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下洞穴
人體內最為重要的經脈有二十條,包含了十二經和八脈,習武之人通常稱之為二十主脈。
若能打通主脈,便有了引氣入體的能力,而化外及內也正是習武之人挖掘潛能,jīng進功力最為重要之法。
打通其中的十二經和四脈相對容易些,也沒有什麼先後的次序,具體打通哪條經脈,要視個人的體質而定。
這裡所述的十二經四脈被稱作下全脈。
餘下的四條主脈,即正陽脈,次陽脈,正yīn脈和次yīn脈,卻是最最難以衝破的,喚作上全脈。
只有將所有十四條下全脈盡數打通,才能去嘗試衝破次陽脈或次yīn脈。
而若要衝擊正陽脈和正yīn脈中的任一一條,則必須將此前的十四下全脈和次陽,次yīn兩條上全脈全部打通。
陸寒在四下尋找奇異氣息源頭的同時,也逐漸回憶起了師父早些時候傳授給他一本叫做通脈訣的典籍中所記述的內容。
這通脈訣聽上去似乎很有來頭,實則卻並非多珍惜之物,最主要的篇幅乃是對人體內二十主脈和數百輔脈的描述,並無太多功法上的敘述。
這本典籍所記載的內容可稱作是習武之人的必備常識,在那些規模稍大一點城池中所開設的武館里,幾乎會給每一名入門弟子人手發放一本此書的。
先莫說打通上全脈的困難程度,即便是下全脈中的任意一條,若是沒有極好的天賦,加上數十年的刻苦修鍊,還真沒聽說過有幾個人能輕易就打通的。
放眼整個永州,也只有其主城,九通城中兩家最大勢力的當代家主,鎮元武館館主段天霸和天越商盟當家柳越風二人打通的主脈才過了五指之數的,至於其他人,能打通一兩條的就已屬強者之列了,一個個皆是名聲不弱。
......
晃了晃腦袋,陸寒將這些胡亂的東西統統甩掉,他現在可沒時間來想這事的。
凝神思量片刻,他決定先回到村子,一來時間已是不早,此刻夕陽西沉,最多個把時辰過後便會天黑入夜,到那個時候,在這煙霧繚繞的玉潭峰下,自己可著實沒把握能順利找到返回之路的。
再者,這氣息源頭的大體位置已經確定,而且似乎是一個較為穩定的存在,想來也不會輕易的消失和轉移。
既然短時間內絕無法將源頭入口尋到,他也就乾脆放棄了繼續在此停留尋找的念頭,便開口叫身邊的小丫頭收拾一下,準備返回。
終於聽到陸寒打算回去的言語,秀兒這丫頭頓時便喜滋滋的,滿臉的興奮之sè,一對圓月般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透出無比的天真可愛。
背起小竹簍,圍著陸寒蹦蹦跳跳的,方才還打著蔫兒的模樣瞬時間就不見了蹤影。
話說回來,儘管小丫頭很信任陸寒,可要是再在此地待上一段時間,就算是有糖人的誘惑,她也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
隨著離河灘的距離越來越遠,陸寒周身所感受到的奇異的氣息雖說是在漸漸減弱,然而對於這股氣息,陸寒卻有了一種比先前來時要敏銳數倍的感應。
最明顯的便是在通過了石橋后,即使到達了河岸的這一頭,陸寒的身體仍被那種氣息牽引著,而且是絲絲纏繞入體,直到小腹處循環流動不止。
不知不覺間,他體內竟形成了一個極其微弱的氣團,而且越來越穩定,似乎產生了一個新的氣息源頭,隱隱的和遠處河灘下的那個氣息源頭相互吸引。完全不似之前,只是在石橋的zhōngyāng突兀的感受到這股氣息的一縷,而且僅是被牽引著,完全沒有此刻這種互為吸引的奇妙感受。
回來的路上,或許是太過疲勞和飢餓,陸寒二人竟感覺這來時採藥的樹林極大,走了許久都未看到盡頭,漸漸地,腳步也越來越沉重。
尤其是秀兒這丫頭,雖說緊閉著小嘴,一聲未吭,可在陸寒看來,她那小小的身子也彷彿是重了數倍不止,每一步都挪動的艱難無比。
陸寒卸下了小丫頭身後的竹簍,雖說並未減去太多份量,卻也是讓後者渾身一輕,待其又咕咚咕咚灌下幾口水之後,腳步漸漸輕盈了起來,竟也是能跟上了自己的步伐。
半個時辰后,一處小城的邊緣之地。
此時已是炊煙裊裊,四處繚繞著升騰而起。
各家之間的孩童往來奔跑,嬉鬧不斷,各種犬吠雞鳴之聲不停的傳入耳中。
頗有一副十分的熱鬧生氣,而此處正是陸姓家族族居之地。
一處院落前正立著三人,一男兩女,皆怔怔的望著一條通往城外的道路。
男人身形壯碩,面龐剛毅中帶有幾分憨厚老實的顏sè,身上的皮膚黝黑異常,彷彿被桐油抹過了一般,看樣子應該有三十齣頭。
兩個女人,左側這個身形瘦削,著一身靛青sè的麻布連身褂子,兩手環繞身旁黝黑男子的手臂,緊咬著下唇,臉現緊張之sè,一副不知因為何事而憂心不已的慌張模樣。
再看另一個女人,身體略略發胖,在這較為偏僻之所,有此形態,應是家境殷實之婦人,觀其表情卻是也和旁的那位消瘦女人一樣,滿臉的緊張之sè,時不時還將身體往前傾,似乎在儘力遠眺著什麼。
「早與你說進山去找找,總不聽我的,現在好了,天也暗了,就是此刻再去找也不知曉多久能找到。」
消瘦女人滿臉的抱怨之sè,說到這裡,已是漸漸有了泣聲。
身側的男人只是嘆了一聲,並未做出什麼分辯。
他也明白此次確是自己過於大意,原打算對兒子進行一番歷練,沒成想最後竟鬧出這樣的意外來。
這對神sè緊張的青年男女正是陸寒的爹娘,而一旁那位身材略胖的中年女人乃是秀兒的母親,陸寒的大伯母陳氏。
三人在家中等到一個時辰之前,卻仍未見兩個孩子歸來,便來到路口一起等候,隨著時間的推移,天sè逐漸灰暗,幾人也是越發的擔心起兩個孩子的安危。
陸父在聽完自家女人的抱怨之後,也開始心慌起來,有些愧疚的對著自己女人說道:「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大哥他們找來一塊進山,你和大嫂在這裡等著,若孩子們先回來了,便馬上喚人來尋我們。」
說罷,陸父沒多做耽擱,轉身便yù回去找人。
「回來了!回來了!」
就在此刻,一直墊腳遠望的陳氏突然大聲呼喊起來,邊喊還邊往前快步跑去。
剩下的二人也是猛的一激靈,一直緊繃的神經再次被拉緊了**分,雖說沒看的太過清楚,卻也是毫無耽擱的一同快步往前方奔去。
不遠處,一高一矮兩個少年,高個少年身後背著一個竹簍,手裡還提著一個,而較矮的那個則是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眼中還有淚光閃現。
此時的二人均是步履蹣跚,一副蓬頭垢面的落魄模樣,走近一看,不是陸寒和陸秀兒還能是誰。
陸母急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摟入懷中,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哽咽著念叨個不停,大概是一些關心兒子和埋怨自己男人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在陸父的安慰下止住了哭聲。
一旁秀兒母女倆的情景與此也相差不多,只是與陸寒不同,秀兒這丫頭方一看清是娘親,便狂奔過來投入懷中,還伴隨著一陣哇哇的大哭聲。
哭歸哭,這小丫頭倒也沒有忘記陸寒的囑咐,只將如此晚歸說成是林中霧氣突然變濃,好不容易才尋到來時的道路,並未將二人渡河進山一事透露分毫的。
聽聞此言,陸母頓時消了心中那一份對兒子的責怪之意,卻是沒好氣的又瞪了身邊男人一眼,接著便是數落不斷,惹得陸父又一陣好言勸說方平息下來。
星月透過兩扇窗戶的縫隙,將一道細長的銀輝投在晦暗的牆壁上,陸寒盯著這一縷白線,腦後枕著交叉住的雙手,表情迷茫中透出一絲堅毅的想著些什麼,估摸十有**和白天所遭遇的神秘氣息有關。
此時離他和秀兒回到家中已過去兩個時辰,在帶著渾身的疲累睡去之前,陸寒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決定,明rì再次進山。
第二rì極早,天邊剛泛起一絲青朦朦的顏sè,陸寒帶著前一晚偷偷準備好的一些個稱手器具,輕手輕腳的出了家門,徑直往玉潭峰方向快步走去。
此時離rì頭初升還有一段時間,借著仍算明亮的月光,陸寒快速行進著,竟花了前rì不到一半的時間便抵達了小樹林。
在利落的將之前發現的清目草挖出之後,未作任何停歇,他徑是往玉潭山深處行去。
一柱香的時間。
"嘩嘩嘩。"又來到了玉潭峰山腳下的大河一畔。
河水湍急依舊,巨大的水流撞擊著河中突起的石塊,激起一撥撥泛白的泡沫,此刻正值清晨天光時分,比之昨rì正午,眼前的景象讓人有一種更為yīn森刺骨的感覺。
自然了,這也僅僅是相較於普通人而言,在神秘氣息的滋潤之下,陸寒渾身輕盈舒泰無比,完全沒有絲毫的寒意臨身。
在剛進入灌木叢之時,他丹田內的氣團便開始主動放出一絲氣息,彷彿也在探尋前方那股神秘的氣息。
陸寒心中自是欣喜無比,一為前方的氣息源頭果非短時間內會消失或移轉,自己整夜的擔心也總算化去。
再者就是前rì腹中丹田處產生的極微弱氣團在經過一夜的自行運轉后,隱隱竟似凝厚了幾分,主動與氣息源頭連結交融,剛好印證了這種變化。
此時的陸寒,感受到神秘氣息絲絲入扣,尤其是和體內外放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將自己通體穿梭纏繞,前一rì僅為身外的裹挾比之已是有了雲泥之別。
回過身來,他臉上露出了極為滿意之sè,緊了緊身後的包裹便毫不停頓的快步來到了石墩橋。
渡河之後,還是循著前一rì的路線快步走向氣息源頭所處之地,可方一抵達,他便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並非是氣息源頭有何異變,乃是此刻竟能隱約感受到此源頭入口的方位所在!
說是發現了入口之處,實則也僅是陸寒的一個推測而已。
他感受那一道道和自己體內氣團連結的氣息,其最主要的部分是來自於水中!
沒錯!
正是來自前方這條不知名的大河之中!
據此,這氣息源頭所處之地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位於水底,二是處在某個水下洞穴之中,鑒於身後地下那亦是極其強烈的氣息感應,陸寒可以肯定,十有**應該是后一種可能。
可問題又來了,若這源頭位於水底尚好,只需閉氣潛游下去便可一探究竟,即使中途有何不妥或是河水太深,大不了先行上岸,再做打算便罷了。
可倘若水下確有一隱秘洞穴,又灌滿了河水,就算自己有命尋出那好處極大的存在,料想最後也無福來消受了。
左右一番掙扎,陸寒還是未能經得住眼前這天大機緣的誘惑,快速退去了身上的衣褲,長吸一口氣便徑直跳入到水中。
剛一入水,原本那層凝厚的氣息薄膜竟直接將陸寒和周圍的河水隔離開來,其上隱隱的還有極微弱的淡藍sè熒光閃動不已。
陸寒著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到了,慌忙之下,竟不慎將胸中憋住的那一口氣給噴了出來,嗆得自己一陣劇烈的咳嗽。
也正是這一陣的咳嗽,他發現自己在這薄膜之內竟可以如同在陸地上一般的任意呼吸。
略微愣神過後,陸寒忽的發現右前方數丈處竟有個一人多高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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