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坊之遇
寒冬的中午,絕不是讓人喜歡午睡的時間,這個時候的廚房卻是火熱朝天的時候。百來人的武館,炒菜都要用著半人高的大鍋,廚房的大師傅正抄著一人高的大鏟子在翻炒,傅小蛙劈好的柴火正在灶下猛烈的燃燒。
廚房的下人六七個,在這武館也安安心心的幹了好些年頭,每天面對的都是同樣的事情,每天供應著一百餘人的飯菜,同樣的味道,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吆喝,平靜,平淡,平常。
這裡的一天,從來沒有什麼不平常,除去久不時走過的胡管事,不再會有人干擾這小小圈子的運行規律,事實上胡管事的罵念,也成為這規律的一部分。
現在武館里這個小小的規律圈,多了一個雜役的加入,這個雜役勤勞而熱情,把廚房的柴水供應得妥妥噹噹,完成這兩個成年下人才能完成的活計后,還掃清武館內外,廚房的下人們都早以習慣他的身影,這個身影總是能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幫襯一把,這是從廚房大師傅到丫環,無一不熟悉的人——傅小蛙。
但這個溫暖的小圈,只是個小圈,在一個溫情的小圈外,還是武館的大圈,這個大圈之中,相對於傅小蛙這樣一個雜役,認識的人就已經鮮少。但是,對於一小部分孩童來說,卻是印象深刻,那就是紳正明。
紳正明自從送予天元丹致陳煥東,便得到陳煥東傾囊相傳,而這紳正明自小家裡請有武師,習武已有些年頭功夫底子相當不錯,再加上近日連服天元丹,天元丹之神效非同尋常,體力氣元大漲功夫突飛猛進,竟也有突破四滿穴之勢。
武館同組的孩童還有幾組,雖然有些已能聚氣,卻不即紳正明這般突出。
傅小蛙這些天抽空練習了胡管事的武書,他奇怪的發現丹田內已能聚集小團溫溫的氣團。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氣元,按著書上的方法,氣元可以提送致身體各處,可以築建身體的筋脈,可以變成力氣,最讓傅小蛙覺得驚喜的是,他可以把氣元使用到挑水劈柴上,氣元傳到身體,可以讓身體力氣變大,這讓他挑水劈柴速度倍增,這樣他每天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練習胡管事的武書。
草垛,傅小蛙最喜歡貓的地方,只要有空閑時,他就會出現在廚房門口的草垛上曬太陽。
「小蛙!」胡管事的一聲叫喚。
傅小蛙從草垛上跳下來應道:「來了,您有什麼吩咐!」
「這個錢,拿著,幫我去西巷衚衕那家酒坊里幫我打兩斤燒刀子!」胡管事迷糊著眼,好像已經喝了不少,丟了幾個錢給小蛙。
「成,您等著!」
小蛙接過錢,拿上酒瓶兒,然後出了武館。
街道上車水馬龍,好久沒有出來逛過青牛鎮,小蛙不由得有一絲高興,心情頓時變得愉悅起來。
街上之雪還未融化,街道兩旁赤有些許小蛙這盤年紀的孩童在打雪仗,玩得不赤樂乎。此時的街道有賣糖葫蘆,有賣糖人,還有賣風車小玩意,賣飾品的,一片繁華熱鬧。。
傅小蛙來到西巷胡現,遠遠的就可以聞到一陣酒香撲香,真是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個酒坊,乃青牛鎮百年不衰的名號,王二燒刀子,響噹噹的名字,只要有人說起燒刀子,無一不提到這名字。
這酒坊規模不大,說也奇怪,這酒坊生意雖好卻從不擴建,據說是這地下有靈氣,地窖過後的酒別有一番風味,曾經老坊主試移了其他地方,所釀之酒卻失去原來的味道。…。
傅小蛙進入酒坊,院中幾隻碩大的酒海大缸,酒味更是濃烈,所謂燒刀子,即是點火可燃之烈酒。經營作坊的是老兩口,男的自然姓王,王二是祖上所留之名,到他這代已是五代,現名貴,王貴。老婆子是外鄉人,幾十年前避難而來,嫁入王家,卻沒能留一子同嗣,不過老倆口感情甚好,卻也淡了這一遺憾。
「有人在嗎,生意上門嘍!」傅小蛙呼聲而至。
「來了來了!」王貴聞聲而出,見一孩童便知幫大人打酒來也。
「給我來二斤燒刀!」
「好類,二斤燒刀,請稍等!」王貴接過酒瓶,拿起酒滴掀打開大缸,這酒味頓時散發開來香味撲鼻。
「老人家,你的酒可真不錯!」傅小蛙雖不懂酒類,卻也能從這香味中得知一二。
「那可不是,我家這酒,百年手藝,獨此一家!」王貴老兒豎起拇指自誇而道。
「我家管事可就認準您這一口,點著名的要呢!」
「你家管事識貨,我這酒不止味醇香濃,還有強身健體之效,喝過都是回頭客!」
「噢?還有這等神奇?」
「那可不是,我家地下藏有仙氣,存窖之酒吸取仙氣便帶有強身之效!」王貴老兒是吹噓得越來越玄乎。
傅小蛙可不信什麼仙氣神仙,那些沒見過的東西,他可統統不信,不信歸不信,他還是不會戳破了王貴老兒的吹噓,
「別聽這老頭子瞎說,就知道瞎胡弄!」不知什麼時候,王貴老伴從屋裡出來,拿著個簸箕兒。
「大娘好!」傅小蛙喊道。
「這娃真乖,來大娘給你吃芝麻糖!」王貴老伴從口袋摸出許些塊糖兒塞給傅小蛙,或許是這王貴老伴兒膝下無兒女,見到傅小蛙就分外親切。
「謝謝大娘!」傅小蛙鮮少吃到這麼稀罕的玩意,這對他來說可是無上珍品,他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糖塊兒在口中融化,香味滿嘴,甜味直浸心底,簡直是人生無上美味。
「慢點兒吃,大娘這裡還有!」王貴老伴兒越看這孩子越喜歡。
王貴也道:「瞎這孩子餓的,家裡還有些啥好吃的,拿些來!」
傅小蛙很是感激,心底很是溫曖,他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這一被人關心,就止不住的感動。
「酒是幾錢?」
「二十文!」
傅小蛙數了數,胡管事果然是老常客,一個子都沒給多,傅小蛙如數將銅板交與王貴老兒:「錢在這,您數數!」
「不用,下回歡迎再來,來都有糖吃!」王貴老兒收著錢進了口袋。
傅小蛙心裡樂滋滋,提著酒瓶兒,正要打道回府,此時門口呼拉一下被人推開,只見幾個壯漢進入酒坊,酒上還帶著許些醉意。
「幾位爺,要酒呢?」王貴老兒賠笑著迎上前去。
「給我拿,拿幾斤燒刀子來,速度著點!」幾個醉漢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長椅兒上。
傅小蛙搖搖頭,又是些像胡管事樣的酒鬼,他提著酒出了門,剛走出門不幾步,這時聽到酒坊里王貴老兒的呼救聲。傅小蛙趕緊的折回來,進入酒坊,只見那幾個醉漢,正糾著王貴老兒的胸口衣裳,怒氣騰騰。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打老人家?」傅小蛙面對的是幾個成年壯漢,語句未免有失底氣。
「你這小孩管,管他媽什麼閑事,小心老子連,連你一起揍!」一個醉漢惡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