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衝動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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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衛廣徵正要把撿回來的兩把菜刀扔進河裡,被白石出言攔住了。
「扔在附近會被發現的,帶上。」
衛廣徵一愣,轉眼也明白了過來,兇案現場附近警察肯定會認真檢查的,這條河隔三岔五就有撈垃圾船清理河底,刀扔在附近的河段太容易被發現了。
連死了四人的河堤上彌散著濃重的血腥氣,一陣涼風吹過,衛廣徵打了個冷戰,腦筋突然靈活了許多,三兩把除下背心用乾淨的地方擦起了臉。
一把、兩把、三把,白石把流氓們的蝴蝶刀逐一撿了回來,也不知是剩一把找不到了還是有個人身上沒有帶刀,時間緊迫也來不及再找了。
匆匆四下掃視了一眼,除了被踩得凌亂不堪的草坪和上面那些顏色已經變得混濁了的液體,已經看不出這裡發生過一場連死四人的命案了,再看站在一旁的衛廣徵,這小子剛剛擦凈了臉,菜刀用黑背心纏起拿在手裡,遠看著就像平常天熱時脫下背心赤膊乘涼一樣,這小子還行,知道利用手邊的東西偽裝自己,不是笨蛋。
「走,先離開這!」
白石向衛廣徵一使眼色,沿著河道邊向上游當先就走。
連殺兩人又拋屍河道的衛廣徵此時已經徹底沒了主見,見白石說走,忙大步跟了上去。
一股涼風吹過,身後,桔橙色的路燈依舊照映,河水潺潺,一場只歷時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殺人事件以白石和衛廣徵的完勝而告終,就此落下了帷幕。
……
總人口三千餘萬的重慶有三個別稱,山城、霧都、火爐。因地形地勢構造的原因,夏天的重慶就像只大火爐一樣又悶又熱,此時酷暑方過,也只是氣溫稍低了些而已。
到過重慶的人都知道,這裡的天氣常常像當地的川劇中的一手絕技一樣,說變臉就變臉。這不,巴山夜雨說來就來,剛感到起風,就有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下來了。
一條僻靜無人的小街上,白石在一部卡式公用電話前打著電話,衛廣徵站在旁邊,依舊是赤著上身,手裡的背心和菜刀已經不見了,好在他今天穿的是條黑色的褲子,夜色下看不出上面的血漬。
「嗯,對對,他喝多了。算了,讓他去我那湊合一晚上吧,沒事,離這不遠,那好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掛上電話,抽出ic卡還給衛廣徵,白石輕笑了一聲說:「現在好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千萬要裝的像一點!」
衛廣徵看著比自己矮了足足一個腦袋的白石,實在想不出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沉默了片晌,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幫我?」
「那個胖子。」白石拍了拍自己上衣肩膀上的位置:「他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居然還有心思說笑!衛廣徵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不開玩笑了。」白石正色說道:「你拿刀追他們,是因為他們污辱了你的尊嚴。我幫你,也是同樣的原因。」
這個原因讓衛廣徵產生了共鳴,衛廣徵十分理解,又問道:「可是咱們剛才殺人了啊!你後悔不後悔?害怕不害怕?」
「有什麼好後悔的?」白石嘿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只是沒想到會殺人罷了,不過剛才那種情況,咱們自己不被砍死就不錯了,哪還顧得上他們死不死的?」
「殺了就殺了,你別想太多。」白石安慰著臉色蒼白的衛廣徵:「昨天有個人對我說,不要憐憫剛才那種人,他們死了只會給社會減輕負擔,這叫死有餘辜。」
淋漓的雨點漸漸大了起來,白石突然用力打了個響指,振奮的對衛廣徵說:「這雨要是能下的大一點兒,咱倆准沒事!快走吧!」
起風後街上很快就不見什麼人了,路上經過一家小商店時,白石進去買了些白酒啤酒和零食,兩人趁著夜色和雨幕掩映,悄悄回到了白石租住的地方。
「多喝點,能醉得不省人事才好呢,不過明天千萬別說錯話!」
衛廣徵用力點頭,上刑場似的一瓶接著一瓶把酒往肚子里猛灌,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就照白石說的做吧,是生是死全在天意!
……
巴山夜雨真的不是浪得虛名,打在窗棱上的雨點越來越大,從初掉雨點到現在沒用上一個小時,大雨就掩蓋掉了天地間的一切聲音,耳邊只剩下嘩嘩雨聲。
站在窗邊看雨,白石緊繃的神經再次舒緩了些,沒想到今夜居然會有如此豪雨,只要像目前這樣只要再下上一個小時,河堤邊的現場就會被清洗個徹底,這樣的話,脫罪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真是夠幸運的了。
仰躺在破沙發中的衛廣徵發出沉沉鼾聲,喝光一瓶白酒後他就倒在了那裡,從喝酒開始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
衛廣徵果然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喝過酒後像啞巴一樣不開口,白石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
「一會兒這麼辦,我給你們寢室打個電話,就說你沒追上那些人,不知道跑去什麼地方喝多了酒被我遇到了,告訴他們不用擔心,你今晚先在我住的地方湊合一宿。」
離開殺人的河堤后,白石把自己的安排說給衛廣徵聽。
「這樣的話,我就是你不在場的證人,至於中間這十分鐘你去哪了,你的菜刀、你的背心的去向,你就說喝多了想不起來了。」
「反正說出來也沒人相信,你一個學生能把四個流氓全砍死,自己卻連一塊皮都沒擦破。」
「去我家后你就把自己灌醉,喝不醉也要裝醉,明天我一早拿著你的褲子走,去學校給你換條同樣的校服運動褲回來。」
「剩下的就是應付一下警察的提問就行了,你不是重慶本地人,不可能找人幫忙殺那四個傢伙,唯一的嫌疑就是拿刀追過那些地痞,警察證明不了人是你殺的,能不能逃過這劫,就看你自己的表演了。」
……
白石不是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也從來沒打算低估警察們的智商,他幫衛廣徵想辦法開脫,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和打算。
首先,那四個流氓的屍體被發現后,一定要做屍檢,警察們會檢出什麼呢?一個被利器割開了肚子,一個被砍開了顱骨,這兩具屍體還算正常,可以懷疑到持刀闖了半條街的衛廣徵身上;可另兩個呢?一個後腦上開了個細孔,另一個全身有六七處被尖銳東西刺中的致命傷,這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顯然,警方猜不出另兩個人是被什麼利器所殺,這是一個難解之迷。
其次,作案時間,那四個人的死亡時間難以鑒別,衛廣徵可以說是有作案時間,也可以說是沒有,還有白石可以給他作證,警方就算懷疑白石也參與了這件事,可之前衛廣徵在大排檔時還在找白石的麻煩呢,白石即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做偽證的道理!
如果那兩把菜刀是兇器的話,它們哪去了?這是警察們必須找到的,找不出兇器就無法定案,而衛廣徵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我也不知道哪去了,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來一個死不認賬。
這樣的話,重點懷疑對象衛廣徵雖然仍有嫌疑,卻也看上去十分無辜。受欺負的學生、一時血性持刀追人、沒追到人喝了些酒去好心的同學家過夜,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而最關鍵的一點是,衛廣徵不可能獨自一人把那四個流氓全都殺掉,並且他自己還是毫髮無傷!
那幾個流氓雖然有可能是亡命徒,但絕對不是傻子!警察也要考慮到,就算衛廣徵偷襲殺人,流氓一共有四個人呢,不可能一個都跑不掉!
最後案子破不了,警察最後一定會以四個流氓內訌鬥毆,互相致死的說法結案,至於如何自圓其說,警察們有的是辦法,就不勞白石操心了。
……
決定幫衛廣徵想辦法開脫之前,白石先判斷了一下自己的處境。
作案動機?沒有。
兇器?也沒有,那束鐵簽早被他一支支的用異能刺進沿路上的河壩里去了,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作案時間?人是什麼時間死的警察都查不出來呢,白石只要說自己在街上閑逛就行了,他屬於扔進人群里就找不著了的那種普通人,鑒於這一點,警察不會強於他找出人證的。
萬一衛廣徵反咬一口?死不認賬唄,反正衛廣徵沒有任何證據,現場也沒有目擊證人,四個死了的「受害人」又不可能開口指證,只要一句「他故意陷害我!」就能推掉嫌疑了。更何況,衛廣徵到現在都不知道白石是用什麼辦法殺掉的那兩個人!
雖說不是天衣無縫,可破綻的地方也很容易自圓其說,白石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做這麼大的決定,緊要關頭,衝動戰勝了理智,他想賭一把!
窗外豪雨如注,白石靜靜的站在窗前,反覆尋找著謊言中的破綻和彌補的方法,年輕的他還不知道衝動是魔鬼的道理,若不是這場來得毫無徵兆的大雨洗凈了河堤,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無情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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