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藝
待李天逝回到大堂,莫天機和谷雷早已經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被僕人們送回屋內了。
李天逝也被安排到了東廂房內,由谷懷照看著。隔壁便是東方離的房間,安排的也有丫鬟照看,很是周到。用過晚膳之後,庄內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李天逝便與谷懷在屋內攀談了起來。
谷懷不過也十五六歲,低著頭,用大手搓著大腿,挺為難地說:『我這個人,笨嘴拙舌的,談什麼呢?」
「你給我講下當今的奇聞異事吧!」李天逝不依,拉著古懷的胳膊,死活非要聽點什麼。
谷懷無奈,只得說道:「那我給你講講一院六府十二家吧!」
「一院六府十二家?」
「對!」谷懷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一院就是只當今的聖武院,小少爺應該知道吧?」
「嗯,我父..不我爹爹曾經和我說過,說聖武院出來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李天逝小雞啄米搬的直點頭。
古懷臉sè帶著几絲嚮往:「何止是了不得的人物。遠的不說,就聖朝至今三百餘年來,多少驚天動地的人物都是出自那裡,據說開國聖祖皇帝李文淵便是那裡出來的,還有他的宰相董成武,大將軍木志海,一代神醫莫文蔚。更出現了名儒鬼谷子,給他修繕的祠堂可是這幾百年來眾夫子們爭相朝拜的地方。」
「就當朝今世,一代英豪東方離,白衣聖手莫天機先生,一代名師歷夫子,還有能其縱橫天下的「神謀」洛嵐,還有很多能人異士,這些人,無一不是英雄豪傑,「鬼算」白璐雖不是聖武院的弟子,怕是也學的是聖武院的本事!」
「那李成乾和李承德呢?」
「噓,小少爺噤聲!」谷懷環顧左右,還跑去門外看了看,這才回到屋內,擦了把汗,對李天逝小聲說道:「小少爺,那可是當今陛下和齊王殿下,豈是咱們這些人能議論的,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可不得了!」谷懷似乎還並不知道,天都聖城被破,天下已然大亂的消息。
「那你給我講講吧。」李天逝也放低了聲音,急不可耐的說道。
「好吧,那我和小少爺說說。」谷懷湊到了李天逝跟前,輕聲的說道:「據說,皇帝陛下和齊王殿下都是聖武院的學生,還有當今的皇後娘娘薇婉兒也是那的學生......」
一聽谷懷提到自己的母后,急忙拽著谷懷的胳膊,吼道:「快說,他們怎麼樣,怎麼樣了?」
谷懷正要說話,只聽窗外一聲驚雷,嚇的谷懷魂不附體,慌不擇路的向屋外跑去,邊跑邊說道:「小少爺莫問了,老天爺不讓咱們議論不該議論的事情!」說罷,谷懷已然跑出了屋子,留下李天逝一人在屋內,眼神中帶著迷茫,震天的雷聲視而不見,只是痴痴的仰望著窗外。
「父皇,母后,我好想好想你們!」
······
連番的打擊和壓力著實對李天逝打擊不小,一夜未睡,第二天清晨被古懷叫醒的時候倆個眼圈還都是黑的。
一番洗漱之後,李天逝一言不發,只是眼神直盯盯的看著古懷,與生俱來的那絲皇室威嚴到是讓谷懷害怕了。
「小少爺,您就別嚇唬小人了,您沒看昨天老天爺都發怒了!」谷懷退一步,李天逝進一步,就這樣一步一步的竟然把古懷逼到了角落,退無可退,只得苦苦哀求。
李天逝正yu說話,突然背後傳來莫天機的聲音:「天逝,你過來,為師有話和你說!」
李天逝心神一凜,不在逼問谷懷,轉頭向莫天機走去,谷懷用衣袖輕擦一把汗,趕緊朝院外跑去,唏噓不已。
雨後的院內顯得略微清爽了些,莫天機便坐在院內的石凳之上,右手輕敲著桌面,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李天逝走到莫天機面前,恭恭敬敬的站著,也不敢出言打擾。就這樣一站,竟半個時辰過去了,幾片枯萎的碎葉子還遺留在李天逝頭上。
李天逝雖然倆腿早已酸疼的厲害,卻依舊咬著牙堅持著,只是右手不停的插著自己的腰,企圖緩解一下全身的酸痛。
石凳之上的莫天機突然眼神露出一道jing光,隨後就黯淡了下去,他扶起搖搖yu墜的李天逝,雙手掐住他的胳膊,嚴肅的說道:「天逝,可有什麼感覺!」
「酸疼酸疼的厲害!」李天逝強忍著眼淚說道。
「呵呵,你不過十歲年華,能做到半個時辰不動,還能強忍著不哭,足以能看出你的一絲心xing了。本來,想著你的jing力有限,像醫藥方面的東西,你是大可不便學的。你如今要學,你可後悔?」
莫天機最後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眼睛也直盯盯的看著李天逝。
「天逝願學,絕不後悔!」
莫天機眼神中露出滿意之sè,高興的說道:「好,既然你願學,我便將我心中所學全付教給你,你仔細聽著。」
莫天機頓了頓繼續說道:「醫者,懸壺救世,救死扶傷,救一人直至救千萬蒼生,當然,有一根本前提。」
「什麼前提?」
「首先得自己有個好身體才行,自己健體強身,才能談的上治病救人,所以,從今ri起,清晨你便隨為師練習健體強身之術,用完早膳后,師父教你醫術。」
「是,師父。」
一個時辰的強筋健骨,還僅僅是簡單的馬步,也讓李天逝雙腿酸痛不已,倆只胳膊累的也抬不起來,若不是一邊有莫天機緊緊的看著,李天逝怕自己早就放棄了,幾次想休息一下卻換來莫天機的訓斥。
雖然辛苦,但還算是熬過去了。
用完早膳后,莫天機便將李天逝帶來自己的屋內,一個丫鬟也已經把紙筆備齊,待李天逝坐下,莫天機便說道:「你可知何為醫術?」
「天逝不知,求師父指教。」
「醫術,通俗來說,便是一種能夠讓人擺脫病魔的法術,他的神奇之術在於只要能治好人的病,而且不留病根,便無所不用其極,世間萬物,皆為藥引,皆可治病。」
「什麼都可以治病?」
「對,簡單的病,幾句話便可治,幾服藥也可治,有點難度的病,就需要配藥了,需要各種珍貴的材料才可治好,更有些奇怪的病甚至還需要雨水,馬糞等等。」
莫天機抿了口茶,接著說道:「而得不得病最根本的在於人,人的氣息得理,即百病不生,若調息失宜,即諸痾竟氣
「那師父,如何看病治病?」
「看病的基礎,便是望聞問切。觀氣sè;聽聲息;詢問癥狀;切摸脈象,通過問診了解既徑病史與家族病史、起病原因、發病經過及治療過程,主要痛苦所在,自覺癥狀,飲食喜惡等情況,結合望、切、聞三診,綜合分析,作出判斷,將各種癥狀的表現牢記心中,便可知病因,得病果,此為看病。而治病便在於你如何能使用合理有效,簡潔方便實惠的方法來治好這個病了。」
「那要怎麼治?」
「要想知道是怎樣治病的,就先要知道醫學是怎樣認識疾病的。中醫學講疾病是由邪氣所引起。「
「邪氣?」
「氣得其和則為正氣,氣失其和則為邪氣。氣是指自然和生命過程中的各種運動方式。自然和生命過程中各種運動方式的失和,都被稱做「邪氣」外邪指風、寒、暑、濕、燥、火等自然過程中各種運動方式的失和狀態,失和狀態是導致疾病出現的根本原因,治療疾病就應該重點調節這種失和狀態,只要達到正常的和諧狀態,疾病自然就消失了。「
莫天機停頓了下接著說道:「昔有神農氏嘗百草,便有了藥物的來源,教我們如何正確使用藥物來治病,內服外治。如屬寒的病態,用偏於溫熱的藥物;屬熱的病態,用偏於寒涼的藥物;屬虛的病態,用偏於滋補的藥物;屬實的病態,用偏於攻瀉的藥物;屬燥的病態,用偏於甘潤的藥物;屬濕的病態,用偏於辛燥的藥物等。此外,根據病態演變的趨勢,如表裡出入、上下升降、開合聚散等,通過汗、吐、下、和、升、降、收、消等因勢利導的方法,祛除邪氣。還要根據病態發展過程所處階段不同的時勢,如三yin三陽六病、上中下三焦、衛氣等,而因時制宜地進行治療。這就是醫學上「求其所屬,伏其所因,導其勢以使其和」的治療**。後來又出現了針灸治療,就這樣一代又一代的無數醫者前赴後繼,一次次的嘗試,直到現在,無數醫學經驗已彙集成書,它便是我聖朝的《醫藥盛典》。」
「師父的意思,我只要看明白這本書,便可治病救人?」
「哪有這麼簡單,醫學博大jing深,哪是一本書便能通徹的了的,你只要能看的懂這本書,讀懂書中的jing髓即可,不必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畢竟你的路還長,還有很多的東西要學,更重要的是你還有自己的使命。」莫天機深深的看了一看李天逝說道。
「那師父,可有您治不好的病?」
「呵呵,為師學醫至今二十三年了,基本上沒有為師治不好的病了,只有倆種病,為師怕也是無能為力。」
「是什麼病?」
「先天之病和活死人。」
「天逝不是很懂。」
「先天之病便是在娘胎里就得下來的因果,父母雙親帶來的病根,病入骨髓,基本無葯可醫。活死人便是躺在床上起不來,但是還存在知覺的人,猶如植物一般。」
「徒兒明白了。」
「呵呵,若不是你還有別的路要走,為師倒是希望你能將醫術發明光大,直至治好這種不治之症。」
「天逝一定學好。」
「哦,對了,藥物這東西一定要保存好,若是藥物未保存好,失了一些藥效,便會影響之病,越貴重的葯越要如此。」
「天逝謹記。」
莫天機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本《醫藥盛典》遞給李天逝說道:「這本醫藥盛典你就拿去看吧,若有不懂得地方,便問為師,成醫之路漫長,你慢慢學習吧。」
「是,師父。」
「懸壺濟天下,醫者父母心,你將來雖不一定能成為醫者,但做人也一樣,要慈善為懷,醫德為鏡。」
「是!」
莫天機正還要說些什麼,門外一個丫鬟叫道:「先生,老爺請您去給小姐瞧病。」
一聽是谷幽蘭有疾,李天逝迫切的問道:「師父,幽蘭姐姐得什麼病了?」
「谷家小姐得的就是先天之病,你也隨為師去看看吧。」
「好,師父。」李天逝的聲音里竟帶著幾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