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思慕來插足 麒麟的恕火
突然,空氣一陣波動。
若菲猶如夢中驚醒,頓然回過神來,猛的睜開眼睛。
天邊有了一個小黑點,冉冉升起。那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若菲再凝視,瞳孔之中,天地之下,漫天風雨之間只剩下那一頭的火紅。
是他?炫天!他怎麼又回來了!是幻覺么?
不是從此海角天涯,永不復相見了么?
炫天看到呆立不動的若菲,眼中升起一絲驚喜。
她還在這裡!她不曾走開!什麼尊嚴,什麼從小訂親,就是天崩地裂,他也要和她在一起。那個童養夫,就讓他見鬼去吧。
「你要是敢嫁給那童養夫,我就殺了他!毀他一族根基!」這是他回來后說的第一句話。
一樣的霸氣!
鏘鏘之聲,氣勢如虹,眼底是濤飛浪卷的義無反顧,激浪橫飛之間足以毀天滅地。
若菲愕然之中,炫天猛地把她抱進懷裡,緊緊地,大力地,壓得她肋骨都生疼,可是全身卻又該死的泛著暖意,但又是絲絲凄涼陣陣不安。
「你,是我的!」他語氣霸道,眼神如夢。那分成熟的憂鬱,霸道中的傷楚,壓迫著若菲。
若菲的心剎那間酸楚而激動。
他深黑的瞳中盛滿了哀愁,深邃而迷濛,閃爍著幽柔的光茫,灼烈的唇狠狠地吻了上來。
她腦子一片混亂,呆蒙之下,居然沉醉其中。
狠吻變成輕吻,最後不舍的移離。漫天大雨之中,他低頭看向她,隔著風雨,若菲仍看到他眼中萬般柔情,彷彿即使隔著千山萬水,依然躲不開這樣專註的視線。
她的心一窒,不敢與他對視,倉促地移開視線。
炫天手一緊,讓她緊緊的貼著他,把頭死死的按在他的懷中。
若菲還想掙扎的推開,他卻突然笑了,「你心裡,是有我的。」
這一刻,他說得很肯定。
若菲被戳中紅心,身體一韁,腦中「轟」的一聲巨響。
心一沉,帶著受傷的感情和自尊,她猛的一個大力一把推開炫天,突然奔向叢林。她不明白今天的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如此不能自控,她只知道,她再不離開,她就會沉輪下去。
她想要再拒絕,卻捨不得。可是,想到要接受,那突發的傷心又襲卷而來,她該如何面對。
隨著她奔跑之間,那突如其來的風雨卻過去了,這雨來的急,也去得急,此時的天空居然出現了幾道彩虹。
疾馳一陣,她靠在一顆松樹上,用手蒙住臉,她現在說不出話來,她要好好的靜一靜。
「莫仙子,真是有緣,咱們又見面了。」這個聲音不大,卻很有磁性,讓聽者為之心頭一顫,那種直刺心窩的感覺很熟悉。
若菲睜眼一看,一身熟悉的紫衣,不是那個騷包的林思慕,還有誰?
五官還是那五官,氣質還是那氣質。只是,身子板卻變了,不在是十一二歲的小正太,而是一個無比風流的男性身姿。
紫衣瀲灧,綽約無比!
這個騷包,身姿挺拔,一身紫衣,此時正輕搖小扇,扶樹而立。這身姿,這風韻,絕對能配得上他那魅惑無比的聲音。
可是,若菲現在卻笑不起來,她現在太痛苦了……
許久不見,她居然又變美了。那眼還是那眼,可是卻充滿憂傷,這並無損她的美麗,只是更添的她的一番韻味。清麗脫俗之中還著楚楚動人的嫵媚,再定睛一看竟是絕色佳人。
這樣的佳人,他林思慕怎麼能錯過。
林思慕一邊搖著小扇,一邊扶樹擺出他自認為最帥的姿式。這禁地果然天材地寶多,才幾個月的時間,他不但功力全部恢復,還順利的進階嬰變。他還就不信了,以他現在的風流之姿,還迷不住這個清麗世無雙,脫俗如仙子的真木頭。
這時,炫天已然追上來,從若菲身後的叢林中閃了出來。看著突然出現的林思慕,一臉驚天煞氣。
「是他欺負了你么?」林思慕並不為這煞氣所動,輕搖小扇之間,只是輕描淡寫般斜了炫天一眼。他神識覆蓋之下,在發現若菲之時,就感應到了炫天向這邊追來的氣流。
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而已!
若菲只知道,這一刻,她要離開炫天。不然,她好不容易築起來的堅冰,就會溶化。
她決不會,淪落成眾多紅花中的一朵。她要做的,是唯一的心頭血。
若菲不語,搖著小扇的林思慕已是一陣陰霾。
他看上的女人,居然被別人捷足先登。叭的一聲,收了小扇。一股威壓,直衝炫天。
炫天見若菲不語,更加火大。一股怒意自上而下,狂掃林思慕。
這兩人,劍拔,弩張!
一觸,即發!
若菲心一橫,豁出去了。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要斷,就往死里斷。反正,這林思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要殺,就讓他殺去。
「林會長,你能帶我離開這裡么?」若菲眼底的那一抺狠意又冒了出來,收好心思,沖著林思慕嫣然一笑。
她決定加上一把火,趁亂遠走。
「紅兒,過來!」林思慕的聲音柔得得擰出水來。
他是花中老手,一眼就看出,若菲先前那糾結的眼神,一定是對那黑衣小子動了情。這時,雖然嘴裡是說著跟著他走,可是,她的心早已留落在那個黑衣男子那裡。
這兩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矛盾。
不過,她既然選了跟他走,他就絕對不會再放手。
「你敢!」炫天雙眼冒火。
她曼若菲又不是他的附屬品,他憑什麼管她,她又為什麼不敢?
奇怪的是,見他追了上來,她那一股傷痛居然奇迹一般的消失了,甚至心中還一沒出息的暖乎乎的。
那一股霸道,讓她肯定,他是在乎她的,他的心裡有她。
可是,那一股被輕視的憤怒,那一句隨意的跟了他,仍然能刺痛她的每一根神精。
她,仍然,氣不平!
這些,落在炫天眼裡,是焦急,是傷,是衝天怒氣。可是,落在林思慕的眼裡,若菲的表現就好似小情侶之間鬧彆扭一般。
女人心,海底針!
她心一橫,牙一咬,頭一仰,正待邁步。
前方頓時卻是岩漿焚天,阻斷她的去路。不用想,是炫天的麒麟火。
此刻,炫天眼中的火,比這岩漿更甚。
「你太過分了。」林思慕也怒了,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居然敢來挑釁他嬰變期之威勢,這膽子也太大了。
「呯」兩股氣流暗自涌動,已轉向明面衝擊。
若菲聽到聲響,一股火屬性大力已將她包裹,推至一邊,護在身後不遠。這股火之力,只將她移開,卻並不傷她,不是炫天,又是何人。
再扭頭一看,兩人已戰成一團。他那麼大本事,四個元嬰期的劍修在他手上也沒討到好處去,想必這騷包的偽娘也傷不了他吧。要是她知道,這個騷包的偽娘是嬰變期,不知會不會悔得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金鷹,帶她走!」
「影煞,帶她走!」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一金一黑兩個身影朝她飛來。
「乾坤大挪移!」若菲掐決,一金一黑兩個身影同時撲到卻同時撲了個空。
兩貨撞得一頭金星,若菲卻已出現在十丈開外。
「冰鳳幻形,開!」一聲嬌喝,鳳形冰暈一閃已經裹住她,下一刻,她人已在天空之中。
透明的幻冰裹著她,使她的面部若隱若現,在陽光的猶如一層聖潔的光圈包裹。冰清玉潔,絕美驚艷,如同九天玄女奔天而去。
這一刻,驚了炫天的心。
這一刻,閃花了林思慕的眼。
炫天驚,是因為他發現若菲居然能夠神獸化形,要知道整個神獸山裡雖然住著有數萬神獸血裔的後代,可是真正能夠神獸顯形的卻是翎毛鳳角,十個手指也數得過來。
若是那一群老傢伙知道這一片大陸上還有一名能夠顯形的神獸後裔,而且還是一名雌性的神獸後裔,還不得喜瘋了。到時候,不敢丫頭願不願意,肯定是一大堆的鶯鶯燕燕圍在她身邊……
看來,他得加緊腳步,把丫頭給看牢了。
林思慕的眼睛被閃花,是因為滿心驚嘆,不是沒有見過美女,只是她現在的這種美已經不能只用美麗來形容。這一刻,他知道原來天下真有一種美可以讓人忘俗,令日月無光。
冰鳳幻形可比那個遁速之類的快多了。
冰翅一展,翱翔千里。
「嘯」的一聲長鳴,金鷹化形緊追其後。
「咻」的一聲,影煞也不甘示弱的祭出飛行法寶,也騰空而起。
炫天怒極,甩開林思慕,正待騰空。他現在沒心思,更沒時間收拾這個騷包的偽娘。
林思慕卻迎頭擋住。開玩笑!一個元嬰初期的傢伙,撩撥了他,現在還想走。
「你找死!」這一擋,鳳形已蹤跡全無,炫天回頭,鳳目一瞪,一聲大喝,煞氣一出,漫天壓來。
林思慕絕不對承認,這一刻的他心微顫。
這,絕對不是一個元嬰初期能散出的氣勢。
他絕不會承認,他被一個修為比他低上好幾階的修士給鎮住了。
氣勢已敗,勝負將分!
大火已將整個叢林蔓延,遮天避日。
金鷹追逐在若菲之後,影煞追逐在金鷹之後,只消一個時辰不到,影煞就失去了金鷹的蹤跡。他的速度,怎麼能比上鷹族的速度。
又過去一個時辰,金鷹也失去了若菲的蹤跡,它的速度怎麼能賽過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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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愜意,翱翔在藍天白雲之下。若菲收回鳳形冰暈,降落山頭,伸了個懶腰。
冰鳳血脈覺悟的感覺真是超級棒。隨身隨心,不需要靈氣就可漫天翱翔。
炫天的去而復回,炫天的狠話,還有那深深的狠吻,早把她的那一股傷痛掃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絲不甘。她心中甚至還暗暗的在期待,林思慕可千萬不要太差,給她好好的教訓一下炫天。
誰叫他,說話不著調,如此看清自己。該!
觀測了四周,並沒有不妥之處。若菲便在山峰之上鑿了一個可容身的洞府。
海底秘地最大的寶藏已經全部被她移到了她的異度空間,她還有什麼好找尋,還有什麼可晃悠的。
額,是時候好好的清點一下自己的財產了。
挖好洞府,布好大陣,沾床即睡。
雖然作為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可以不用再睡覺,只需打坐,運轉靈力,即可恢復消耗的體力和靈力。但是,作為一名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文明人來說,什麼運轉靈力之類的,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來的暢快。話說,她真的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這些天傷神,傷心,傷肝,更傷身!
現在,外面就是天打五雷轟,她也要好好的睡覺。不管什麼天大的事,也等她睡醒了再說。
再次醒來,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四處環顧,卻是四面山石,她不竟一怔。隨即卻又笑了,這輩子,她也當了回山頂洞人。
靜坐入定,神識進入了異度空間。
剛一現身,一隻白色的大鳥便沖了過來。
是白金?
哇塞!它可真是漂亮。
真沒有想到,它是一隻琅鳥。
此種鳥類通體白色,雙眼碧綠,因為體態美麗,性情溫順,所以很多大門派的修者都有養著,特別是女修。
若菲記得,若雨真人就有一隻琅鳥。只是若雨真人,現在的修為已經是金丹期了,而那隻琅鳥卻還停留在築基初期,所以,現在只是養在竹屋裡照看院子,並沒有再去騎乘。
可是,這隻鳥雖然飛到她的面前,卻是十分倨傲,抬頭望天,看都不看她一眼。那神情,那感覺,完全和它還在蛋里時一點不同。
若菲愕然!
若不是髓海之中的那個契約提醒著她,她真的要以為是自己認錯了。
那個滿天滿地,亂彈亂跳的『蛋蛋』哪去了?一出生就改了性子?這麼徹底?
還是因為那天,她威脅它,說要煮了它,所以被嚇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