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愛燥熱2

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背影，那冰涼的背影，彷彿是永遠都觸摸不到的空氣，而失去，則會失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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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駱墨，駱墨是她的青梅竹馬，可只是記了這麼多，那些和駱墨從小相識、從小嬉鬧、一起上學、一起躲雨、一起寫作業、一直都在一起，只是在幾年前駱墨因為要出國所以才失去了聯繫，這就是姚天然腦海當中所留下的有關於駱墨的記憶，其他的，似乎沒有什麼，也更加沒有……可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伸出手將她緊緊握住的理由……

不論如何去想，她想不到駱墨傷害她的瞬間，甚至對她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駱墨的為人，姚天然似乎十分清楚。

一陣午後的暖風悄然拂過她潔白的面頰，此時她坐在公園內的小亭子里，一個籃球順著風滾到了姚天然的腳旁，四、五個小學生正沖著她這邊跑過來，鳥叫聲就在身後，一切看起來都這麼晴朗……直到，她伸出手彎下腰準備要摸向那籃球的時候，與此同時，另一隻比她大、比她暖的手突然跟她碰在了一起，兩手輕輕一蹭，兩顆腦袋同時抬起，兩雙眼睛看向彼此，那是最巧遇、也彷彿是……最陌生的彼此……

小學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抱起籃球跑了回去，一切回到了最初那時，只是在最初的時候，姚天然並沒有注意到坐在自己背後，那跟自己背朝背的人，居然就是111路巴士上撞到的那個男生，是提葛爾的新生。

他一怔，將目光掃開，他俊容白秀，雙眸中，間雜著些許單稚，他似乎並不是姚天然所想的那樣，此時的對視，從他的眼神中，姚天然看到的全然都是淡淡地溫和、純直以及甘涼，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冰冷的，但一定不是邪惡的。

「是你？真巧。」姚天然說道，看著他安靜的側頰。

「我們……認識嗎……」

「雖然不認識，但我記得你，那天開學在111路公交車上我不小心撞了你，然後你卻在不該下站的地方下了車，最後是在快到中午了才去學校的，你是提葛爾的新生，那天我看見你站在提葛爾的門口。」

似乎這些話全部戳中了他的心聲，他的眉目間染了几絲愁情卻又不想被姚天然看見這失態的樣子，他轉過了頭，稍稍垂下腦袋，道：「哦，是，我想起來了……」

「你怎麼了？你心裡有事？」

「我們應該不熟吧。」

「是不熟，但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我不再說話就是了。」她湊前兩下偷偷地看著他，悄言道：「可是我覺得你似乎需要一個聽眾？」

他一怔，眼眸寂涼，在一席春風漫過，他說了一件事情：「做壞人，第一件事，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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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早，他整理背包穿上提葛爾的校服，出門前留了一個微笑，那笑帥氣中添著一抹青澀，帶著那朝氣他出了門，本來一切都很好，而造成這一切都發生轉變的是一條簡訊，他的手機在口袋中震響，一個未被保存的號碼發來了一條消息，那人說如果他不願意做一個壞人，葵花會受傷，壞人的第一項，那就是遲到。他知道后死氣沉沉，像失了魂，所以在還沒到站的時候下了車，而他告訴姚天然，那個給他發來簡訊的人，姚天然見過，那個『最有殺傷力的隕石』塗紗藝。而關於簡訊中的葵花是誰，他告訴她，那是塗紗藝家人從福利院抱養的女孩，今年六歲，他很喜歡她，但是塗紗藝卻用那個女孩來威脅他，為什麼塗紗藝這樣做，提到這個問題，他滿容浮起的卻都是那深深地愧疚，他說：「是我的錯，是我害她變成了這樣……」

塗紗藝原本是一個很單純的姑娘，她家人在她三歲大的時候就離了婚，她媽很快找了一個有錢的男人，可那男人卻非常不喜歡她，她媽媽為了哄興那個男人而對塗紗藝不管不問，所以她經常一個人，而他見到塗紗藝的時候，是因為塗紗藝打傷了他的人，那時候塗紗藝十四歲，滿臉都是灰土，卻勇氣十足、抬頭挺胸地站在一群男生的中央，抗拒著！只為了保護一隻被他們差點解剖的白色小貓。那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相遇，那時候他沒有生氣，只是走到塗紗藝的面前，問她：「喜歡小貓？」

她愣了愣，看著溫柔的他，臉頰微微泛紅，便傻傻地應了聲：「……恩……」

「為什麼？」

「因為它很可愛……被虐待會很可憐……」

他笑了笑，抬起手擦掉了她臉上的那道泥痕，告訴她：「我叫鏡谷睿，你呢？」

「塗……塗紗藝……」

他們就這樣相識了，然而塗紗藝卻並不清楚，自己當時那純真的性格會因為面前的，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並且是一見鍾情的鏡谷睿給改變，深深的改變……

那年的鏡谷睿是個壞人，是他將塗紗藝洗了腦，告訴她，什麼是壞，什麼是看著別人痛苦。

而現在的鏡谷睿看起來只有內疚、不安和悲酸，他似乎對塗紗藝有著莫大的愧疚，所以塗紗藝讓他做的，他都做了，雖然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叫做葵花的女孩，鏡谷睿會想要保護她，就像當年的塗紗藝要保護那隻小貓，即使自己的取勝只有百分之幾的幾率，她也會皺著眉頭，握緊拳頭，毫不退讓，只為了那隻從不相識的小貓。也許塗紗藝現在也會想起來，如果要問她是如何改變的……鏡谷睿記得最清楚……那是在很早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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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

他的年齡不大卻總是在很多同齡人的面前顯得那麼成熟，大家崇拜他，他總是帶領著他們做一些對的事情，不，是對他來說對的事情。

而小姑娘塗紗藝被鏡谷睿愛護著，鏡谷睿喜歡她，總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遇到什麼好東西都帶給她，總是站在她的面前保護著她，帶著她玩樂，帶著她玩盡一切會另他們開心的事情。

那時的塗紗藝所理解的快樂和他的不同，當她趁著沒人的時候悄悄的拉著鏡谷睿的衣角，問這個十七歲的小哥哥，你認為的快樂是什麼時，他愣住了，他似乎隨著時間的飄息而靜止，看著面前這個長相可伶的小女孩，在這一刻，鏡谷睿的嘴角彎起了一抹涼涼的笑意，他那帥氣的臉被炙熱的陽光線鋪射著，看不太清楚他此時的表情，卻留有可以想象的空間，因為他那一直以來朗爽又無畏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漫出了齒間並告訴塗紗藝：「你記住，所謂樂趣跟快樂只有踩在別人的身上才能體會的到，只有傷害別人，聽他們哭、聽他們叫，這就是快樂！如果你的快樂不夠……」

他突然撫摸她的髮絲，他的微笑一直都潛在他的嘴角，塗紗藝的鼻尖微微發涼，單純的她在這一刻……聽到他說出了這句話：「……別怕……拿走別人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