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英台的心事
等到梁山伯走進來,祝英台才緩過神來,順手將手中的紙夾入書本里。梁山伯定神一瞥,原來是一封家書。
什麼原因使英台看到家書心情變得如此凝重?梁山伯忙問:「英台,何事如此鬱悶?」
「沒什麼……」英台欲言又止的頓了一下,終於沒有說什麼。
見英台不想把事情的緣由告訴自己,梁山伯也沒有急於追問。別看祝英台平時溫柔如水,但英台實則相當有主見。這事只能慢慢詢問,急功近利不得。
梁山伯見氣氛有些壓抑,正想說些輕鬆的話題活躍一下氣氛,羅賢就來了。老夫子派羅賢來請梁山伯過去吃晚飯。
倒不是梁山伯不賞恩師的面子,實在是他想多陪英台一會。雖然弄不清英台為何事不開心,但梁山伯打算乘著晚飯的時間好好安慰一下英台,小丫頭心情突然變得鬱悶讓他放不下心。
「我今天有事,不敢打擾老師用晚飯。羅賢你回去吧。」梁山伯拒絕道。
「可是……」羅賢沒想到梁山伯會拒絕,不由一愣。這事要擱別的書生,指不定會高興成什麼樣。可梁大少爺愣是與眾不同,一口拒絕。
碧鮮庵的老師請學生一起用餐,還是破天荒進一次。侍候老太爺這麼多年,也就梁山伯這麼露臉,破天荒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用梁大少爺的時髦詞就是:牛皮。
羅賢滿肚子的不解,卻不曾挪動半步,猶豫不決的站在那裡。
「山伯……」祝英台見梁山伯如此拒絕,心裡也不由一動,莫非梁山伯為了陪自己,相處這麼多天,對梁山伯也算有些了解,一顆心「怦怦」直跳,忙對羅賢道:「羅賢,你先去吧。梁同學一會就過去。」
羅賢見祝英台突然插嘴,自作主張替梁山伯答應下來,朝梁山伯看去,見他沒有反駁,不由鬆了口氣。
也不去猜想他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忙又道:「那我先回去。梁哥,老太爺等著呢,那我就去回復說你一會就到。」說著忙離開寢房,怕梁山伯又拒絕一次,不好回去交差。
「山伯,剛才英台多有冒昧,還望原諒。」祝英台見羅賢離開,馬上道。
「哪裡會怪你。」山伯看了一眼英台,心道:你不將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我倒是有些怪你。心裡想著,在書桌前坐定,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祝英台一看,這梁山伯明明聽見自己替他答應去赴老夫子的晚飯,怎麼這會兒他卻一副不急不饒的樣子,反而盯著自己,於是小手下意識的搓著衣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英台,人生不如意十之**,遇到什麼事不要壓在心上。」祝英台的舉措梁山伯看在眼裡。
不等英台啟口,梁山伯又低吟道:「寵辱不驚,看堂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凡事都要放寬心。」
祝英台一看,哪見過梁山伯如此淡定的一面,自從認識梁山伯,何時不是快樂熱情幽默的,這會兒突然變得如此淡定,倒有些陌生了。
莫不是因為自己沒將心事告訴他,可是自己男扮女裝來求學,如今家裡有事卻捨不得離開他,如何開的了口?
祝英台皺著眉頭前思後想,一抬頭卻見梁山伯仍盯著自己,目光里透出一種似深情又深沉的東西。一時之間,瀝瀝往事湧上心頭。不由輕嘆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山伯,…….如果我……提前離開……碧鮮庵,你會不會……想……我?」短短十幾個字,卻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說完,可見她心裡如此不平靜。
梁山伯見英台心緒不寧,換掉平時的腔調醞釀了一番,來了兩句深沉,旨在安慰英台,哪想到英台說出這句話?莫非她的家書是讓她回去?
等等,讓俺好好想想歷史……雖然梁山伯自從穿越至此發現歷史記錄嚴重不實,但有些劇情倒是可作參考。
當下,梁山伯悶在那裡,腦子裡急速著想著心事。
祝英台好不容易鼓作勇氣說出這事,卻見梁山伯愣在那裡沒有開口,一臉的陰晴不定思索著什麼。
「英台,家裡讓你回去嗎?」梁山伯理清了思緒,終於開口。這事非同小可,未來老婆還沒完全勾搭上,怎麼能就此結束了?
再說了,這碧鮮庵,這寢房沒有了英台的陪伴,莫不是失去了朝氣?
不行,什麼破歷史,想到此,梁山伯的倔脾氣上來了,非要朝一個嶄新的方向前進。
「嗯……父親今日差人送來家書,說家裡有事,叫我回去。」祝英台心潮起伏。
「家裡有事,理應回去一趟。不過學業要緊,速去速回。」梁山伯煞有介事的說著,一副碧鮮庵老夫子口吻。
「可是,家書上講家母近日生病,牽挂與我,可能會誤上時日。」祝英台索性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梁山伯,只差沒有將家書遞給梁山伯親自過目。
「照顧母親天經地義。英台不必發愁,令堂見到你,一定完全病癒。」梁山伯嘴裡說著,心裡卻暗忖,果然與歷史上不謀而合。如今遇到我新版梁少爺,就由不得順其自然了。
當下又問道:「不知令堂身患何疾?」
「這個,家書上沒有寫明。」祝英台回答道。
梁山伯正要再問什麼,又卻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羅賢怯怯的站在門口竟然等著梁山伯。
「快去吧。」祝英台催促了一句。
「嗯,我很快就回來。」梁山伯說道,下一句,「晚上我們好好聊聊」。
跟著羅賢來到老夫子的書房。老夫子正端坐著喝茶,右側上座坐著一個年輕姑娘。見梁山伯進來,老夫子道:「山伯,這是我的孫女子昭。」
「子昭,這位就是山伯。」廖廖數語的介紹,梁山伯卻能聽出老夫子早已將自己的事悉數介紹過一遍。
「子昭小姐,你好。」梁山伯還是習慣用現代的方式打招呼。一邊說一邊大方的走上前去,剛伸出手想握手馬上又收了回來,換作拱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