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求和

「老大，讓我上吧。眼看著今天的仗又要打完了，我的刀還沒見過血呢。」馬天宇在我身邊苦苦哀求道。當選舉一結束，蔡忠明正式上任，我偷偷與他見了一面后，一回來便迫不及待的發動了戰爭。這已經是我向兄弟們承諾的第二天了，還有一天時間，我不把風火輪打來趴下，我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老大！」看我沒有反應，又在發獃的樣子，馬天宇大喝一聲。

我一下從與蔡忠明見面的回憶中清醒過來，不管馬天宇說了什麼，自顧自冒出一句：「天宇，我想讓你消失。」

「啥？」指揮部里或坐或站在我周圍的十幾個人一下吃驚地把頭全部轉來看著了我。「消失」的意思不會是「死」或者驅逐出幫吧……馬天宇只有聲音有點大而已，沒必要用這麼過激的手段吧？

「還有餘濤。」我根本沒去考慮這些人的反應，繼續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山貓主要負責人之一，當然是我最相信的人，最重要的是，你們還年輕，還在讀書，要漂白很容易。高中畢業后，我就想把你們安排在政府部門做事。一個去搞治安，一個去搞人事，這樣我們山貓就佔盡了天大的便宜。」

「靠，嚇我一跳！」馬天宇鬆了一口氣。

「所以接下來的這兩年，你們兩個盡量不要參預到黑社會過大的糾紛之中，就算沒辦法，也要想我一樣，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我白了馬天宇一眼，最後說道。

「老大，你說什麼就什麼吧！」余濤聽見還是可以在以後的這段時間不離開我身邊，當然不會反對，他本來就是屬於「身不由己」那類的人，要不是為了我，他絕不會參加黑社會。

而馬天宇挖了挖鼻孔，說道：「老大，當官恐怕不適合我吧？那樣見血的機會就少了，有點閑。」

「那你就每天割腕一次，見自己的血好了。」周遠志笑道。

鄭宣在一旁卻舉起手道：「老大，怎麼不考慮我，我也要當官！」

他們四個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高興，小獄蟲他們八個親衛心裡卻是一片模糊，見現在這個樣子，很顯然，政府的官位變成是我想安排誰，就安排誰了。這可能嗎？無所不能的山貓之王在白道也能無所不能嗎？他們隱隱之中感覺到，山貓一下子擁有了這麼大的權力，應該是和凌晨劉全坤的死有莫大關係。

幸好我沒讓他們疑惑多久，我看見小獄蟲他們的樣子，就不由好笑，向他們說道：「小獄蟲、邱曉峰、童軼、花道、千年、機器人、電線、宏宇，你們八個是除了這四個巨頭外，我最相信的人。我現在告訴你們，如今的山貓，掌控的不止是黑道那麼簡單，就算是剛剛坐上本城no.1之位的蔡忠明，我要他往東，他也絕不敢往西！」

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小獄蟲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雖然他們都是黑道里一個普通成員，但「翻身做主人」這一抱負，就算自己不曾有過，也聽別人講過。如今這個看上去遙不可及的事情，竟然就這樣觸手可摸，那麼山貓也就不再單是黑道皇帝那麼簡單了，而是整個城市的至尊！這一陣做夢都不會想到的衝擊波，讓他們頓時呆住了。一般興奮過了頭，就是這個樣子。

看見外面戰況十分順利，在我們絕對優勢的壓迫下，風火輪聯盟只有招架之功，而無反擊之力，我便開始沾沾自喜地向指揮室里的人描述起我與蔡忠明見面前後的事了：「今天下午兩點半，蔡忠明果然順利當選，我便偷偷從你們身邊溜走，單獨去他的辦公室見他。誰知道到了市政府，他們竟然在開慶祝會，不見任何外人。我一氣之下從柳老頭兒那裡得到了他的電話，告訴他秘書，說褚淵找他，嚇得那小子連滾帶爬的就叫人把我帶進了他的機密會議室，不到一分鐘，就來和我單獨見面了。」雖然陸有鑫的這個計劃由我來演繹很完美，但是去見蔡忠明，還是擔心他自尊太強，寧肯自我毀滅也不要被黑道操縱，怕他寧死前要拖人墊背，所以我是擺脫了小獄蟲一個人去的政府大樓。而褚淵，就是劉全坤第一秘書的名字。

「見到是我，那小子先是試探，我才懶得和他浪費時間，直接把這個計劃一五一十的給他說了，然後明確告訴他，他現在是我們山貓的人了，是我的屬下，為了尊重他，我馬上任命他是山貓的二把手，只受我一個人管轄，呵呵！」我笑道。稱呼蔡忠明為「小子」，是因為他剛過四十歲，叫老小子不適合。

「他當然惱羞成怒，百般抵賴，還對我進行恐嚇。可是當我把陸有鑫手上銀行記錄的複製本給他看后，他明顯焉了，開始痛罵陸有鑫不講道義，竟然一開始就在算計他。」

「再當我撥通葉飛雲的電話，讓褚淵和蔡忠明通話，聽到褚淵也一口咬定背後的主使人就是他后，蔡忠明不得不向我低頭了。」說完后，雖然已經隔了幾個小時了，我還是高興地大笑起來。

「不過，老大，這種政府官員，一個比一個老奸巨滑，我們以後也不能太相信蔡忠明了。」周遠志說道。

我擺擺手，笑道：「這點我早就算到了，所以不能一味的強逼他，要給他點好處。他們這些人，所要的好處無非就是高官厚祿。當我向他提出，隔段時間，我會找些人要他幫忙安插在政府關鍵位置上時，他明顯有點不願意和抵抗情緒。我便向他說明了，我山貓之王並不是過河拆橋之人，並承諾，他既然已經是山貓的二把手了，只要他還一心向政，我們山貓絕對會挺他到底！他當時聽到這個，我可以看出他從內心裡徹底放鬆了。」

「呵呵，也就是說，只要蔡忠明退休，我們安排的人在政府打下良好的基礎，再加上我們山貓的實力，這個首席執行官之位，那麼總有一天會落在我們兄弟的手中了？」周遠志欣喜地問道。

「那是當然！」我點頭道，「這本來就是我的打算！蔡忠明再年輕也四十歲了，再給他十六年，四屆的時間，他還不退嗎？我們現在則好好利用他，培植我們自己的關係網。怕什麼，我們山貓現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而且，以後的日子還會更好！」

「唉，如果是馬天宇坐上去了，我們整個城市都毀了。」周遠志這時候便笑著搖頭說道。

「操，我有那麼差勁嗎？」馬天宇整整衣服，故意作出正經的樣子，可是不到三秒鐘，又恢復到吊二郎當的樣子，「也對，我真的不是當大官的料，就算是十六年後，我應該也變不了多少，還是余濤的樣子正規，夠格。」

「反正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就會被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兩年後，直接進入政府工作。而在這兩年時間，我會讓老爺子選出一些可靠又圓滑的人進政府為你們鋪平道路。」說到現在，我的企圖終於全部公佈於眾。

指揮室的一干人等，沒有人再說話，都在感受著空氣中那無上、光榮的味道，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有一種如痴如醉的神采。山貓，已經是名符其實的「至尊王者」了，身為其中的一員，都能身受這四個字帶來的光輝榮耀。

「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眾仰望！叱吒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翻天覆地我定我寫自我的法律……」《亂世巨星》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難得情緒昂然的寂靜，是我的電話響了。

人家說禍不單行，福無雙止，雙喜臨門是難得的際遇。我沒有想到，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在得到蔡忠明的屈服后，另外一個城市中的實權人物也沒有違背他以前說的話，給我打來了電話。陸有鑫的好朋友，駐x部隊最高行政長官朱司令，告訴我，如果我不拒絕的話，他將和我這個大會戰的勝利者見個面，商談以後和軍隊的合作事議。

我會拒絕嗎？如果我拒絕了，我就是把那數不盡的錢全部丟進了大海，這種笨事不是我山貓之王做的。

跟著，在五點半，白天的停戰時間到了后，忙著部署晚上戰鬥，又忙著把好消息告訴其餘山貓成員的我，又接到了一個電話，得到了一個可以算是悲喜參半，又無奈的消息。

是葉飛雲打來的，他先恭賀了我既將一統東區，跟著又將君臨整個黑道，然後提出要離開x市的請求。並告訴我，經過花臉大將軍眾幹部的一致通過，南區的花臉大將軍，將在今天，成為山貓的下屬社團，就如卡特，又好象北區烽火連天隊一樣。

我挽留，可是葉飛雲說，他身邊的好兄弟，好妹妹，再加上最愛的人，都全部離開了，他一個人活在這個孤寂的城市也沒有意思，他想去外面走走，看看，用更多的時間來懷念他們。並且以他現在這種狀態，已經沒有當年雙煞的那種風采，又和凱旋有仇，對大將軍的發展根本沒有益處，所以他一定要走。

我再次挽留，得到的也不過是葉飛雲的承諾，一個飄渺的承諾，如果有一天，他累了，他會在那個時候，再回到這裡，看看我這個他最敬佩的人，建立了一個怎樣的王朝。

告別，電話告別，簡單而又心酸的形式。我縱然是王者，也不能免俗人世間的死別生離。

帶著與另一個好兄弟分別，可能再也不能見面的離愁和悲傷，我在夜戰一開始，便親自衝上了戰場。我要發泄，用刀，用鮮血！

要上戰場最興奮的當屬馬天宇，可是連他也發現了我的異常。還好我們佔盡優勢，四大巨頭和小獄蟲等八個親衛可以在戰場中把我團團的護住，適當的放過一兩個已經無力的敵人進來給我砍殺。在砍得手無力后，刀落下后，我跪倒在地，心卻更加酸楚。再也不能忍住，眼淚奪眶而出，滴在身旁的一灘血中，濺著，濺著……

「山貓之王親赴戰場，效果重現！」

「貓王一馬當先，風火輪潰敗!」

「三天，東區之戰快速結束！」

「面對神奇，風火輪接受無奈!」

一月一日這一夜，不說山貓核心成員在得知如今的地位后是如何奮起的帶著兄弟們瘋狂進攻，單是我因為要揮散對葉飛雲的不舍，比宏圖街還要誇張的親自提著刀衝上戰場砍人，就足以讓我們這面的戰鬥力發散到最高的頂點。

「貓王都看不過去，親自上來了！我們作為他的兄弟，簡單丟臉，還不努力，真是對不起他了！」這是兄弟們當晚的信念，硬是在這樣的支撐下，一鼓作氣把風火輪名下的地盤侵佔了三分之一。

這只是兩天多一點的時間戰局就變成這樣，是楊生源為首的風火輪幹部之前想過的。不過，在他們想象中，受重創的對象是山貓和神卜會。現在對象竟然顛倒，受害的卻是風火輪之方，不明其中原因的他們，越發畏懼於創造一系列奇迹的我。面對這種可怕的未知「生物」，楊生源只有低頭，請出了東區三個黑道上最老的前輩做和事佬，請求和談，是那種接近投降性質的和談！

我沒有拒絕。

因為在陸有鑫「論黑道一統」一文中說過，任何有智慧的王者，都不會妄想把所有黑道組織納入旗下，這樣縱然會得到無比的權力，但那也是海市蜃樓，只能勉強維持短暫的一段時間而已。等各單位得不到滿意利益的時候，將爆發更大的衝突。是無論有多大能力的王者也不能阻止的分裂和戰亂。

我同意陸有鑫的說法。說穿了，錢是一個人賺不完的，我倒不盡就把自己安排在山貓之王的位置上，其他社團，能爭取到多少利益，全靠他們本身的實力。這樣表面看起來沒什麼，但只要讓所有黑道的人心裡都明白，誰都可以招惹，就是不能招惹山貓就夠了。只要他們知道了如果我不滿，就可以讓任何一個組織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那麼這樣的暗中操縱，其實比那個所謂的一統更具有實效性和簡潔性。

對於戰敗的風火輪，我毫不客氣，但也留有餘地。我同意，記住，是我同意，保留他們一流社團的規模，我們所奪的街道，可以全部還於風火輪名下。但這些街的黃金位置，都要有我們山貓和神卜會的產業，而且保安全由風火輪負責。如果出了狀況，我們山貓絕對不在意再打一場。到時，話就不好說了。

風火輪還能怎樣，只得簽下了這個看似佔了便宜，實際上是危機重重的和談書。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哪天我心情不爽，在風火輪所謂的地盤上把自己的產業弄塌一幢，那麼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再次向風火輪開戰，到時別說再和談時我要什麼條件都不過份，就算是滅了它，也不會有人有意見，因為合約上註明了的。

當我囂張地拿著合約大笑著揚長而去時，楊生源臉是屈辱和無奈的結合體，只能怪他，把大會戰這個可以讓風火輪和山貓、神卜會和好的契機都放過了，還要趁火打劫，罪有應得。同時，我在楊生源面前也戴著大帽和墨鏡，一點也不尊重他，明知他身為東區龍頭，對了，是以前，肯定已經把我調查地一清二楚，我在他面前露出本來面目也無所謂。但是我就要這樣，誰叫我是勝利者，有驕傲的資本呢？

黑社會不能懦弱，你越囂張，越得寸進尺，對方只要不能比你更囂張，就會越怕你，這是真理，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我想告訴整個黑道的信息，已經發出去了：山貓，只用了三天不到的時間，就打得其中一個s級社團風火輪抬不起頭。如果還有誰不服，可以來試試看，保證讓你「賓至如歸」。

沒想到，檢驗效果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一月二日，一個震撼性的信息發到了我們城市每個至少是一流組織的社團老大手裡。山貓沒有，但是神卜會有，花臉大將軍有，所以，我有。

ps：本來今天不更新的，但是小潮生日，就特地更一章吧，這麼久以來，能一直堅持在山貓書評區灌水的不多。一是祝他生日快樂，二是感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