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身邊的大亂
晚間就在我家中擺了滿滿的一桌酒菜,酒菜都擺好后卻只有我和鄭雄在桌前坐著,鄭春華和小樹卻沒上桌,我大奇,剛想叫他們來鄭雄卻叫住我道:「咱們喝酒叫她姐倆來干什麽?不必去不必去,再說現在有我在這裡你叫了他們也不肯來的。」
看來這老東西家規還挺嚴,我不好再說什麽了,只得也坐了下來,其實這一桌子的菜我吃不了什麽,酒也喝不得,只有坐著干陪的份,鄭雄此時早已不是剛來時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張開大嘴如風捲殘雲一般的吃著,席間我向他打聽了一下武教頭那邊的事情,從他口中得知那邊的情況尚可,至於什麽時候回中原卻定不下來。
不知怎麽就談到玄甲營上來了,鄭雄剛回來還不太清楚,玄甲營雖還未被削籍,但已是完完全全的被打殘了,如今全營已回了潼關老營,說是全營,其實活著的不足200,這200人里尚有一少半都落了殘疾,玄甲營兵選人極難,不忠勇者不可用,頭腦不靈者不可用,不是飽讀者不可用,武功不強者不可用,上官大人費盡了心血五年中也只選出了不到1200人,如今大人已殘廢,二賢庄的人又公開不得,雖然最精銳的青龍營還在,但要想恢付當年的舊況,已是不可能了。
鄭雄沉默著一杯一杯的灌酒,我此時心情也燥的很,剛伸手去抓酒壺,卻被鄭雄搶了去,只見這老東西翻了翻眼皮道:「小華叮囑過我,不許你喝酒。」
我無話可說,這幾個月都被鄭春華管習慣了,推杯而起后在床上躺了一會,畢竟是大病在身,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醒時鄭雄卻已自己回家去了,病去如抽絲,這場病足過了近四個月我才慢慢的恢復過來,二殿下又來過一次,我將鄭雄的事說完后二殿下笑著告訴我,其實下那個任何地方都不收鄭雄之令的就是他,目的就是要讓鄭雄到我那裡去,新軍初建極需像鄭雄這樣的人才,只是目前萬萬不能給鄭雄太高的官職,陛下對他劫囚車的事很反感,此時提升他容易種下禍患。
現在天已越來越暖和,我也養的周身發虛,這天晚飯後我實在躺不住了,不顧鄭春華的攔阻拎著刀就來到了院中,鄭春華皺眉苦勸,小樹卻樂的直拍巴掌,我笑著對小樹道:「以前答應過要教點功夫給你的,你可看好了,沒學會我可不管。」
到底還在病中,大刀只掄了一會全身已然冒汗,我喘著粗氣停下手中刀笑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改天我在教你,老話講的真對,有啥也別有病啊。」
可就在我抹汗這功夫身旁的鄭春華卻驚叫了一聲,我吃了一驚,順著她的目光抬頭一看,只見房頂上站著三個手持鋼刀的黑衣人,鄭春華的身軀在微微發抖,小樹卻指著房上罵道:「你們站在別人家房瓦上幹嘛?踩壞了我可讓你們三個兔崽子賠。」
那三人跳下房后掄刀就撲了過來,我趕忙拔刀喝道:「三位先慢動手,我和三位……」
這三人跟本就不理我問的話,衝到我面前舉刀就砍,我此時心中大駭,已自己的體力要和這三人斗跟本就不可能,自己死了不要緊,鄭春華和小樹可怎麽辦?這三個人是絕不會留下活口的。
想到這我急對鄭春華道:「快帶小樹走,我自有辦法脫身。」
哪知鄭春華尚未回答就聽有人道:「別怕別怕,用不著躲他們。」
話音未落三個黑衣人中就倒下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到也硬氣,狂攻了我幾刀后見不能得手,翻腕就抹了脖子。
我此時滿頭霧水,剛想揭去已死的黑衣人那蒙面巾時就聽剛才那人道:「不用查了,他們都是嶺北狼軍的人。」
說話的人在哪我沒看到,但這聲音我聽的耳熟,還未容我多想就見房頂上又冒出兩道人影,那兩人落到地上后笑道:「燕大將軍好啊,可還記得我們兄弟否?」
另一個冷哼一聲道:「怎麽當了將軍也還是如此不濟?」
竟是我在安南時遇到的龍組中老六老七兩兄弟,見是他們我忙躬身施禮道:「真沒想到是您二位,多謝多謝。」
老六向我擺了下手笑道:「謝個什麽?份內之事,這兩個是老鄭的孩子吧?一看就知道,兒子和老子居然長的一般模樣。」
那老七也難得的笑了一下道:「好在丫頭不像他爹,不然可怎麽嫁的出去?」
正在施禮的鄭春華臉上頓時一紅,那老六忙撞了老七一下笑道:「我們和你爹嘻鬧慣了,你七叔又是個直脾氣,說話不會拐彎,所以賢侄女莫要生氣。」
鄭春華低頭又笑了一下后忙請他兩個入座上茶,那老六笑著一擺手,抬頭向房上道:「那位兄弟,你也該下來了吧?」
怎麽還有人?我趕忙順著他的目光向房上望,只見房頂有人長笑道:「二位好耳目呀,我還已為沒人知道我在這呢。」說完只見人影一閃,一個麻桿一樣的人就落到了我面前。
竟是單良,他跳下房后那老七冷哼著道:「知道你是誰,不然你見識的就不止是我們兄弟的耳目了。」
那單良也不生氣,向老六老七一揖笑道:「小子單良,拜見兩位高人。」
老六笑道:「兄弟別多禮,叫高人我們哥倆可不敢當,10天前單劍擊殺前來行刺的狼軍六人,半月前打的遲大頭抱頭鼠躥,小兄弟年紀雖輕,可手段卻當真了不起呦。」
單良笑道:「兩位過獎,早知道兩位在這裡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那老六又打了個哈哈道:「小兄弟真會說話,你們接著聊吧,我們哥倆這就找人打掃下院子,完了還到外面望風去。」說完兩人也不理我的挽留,躍上房頂又不見了。
單良笑著向鄭春華一點頭過來攙住我道:「別看了,你找不到他們的,看你累的這樣,進去歇歇吧。」
我看了他一眼后苦笑道:「剛才他們說你連殺帶打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單良笑道:「看來這場病真把你折騰的夠嗆啊,連耳朵都不靈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這燕大將軍府周圍幾乎每隔三……兩天就死一批人,有我殺的,也有別人殺的,不光是那哥倆,還有高人在呢。」
我被他這話嚇的全身是汗,這麽大的舉動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還了得?見我滿臉的驚呀那單良又笑道:「不用緊張,你只管安心養你的病,那些小泥鰍是翻不起大浪來的。」
我此時腦袋有點轉過味來了,給他倒了杯水后問道:「你來多久了?誰讓你來的?除你之外還有什麽人在這?」
單良苦笑道:「好傢夥,怎麽跟審犯人一個口氣?我到這快三個月了,就住在前面那個劉家老店裡,來的不光我自己,還有天賜大哥和那小文輝,到這裡時正趕上你陞官,您是大將軍,我們是百姓,這身份……」
我被他氣的腦袋嗡嗡直響,伸手給了他一拳后道:「少他媽放屁,跟你說正經的呢。」
單良嘻嘻笑著躲過這一拳道:「是王大哥決定不來見你的,剛到你家門前他就說不對勁,你這一陞官非有人來殺你不可,所以我就給你守上門了,至於其他那些看門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哦了一聲后又問道:「你和天賜大哥不是跟著大夥去潼關了嗎?怎麽又到我這裡來了?」
單良嘆道:「不,我們沒跟著去,如今營里的災難去了,我倆又不像你,是沒有軍籍的人,眼見無事可做還留在那裡幹嘛,再說文輝那孩子還小,總留在營中也不是事,所以就帶著他來投奔你了。」
我笑道:「還是你們想的周到,這段時間我都快把小文輝的事給忘了,兩年不見,這孩子長高了不少吧?」
單良也笑道:「貴人多忘事嘛,您如今是大將軍了,有些事自然是要忘的。」
我被他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同時心裡也認真的考濾了下小文輝的事,該給這孩子找個好的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