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邊
在路燈下一個修長的背影漫步在這用金錢堆砌而成的高檔住宅小區,他慵懶而緩慢的移動著,眼睛不屑的瞄過那些冷冰冰的裝飾物,還有那些在花園裡摟著抱著笑的那麼膚淺的人。他抬頭看了看面前的三層高的疊層式小別墅,「呵」冷笑一聲,再華麗的東西也只是沒有感情的,修飾的在溫馨裡面住著的也只是些冷血的人。
「你看看,你是怎麽教你兒子的,讓這些長輩等他一個晚輩,像不像話!」剛到門口棟就聽到老太爺憤怒的吼聲。
「我已經催過了,棟只是有被學校的事耽擱了!」被訓的人微低著頭柔柔的回到。
「真是,你沒早跟他說,學校會有什麼事。難得大家聚聚,每次看到你就來氣,真不知你在這個家有什麼意義,我女兒是瞎了眼,蒙了心才嫁你。也……」
「咚咚咚」「咚咚咚」話到一半門口想起震耳的撞擊聲,更是把老太爺氣的綠了臉。誰都不用想那個踢門的人是誰。傭人驚慌失措的把門打開,始俑者卻毫無反應的走入飯廳,看向坐在空位旁低著頭的父親,作為兒子有種無力感。母親不在了為什麼他還留在這個無情的家,每天要去忍受那些自稱長輩的歧視,平輩的嘲笑,只是那些晚輩們礙於怕被我打而沒做出什麼來。
平復過來的老太爺欲開口:「你……」
「回去!」棟來到父親旁道。
「棟,這是家庭聚會。」父親抬起頭用一種哀求的眼神望向兒子道。他又何嘗不想離開,在這壓得自己快喘不過起來的地方。可是,他也要忍,因為他答應過的。
棟沒理會那哀求的眼神,抓起父親的手臂拖出餐桌,「棟!」
「砰!」餐桌悶哼一聲並顫抖了一下,「站住!」老太爺怒吼。
棟停下了腳步立在原地背對著,抓著的手沒有鬆開,其他人有的嚇的在發抖,有的頭都不敢抬一下,有的在害怕的同時露出那看好戲的神情。
「怎麼,翅膀硬了。開始和我唱腔了,不想想你現在有的都是我給的。進來用腳踢門,招呼不打一聲,還二話不說拉著父親就說走。都不把我放眼裡了,你媽媽在她還沒敢過。你個……」
棟迴轉過身冰冷的雙眼直射向老太爺的雙眼,愣是把老太爺的話給蒙住,「媽媽,你還會記得。記得那個被你逼死的女兒。」
「陳駿棟!」老太爺
「棟」父親
「表哥」還有一直喜歡著他的表妹三人一口同聲的叫道。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家裡的禁忌,沒有人敢提起就是連名字和稱謂都不行。
棟可不會就此打住,是老太爺先挑起的,他說過今天最好別惹他。「呵,提到媽媽就那麼生氣,這不是事實,你因為爸爸是一個普通的人可媽媽堅持自己選擇的,你無奈接受,卻從心底里把爸爸排斥在外。讓媽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還要笑臉面對你們,在事業上你一味的為難父親說是考驗其實是你自私的想逼走父親。」聽著棟的陳述老太爺的傷口再次被扯開再次讓他想逃避的一切一一呈現,為了不讓自己失態他努力平復內心的複雜情緒,沒有多餘的力氣開口了。「結果勞心勞力的母親比父親先倒下了,因為媽媽愛爸爸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到了自己肩上,是媽媽把爸爸帶進這個家的,是媽媽自私的愛讓爸爸過的不自由。」棟的眼睛漸漸紅起,他想起那一晚很晚回來的母親在父親的床前訴說的話,他忍了忍,道:「媽說過,磊,對不起。讓你來到這個家,可是,因為你才讓我有勇氣去面對。和你約定過等棟長大后我們就去一個他們都找不到的鄉間小村。磊,告訴你個小秘密哦,我找到了哦!我要等到明年你生日的時候告訴你,讓你大吃一驚。磊,對不起。讓你那麼累!我都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
父親以完全傻了,他痛苦而哀傷的凝望著兒子,這些他都不知道,一直一直是自己被保護著,被愛著。他沒有,沒有能留住小娥,自己真的無能。棟說完拖著父親走向門外,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群各懷心思的人。
玫拖著有些勞累的步子上了樓,門外她頓了頓,提起精神扯開笑臉:「爸,媽,我回來了!」回應她的是空蕩蕩的客廳,包圍在一片黑暗中。關了門她環顧了一下房間,又不在,失落的她打開客廳的燈,桌上擺著母親留得紙條和錢。上頭寫明有事飯自理,玫笑了笑,碰都不想碰一下。隨便吃了點東西關了燈便進了房,關上門在漆黑的房間她摸索著來到床邊,一頭栽進被窩。
父親在公司上班的時間越來越不正常,媽媽這幾天疑心重重,時不時的盯著老爸。玫的心好不安,彷彿真的會發生什麼。發生的意外已經太多,她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以為到家裡能感受到溫暖。
玫突然想起什麼,從上衣口袋裡摸索著,一塊散發著淡淡綠光的不知是玉還是翡翠的東西正躺在玫的手心。「好美!」玫驚喜道。想不到在黑暗中的它顯得更奪目,凝望著它漸漸的玫的心裡衍生出絲絲暖意。細細端詳起來,它的結構很簡單是一個中空的圈型狀,兩面刻著相同的圖案。像藤條般纏繞著整個外圈上,可是邊緣斷開的和反面的連接不上。玫看了很久才覺得像枝葉什麼的!「那麼,應該還有另一個吧!」
玫把不知道是玉還是翡翠的它放置枕邊,向右側卧撫摸著它,「你的主人一定很急,不過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回主人的。」玫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觸摸著它有一份平靜和安詳,它散發的光有一種溫暖。
「你講呀!講啊!到底在瞞我什麼,說啊!」被房門外吵鬧聲驚醒的玫,聽到母親囔著,似乎要爸爸解釋什麼。
「啞巴了,煩了,是不是現在看我老了,自己有錢了,在想什麼歪腦筋了。」媽媽繼續喋喋不休著,玫赤著雙腳來到門邊,輕輕地蹲下身子坐在了地上,把背靠在門上,沉浸黑暗裡,聽著門外的爭吵,直到原本感覺寒冷的腳底變得麻木,她在用冰冷的感覺刺激著大腦,不被襲來的睡意打敗。玫在害怕,從小父親在她眼裡是個嚴肅而特別愛動粗的人,小時候沒被父親少打過。她怕父親一時忍受不了母親的嘲弄和刺激,做出什麼來。慶幸這一夜平安度過,以後呢?玫沒再去想,也不敢不願去想,現在她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