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神王宮戰後三個月。
天都蓮園。
偌大的別墅里自家的游泳池邊,少年靜靜地躺在搖椅之上,午後的陽光懶懶地灑在他的身上,溫暖的溫度彷彿驅走了幾個月來的疲憊。坐在他身旁的,是輕輕地念著詩篇的嬌俏「女奴」,雖然時到今日,他們早已分不清當日到底是誰贏了誰。在她的旁邊側面坐著的女孩,只是安靜地坐著,靜靜地看著沉睡的少年,久別的痛苦讓她變得更懂得珍惜到手的幸福。僅僅是能這樣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便已是幾月前她所奢望的所有幸福,而能夠得到姐妹們寬恕她曾經不得已做過的一切,更是讓她不敢再奢求什麼,只想要這樣子,這樣子就好。
而在他們身旁離得稍微遠一點的,是輕輕和著歌的兩位少女,即便沒有任何的配樂,悠揚的旋律卻仍是動人心弦,那本是靈魂的樂章,此刻在兩位海的女兒口中重新綻放。只可惜,別墅中唯一的男性聽眾直接把那動人天籟當成了催眠曲(搖籃曲?!),正躺在躺椅上睡得跟頭豬一樣,白浪費了兩位少女的心情。
長至腰間的淡藍長髮絲毫沒有因為過長而顯得稀疏粗燥,相反,那反射著夕陽光澤的淡藍悄悄掩過她微閉的雙眸,非但無損她的美麗,反倒更添上一絲柔弱的美感,如水。而在她身旁,那膩在水裡的藍瞳少女,被水浸濕的金髮緊貼著她緊身的比基尼,姣好身材在那金髮下若隱若現,額上一朵奇異的符咒紋痕顯得既神秘又高雅。在她的身旁不遠,沿著泳池邊緣坐著的少女擁有著和藍瞳少女一模一樣的容顏,聽著兩女和諧的歌聲,輕輕地踢著水,眼神,卻下意識地往少年的身上飄去↓已經離開得太久,從離開的那一天起,她從不曾想過有一天竟然真的可以再次回到他的身旁。可是現在,這遙不可及的妄想卻突然變成了現實,即便是幾個月過去,她仍然不敢相信這便是真實。巨大的幸福暈眩了她的神經,她彷彿受驚的小兔似的,遠遠的躲開,害怕太接近,這美麗的夢就醒了。
輕手輕腳地接近的大女孩,悄悄地蒙上少年的雙眼,甜甜膩聲道:「阿冥,猜猜人家是誰~~」打開了每天下午的激戰序幕。怒吼著「你這個壞女人又來搶我男人」的小女孩在眾女無奈的目光下從不知道哪裡的地方突然冒了出來將那大女孩用力地拉了開去,母雞護小雞似的攔在了少年的面前,氣鼓鼓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玩具被人搶走的小鬼,讓人忍俊不禁。
「唔,寶貝啊,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星期六和星期天阿冥歸你,星期一到星期五阿冥歸我的嗎?你這麼可以這樣,又反悔了?」大女孩嘟著嘴,滿臉不滿,單從外貌上看過去,彷彿她的年齡更小,然而胸前那挺拔高聳的雲峰卻讓小女孩嫉妒得一陣怒火中燒。
恨恨的盯了大女孩的胸部一眼,小女孩哼了一聲怒道:「那怎麼行?阿冥是我的,怎麼可以拿出來分?更何況是和你分,哼,你想都別想!」
「啊啊,寶貝兒,不要這樣子嘛,大不了這樣好不?星期一到星期五阿冥歸我星期六和星期天阿冥歸你嘛,這樣好不好嘛?」大女孩搖著小女孩的手,輕嗔著。
小女孩勃然大怒:「這還不是一樣!」
「好嘛好嘛,大不了你三我四嘛!」
「不行!絕對不行!」
「要不然你四我三怎麼樣?」
「你不知悔改的傢伙,到地獄的盡頭懺悔去吧!」
眾女寵溺的看著嬉鬧的大小女孩,正是因為她們的存在,才會讓這沉悶的三個月不至於一直沉悶下去。至於管教兩女的責任,她們更不擔心※謂一物降一物,當那金髮碧眼的女神出現在場中的時候,大小女孩便已經感到了那隨之而來的威儀。出身自古老世家的她們對於這位簡直就是高貴優雅代名詞的女性所保持著的那種潛意識的恐懼,也許應該追溯到上一次平安夜楚家晚宴上,女神那展露出來的威儀震撼了兩個出身世家的女孩的神經,便是調皮古怪的大女孩在面對她時也乖乖地收起放肆的心懷。
金髮碧眼的女神微微皺了皺眉,大小女孩就已經下意識地立正了身體,反應慢了點的大女孩還調皮地吐了吐小香舌。噤若寒蟬或許誇張了點,但是她們的表現與之前判若兩人卻同樣惹得眾女一個個捂嘴輕笑,便是一臉威嚴的女神也不由莞爾。
緩緩睜開眼,一個個美麗各異的女孩落入少年的眼裡,林黔冥心中充滿了平安喜樂,便在三月之前,他還在為了活著而拚命,又何曾想到會有一日能擁有這般幸福時光?
「啊,大懶豬你終於醒了!」最先發現少年醒來的是小眼一直亂飄的小羅莉,拿大家都關心的男人轉移女孩們的視線更是幾個月來屢試不爽的絕妙招數。果不其然,在她的纖纖玉指下,眾女立刻發現了一直眯著眼(其實是剛睡醒)淫蕩笑著(其實是心中充滿平安喜樂的微笑)偷看眾女笑話(這、這真是不知從何說起)的小男人已經醒了過來!
下意識地齊齊對視一眼,下一刻,跳水的跳水,砸書的砸書,扔盤子的扔盤子,冷笑的、呃,冷笑的繼續冷笑,一片雞飛狗跳之後,適才那副和諧安寧的畫面已經蕩然無存。
等到一切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時候,林黔冥悄悄地從椅子后探出腦袋來,小心地巡視了下——嗯,沒人,很好!拍了拍蹲得有些麻痹的大腿,林黔冥剛準備爬起身來,卻被那突然出現的兩雙美腿給撞得又摔倒在地。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子,林黔冥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在那飄飄的裙擺之上是被扶著的女孩燦爛的笑顏和扶著她的女孩皺著眉不滿的冷哼。
在貝瑟芬妮的催促下,婧婧不耐煩地伸出了手,極其不耐地遞向了林黔冥。幾個月來難得擁有的親近佳人的機會擺在眼前,林黔冥怎麼能不珍惜?衷心感謝貝瑟芬妮為自己苦心籌謀,林黔冥飛快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女孩的小手,那久違的滑膩觸感冰涼得讓他舒爽得直透心間。只可惜樂極生悲,那不知何處突然吹來的風兒吹起了少女的裙擺(而且幅度比較大=。=),出於男人的本性,林黔冥下意識的(其實是他拿刀威脅本雲,說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低下頭去,瞟了一眼。
一眼,絕對就一眼。或許是命該有此劫,這小子竟然還喏喏的說了一句:「竟然是白的」然後,那冰冷的殺氣立刻籠罩了他的心頭,當林黔冥抬起頭時,那放大的拳頭將他的視野轟殺至黑暗無邊,耳旁只有女孩憤怒的暴喊「你去死吧!」還有那撲通的入水聲淹沒了他的感知。隱約的,似乎還聽到誰的歡呼。是錯覺吧?林黔冥這麼想著,應該是錯覺。
而在距離林黔冥發生「跌倒事故」(婧婧說)地點的遙遠地點,剛歡呼完的小女孩看著身旁姿態優雅地收回手指的女武神一臉平靜的模樣,一臉崇拜:「雅典娜姐姐,你實在是太厲害了!羅莉也要學這個!我們一起把他看好,省得那個大色狼笨哥哥老是在外面拈花惹草!」
雅典娜摸了摸她的額頭,寵溺地笑了笑道:「好。」(在此,衷心地為某人的「幸福」生活祈禱)
「大姐。」曦莉婭的稱呼讓三界稱雄的雅典娜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有客人來了。」
「客人?」雅典娜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三個月來並不是沒有想要前來拜訪的客人,比如阿冥的那兩個朋友。不過鑒於當時阿冥和阿耳忒彌斯的狀態甚至還有他身邊的那一群女孩們各自的心態問題,雅典娜拒絕了永哥他們的來訪,不,應該說在溫斯頓家族的強制加壓下,被超多的美女艷遇才女機遇等等諸多一般人一輩子也遇不上的「好運」「幸福的」包圍著的麵包和永哥前來拜訪的意願被無限期的往後推延了。
「大姐,要回絕他們嗎?」
想了想,雅典娜搖了搖頭,說道:「不,請他們進來吧。羅潔莉爾,你帶阿冥去梳洗下,告訴他有客人來訪。」
「是,姐姐~~~」
來的客人卻不如雅典娜所想的只有二人,而是五人。除了阿冥的那兩個人類朋友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一男一女兩個人類,而最讓雅典娜感到意外的是,那第五個訪客竟然是——亞特蘭斯?!
且不說以雅典娜為首的幾女在前廳待客的細節,來訪的幾位客人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看著曾經敬畏(恐懼?)的最強女武神顯然已經以女主人自居如同人類妻子一般款待著作為客人的自己幾人,亞特蘭斯嚇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即便早已經得到過各種消息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親眼見到的時候,那強烈的衝擊和聽說簡直就是兩回事!可憐的新一任海皇已經在巨大的衝擊下當場呆成了化石,而當已經恢復成神的命運三神女以及海之女神安琪兒蒂絲塔穿梭出現的時候,偉大的亞特蘭斯大人已經麻木了視覺神經,充分發揮了視而不見的最高境界。
而至於阿冥的三頭損友,早經歷過楚家晚宴那一幕的永哥和麵包早有準備的兩人還好一點(不就是比預料的多了一倍多嘛!又沒什麼)。而本是準備帶著美女老婆回來在幾個兄弟面前好好炫一下的陳董則是徹底看傻了眼。下意識地側身看了身旁的老婆一眼,三千青絲披肩,一雙美麗迷人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紫色連衣長裙穿在她的身上將她高挑的體形完美地勾勒出來,在人群中隨便哪裡都絕對是亮點中的亮點!怎麼到了這裡就成了陪襯涅?陳董非常鬱悶地想著。
在經歷了如此衝擊之後,當盛裝的羅莉(咳咳,小女孩心態)挽著被她打扮得煥然一新的林黔冥出現在客廳之中的時候,客人們已經完全麻木了,直接免疫了那華麗的視覺攻擊,害得我們驚心打扮了這麼久的小羅莉心中一陣不爽。
「陳、陳董?!」剛在羅莉的摧殘下被搞得頭暈眼花的林黔冥終於發現了久別的友人,驚訝地打起了招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嘿,身旁這位美女難道是陳嫂?!啊,咳咳」
林黔冥尷尬地收回目光,旁邊羅莉臉上的微笑越發的甜蜜起來,不用細看,林黔冥也感覺得到,客廳中那些女孩們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彷彿要監視著他不讓他繼續犯錯一樣。林黔冥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苦笑著停下了話語。
聽到了友人的稱讚,陳董挺起了胸膛,大手一揮,說道:「不錯,這就是我在週遊世界后挖回的最大寶藏!怎麼樣?羨、呃,不,我的眼光不錯吧?」
紫衣盛裝的女孩嬌嗔地橫了陳董一眼,向林黔冥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你好,趙欣檀。」
林黔冥心中暗贊,不愧是陳董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人。看著那白玉晶瑩的小手,林黔冥笑了笑,答道:「你好,我是陳董的死黨,林黔冥,你可以叫我阿冥。」說完,林黔冥伸出手去,然後——
「咳」這個是小聲地善意的提醒。
「咳咳」這個是附和的補充說明。
「咳咳咳~」這個是某個大女孩的惟恐天下不亂!
「咳哼!咳哼!」這個是小惡魔的嚴厲警告!
「哼!」這是某人最直接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靠!省略號不用打了啦)這個不用說,是唯一集優雅高貴華麗從容於一身的女武神看似不經意的冷冷一瞥。
林黔冥訕訕地收回來手,引得對面女孩一陣咯咯嬌笑,而其他幾人則是莫名其妙這房間的溫度怎麼下降得這麼厲害。只有一臉苦笑的亞特蘭斯同情地給了林黔冥一個安慰的目光。
久違的好友相聚溫暖著少年的心頭,送走了遠去的三位好友。林黔冥和亞特蘭斯並肩走在蓮園裡長長的綠茵小道上。兩人意外地沉默著,或許,是彼此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阿神,你怎麼來這裡?」林黔冥苦澀笑笑,終究還是不習慣亞特蘭斯這個陌生的名字,更無法接受朋友變成陌生人的存在。
亞特蘭斯微微一怔,旋即卻連眉眼都露出笑意,他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竟然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你獨自闖上了神山,推倒了神王宮,焚燒了眾神殿,整個奧林匹斯差點被你夷為平地,闖下了這麼大禍之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那一堆傻了眼的神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林黔冥苦笑著撓了撓頭,當時他確實沒有多想,即便希彌斯在神王宮出現時他便已猜到了女孩們並沒有出事,但是他仍是不敢賭,即便只有不到%的賠率他也不願拿女孩們的安全作賭注。
隨意地瞥了眼林黔冥沒有什麼覺悟的側臉,亞特蘭斯自嘲地笑了笑道:「而我,可沒有你那麼好的命和那麼誇張的後援部隊!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總得有人幫你收拾殘局吧。」
對於亞特蘭斯善意的調侃,林黔冥也只能苦笑著摸著鼻子照盤全收,聽著亞特蘭斯說起那之後的事情。
在神王宮的戰鬥之後,奧林匹斯的天空燃燒了七天七夜,逃離了神山的諸神在恐懼中渡過了這一生最難過的七個24小時之後,海城的實際統治者亞特蘭斯帶著大隊人馬「殺」到,甚至冥域的現任冥王赫爾墨斯也派出了大批手下前來,在三界諸神極難得的齊心合力下,終於是將奧林匹斯勉強保存了下來。
不過,這個「保存」也是要打很大的折扣的,無論是被阿波羅「借用」的那部分龐大神力還是被毀去的諸神宮殿都只不過是那兩個任性男子的戰鬥所造成的巨大損失的一小部分而已。當然,在官方版本(邪惡的XXX神為了顛覆奧林匹斯的榮光密謀殺害了神王,而得知了這個消息的雅典娜等女神在某位不願意透露自己身份的強大神氐的幫助下終於挫敗了邪惡X神的陰謀云云)的解釋下,沒有神敢去向這次大戰後存活下來的那群傢伙們要債——開玩笑,那裡可是聚集著毀掉這個神山的罪魁禍首之一以及號稱最強的女武神雅典娜還有目前神山上戰力第二的月之女神阿耳忒彌斯存在。找她們要補償,那不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嘛!所以,神山上的諸神們目前只好在海城的支援下「艱難」(都是神,難個P!一個個懶得跟狗一樣!)地展開龐大的重建工程。
聽著亞特蘭斯誇張地描述著那麼神氐們的表現,心中還有著一絲愧疚的林黔冥不由也一陣苦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們「神化」(咳咳,其實是妖魔化)到了這個地步。看來今後,奧林匹斯那個地方自己還是少出現在那附近為妙。
「至於我嘛」亞特蘭斯說著說著,話鋒一轉,說道,「那邊的事情最近趨於穩定,我就想著來看看老朋友,順便,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看著亞特蘭斯古里古怪的笑,林黔冥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不,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吧。」
亞特蘭斯古怪一笑,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林黔冥斷然拒絕了亞特蘭斯的「好意」!
亞特蘭斯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自嘲道:「沒想到神王這個位置竟然淪落到連拒絕都沒有就被人拋棄了呢」
拍了拍胸口,在腦海中虛擬出那慘痛恐怖的未來可能的林黔冥一邊慶幸著自己將這種苗頭扼殺在秧苗之中,一邊拍了拍亞特蘭斯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阿神啊,你看,我現在這麼一大家子要養,哪有時間去做那個勞什子神王。別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看不如這樣,我看你幹得就不錯,一事不煩二主,反正奧林匹斯都是你重建的,不如你就一併肩挑了吧。別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看,我們這麼熟,我們誰跟誰,一世人兩兄弟,你的事就是你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兄弟有難當然是你來扛,你說對不對!!對,沒錯,舍你其誰啊!像你這麼偉大的人,簡直生來就是干這個的料啊!」
「啊、啊?啊!!!喂,阿冥,等等!這個!」
「別說,我知道你要說對!你看,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沒得說,阿神,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那一切就拜託你了。啊,就這樣說定了撒!」沒辦法,為了今後的「幸福」林黔冥只好「忍痛」將兄弟給賣了,可憐的亞特蘭斯原本是來把林黔冥繞回去的,沒想到繞老繞去還是繞到了自己頭上。心知沒有辦法強迫林黔冥去做那滾燙位置的亞特蘭斯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將話給吞了回去。若是他真的說動了林黔冥,恐怕之後他便要去面對那一隊強得足以滅掉任何一個神域的娘子軍了。這一點,亞特蘭斯同樣心知肚明,所以他倒也沒有多少失望。轉瞬便已經恢復過來,亞特蘭斯笑了笑,轉開了話題。
兩人笑笑談談,轉眼間,已到了夕陽西沉之時。「阿冥,該吃飯了唷~」遠處的身影揮著手,彷彿平常的人類女子一般招呼著愛人回家,而林黔冥也很配合地揮著手。只是不知怎的,看著這溫馨一幕的亞特蘭斯卻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目光微移,果然看見了那個中了黑暗心鎖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冷漠臉孔。看著遠方攙扶著遠去的兩個身影,亞特蘭斯苦笑著說道:「她還是那個樣子嗎?」
林黔冥眼神一黯,旋即斂去,笑了笑道:「已經算不錯的了,剛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可是真正的六親不認,整天大打出手。至少現在,她已經不再把我們當作敵人了。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吧。」
亞特蘭斯看著少年臉上苦澀的微笑,心中一動,旋即輕輕地嘆了口氣,拍了拍林黔冥的肩膀,笑笑說道:「慢慢來吧,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不用擔心的啦。」
「呵呵,我沒有擔心啊」林黔冥笑著搖了搖頭,「她已經回到我的身邊,我可以每天這麼看著她,這樣就夠了啊。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至於黑暗心鎖,我從來就不擔心,鎖上鎖的人是另一個我,而鑰匙,她從來都沒有將它帶走。」左手撫上胸口,臉上的笑容沉靜而安詳,「在這裡,從一開始,她就將它交給了我,一直在這裡。」
看著已經陷入情愛中完全「瘋狂」的友人,亞特蘭斯順著林黔冥的語氣苦笑道:「是呢,說不定她早已經恢復了記憶,只不過是看不慣你小子花心的樣子,所以才故意裝作沒有恢復記憶來教訓教訓你也說不定。」
「也有可能哦!哈哈!說不定她只不過是想再享受一遍被我追求的美好滋味吧?」
「去死吧!你這自戀的傢伙!」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陽已經沉過了地平線,和林黔冥分開已經是半小時前的事情了,亞特蘭斯卻仍然站在原地,彷彿等待著陰影中那個黑暗的影子緩緩走出身來。
「你來了?」
赫爾墨斯緩緩點頭,稚嫩的臉孔上卻已添上一絲成熟,短短的三月時間,看起來卻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亞特蘭斯微微笑了笑,問道:「既然來了,為什麼一直躲著不出來?難道你不想和他相見嗎?你不是一直期待著和他的重逢嗎?」
望著遠處房屋明亮的燈火,赫爾墨斯沉默著,良久,轉身重新沒入黑暗,只留下冷漠的聲音,彷彿回答著亞特蘭斯的問題,又或者,是在對自己的心作詮釋——「他不是,我認識的『他』」
看著那出現又消失的赫爾墨斯,亞特蘭斯忍不住輕輕嘆息。緩緩轉過頭去,目光卻彷彿穿過了黑暗,看見了那溫馨的小屋裡,在林黔冥的身旁,那些愛著他的被他所愛著的女孩們正一如既往地用著各自的方式欺負著他,在那溫暖的燈火下,林黔冥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吾友啊,一定要幸福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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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命運是一條直線的話,我的線上一定被打上了結。
我以為我已經死去,在那一片死寂的黑暗裡,卻突然響起了海浪的歌聲,隱約的,我彷彿聽見過這種音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過,甚至,就連自己為什麼在這裡都已經不明白。
我
「醒來了啊,阿冥!日落了呢。」
耳畔突然傳來陌生的年輕聲音,我猛地睜開了雙眼,落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俏臉,只是,明明是那般熟悉的可以脫口而出的俏臉,為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就彷彿,已經遺忘萬年!
「不是說了嗎?要微笑,微笑啦!」她努力著,露出略帶些蒼白的微笑,女孩用力地拉扯著我的臉,輕笑道,「怎麼了?突然這樣看著人家?又不認識人家了嗎?都說了多少次啦,要叫我妮噢~傻瓜。」
妮嗎?真是一個充滿了懷念的名字——我想著,握上了女孩嬌嫩的小手,莫名的淚水,卻再也剋制不住,模糊了我的眼眶。
一個輪迴的結束,只不過,是另一個輪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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