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護院大行動(7)
梁山伯又急切的問道:「英台,你感覺怎麼樣了?」對於舊社會老郎中的把脈實不放心。
「還…..好。」祝英台搖搖頭,仍感覺有些頭暈。
再看英台的美目眨紅,掩飾不住的疲憊。梁山伯伸手將她的淚痕擦乾,低語道:「英台,睡一會兒吧。」
「我……害怕。」祝英台猶豫了一下,輕咬著櫻唇說道:「我怕我一閉眼,就看不見你……」說話聲越來越低。
「我一直在這裡。」梁山伯又道,英台的表情他豈會沒有看清。虛弱無助之下,小女兒狀完全展露在眼前。說完,輕輕扶英台平躺在床上。
「山伯,那你答應我,不要再去捕蛇行動好嗎?」祝英台說著,柳眉皺了一下,身子也顫抖了一下。
「再也沒有什麼捕蛇行動。英台,你放心。」梁山伯堅決的說道。
聽梁山伯這麼說,祝英台混亂的情緒才稍稍平靜了一點,倦意、乏意齊齊襲來,緩緩的閉上了美目。
片刻,忽又睜開,小聲道:「山伯,唱一首歌好嗎?」
啊?英台想聽歌?梁山伯一愣,馬上點點頭。人在極度恐慌和倦怠下,當然會顯露出本能。英台扮男子,很辛苦啊。她必竟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甭說是舊社會,就是新社會,見到這種場院景一時之間也會害怕之極。
梁山伯隨便低聲哼唱了起來: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我依身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淌,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手摸獨礁,愁心拆兩半,怕你上不了岸
一輩子搖晃,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
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天微微亮
你輕聲地嘆,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淌,北風亂
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唱這首歌,絕對是因為音色很美,又有古典的風味。梁山伯一改之前的吐字清淅,唱的含糊且低沉。
英台的臉色逐漸緩和起來,小臉沉靜了許多,眉頭也悄悄舒展開來。梁山伯一首接一首的低唱,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直到英台的呼吸平穩,沉沉的睡去。
一低頭,才發現英台的小手竟然主動的握著自己,不曾放開。梁山伯沒有如此認真過,認真的唱歌,認真的陪伴,沒有一絲雜念,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近距離的盯著英台。
梁山伯的腦子反而越來越清醒。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究竟該做什麼?梁山伯在英台的床前第一次深刻的剖析自己。回首來到東晉的幾個月,放蕩、嬉笑、遊戲……的種種心態。
順其自然是不可能了,山伯不是悲劇的代名詞,山伯不是迂腐的代名詞,山伯不是書獃子的代名詞,知道自己變成山伯時的初衷,就是要塑造一個展新的梁山伯。
胸口的疼痛讓梁山伯停止了批評和自我批評。目光又回到熟睡中的英台臉上。她的小臉紅潤了些許,一張小嘴微微的嘟起,彷彿在夢中訴說著什麼。
梁山伯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英台晶瑩的肌膚,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個。觀音姐姐可以作證,此時的梁山伯純潔的如同羊羔。
不知不覺中,倦怠、疲憊、前胸的疼痛一齊襲來。因為答應過英台不會離開她,梁山伯擦拭了額頭的汗,就著床沿打起了盹。
依稀感覺身邊有動靜,腦子暈沉、脹的厲害,心裡忽又一下跳出英台的身影,梁山伯馬上清醒過來,困難的睜開眼皮,朝英台的床上望去。
卻見英台早已已醒來,笑意吟吟的倚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而見到自己突然抬起頭,又恢復了往日的害羞模樣,小臉微微一側,目光移向別處。哪還能看見昨夜的小女兒姿態。
出乎意料之外,祝英台看似弱不禁風,心裡素質卻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好一些,才休息了一晚上,人已精神了很多。
雖然已不見她似昨夜般對自己的依賴,甚至刻意對之前的事止字不提,但梁山伯仍然開心不已。只要英台健健康康,其他都不重要。
「山伯,你醒了?」見梁山伯盯著自己,英台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嗯,你也醒了。感覺好些了嗎?」梁山伯小心翼翼的問道。空氣之中充滿了相敬如賓的味道。
「好多了,你呢?」英台又道。
「還好。」說實話,胸口依舊很疼,梁山伯能那麼說么?
再待在英台的床前恐怕已經不太合適,梁山伯緩緩的站起身,這才發現,寢房外早已日上三竿,恐怕已是晌午時分了。
略微整理一下衣衫,就傳來敲門聲,「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四九和羅賢。
「老大!」四九進門就喊了一聲,又問道:「英台,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讓同學們不安了。」英台感激道。
「哪裡,大家都是同學,關心是應該的。昨晚大家都很擔心。」四九說完,羅賢介面道:「梁哥,老太爺讓你去一趟。」估計是商量昨晚的事。
「好。馬上就去。」一想到昨晚抓到的那四個黑衣人,梁山伯的臉就陰沉下來。丫的,不給點厲害讓他們瞧瞧,枉做了二世人。
見梁山伯跟著四九和羅賢就要走,英台意味深長的看了梁山伯一眼,有些不舍更多的是關切。
梁山伯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道:「英台,今天你別去上課了,在宿舍好好休息一天。」見英台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和兩人去見老夫子。
四九和羅賢等在書房門外,梁山伯一個人進去。
一反穩重的常態,老夫子在書房裡踱著步。一見梁山伯,老夫子忙道:「昨夜受苦了,那位祝英台同學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