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肉第九天

森悠人回到夜之寮時，早已等候多時的星煉言簡意賅的告訴他玖蘭樞請他過去。

森悠人當然不會說什麼，跟在星煉身後來到了玖蘭樞的房間。

雖然森悠人家世代都是擁護玖蘭的純血派，森悠人也因為家裡的需求被丟進了夜間部，但其實他對於純血種或者是玖蘭樞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因為他明白，即使都是純血派別的，在玖蘭樞面前，自己也絕對排不到心腹上去。

當然，森家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或者說夜間部其他家族都明白。

除了一直和玖蘭家關係密切的藍堂，架院，早園等幾家貴族之外，其他人將自家孩子送去黑主學院不過只是單純的為了表明立場而已。

應該說，雖然他們都是純血派的，但是他們並不想實質性的參合到元老院和純血種之間的鬥爭中去。

「樞大人」星煉退出去后，森悠人對著站在窗前的男子恭敬的鞠躬。

「你來了，森……」玖蘭樞轉過身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宛若閑聊一般開口道「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大輔了……」

他走到桌子前輕輕的挪動了一下國際象棋的棋盤「他的身體還好么……」

明明應該是關心的話語，卻透著冷淡與涼意。

森悠人覺得額頭有冷汗滴落。

咽了咽口水，他答道「是的，樞大人，父親的身體還算硬朗！」

「哦？」

聽到玖蘭樞輕輕挑起的語音，森悠人的心臟一瞬間提了起來。

「是我疏忽了……」

然後彷彿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才聽到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森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最近頻繁的請醫的這件事呢……」

森悠人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一般，身體僵硬。

頃刻過後，他好似才能移動，單腿跪地，他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嗓音乾澀「樞大人……」

森悠人的語氣有點急切，像是急於要證明什麼。

玖蘭樞卻並沒讓他說下去，淡淡的揮了揮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修長的食指輕輕一推，棋盤上的象便倒了下去，清脆的撞擊了下桌面「但是，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玖蘭樞微眯了下眼，眉宇間是無法掩藏的威嚴與殺氣。

「欲速則不達……」他的語氣卻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緩慢的低沉的一點點侵蝕著森悠人的聽覺「請務必轉告你的父親，森」

「我明白了，樞大人！」他依舊維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彷彿是在宣誓忠誠「我會將您的意思轉達給父親大人的！」

玖蘭樞的房間並沒有拉上厚密的窗帘，窗戶前面是一張深紫色的躺椅，躺椅前面的茶几上放著一隻稀釋了血液錠劑的杯子，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被籠罩在灼熱的日光之下。

「森，起來說話……」玖蘭樞彷彿才看到森悠人跪在地上一般「不用太緊張」

「是，樞大人！」森悠人聽話的站起。

短短的數分鐘，森悠人第一次感覺到了他們與純血種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忽略掉腿上的酸痛，森悠人垂首站在原地。

既然沒有讓他離去，那麼自然是還有話要對他說。

「聽說……」

然後，果然如他所料，玖蘭樞再次開口了。

「那名新的守護者是被森送去理事長處的……」

森悠人屏住了呼吸，這點他並沒有想要隱瞞。

「剛剛……森似乎也是和她在一起呢……」

「樞大人……」森悠人覺得自己的心臟再次提了起來「萬分抱歉，樞大人」

迅速的跪在地上，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冷汗成滴的滑落。

可惡！

怎麼會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為什麼抱歉，森？」

頭頂的聲音依舊淡淡。

森悠人沒有回話，事實上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次他確實是蓄意的，但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被知道。

而且還是在剛剛談完他父親的事的這種敏感時期。

森悠人能感覺到玖蘭樞的目光落到了他的頭頂。

深邃的捉摸不透的。

森悠人這一刻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那點小算盤在眼前的人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萬分抱歉，樞大人」所以他只能以卑微的姿態重複道「萬分抱歉！」

下一刻，森悠人的肩膀被對方輕輕搭上。

「你太緊張了，森」隔著襯衫玖蘭樞冰冷的體溫緩緩的滲透他的全身「既然如此……」

然後他被對方扶了起來。

「那麼，就好好的和那個好好女孩相處吧……」

「至於森家應得的東西……」玖蘭樞首次露出了點情緒，語氣帶了絲嘲諷「我會記得補償的！」

「你可以回去了……」

森悠人鬆了口氣，只覺得後背一片濕濡。

他躊躇了片刻，然後仿若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鄭重的跪了下去。

「樞大人，我森悠人……」他的表情嚴肅，微閉著眼「向您宣誓忠誠！」

玖蘭樞有些驚訝，凝視了他一會後，面色柔和了下來。

「啊，如此……」接著他轉過身「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