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楚國宮變
天朝元間,楚國皇宮之內。
不再是以往富麗堂皇宮殿樓宇,而成了一片火海,火光衝天,染紅了一方天際。
宮女、太監們慌亂的竄逃,可是那逃得了嗎?悲泣尖叫之聲不絕於耳,殘垣轟塌的之聲衝擊著耳膜,無數的黑衣人從四處竄出,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手持亮劍見人就砍,那劍拔出體內帶出鮮血的聲音成了那魔音,使他們越來越興奮,這就是一場屠殺,鮮血濺在臉上,在那火光的灼燒之下變得炙熱,嗜血。
一小女孩頽坐在原地,聽不見那慘烈的呼救聲,也看不見那持刀如惡魔般殺人不眨眼的黑衣人,她像是超出了世間之外,這一切都沒有影響著她,其然不是。
她的眼裡只有眼前躺在自己面前卻早已沒有生命氣息的父母,如果沒有這火光的炙烤,他們連一點溫度都沒有了吧,她是該感謝這一場火為自己留下了父母,還是恨它燒毀著自己的家?
原本華麗的宮裝此刻也早已被火燒的破爛,手臂上血流不止也感覺不到疼痛了,眼中氤氳著什麼,卻始終不肯掉落,倔強的眼神中是哭不出的殤痛。
蒼白的小手緊緊地拽著衣裙,像是壓抑著什麼,不讓其爆發,驀然,她抬起頭,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那熟悉的人,昨日他還抱著自己,喜愛的叫自己小公主,還答應要給自己帶宮外好吃的糖葫蘆,昨日的歡笑還猶在耳邊,而今晚呢?
一身黑衣,面巾已落,手持著長劍,沒了往日的慈愛,嗜血的看著自己,這就是最疼愛自己的叔叔——楚霸天。
「小公主,我的無憂公主,只要你說出你的哥哥在哪裡,叔叔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的疼愛你,還會給你帶好吃的糖葫蘆」,楚霸天一臉慈愛的看著無憂,好像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他,瞬間他變得猙獰,狠狠得說道:」不然的話,你就只有下去陪你的父皇母后了「
她想,這一刻才是他的真面目吧,只是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太晚了,父皇母后他們知道這一切是眼前這叔叔造成的嗎?
對於眼前之人的話,她置若罔聞,低下頭,伸出蒼白的小手拉過散落的衣物為母親整理好,以前自己太調皮了,常常惹母後生氣,所以現在母后都不理自己了。
楚霸天見無憂並不理會自己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既然你如此不聽叔叔的話,那就別怪叔叔心狠了」,說著便舉起手中長劍直刺向無憂。
餘光瞥見那長劍冷光而至,無憂並沒有一絲害怕,反而勾唇一笑,那是她這個年紀所沒有的笑,那是一種絕望,亦是一種解脫,卻也是那樣絕美,彷彿天地都為之失色,眉間那朵血蓮更是妖嬈,在火光的映襯下又添了幾分嫵媚,若時間讓她成長,這世間哪個男兒能不為之瘋狂,傾倒。
「妹妹,妹妹,,,,」眼看著利劍將刺向心臟,不遠處傳來慌張,驚恐之喚,然而那腳下的步子卻也沒有停歇,朝著無憂飛奔而去。
「哥哥,哥哥。。。。」無憂看著向自己奔來的哥哥,那臉上全是擔憂慌張之色,口中喃喃,那笑卻越發的絕美。
不知是那絕美的一笑,還是身後之人的飛奔而來,楚霸天手中的劍跟著凝滯了幾分,畫面定格在那一瞬間,長劍順利的刺入了身體,只是那是飛奔而來之人的後背,一劍貫穿。
血順著長劍而流,像是那劍在吸食人血般,血染紅了劍,也染紅了這夜,比那火光還要紅,眼前只有一片紅,紅的血,紅的夜。
「妹,,,妹,,,哥哥,,會保護,,你,,的」楚明軒看著自己妹妹無事,放心了,總算不辜負父皇之託。
「哥哥,,,哥哥,,,,」原本氤氳在眼中的淚水如斷了線似得而落,滴在地上立馬又被蒸發了,無影無蹤。
跟著而來的還有幾個蒙面黑衣人立馬護在這兩人的前面,防備著楚霸天。
「哈哈,,,,看來小侄女還真是個寶啊,不僅找到了我們的太子殿下還多出了幾名暗衛」楚霸天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蒙面人,突然大笑,劍已收回,看著無憂道:「小公主,我叔叔還真不捨得殺掉你,可是叔叔不得不這麼做,怎麼辦呢,哈哈哈。。。。」楚霸天臉上一片戲謔之色。
護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見此對著身旁兩名黑衣人低聲道:「你們兩等會見機帶著主子先走」。
兩人猶豫了一會,齊聲道:「是」。
「你們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收回戲謔的笑,楚霸天瞬間臉色嚴肅,揮手示意身後之人,眼底劃過一絲狠戾,「上,一個不留」
話落,雙方立刻交戰在一起,電光火石般,都是一襲黑衣,分不清誰是誰的人,得到命令的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向同伴們為他們殺出的血路去,自始至終,無憂都沒有害怕,除了哥哥倒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刻,她不曾流淚,也不哭鬧。
眼睛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父皇母后,像是要將他們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裡,怕自己遺忘,這將是自己最後一眼見到父皇母后了。
直到那地上的身影漸漸的淡出自己的視線,再也看不見了,無憂也不曾回過頭,眼睛還是看著那一方,那裡有自己的父母,還有自己的仇人。
那年她九歲,無憂的她從此不再無憂,那夜的火成了她生命中窒息的痛,從那夜之後她有了一個噩夢,只要見到火光就會心痛的無法呼吸。
父皇母后冰冷的屍體與灼熱的血,火紅的夜深深的烙印在她九歲的心裡,還有那張嗜血般熟悉的臉,她的叔叔,也是她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楚霸天,也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裡,此後這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手刃仇人。
漸漸的沒了呼叫之聲與殘垣坍塌之聲,彷彿這一切都是夢,一場惡夢,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可是這不是夢,她醒不了,無憂不再無憂無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