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來犯

夏日的燥熱還剩餘溫，秋日的寒冷已迫不及待席捲而來。

白天里熱得香汗淋漓，夜裡便要裹著薄被睡覺。凌清平初來乍到，過了水土不服的時候，卻最終抵不過晝夜變化，病倒了。

隨行御醫診過後，除了說是風寒所致，還稍稍提了句心思太重，過於憂慮的話。

景霖被婢女攔著，看不到人，聞御醫所言，心下不由得犯嘀咕。

若在皇城，那擔憂的自然多。現下人在邊關，遠離皇城的是是非非，有什麼可憂慮的？想不通便只能說些寬慰的話。

隔著帘子，景霖囑咐凌清平好好休息，切莫勞累，轉身去找了齊山。

身為監軍，雖然他年幼沒打過仗做不了什麼決策，但到底還是要參與議事之中，表個態度，順帶跟著學些行軍打仗的事，脫離紙上談兵的空想。

「蠻族的軍隊還有多遠？」齊山問道。

副手想了想道：「昨日傳來消息，若是按急行軍的速度而言，七日左右就到了。不過此次率兵而來的是烏爾多，他行軍打仗以詭詐揚名。我們集結大軍的事，他肯定也收到了消息，恐怕會在路上多作休息，不會那麼著急。」

「以逸待勞看來是行不通了。」吳世傑在旁道：「雖有六皇子那邊的牽制，但烏爾多成名已久，往昔我等與他對戰，勝少敗多。此次也不可因佔了先機而掉以輕心。」

齊山點頭總結道：「這必是一場硬仗，萬不可大意。傳令下去，軍營加派人手日夜巡邏，將士分為三隊，務必保證每時每刻都有一隊身披鎧甲，可以隨時戰鬥。烏爾多的軍隊素來急快狠，這次極可能隨大軍而來的還有小隊奇襲，我等多加防備。」

令出，軍營上下立刻緊張起來。

隨著斥候不斷從邊關外而來，一次次傳遞著烏爾多軍隊的消息，齊山吳世傑景霖等人整日里待在大帳內，一遍遍分析，一遍遍推算，一遍遍討論，務必以最少的代價換得最大的勝利，將這些蠻族徹底趕出國土。

三日後，夜半。

陰雨天，天上晨星隱匿，連月亮也不見了蹤影。

齊山正與吳世傑推演大戰步驟，景霖坐在一旁，撐著腦袋聽得快要打瞌睡了。多日來的議事，將本就身子弱的太子磨得筋疲力盡，雖有心跟著議事，奈何實在撐不住，伏在一旁案上入了夢。

夢裡是一片荒蕪，不見人煙。景霖走了兩步，突然看到凌清平就站在不遠處，背對他說些要離開的話，說完就要走。景霖急忙跑去追，卻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眼見著人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急的滿頭大汗，正要張口大喊，忽而被一聲巨響震得耳膜發疼，人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敵襲！敵襲！烏爾多的軍隊打過來啦！」

「怎麼回事！」

齊山和吳世傑互看一眼，大步走出帳外。

只見外面火光灼灼，遠處帳營被人點燃，喊殺聲震耳欲聾。

「奇襲！」齊山與吳世傑心裡一驚！他們還在討論要不要給烏爾多來個奇襲，沒想到人家已經打到家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