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繼母
白龍一共帶了三百多人,死了足有一百人有餘,如果加上重傷的,恐怕接近半數,而異能者中,死傷也足有二十餘人。-www.-
雖然死傷慘重,但如果和殺死蠪侄的豐功偉績相比,又不值一提。
白龍得到了說好的大塊地盤,裡面包含數量眾多的商業、物資和居民。而他因此獲得的聲望也是極高的,在鹿鳴市裡風頭一時無倆。前來投奔他的異能者絡繹不絕。
秦椹陸甄儀等人自然不打算在此久留。他們在第二天就得到了白龍事先跟他們約好的報酬,一棵蒼綠色的小型植株,莖上滿是刺,葉子和榆樹相仿,根須上有綠色斑紋。
「沒錯,」陸甄儀說,「這個應該就是牛傷。」
牛傷在山海經中是明確「可以御兵」的。
至於說到底能御什麼程度的攻擊,是永久性的,還是只能維持幾個小時的,這點白龍並沒有騙人。他說:「我因為最初是得到了三株,不久就吃了一棵,刀槍不入是確實可證的,包括鋒利的各種刀箭,也包括普通類型的子彈,持續時間大約是一個月。」
雖然不是永久性的,但確實也算是寶物了。秦椹和陸鄄儀鄭重接過來,表達了一下謝意。
這牛傷當然是被放進了秦椹的空間里,一來現在還不是使用這麼珍貴僅此一棵的植物的時侯,二來也不能百分百確認其安全可靠,三來雖然秦椹出力最多,這也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團隊報酬,到底如何分派,還要大家商量著來。
「如果能弄到那種飛魚就好了,」陸甄儀說,「象小豬的那種。雖然我已經看到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怪物,但還是很難想像一種魚長得象小豬……也許是哺乳動物,某種淡水鯨類,類似江豚那種。這東西吃了不但能御兵,還能避雷電。」
大家聽了果然感興趣,紛紛問她產在哪裡。
陸甄儀說:「中山經裡頭的,照著地圖分佈,應該到了西藏甚至印度。」
「那西山經的豈不是到了歐洲?」
「安照距離看確實是這樣沒錯。」
「山海經的地圖差不多是圓的,所以被淹沒的沿海地區都是屬於不在地圖上的?」
陸甄儀點頭說:「我也是這樣猜測的,具體還需要實地論證。」
大家並不需要科研態度來論證這件事,只要猜測就夠讓他們感興趣了:「那非洲南部肯定是完蛋了,尤其是東非南部。」
「俄羅斯損失慘重啊!」
「美國看來是全完了……」
「日本顯然也是。」
「可能會殘留幾個小島吧?山海經不是還有海外經部分嗎?」
陸甄儀最終也覺得這樣不需要證據的猜測最給力,也興緻勃勃加入了探討:「如果真是如此,印度洋那塊兒可能會有大片海洋版塊升起為陸地!」
這樣毫無根據地胡亂猜測而且很可能是真的真是太讓人身心愉悅了,大家聊得熱火朝天。沖淡了某些隱憂和尷尬。
不過陸甄儀還是非常自覺地主動提到了,她上次跟宮徽羽提到的行程問題:
「明天咱們就要出發了,之前關於我父母的事,大家都為我操心了,很感謝大家的好意,不過之前我們都是說好的,南下並不是為了我一個人,接下來還要去找小武的父母和小羽的外婆。所以我們下一程就是去天府市。」
話說到這裡,大家都出言安慰她。
「甄儀,」吳靜珊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在好友和男人之間作出選擇,「你父母怎麼辦?」
雖然艱難,陸甄儀還是微笑了一下,「等找到你們的家人之後,如果各位願意,請你們陪我回帝都,行嗎?」
大家當然紛紛表示沒問題:
「陸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陪你跟那些壞人死磕到底。」宮徽羽情真意切,義憤填膺。
而沈宏歡則是微笑說:「我就不用說了吧?「
徐尚武笑笑說:「雖然你有你家護花使者在,但是應該也不介意多我一個出力的吧?「
小武認真說:「謝謝你,陸甄儀。「
駱醫生眨眨眼睛:「只要回去時讓我回新生基地看看,我就陪你們再出一次差。「
他想了想,又說:「如果幫上忙,我也得要報酬,等你們不忙的時候,得去我的基地待三年。「
一直沒說話的秦椹笑了笑,惜字如金地說:「行。「
吳靜珊什麼都沒再說,只是緊緊握住陸甄儀的手。
陸甄儀也沒說什麼,只是緊緊回握住她,側頭朝她微笑了一下。
要說走不過是隨便收拾下東西,隨便朝秦椹空間里一扔的事兒,可是還是會有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首先是白龍出乎意料,把陸甄儀父親後來的老婆和繼女找來了。
他也是一番好意,考慮到陸甄儀可能會想找她們了解一下其父母的情況,尤其在他這樣春風得意,快要成為鹿鳴市第一大忙人的時候,還能想到這樣的小事,其周到簡直令人感動。
可是陸甄儀對於英俊的白龍這點不知道為什麼,不但不感激,反而有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明明秦椹為她考慮周到時,她是很感動的。
其實細想想也簡單:秦椹是因為愛她,自然而然;而白龍是目的性明確。
一個目的性很明確,又心思細膩的人,總是會讓人覺得警惕,難以放心。
可能也因為如此,宮徵羽對白龍隱約的單向好感,也讓她很不放心。
人來了,總不能不見。
所以陸甄儀對白龍派來的人很溫和地說:「既然來了,就請她們進來吧。「
沒過多會兒,就有人領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進來。
陸甄儀微微吃驚:她幾乎認不出面前的兩個人。
陸甄儀見過這個姓黃的女人和她的女兒幾次的,在大學期間,父親和她結婚自己沒出席,而且這之後兩年也沒再回家,直到大三,覺得心氣平和了些,父母又總是給她打電話,訴說擔憂和傷心,她才回去了一次,分別見了父親和母親的新家庭。工作簽好之後她又回去一次,和秦椹結婚之後秦椹號稱去留學其實去籌備某些國內不容易籌備的物資以及學習一些國內不好學的東西如直升機駕駛等離開了兩年,這期間她也回去過一次。
總共就這三次。
當然,這幾年父親曾經兩次出差來帝都看過她,母親也來過兩次。但是他們都沒帶伴侶。
這個父親後來的妻子,陸甄儀管她叫黃阿姨,名字沒記得過,在她印象中,這是個比母親要清瘦些的中年女人。
但絕不是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瘦得跟骷髏一般的女人。
其實陸甄儀見過太多在災難前後判若兩人的人,或者說,不判若兩人的才是少數罕見案例。然而發生在比較熟悉的人身上,這麼鮮明的對比,實在是很有震撼力。
這個黃阿姨,比她父母小七八歲,很講究衣著,也很講究保養,談吐慢吞吞的,說話很文藝,是個中年白蓮花的類型,但是此刻看上去,卻比難民還糟糕。
她女兒名字陸甄儀更加不記得了,只記得這是個比自己小八歲的姑娘,她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才十二歲,是個有點害羞,有點彆扭,有點敵意又有點羨慕自己的小女孩。
第二次見到她時,她已經出落成十五歲的大姑娘了,已經發育,留了長發,穿著明顯出自她媽媽品味的白色小紗裙。
到上次回家,是前年,她已經是一個最當年的十九歲姑娘,有了自己的風格和主張,嬌俏動人,上了當地的大學。
此刻面前的年輕女人,卻完全看不出來當年的模樣。她穿了一件骯髒的毛衣和一條骯髒的牛仔褲,頭髮很長,乾澀無光,兩腮凹陷,身體瘦得毫無風情。
「黃阿姨,琳琳,」陸甄儀點點頭,「坐。」
「小儀,」黃阿姨以一貫矯飾的溫存和此刻真實的激動叫著她的名字,聲音顫抖,雙目淚流:「老天有眼,居然能活著再見到你……」說完坐在沙發上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兒,她對旁邊還僵直站著的姑娘說:「琳琳,快叫姐姐!」
那姑娘卻杵在那裡,不肯叫姐姐,她從小都不肯叫陸甄儀姐姐。
她仔細端詳著陸甄儀光澤的頭髮、精緻的衣服,瑩潤的肌膚,甚至還戴了首飾……她奇怪地笑了笑:「你過得這麼好?……你是異能者?」
陸甄儀沒回答是或否,指指不遠處的秦椹:「那是我丈夫,他是異能者。」
秦椹一直在幫陸甄儀收拾要洗的衣服,聞言禮貌性地點點頭,很冷淡。
但是這掩蓋不了他過於出眾的英俊挺拔,琳琳目光在他身上盯了會兒,又轉向陸甄儀,目光尖銳:「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幸運,……會投胎,會讀書,會討人喜歡,也會找老公……」
秦椹聞言暗自冷笑,前世他和陸甄儀結婚後去陸甄儀家鄉,岳父不滿意是固然,這對母女也沒少明嘲暗諷,做媽的滿臉笑容說他是入贅的也挺好的,女兒則直接挑釁陸甄儀說她竟有養小白臉的習慣。
黃阿姨則是對1著秦椹陸甄儀擠出滿臉笑容:「小儀一直都那麼優秀,找的丈夫也一樣優秀,真有眼光。」
又拉她女兒:「快叫姐夫!」
陸甄儀不耐煩再繼續扯這些沒用的家常,直接說:「我父母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說,姓黃的女人又開始抹眼淚:「那天你爸接了你的電話,就要連夜出發……我們都以為他瘋了……然後你媽媽帶著你弟弟氣哼哼來了……」說到此處,她有點尷尬,因為當時她也是拚命反對哭鬧的,認為這是陸甄儀撮合她父母的手段,甚至到了車上還在哭鬧。
「你媽的老公不肯聽她的,她一氣之下帶著你弟弟出來了,你弟是被她騙出來的,不肯上車……」
當時情況熱鬧極了。
「後來我們一路開車到這裡,結果地震了,」黃阿姨擦了把眼淚,「後來就發生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我們才知道你真的有內部消息……你弟弟卻恨你沒說清楚,害他爸白白送命,後來他有了異能,更看不起我們,跟人出城冒險,結果沒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