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出塔
中年男子說罷發現對面的少年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禁有些不快的開口問道:「陸小友,我是好意提醒,你若不信也罷,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莫非還以為老夫是在誆騙與你不成!」
「陸某並未是懷疑閣下之言,卻是心中有些不解,還希望閣下能如實相告的。不然我心中疑慮頗多,怕是會影響你我合作的。」陸寒不溫不火的說出這樣一番話,聽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愣。
不過僅是片刻,中年男子心中便是波瀾頓起,他暗暗想到:「莫非先前話語有何疏漏,竟被這狡猾的小子發現了什麼?」
一番心念轉動,中年男子自認為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便又氣勢一盛的開口道:「哼!你是否有些太過分了,別以為能幫我脫困,又看老夫重傷虛弱,我就真能受你這元氣期都未到的小子威脅了!」
看到中年男子如此憤怒,陸寒更加確定心中所料沒錯,對於眼前之人,在一番接觸和交談之後,他自認還是看出了此人的一些脾性。
雖說此人所活已不知有多久遠,可其心性城府卻是不深,就不知是生性如此,還是困在塔中多年未與人接觸所致。
此時的中年男子顯然是刻意裝出一副憤怒的模樣,以掩飾其心中的不安罷了。
「閣下不必動怒,我也只是有些疑惑存於心中,若真是言語間誤會了閣下,陸某在此先行賠禮了。」陸寒略一躬身,竟真的給眼前之人賠禮道歉了。
「這倒不必了,有何疑惑,你且問罷。」見到這一幕,中年男子也是一愣,他心中不禁苦笑,自己困在這幻靈石中千餘年,心性竟還不如一個剛入世的少年了。
「那好,閣下先前說那名女子未上到二層,一直在幻靈塔首層徘徊,由此以確定此女是沖著塔中某物而來的。不過陸某思慮再三,若自己是閣下,見到此景,卻是不會如此肯定得出這番結論的,除非……除非閣下早就知道塔中有什麼東西的。」
陸寒一邊說著,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中年男子,想從其面上看出點什麼來。
只是這一次讓他失望了,中年男子的表情似乎沒有多少變化,一直都十分的平靜。
「原來是此事啊,小友還真是錯怪老夫了,別說這塔中沒有什麼,就算是有寶貝,如此多年來,青靈宗那麼多的門內高手也早便發現取走了,那還能留到今日的,先前對於那女子的目的,我也只是胡亂猜測罷了,你不必當真的。」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像是極為大度之人一樣的不再與陸寒計較,和先前那種言語必爭的表現大相徑庭,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陸寒心中卻更是一竇叢生,要說宗內的前輩高人未能發現幻靈塔的異常,那絕對是有可能的,畢竟眼前這個所謂的神魂就不知存在於塔內多少年,他都未被發覺,若塔中真有什麼寶物,也極有可能被此神魂藏匿起來而未被發現了。
只是自己也沒有任何證據有寶物被眼前之人藏匿,陸寒也就不再就此事糾纏下去了。
退一步講,就算真的有什麼令陸寒極為動心的寶物,那也是先到者先得,他還真不好直接開口相要的,陸寒很明白逼人太甚很容易給自己招來天大禍事的道理。
此時話已說開,至少從面上看是這樣,於是二人也很默契的均不再開口了。
中年男子一輕身的飄至床榻處,再一個盤膝的開始入定起來了。
見此陸寒也毫不驚訝,轉身在桌案旁的嵌石圓凳上坐了下來。
雖說對中年男子的話語只信了四五分,可陸寒還是選擇留下來不再去那第三層,先莫說真惹得宗內那幾名老怪物的注意,將自己身上的秘密暴露之外,就是萬一孤身遇上段雲樓那個傢伙,也是棘手的很。
雖然由於融入了那顆奇異的土黃色晶石,陸寒有了比段雲樓還強上幾分的靈體資質,可論及打殺爭奪的本事,現如今的他是拍馬也趕不上後者的。
於是陸寒很光棍的放棄了繼續前往第三層的念頭,安靜的坐下來等候測試時間的結束。
黃昏,一片老樹林。
「可惡!只朝著一個方向走,為何還出不了這該死的林子!」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年惱怒的大吼道。
少年原本雪白的長衫已變得破破爛爛,一條條垂下來的碎布條上隱約還帶著幾道未乾透的血跡,看樣子是剛經歷了什麼激烈的搏鬥。只是朝四周一環視,卻並未看見還有野獸或其屍首在附近的。
「被這麼個破幻境困了半個時辰,天再一黑更走不出去了,看來真是要止步第二層了,晦氣!」
這名正在抱怨的少年正是段雲樓,原本他以為這片林子只是幻境所生,想破解應該不難,也就未將此處太放在心上的。
當時一頭有半人高,渾身裹著漆黑皮毛的紫眼豹出現在面前時,段雲樓還認為是虛幻之物,結果大意之下險些被豹爪掀了自己的天靈蓋,險險的避過去之後還是被一爪劃過了胸前,雖說爪尖入肉很淺,可還是留下了幾道血痕。
這一下可將段雲樓驚得不淺,當即便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終於在十幾個來回后將那頭紫眼豹逼退。
雖說在幻境中受了傷,只要出了塔,想必不會在身上留下傷害,可段雲樓豈會輕易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置於自己掌控之外的,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開始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只是危險狀況雖再為發生,可他所處的這邊樹林卻有如無窮無盡一般,怎麼也走不出去了。
塔外。
「什麼!師兄你竟然一次性用了兩張啟陣符,這足以使得幻境之力凝形成實了,這種環境之下,就連元氣中期弟子都要花一番功夫才能安全出來的,一般的元氣初期弟子進去,可是要吃上不少苦頭的。眼下塔內這十名新納弟子,雖說總體資質超過前兩撥不少的,可畢竟沒有達到元氣期,還未能調動靈力為己所用,一不小心可真會受重傷的,哪怕直接丟了小命也不是沒可能!」
一名紫衣女子在聽到身側中年男子的一句話后,驚得快直接蹦了起來。
這名紫衣女子正是青靈宗唯一的築基期女修士,明惜屏此女,而先前說話的中年男子則是青靈宗的掌門項慍楓。
「幾位師弟莫要緊張,師妹且聽我把話說完,為兄的確用了兩張啟陣符,可我並未說過兩張符籙都灌注了十成法力的。前一日兩位師叔為遠兒和紫月開啟維持幻靈塔消耗了不少的法力,隨後便只凝練了三張完整的啟陣符,至於那最後的第四張,則是只有灌注了三四成的法力而已。原本兩位師叔就說過,今日參加測試的弟子中,應該沒有能進入到幻靈塔第四層之人,於是只煉製了三張完整的啟陣符,應是夠用了,至於最後那一張靈力不足的殘符,雖不能直接打開幻靈塔或延長其開啟時間,卻可以與一張完整的啟陣符并行使用,既提升了幻境之力,又不至於凝聚實質的幻境之力而對進入其內的弟子造成真正傷害。於是為兄便將這張殘符用於資質最好的第三撥入塔弟子的身上,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項慍楓生怕幾位師弟誤解,尤其是眼前這名頗有些蠻橫的名師妹,於是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詳詳細細的解釋了一番。
畢竟他早便答應過,自己對今日測試所產生的內門弟子一個也不能挑走的,如果真讓身邊幾人覺得自己因此而隨意處置,不在意新弟子死活的話,那麼想必很快便會有人將自己告到幾位師叔那裡去了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這裡有一物,只要將之放在身上,你在二層的經歷會自動略去與我有關的一切信息,出去之後你就能避過那塊測靈盤的探查了。只不過此物的效用只能維持一刻鐘,所以到了現在我才給你的。」
說話的乃是東方聞,就在方才,原本還盤膝打坐的他忽的雙目一開,站起身來走到陸寒的面前,直接從腰間摸出一張像是某種獸皮模樣的物件,巴掌大小,呈褐黃色。
將其一攤而開的置於左手手掌后,只見東方聞右手掐出一個奇怪的指訣,沖著獸皮飛快的連點幾下,幾道若有若無的銀色符文憑空出現,一個閃動后便全部沒入到獸皮不見了,隨後東方聞便將這塊多了幾道符文的獸皮直接遞給了陸寒。
陸寒被眼前的一幕完全給驚住了,他在來青靈宗的路上便聽那名田姓接引使者提起到製做符籙,據他所說,這是一門極高深的術法。一般來說,制符十次,能有兩三次成功就算不錯了,而且這還是對於專門的制符師而言,若換成其他修仙者,成功率還要低出許多的。眼前之人如此輕易便能製做符籙,而且看樣子還不是低階的那種,陸寒哪能不心驚呢,對於這名叫做東方聞的中年男子,他第一次感覺此人或許真的很不簡單。
正當陸寒接過獸皮放入懷中之時,眼前忽的一陣模糊,數息后,他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幻靈塔的首層,而且就在剛進來時的位置。稍微一側首,陸寒便看到了不遠處一臉茫然的蒙野,段雲樓則是顯得極為落魄的樣子站在一處不動,還有東方聞說的那名少女,此刻也已經到了此處,像是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的閉養神著。至於一開始便暈倒在第一層的六名少年,此刻也已是醒轉過來了,只是還東一個西一個的或蹲或坐,像是還未能完全清醒過來。就在此時,前方塔壁處波動一起,原本消失的銀色光門再次浮現而出,該是出塔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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