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吞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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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思在業餘時間，與朋友韓欣、木子一起開了一間女裝品牌店，由於當時條件不夠成熟，又沒有做生意的經驗，直接從別人手裡盤過來就出貨營業了。既沒有加盟，也沒有重新裝修，門面多少顯得有些陳舊，連新衣服掛上去，看起來也像舊的一樣遜色不少。不過，服裝店雖然小了點，款式和質量均屬上乘，加上承蒙朋友們的關照，生意還算紅火。但雨思她們一直計劃著要好好裝修一下，外觀和牆面漂亮點，生意會更好的。

忙忙碌碌中，一直沒有時間弄裝修的事，進貨換款式也沒有最初那麼快捷，生意慢慢就清淡了下來。

8月的天氣悶熱難耐。一天晚飯時，雨思他們請了幾個朋友在一家茶樓吃飯，感謝朋友們平時照顧生意，其實也是她們想聚會了，以此為題目而已。

喝了幾杯小酒，還沒來得及吃飯，雨思接到海天電話：「雨思，你們那邊吃完沒有？完了來紫荊歌城一趟，你們店面裝修的事，我已給王總說了，他答應幫你們裝修，只收材料成本價，具體事項你們自己來談談吧！」

雨思把這事告訴了合夥朋友韓欣。韓欣說，你先去，我等會再過來。雨思給桌上的幾位朋友打了聲招呼，急急忙忙趕到紫荊歌城去了。

雨思來到紫荊歌城時，見裡面有那天見過的原經理，海天單位里一個雨思似曾認識的女職工，另外還有不認識的一男一女。

海天正和原經理端著一杯啤酒在碰杯，見雨思來了，海天趕緊招手說：「雨思，快來敬原經理的酒，幫你們裝修門面的，就是原經理的朋友王總，先謝謝原經理吧！」

雨思倒了半杯啤酒：「原經理，謝謝你關照，也謝謝你的朋友費心了！」

「哪裡哪裡，不客氣，都是朋友！」原經理還是那麼隨和地說。

海天繼續給雨思作介紹：「雨思，這是原經理的朋友王總，專門搞建修的，你們的店面要裝修，請他幫幫忙，你快敬杯酒吧！」

「哦，是王總啊，失敬，失敬！小雨敬你一杯，裝修的事還請你多費心了，在這裡，小雨代我的合夥朋友謝過，幹了！」雨思先干后看著王總。「沒事，小事一樁，不必客氣！干！」王總很爽快的幹了杯中酒。

「這是王總的秘書小虹。」海天走到一位紅衣姑娘面前，繼續給雨思介紹。

「啊，好漂亮的妹妹呀，來，姐姐敬你一杯，以後請多關照，來我們服裝店買衣服，給你打最低折扣！」

「謝謝雨思姐姐！」小虹的嘴好甜，聲音很好聽。

王總走過來，拍了一下小虹的肩膀，說：「虹虹，這可是海哥的賢內助，你要多喝一杯，敬敬姐姐！」

「好的，王總。」小虹答應著，轉過身來對雨思說，「來吧，美女姐姐，小虹敬你三杯，祝姐姐永遠年輕，永遠漂亮，永遠開心！」說完，一仰脖子，第一杯喝了個底朝天，再倒上再喝下，第三杯倒上又喝下了。看她喝酒的樣子，挺有實力的。

雨思不敢與這樣年輕的妹妹拼酒量，敬了一杯酒後，客套了幾句，就躲到一邊去了。

這時，原經理拿著話筒，對著屏幕正唱一曲周華健的《朋友》。他的歌聲嘹亮，音質不錯，音準也不差，深情並茂的歌聲在20平左右的房間里久久繚繞、迴旋。

等原經理唱完此曲，雨思端了半杯紅酒，走過去敬原經理：「原經理，歌唱得不錯啊，跟原唱一樣的動聽，這杯酒算是歌迷獻酒啰！」

雨思第二次近距離見到原經理，也沒有先前那麼拘謹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原經理說。

原經理顯然有點醉了，接過酒杯很爽快就喝下了，並邀請雨思跳舞。

雨思說：「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

「哪有天生就會跳的啊，還不都是學來的嘛！來吧，我教你！」原經理伸著手，執意邀請，雨思再也不好拒絕。

隨著舞曲起，原經理帶著雨思在舞池中跳了起來。

雨思不是不會跳舞，讀小學時當過班上的文娛委員，老師挑她當文娛委員，是因為她長得秀氣可人，乖巧伶俐。當時的文娛委員工作挺單純，由老師編好舞蹈，文娛委員組織一批比較活躍的同學跟著學跳，練習好后，什麼節日需要就上舞台上表演去。那個年代的舞蹈很簡單，大多數跳的都是民族舞蹈，要麼帶紅色性質，要麼帶政治色彩，必須是歌頌黨歌唱祖國的。雖然是以班為單位的團體練舞，有男女同學搭配著，需要全體隊員的配合，但不是交誼舞這樣，被男士摟著一起跳。學生那些簡單的舞蹈動作，雨思領悟很快，身子柔滑。可是，因為年齡小，沒有上台經驗，臨上舞台去表演時，卻害怕台下那黑壓壓的人群，自然就不好意思展開舞姿了。老師看她雖然乖巧卻出不得色，成績頂好，人緣也好，聲音清脆婉轉，重要的是家庭條件不錯，離學校近，便於組織和練習，並且她身上有文藝方面的潛質。為了著重培養她的積極性，鍛煉她的膽量，發揮她的特長，讓她既當班長，又兼任文娛委員，這在當時是特別的個例。

其實，那個年代當班長也好，文娛委員也好，只是個名，只要學習在同學中能起到帶頭作用就行，不需要組織什麼班會活動。除了基本課程以外，更多的是勞動課，幫助郊區的生產隊栽種、收割糧食，積肥，割青草等等。

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走過來的人，相對比較傳統，也比較保守一些，雖說當時她很受老師喜歡，但畢竟還小，性格相比長大后內向一些。

參加工作以後，在原單位參加了單位的舞蹈隊，上台跳過無數次舞，唱過無數次歌，在社會這個大舞台里錘鍊以後，雨思逐漸成熟了起來，也不那麼懼怕台下聚焦的眼睛了。

可是，像現在流行的交誼舞，雨思很少跳，總覺得有點難為情，有時出於應酬和禮貌，被男士摟著跳舞，她覺得很不自在，感覺像在受罪，巴不得趕快結束此曲。而每當看著舞池中一對對舞伴們，旋轉著熟練的舞步，跳起來舞姿既美妙又優雅時，她還是希望能學會跳，畢竟現在流行啊！在矛盾的心理糾結中，多少次參加這樣的聚會，雨思被動學到了一些交誼舞的基本步伐。

現在，她既想跳又怕出醜。還好，原經理很隨和，耐心地教她旋轉著穿花，一曲兩曲下來，雨思感覺到很累。跳完以後，她便坐到點歌屏前點歌去了。

雨思點了幾首喜歡的歌曲，平時她就喜歡唱歌，歌聲很不錯，還像小時候那麼清脆婉轉，卻多了一份深情悠揚，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與動人的魅力，每一曲唱起來都讓人感動得直喝彩，幾乎可以稱為「麥霸」了。她寧願唱歌，也不願跳舞。她喜歡聽到讚賞的聲音，喜歡周圍的喝彩聲音，不希望因為跳不好舞步踩了對方的腳而出醜。她一直都是被光環罩著的，不容有半點瑕疵。

雨思唱著一曲《映山紅》，原經理也拿了麥來跟著雨思一起唱，他們配合唱歌還真不錯，唱得挺有感情，挺有韻味，可以說是珠聯璧合。原經理的歌喉時而渾厚溫婉，時而蒼勁嘹亮，與雨思小鳥依人般可人的形象恰好相配。

一曲唱完，在場的幾位都鼓起掌來，並振臂高呼：歡迎再唱一首。

原經理也正值酒後興奮狀態，邀請雨思一曲接一曲的跳舞后，雨思不想跳了，去唱歌，他又與雨思一起配合唱歌。

這時，雨思的朋友韓欣與木子趕來了。韓欣一來，就招呼著原經理，可原經理卻不怎麼高興，還拿腔拿調的批評韓欣來晚了。

韓欣一聽，嘴裡就嘀咕著：「還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像批評他過去的手下，也不反省一下自己是怎樣被弄下來的，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地位，目中無人到自負了！」

因為音樂不斷在響，原經理並沒聽見。韓欣嘴上雖這麼說，出於禮貌，還是主動上前去敬了原經理一杯酒。

雨思告訴了韓欣和木子，剛才談的裝修事宜是原經理請他朋友王總來做，並叫木子先給原經理敬酒，原經理借故上洗手間走了。

木子顯得很尷尬，雨思又介紹了王總和秘書小虹給木子和韓欣認識，請王總多關照。她們給王總和小虹一一敬了酒。

原經理從洗手間出來后，徑直走去邀請雨思跳舞，雨思對原經理說：「原經理，你不請我們的美女韓欣和木子跳一曲嗎？她們的舞跳得可好了，不像我這個門外漢，老踩你的腳！」

原經理對著雨思說：「不想和她們跳！」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和她們跳！喜歡和你跳，來吧，我請你跳！」

「不，原經理，我今天已經跳累了，我叫木子來請你跳吧！」

「不，別去叫，我帶你跳慢四步吧，這樣就不覺得累了。」原經理說著，已經做出了邀請的動作，無奈，雨思只好又跟著原經理跳了起來。跳到一半，原經理附在雨思耳邊說：「雨思，抱緊我！」

雨思吃驚地從原經理肩膀旁歪過腦袋來看著他：「原經理，你喝醉了！」

「不，我沒醉，我需要你抱緊我！快，抱緊點我！」

雨思想摔開原經理不理他，可面子上怎麼抹得開啊！

「雨思，你好漂亮，我喜歡你，喜歡和你跳舞！快抱緊我吧！」

「原經理，你算是領導級人物，請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雨思真的快生氣了。

原經理不理她的話：「雨思，你的電話是多少，告訴我好嗎？」

看著原經理好似喝醉了的樣子，雨思不想得罪他，可怎麼才能讓他醒酒呢？

房間里瀰漫著歌聲、音樂聲，還有大家敬酒時的說話聲，雨思對原經理大聲說：「原經理，我覺得你唱歌挺不錯的，音準、音質都很好，歌聲也好聽，下一曲我們合作唱歌吧！」

「好。你的歌唱得也很好，歌聲很好聽的！」原經理也大聲說道。

「原經理，你唱周華健的歌很動聽，也很適合唱刀郎和劉德華的歌，你的歌喉高得起來，也低得下去，我去給你點幾首歌曲吧？」說完，雨思想停止跳舞，去給原經理點歌。

這時，原經理的右手緊緊摟住雨思的腰，左手指不停在雨思的右手心裡撓抓：「告訴我，你的電話是多少？空了約你出來玩。」

繞了一圈，他還沒忘記問她的電話號碼。雨思想，這樣吵鬧的場合，他怎能記住一串數字，不妨告訴了他。

原經理反覆在口中念著這串號碼，左手指還是反覆在雨思右手心裡撓抓。雨思身上直起雞皮疙瘩，盼著這支舞曲趕快結束：原經理喝醉了，行為有些失常，還是去唱歌更好。

終於，要結束此曲了，原經理趁放下雨思的瞬間，在雨思右臉龐親了一口，同時，右手滑向雨思臀部，捏了一把雨思的屁股，這使雨思猝不及防！她感到羞愧萬分，憤怒萬分！原經理離開她準備往酒桌邊去了，雨思感覺自己是在被他侮辱，心裡難受極了，她很想立即叫住他給他一個耳光，以解剛才對她的所有侵犯行為，以泄心頭之惡氣。

可是，瞬間一想，他是海天的朋友，又喝了酒，海天也在場，幾個姐妹也在場，說出來以後大家怎麼相處？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說出來，也許會讓所有人都鄙視他，那他今後還怎麼當管理？怎麼在員工中樹威信？即使他的權利不如從前了，這樣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豈不是毀了他以後的前途？

雨思矛盾了片刻，心想，還是忍下吧！畢竟他是海天的朋友，又是本地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公司副總，今後海天單位的一些工作難免要與他接觸，對於他酒後的失態行為，就當是這種應酬場合里，慣有的逢場作戲，別去當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