日時吃個蛋糕也已經成為約定俗成的慣例了,就是容昭,也習慣了在生日時定個蛋糕。
她還在小廚房裡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忙活,外面,她兒子已經在一道聖旨的冊封下,成為了大乾朝的儲君!
這個石破天驚的大消息,秦瑄可是一丁點都沒有向她透露過!
容昭舉著一手麵粉,滿面糾結,完全看不到一絲喜氣。
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做太子真的好嗎?
那一瞬間,容昭腦子裡亂紛紛的什麼念頭都有,她甚至還想起了康熙朝著名的廢太子!
等秦瑄抱著元泰樂呵呵地回了北宸園時,就迎來了一室的冷清,完全沒有他們預想中的奶香味濃郁的蛋糕和香噴噴的一桌飯菜。
糟糕。
這下子,秦瑄和元泰都知道事態嚴重了,而秦瑄,更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緣由。
連叫一群小孩子陪伴元泰玩耍都令昭昭覺得太過隆重,那今天冊封元泰為太子,大約真的是超出了昭昭的承受範圍,他就是知道昭昭不會同意,才刻意隱瞞先斬後奏的。
放下元泰,拍了拍小傢伙的屁。股,「去你的遊樂場玩一會,待會兒再回來吃飯。」
「我不。」元泰扭了扭小屁股,不情願地道,「娘在生氣,我要哄娘開心。」
秦瑄長眉微皺,加重語氣道,「聽話。」
元泰素來和秦瑄沒大沒小地鬧,但關鍵時候還是很看得懂眼色的,畢竟他的教育問題由他父皇一手把關,知道父皇一旦做出了決定,就絕不可能更改,只好撅著小嘴兒,擔心地看著容昭,盼望容昭幫他說話。
容昭卻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讓他聽話出去,他不得不一副憂心忡忡的小大人樣出了門,卻也沒什麼心思去玩,只好獃在偏殿,悶悶地干坐著。
娘到底為啥生氣呢?難道是氣元泰沒陪娘過生辰?聽說兒的生日娘的苦日,雖然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真正辛苦的是娘,要不,我也送一份禮物給娘?
元泰腦中彷彿點亮了一盞燈泡,他一改方才的無精打采,興沖沖地從床上蹦了下來,打開了門。
「玲瓏姑姑,你帶我去小廚房吧!」
這邊元泰興沖沖地鬧著要親手做一份「生辰禮物」,那邊秦瑄把兒子丟出去后,原本沉穩的作風一變,討好地靠近容昭,伸出手,試探地搭在容昭肩上。
「昭昭……」
容昭並沒有跟他耍小性子,而是揪下他的手,直接道,「我知道你心疼元泰,可現在就立他為太子,是不是太早了?」
秦瑄嘆了口氣,在沒有點燈的屋子裡,顯得十分悠長,他靠著容昭坐了下來,將容昭攬在胸前,「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怕元泰被朕以及朝臣們捧殺,或者天長日久的,我們父子間會因為種種外因消磨了對各自的感情……你對我還真的是沒信心啊!」
容昭皺著眉頭道,「我並非不信任你,只是世事無常,有很多時候,我們的選擇又何嘗由我們自己做主?哪怕元泰不是我的兒子,我還是那句話,立幼子為太子絕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太子至少是半個主,難保一些小人不會從中做些什麼為自己謀划。」
「那又如何?」秦瑄冷靜地道,「元泰既然要接下朕的擔子,就必須要經歷這一些,總歸他是我們的兒子,若是能經受住這些挫折磨練,將來定然是青出於藍的聖主明君,若是經不住壓垮了,咱們就讓他專心和我練武,有空間秘境在,憑他的資質衝到宗師境不成問題,足以自保了。咱們還會生孩子,還有時間再培養一個。」
他這番話說得可謂是冷硬無情,但容昭卻沒辦法反駁他。
元泰勝不勝任,秦瑄都將後路給他鋪好了,他只管放心大膽地往前走就是,若是這樣還不能成功,那隻能證明他不適合人間之主的位置,那就換一條路再走。
他下面定然還會有兄弟,既然是同母的兄弟,只要不是格外陰騭惡毒的人,也不會容不下自己的兄長,秦瑄不會讓大秦的江山敗了,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元泰被逼得走投無路。
「我真想揍你!」容昭旋即板起臉,雙眸中湧出絲絲縷縷的黑霧,冷酷得讓人心驚,「既然你已經把元泰推出去了,那我現在就跟你說明白,放到元泰碗里的肉,你就別想收回了,就算是轉給我生的另外一個兒子也不行。哪怕元泰將來平庸無道,昏聵暴戾,這個儲君之位,他也坐定了,他若是個好的,那就是大乾百姓的福氣,他若是不好,那就當是大乾該有此劫吧,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我的元泰成為皇權的犧牲品和踏腳石!」
好一會兒,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秦瑄苦笑連連。
「你呀,沒良心的,就仗著朕愛你。好吧,都聽你的,朕既然定了元泰,就向你保證,這輩子,除了元泰,不會再讓任何人當太子,繼承皇位。這樣可以了吧?」
容昭挑眉戾氣十足地道,「你做得初一,我自然做得十五。元泰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也必然是最疼愛的孩子,他在懵懂的時候就被迫挑起了一副責任重擔,我是他的娘,總不能看著他得而復失吧?」
秦瑄無奈地道,「那我只好全力教導他往明君路子上走了,哪怕他平庸守成都無所謂,可萬萬不能昏聵暴戾,今後我教導他時,定然比如今要嚴厲許多,你可不許心疼!」
容昭得了秦瑄的保證,自然滿意了,秦瑄重諾,況且到他們這樣半步踏入修真的境界,對因果諾言可是十分重視的,當即揮揮手道,「行啊,你是嚴父,我自然做慈母!將來你兒子更親近我,你也別眼饞!」
待元泰長大了,果然更加黏糊母親,弄得秦瑄也不知道是該醋兒子,還是醋妻子,真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兩人說開后便和好了,容昭這才想起今兒還是兒子的生日,偏偏自己連一道菜都沒準備,有些內疚,正要起身往廚房去,就見元泰興沖衝進來了。
「娘,娘,看我給你做了什麼?」
胖墩墩的小傢伙連滾帶跑地滾進容昭的話里,興奮地揪著容昭的衣領,往門外一指。
「哦?是嗎?」容昭感興趣地抱著、元泰來到外面,卻見玲瓏笑吟吟地從食盒裡端出一碗……面?
那糊團團的東西真的是面?
玲瓏臉上帶著忍俊不禁的笑容道,「主子,這可是小殿下去小廚房親手做的,是小殿下對主子的一片孝心!」
容昭吃驚地看著元泰,「真的?我們元泰這麼能幹孝順了啊?」
元泰小胖臉上浮起了兩片紅暈,難得害羞地低下頭揉了揉衣角,嘟囔道,「娘不許嫌棄不好吃。」
容昭笑了,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寶寶怎麼想到親手做吃的給娘?」
元泰一本正經地道,「兒子聽人說,其實兒子出生的那天,最辛苦的是娘,所以兒子就想也送份禮物給娘,娘就不生氣了。」
「真是個好乖乖。」容昭只覺得一顆心都化了,為這個小寶貝操一輩子的心也心甘情願。
秦瑄在後面面帶微笑聽著母子二人的對話,然後故意用失落的口吻道,「原來這是元泰送給你娘的禮物啊?元泰怎麼從來沒送過父皇禮物呢?父皇真傷心!」
元泰頓時不知所措了,掙著從容昭懷裡下了地,走到秦瑄身前,牽著他的衣擺,小心翼翼地安慰道,「父皇,你別難過,等你生日了,我再送你禮物!」
秦瑄哈哈大笑,彎下腰一把抱起了他往天上一拋,再接住,再拋,「傻小子,逗你玩呢,你怎麼這麼好騙?」
元泰被拋得嚇了一跳,偏偏又是他最喜歡的拋高高遊戲,他又是興奮又是不滿,一邊還尖叫,「我才不傻,我不好騙……」
容昭隨著他們父子鬧成一團,自己坐在桌前,好好地品嘗那碗據說是小殿下「親手製作」的糊糊面。
玲瓏笑著給她解釋,她才知道,這還真的是元泰親手做的,從頭到尾,和面,揉面,推成麵皮,切成細條,下到熱水裡,放鹽,放油,每一步都是元泰親手做的,除了大廚咋一旁指點外,他並沒有假任何人之手。
所以,即使元泰的力氣遠比尋常小孩子大,但他的硬體條件就擺著那裡,和面和得半拉拉就和不動了,揉面也只揉了十幾下,然後往案板上一倒,開始平攤——元泰被那根本沒揉熟的面黏在手上,將一雙小胖手都快裹成了豬蹄子,拔都拔不出來,整個人快要抓狂了,偏偏大廚要幫忙,他卻不允許,倒騰了好一會,擦讓手離開了好容易捏在一起的麵糰,當然,面也更加不能看了——再到切面,元泰舉著大廚挑出來的最輕最小的菜刀,一刀下去,切的面有他自己巴掌寬……
聽了玲瓏的這番敘述,儘管容昭對兒子的孝心感動不已,卻也忽然沒了任何胃口,望著那一碗麵糊糊,容昭咬了咬牙,得了,這是兒子的孝心!
容昭端起碗,閉上眼睛往嘴裡倒,好在碗不大,好在面里沒有亂七八糟的奇怪味道,光光只是鹽放多了,咸了點,容昭還是能接受的!
才怪!
碗一放下,容昭臉色發青地沖玲瓏道,「快給我一杯水!」
尼瑪,這哪裡是咸一點點,元泰是不是把鹽罐子都扔這一小碗面里了?簡直齁死個人了!
玲瓏難得看到自家主子這狼狽的模樣,一邊遞過來早就準備好的以備溫水,一邊忍笑道,「主子別怪奴婢沒提醒,奴婢只是想著,這到底是小主子的一片心,就算再咸,只怕主子也是會吃下去的!」
容昭一口氣喝光了水,只覺得還不解胸口盤旋的那一股齁鹹的滋味,又把杯子伸給玲瓏,「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就護著那小子吧——尼瑪,希望這小子明年能忘了禮物吧?」
玲玲笑道,「主子還是看開點吧,咱們小主子記憶力那是一等一的好,明年保准不會忘了。」
容昭望了望那正跟他爹瘋玩的小子,眼珠一轉,問玲瓏,「這面還有么?」
玲瓏笑道,「怎麼沒有?小主子做了一大鍋!」
容昭不懷好意地道,「那讓他們再送兩碗過來吧!」
玲瓏頓時瞭然,看了看絲毫沒有覺察的皇上和小殿下,心中給點了一排蠟,動作卻毫不遲疑地去了小廚房,一會兒便端回了兩碗「元泰的孝心」。
理所當然地,秦瑄同樣被兒子坑了,含著一口麵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臉色頓時變得和容昭一模一樣。
至於本該有難同當的兒子,在嘗到第一口奇咸無比的麵湯時,小臉就皺了,眼睛就汪了,可憐巴巴的小樣兒頓時贏得了他娘的心,因此被放過了一馬,只需要在一旁看著他爹吃就好!
總而言之,這個生日過得,可讓元泰印象深刻!
從元泰生日第二天開始,內命婦們就陸陸續續想要求見,一方面是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天降祥瑞,一方面是在容昭面前賣個好,容昭卻也不能不見,兒子剛做了太子,她雖然並不打算給兒子拉攏人脈,但也不能可這勁兒得罪人,做個給兒子拖後腿的娘,因此基本上都見了,一時間,清凈的北宸園裡連空氣都火熱了幾分,整日里絡繹不絕,環佩叮咚,香風不絕,直過了近一旬,容昭才歇了下來。
作為元泰的母家容家,也不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容曇已經出嫁,並代表楊家女眷和容昭進行了和諧融洽的交流,容家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唯有三姑娘容晶了。
容晶還是不願意出嫁,那年喬清池失蹤后,她便仿若被抽走了魂,卧病在床整整三個月才好,好了后,卻一改往日驕縱的作風,變得穩重大方起來,逐漸向容曇靠攏。
容永清見她如今行事還算靠譜,且有她姨娘在耳邊哭訴,便準備給她相看人家,卻被容晶一口拒絕了,稱自己打算招贅,延續容家香火,匆忙間也挑不到好的贅婿人選,不如慢慢相看。
就憑這一點,容永清也高看了她一眼,如今在容家很能說的上話,容家後院基本就是她們母女的天下了。
元泰被封為太子,容家上下還是十分高興的,雖說大姑娘不待見老爺也不待見容家,但對容家的幾個姑娘還算友好,四姑娘若不是得大姑娘青眼,豈能一嫁人就是誥命夫人,姑爺品級比老爺還高?有大姑娘看顧著,大姑娘母子身份水漲船高,容家的幾個姑娘嫁娶方面也完全不用愁,多好。
因此,容晶便在家中父親姨娘的千叮萬囑中,帶著賀禮進了北宸園,受到了容昭的款待。
容晶的變化,容昭這幾年也時有耳聞,不過耳聞不如眼見,她還是有些吃驚,容晶以前雖然驕縱但氣質還算乾淨純粹,如今么,容昭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看著笑容依舊地向自己問好的容晶,她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家中父親很是歡喜,只是他乃是外臣,不好和娘娘見面,特意叮囑妹妹向姐姐道喜。」
容昭淡淡地道,「朝堂上的事情,我再不管的,元泰蒙他父皇看重,要走的路還很長,眼下不過是剛剛開始,勞老爺惦記了。」
容晶笑道,「姐姐一向謙虛。」
容昭在還是個不得寵原配嫡女的時候,就不把親爹繼母放在眼裡,懶得和他們虛以委蛇,如今豈會對一個並不大親近且一腔虛情假意的妹妹容忍?容晶的轉變令她警惕,想來想去,她也不知自己做了什麼,竟讓她從容晶身上感覺到了刻骨的恨意。
容昭手邊的茶喝完了,玲瓏正要上前去倒,容晶款款站了起來,笑道,「妹妹離得近,給姐姐倒茶也是妹妹的榮幸。」
玲瓏正要回拒,被容昭一個眼神制止了,容昭漫不經心地微笑道,「行,那就勞煩妹妹了。」
容晶上前給容昭倒了茶,回到座位上,望著容昭微笑,容昭執起茶杯,雙眸微垂,卻沒有湊到唇邊去喝,容晶的笑容慢慢變得僵硬起來,優雅地交疊著的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了。
好半晌,容昭嘆了口氣,放下了杯子,揮手讓玲瓏帶著宮女們退下了,待正屋只剩下她們姐妹,她才對著容晶僵硬得完全看不到一絲微笑的臉,疑惑地道,「我自問從未惹過妹妹,何至於讓妹妹用這般劇毒來害我?」
容昭一口道破天機,容晶心知動手無望,當即霍地站了起來,怨毒地瞪著容昭,「你沒有招惹我?我的好姐姐,當真是貴人多忘事!」
容昭挑了挑眉。
容晶冷笑道,「當初你假惺惺地問我心儀何人,我是個傻的,居然傻乎乎地就跟你說了,結果呢?你順著我說的話,找到臨泉,害死了他,卻在我面前一副無辜的模樣,說找不到臨泉,呸,良心都被狗吃了,不就是臨泉曾經心儀過你么?就為了不讓皇上知道你的醜事,你就設下如此毒計,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配高高在上?」
容昭的臉上露出奇異的神色,臨泉?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臨泉應該就是喬清池吧?容晶關於喬清池的記憶不是被催眠遺忘了嗎?
容晶憋了多年,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自然沒有停下的打算,或許她也明白,下毒暗害貴妃,縱然她是貴妃的妹妹,也絕不能活命了,當下破罐子破摔。
「你不知道吧?蒼天有眼,三年前,我居然想起了臨泉,我和他曾經兩情相悅,都是被你這個女人從中作梗,破壞了我們的感情,你把他弄走了,還封了我的記憶,真是惡毒!臨泉喜歡過你,他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害死他?為什麼?」
容昭默然地望著她扭曲瘋狂的面孔,完全看不出一絲曾經的嬌俏青春光彩,也不知道她恨的到底是自己弄死了臨泉,還是臨泉自始至終都不曾喜歡過她的事實,不知何時,這個妹妹已經瘋了。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分明都出自她自己的臆測,偏偏她固執己見,就算如今是喬清池站在她面前說不喜歡她,她只怕也會認為是自己的詭計。
當年,她就為了喬清池不顧容家女兒的名譽,如今,居然直接就給她下了劇毒,容昭心中對容晶的最後一絲善意也徹底消磨乾淨了。
「紫竹,將三姑娘護送回去,」容昭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紫竹,「三姑娘過幾天會不小心摔倒,傷到頭,摔成了傻子,只能留在容家好好養著。」
紫竹眨了眨眼,秒懂。
「是,奴婢保證將三姑娘全全乎乎地護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