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上官黎

蜿蜒而上的山道，遠遠望去稀疏的坐落著幾座建築，從外看來建築的風格似歐洲的城堡。上官麗安靜的端坐在後座，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淡淡道：「這麼多年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沒變。」

「這都是少主的功勞，少主是個喜自然的人，也是個重承諾的人，為了保護好這裡的一切可是費盡心思。」老管家接著麗的話說。

「老管家，這我不贊同了，這裡的一切可不是哥哥一個人辦到的，是整個上官家族的歷代繼承人的努力。你說是吧！」

「小姐，老管家又不是不知道。但有聽過，叫「江山易打難守」少主的功勞還是很大的。」

「老管家，這話是哥哥和我說的。」

老管家不再作聲，表示認同。他是侍奉了上官家三代少主的老人，看著一代代少主的成長，和上官家的不斷興旺，就如小姐說的。車很快到了半山腰上，駛進一幢獨棟的歐式風格的建築屋的花園外。上官麗待老管家開了車門，緩緩下車，頓了頓，包涵深意的凝望了這幢建築一會兒。

「小姐，外頭涼，進屋吧！」老管家提醒道。

上官麗會意的踏上台階步入門廳，許久不來了，一切還是老樣子，哥哥，難不成是有強迫症了。想到哥哥，上官麗的視線馬上搜索起來哥哥的身影，她今天要來老主屋的事有對哥哥說，怎麼沒見他。疑惑不解的上官麗還是從老管家處得到答案：「少主，他有事出去了，晚飯前定趕回來。」

「是哦，還是他故意躲我」。上官麗有些不悅。難道她的小算盤被哥哥看出來了，畢竟她很少來老主屋，若不是有必要她不喜歡回來。還是哥哥知道了她遇到零的事，也不會為了這等小事，怕見她。不想了，既然說了晚飯前回，到時候就知道了。

上官麗吩咐了老管家幾句，自個兒便上了樓，來到房間。房間的裝飾雖沒變換還是比較暗沉的色調但這裡的僕人打掃的一層不染，與市中心有點凌亂的房間相比看去舒服許多。上官麗把身體整個摔進柔軟的大床，閉目養神，準備等下會發生的事，她其實沒有自信能說服哥哥答應她的要求。漸漸睡意上來，便慢慢入睡了。

上官黎回到老主屋，見老管家出門來迎，已知妹妹未走。他原本以為拖延時間來躲過今天，看來還是避不過，微笑的問：「老管家，小麗等久了吧。」

「小姐，上樓后就休息了，這回該是睡正香。」

「都這麼晚了，我上樓叫她去。」說著便上了樓梯，忽又停了下，望向老管家處，「今天辛苦您了，煩你特地去接小麗。」

「少主，你是哪的話，老奴也是想見小姐。少主先去看看小姐，老奴去準備晚膳。」老管家回道。上官黎點了點頭，他一向尊重老管家，這個一生付諸於上官家的老人。

上官黎來到妹妹的房門外，輕輕開啟，安靜的房間里只聽得到上官麗勻稱的呼吸聲，看來這丫頭真的是睡著了。他輕聲走到床前，溫柔的給妹妹蓋了蓋被子，「丫頭，你知道這麼做會讓哥哥多為難嗎？」聲音中帶著絲絲憐憫。

睡眠中的上官麗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夢到了開心的事，上官黎看著妹妹睡著的笑臉無奈道：「哥哥的願望很簡單，只希望笑容能一直在你臉上綻放，不想你回到失去他的那個時候。就是預知到了未來，哥哥，才犯了錯，也付出了代價。哥哥，不希望同樣的悲劇重演，因為未來是不可改變的。你所能做的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結果上演。」

「哥哥……」上官麗朦朧中彷彿聽到哥哥的聲音，便隨著話語聲醒來，聽到了此番話。

「小麗，醒了。哥哥，下樓看看晚飯好了沒，你梳洗好后就下樓用餐。」上官黎不動聲色道。

「哥哥。」

「小麗，晚飯後再談好嗎？」上官黎話語中帶著一絲懇求，他了解妹妹，今天她是非說不可的，那就先別影響用餐的心情。

晚飯很愉快，在兄妹兩的要求下老管家一起入席，聊起小時候兩人的頑皮事。上官黎有那麼點私心的想如果就這麼一直聊下去到小麗睡著，讓她忘了今天來的目的。然上官黎的心裡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不可能一直躲下去，該發生的總會發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傷害降到最低。

老管家細心的注意到上官黎異樣的神情，總是用擔心和心痛的眼神時不時的望著小姐，想必又是小姐有事讓少主為難了。

「少主，老奴吃好了，先下去吩咐他們收拾後上甜點。」老管家適時到。

「老管家可吃飽了。」

「飽了、飽了。」

上官黎點了點頭，老管家便下去了。上官麗並沒馬上開口，待甜點上來后，遣走侍奉的僕人，挪到上官黎身旁。親昵的喚道：「哥哥。」

上官黎不動聲色，繼續品嘗著甜點。

「哥，我知道你早猜到我想的事，所以今天故意躲我，是吧！可你也知道你妹我的性格，堅持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上官黎送到嘴邊的甜點，退了回去，溫柔道：「哥哥，一直都知道你的性格，但了解是一回事，放任你又是一回事。哥哥想說的很簡單，你覺得知道了結果和不知道結果，你能最終改變得了什麼呢？」

「哥，我的目的不是要改變什麼，而是給她一個希望，給她一個動力。」

「如果預知到的是相反的呢？你敢保證不因為他們愛的太感動你，又去做傻事嗎？」

上官麗沉默了，但又想起零，微笑道：「我不會再做傻事了。因為結局是註定的。」

上官黎有一絲的訝異，然很快意識到在海南一定發生了什麼？上官麗看著哥哥若有所思的表情，說：「哥哥，你是不是在想我到海南發生了什麼，我們之間沒有秘密除了他。」

「小麗，哥……」談到「他」上官黎永遠覺得是對妹妹的虧欠，那會是他和妹妹間一個結一個不想讓妹妹知道的秘密。

「哥哥，到底答不答應我嘛？」

「我能相信你說的嘛？」上官黎還是有些猶豫。

「哥哥，哥哥，哥哥……」上官麗開始展開軟磨硬泡的攻勢。而這回上官黎沒那麼好忽悠過去，「小麗，既然你都明白『結局是註定』的道理，何必要強求呢？或許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些，起碼你不會難過的看著結局發生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哥哥，我不管。」上官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小麗。」上官黎懇切的喚著。

「哥哥，你就非得逼我出絕招。」

上官黎不作聲他倒想看看是什麼絕招，坦然若定的坐著，看著有些氣急的麗。

「這可是你逼我的，你以為讓他隱姓埋名遠離上海，這輩子就不會再和我相遇了嘛？」

上官黎的反應讓麗大吃一驚，他只是淡淡道：「你和零還是遇到了。」

「你早知道了。」

「沒有，還是你告訴我的。」

「可哥哥你的反應。」

「哥之前不是說了嘛，結局是註定的，所以你會遇到零我也不意外，當我告訴你你的朋友在海南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最壞的結果。」上官黎淡淡道。

「同時你也抱著僥倖的心理，對吧！」麗猜測到。

黎沒有回應，靜靜的看著麗，注視良久，「你對朋友的好哥哥能理解，但我疑惑的是這位朋友的愛情你為何如此重視？」

「因為不可思議，就像我們上官家的繼承人一樣的特別。」

上官黎不信，想是為了讓他答應下來編的謊言。

麗猜到哥哥不會相信，而她還是不願告訴他，「哥，不管如何，零的事，是你欠我的。何況我的要求也不難啊，哥哥，我最最最最親愛的哥哥，你就答應了吧！要不然，不然我就」到嘴邊的狠話還是吞了回去。

上官黎看著妹妹欲言又止的糾結，他此刻的內心也在掙扎，他不是擔心要被預知的兩人，是擔心在那不知的未來中又有小麗的身影，會不會因為預知而把小麗牽扯進去。他預想著各種未知的可能，然唯一讓他預想不到的也在他答應妹妹后的那一刻發生。

耐心等待在書房的上官麗，站立在窗前，雙手緊緊互握，祈禱著會是個好的結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上官黎久久未出來。上官麗開始擔心起來，她一閃而過的念頭是對哥哥的擔心。她顧不上那麼多了，來到書櫃右邊打開玻璃門，移開第一層右邊數起第五本書，找到按鈕摁下。手中的書本放回原位，大大的書櫃動了，從中間開啟往兩邊移動。麗立馬走了進去，門便關上。那是個密室只有歷代上官家的繼承人知道，而上官麗曾經也是繼承人之一。她進入密室中的房間，看到哥哥深深的皺著眉頭，眼神中透入出疑惑不解，神情是感動難過。而他的心情更是頗為複雜，都沒注意到上官麗的出現。

「哥哥。」麗更為擔心的喚道。沒反應，繼續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恍惚間上官黎像是聽見小麗的叫聲，才在迷迷糊糊中把思緒拉了回來。「小麗，你怎麼在這，什麼時間進來的。」

「哥，你算是回神了，你都嚇到我了。」麗的眼眶都紅了，眼淚已經在打轉了。

「傻瓜，哥哥只是一時想入神了。好了，好了，你該等急了。這會兒不想知道了。」

「那我寧可哥哥好好的，哥哥比什麼都重要。」麗想都不想道。

上官黎笑了，「走吧！」牽著妹妹的手出了密室，兩人各自坐入書房陽台外的躺椅內。彼此沉默良久后，上官黎緩緩道：「小麗，哥哥，給不了你肯定的答案。」

「哥，你是……」

「小麗，哥猜到你會說什麼，哥哥，沒有看到他們的結果，可以告訴你的是，他們有在一起過。」

「什麼叫有在一起過？」麗不明白。

上官黎微微道：「哥哥，所能預知到他們兩的姻緣的階段在兩人相愛在一起后就斷了。而且，我沒能看到他們的未來，卻看到了他們的前世。」

「什麼？」麗驚訝道，「前世，哥哥，你可沒說過你還有這能力。」

「不是能力，是記憶，他們和上官家有所關係，因為他們打開了哥哥前世的記憶，記憶中的畫面就有他們兩。前世的他們也是對戀人，是對生死兩別的戀人。而今世的他們的愛，那份深深的深深的糾纏和愛戀，至死不渝，讓哥哥動容。也是在那一瞬間前世的記憶開了個口子，看到了他們的前世，一閃而過。哥哥便醒了。」敘述完的上官黎把視線投向了一望無際的夜空，躲避掉小麗的眼神，不想讓妹妹再次看到同樣的神情。

「既然這樣就說明他們是相愛的，也在一起了，還至死不渝。那就是結果啊。」麗剛說完又猛然道，「什麼叫至死不渝，難道他們會？」麗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打轉了。

「他們沒事，在哥哥看到的，是好好的。哥哥說的至死不渝是指他們前世。」上官黎馬上解釋道。

「對哦。我給搞混了。」

上官黎舒了口氣，算是忽悠過去了。天色已是深夜，他邊說服麗去休息，邊一副哈欠連連的樣子。麗才勉勉強強的回了房休息。他回到房間沒有開燈，借著窗外星星的光亮來到落地窗檯邊，放開了壓抑著的情緒，任憑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重複播放。唯一慶幸的是畫面里沒有小麗，但為什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