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斯萊特林的長桌旁

「哦……」聽到這個結果，就連麥格教授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嘆息。她是格蘭芬多的院長，一直以來都以為雙胞胎會和他們的父母一樣成為格蘭芬多。

機械的摘下帽子，喬迪看到了詹姆斯獃獃的臉，也聽到了麥格教授的嘆息。但她此時卻無法給予他們什麼回應，因為眼下她自己也陷入了無比震驚和意外的情緒里。

開學前閱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時她曾思考良久，始終無法確定自己更適合哪個學院，但剛剛分院帽只和自己接觸了不到半分鐘，就一針見血的評價她「狡猾而機敏，渴望成功，還有充滿了控制欲的野心，正適合斯萊特林」。一向都是眾人眼中乖孩子的喬迪，一時間很難接受這樣的評價。

「歡迎你成為斯萊特林的一員，波特小姐，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盧修斯·馬爾福用他獨具特色的語調對喬迪表示了歡迎。「相信你今後會慢慢發現，在霍格沃茨里哪個學院才是最好的。能夠進入斯萊特林，將會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坐在馬爾福右側的納西莎則更直接的表示出了極大的親切與友好。「真高興你來了斯萊特林，親愛的波特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可以叫你喬迪嗎？你可以叫我納西莎。」

「哦，當然，謝謝。」喬迪在馬爾福左側空出來的位置落座，腦子卻還沉浸在被一頂帽子評價為狡猾的餘韻里。

她的心情少見的糟糕，被分進了父母似乎不太喜歡的學院，讓詹姆斯和麥格教授失望，還得到了那種評語。這是不是代表和她坐在一起的這些同學院的同伴們，也都是那種「狡猾的」、「充滿了控制欲的野心」的傢伙？而自己，則是他們的同類？

分院儀式仍在繼續，在雙胞胎之後的是個叫斯波克·奎因特的男孩，他被分到了拉文克勞，再然後就是斯內普。這次帽子終於隨了他的心意，把他分進了斯萊特林。斯內普望了一眼坐在格蘭芬多長桌上的莉莉·伊萬斯，垂著頭走到喬迪身邊坐了下來。

馬爾福並沒有像對待喬迪時那樣，相對殷勤的招呼這個陰沉的男孩，但也朝他點了點頭，表示出了作為級長應有的歡迎。

斯內普這個巫師界原本沒有的姓氏證明這個男孩顯然不是來自哪個底蘊深厚的純血家族，但是之前由於「碰巧」旁觀了包廂里的小糾紛，馬爾福已經知道這是個從一開始就對斯萊特林心存仰慕的小傢伙。對他來說，眼下也許沒什麼比一個毫無背景的年輕斯萊特林更好的了——只要這個人擁有令他滿意的能力，他也不介意再多維繫一點友誼關係。

「你好，波特小姐。」斯內普挨著喬迪坐下，決定和她正式打個招呼，畢竟他們成為了同學院的同學。「祝賀你來到了斯萊特林。」

一肚子不痛快的喬迪沒想到斯內普會和自己主動打招呼，詫異的挑了挑眉，「你好，斯內普先生，也恭喜你如願以償。不過真遺憾，分進斯萊特林的人是我。」

「不，事實上……」斯內普並不知道喬迪此時正為了分院帽的話而情緒不佳，事實上她的神情也完全沒表現出這一點。他猜想喬迪的態度沒有開始友好，也許是因為火車上自己的態度不夠友好的關係，但那時他沒想過這個女孩會成為一個斯萊特林。

「嗯……不得不承認是有點遺憾……不過幸好坐在這兒的是你而不是你哥哥，顯然你的頭腦要比肌肉發達。」

斯內普的聲音顯得乾巴巴的，這是他緊張的表現。他慶幸喬迪沒有不耐煩，也沒有打斷他的話，因為面對一個不熟悉的女孩子時，他總是格外不善言辭。本來他是想要更好的回應喬迪的話，比如「能和你做同學也很棒」之類的。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脫口說出了心裡話。比起喬迪他當然更希望是莉莉坐在自己身邊，不過他覺得自己至少用她比她哥哥好來挽回了一下，盡量釋放出一些誠懇的善意。

盧修斯·馬爾福在一旁把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嘴角微微翹了翹。毫無疑問，這兩個新生的對話很好的取悅了他。今年對盧修斯而言是特殊的，他雄心壯志的以級長的身份回到霍格沃茨，對今後的事情充滿信心與期待，而新生們將會是個不錯的開始。

斯內普這種在人際交往方面笨拙到可笑的反應讓喬迪的心情好轉了不少，她覺得自己最初的印象是正確的，斯內普根本一點也不像她想象中的斯萊特林，至少不像是身邊的馬爾福那樣。他和分院帽對自己的描述也不一樣。假如斯萊特林實際上更像斯內普這樣直白到笨拙，那也許這個學院也沒有自己剛剛想像中那麼的糟糕。

想到這裡，喬迪稍稍感到快活了一些：「鑒於從現在開始我們會在同一所學院學習，所以我想，也許這次我能被准許稱呼斯內普先生的教名了？」

「……嗯。」斯內普張了張嘴，卻只發出了一個音節。

「當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喬迪。」喬迪忍不住笑了。她覺得斯內普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有趣，但她並不想捉弄這個男孩，她看出為了彌補之前在火車上的失誤，男孩已經鼓足了勇氣。

「好的，喬迪。」斯內普點了點頭，眼神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輕鬆。

「波特小姐，那我可不可以也這樣叫你？」插話的是一個坐在兩人對面的茶色短髮的小姑娘，事實上她想找個機會和喬迪搭話已經有一陣了，不過剛剛被斯內普搶了先。

「當然可以，那我就直接叫你多麗絲了？」喬迪在心中暗暗慶幸n距離p並不遠，她還記得對方的名字而不至於失禮。

「你居然記得我的名字？」果然，多麗絲·諾特驚訝的笑了。「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多麗絲主動伸出的友誼之手讓喬迪的心情更好了，她覺得自己幾乎已經可以不介意剛剛分院帽給自己的評語了。

調整心情之後，喬迪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教師席，驚訝的發現教師席上的教師們她居然認識不少。

她在對角巷和那個長得像老鷹一樣的霍琦夫人打過招呼，那個胖胖的斯拉格霍恩先生曾到家裡拜訪過父親，而斯普勞特夫人和龐弗雷夫人幾個月前還參加了她和詹姆斯的生日聚會，也許她可以試著用她們送的生日禮物來推測她們在霍格沃茨負責的科目。

最後，她看到了一張另一層意義上的熟悉的面孔：那白髮白須的老人坐在教師席的正當中，長而有些彎曲的鼻子架著半月形的眼鏡，藍色的眼睛閃著慈祥的光。那是一張她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在巧克力蛙上看到過的面孔，而現在那個人就和她坐在同一個房間里。

他就是世人公認的當代最偉大的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

比起曾經接觸過的麥格教授和其他的教授們，鄧布利多的名字更像是個傳奇。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好像小時候你在故事裡聽到的人物突然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一樣。或許是察覺到喬迪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鄧布利多轉過頭給了她一個和藹的笑容。

老人和藹的微笑，讓喬迪也情不自禁的朝他翹起了嘴角。

「喔，我們偉大而慈愛的校長閣下。」注意到這一幕的盧修斯低聲自語，聲音反常的沒有抑揚頓挫，而是平靜無波。「願他能保持如此偉大，直到永遠。」

喬迪轉過頭望向盧修斯，他的話聽上去那麼的意味深長，可她完全不明白話中隱藏了什麼深意。此時的禮堂明明依舊燈火通明，但盧修斯·馬爾福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晦暗不清。她想要繼續追問一下，卻發現盧修斯突然拉遠了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下一秒，一個半透明的幽靈突然在盧修斯空出來的位置上冒了出來，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得喬迪把盧修斯剛剛的自言自語立刻忘到了一旁。

「我們斯萊特林學院的常駐幽靈，巴羅先生。」盧修斯的聲音恢復了那種稍嫌刻意的調子。「皮皮鬼是霍格沃茨的幽靈中最令人頭痛的存在，它胡鬧、搗蛋，而我們的巴羅先生，恰好是它的剋星。作為斯萊特林的新生，你們會有許多時候要仰仗巴羅先生的威名。」

巴羅面無表情的朝所有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就又像個木偶一樣恢復了一動不動的狀態。新生們畏懼的看著這個神情獃滯、形容枯槁的幽靈，儘可能不去想象他那袍子上銀色的斑點最有可能是什麼東西。

多麗絲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喬迪：左邊坐著面無表情的斯內普，右邊坐著同樣面無表情的血人巴羅，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座位安排嗎？她簡直要佩服喬迪還能安安穩穩坐在凳子上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