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兒的心思
曹母走上綉樓，迎面被女兒曹穎攔了下來：「娘，您怎麼來了？」
「你這孩子，難道你長大了娘還不能來嗎？婉兒呢？」曹母看了看，只有女兒迎接，外甥女蹤跡不見。有些疑惑的問。
「哦，婉兒有些累了，所以睡著了。娘您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曹穎看著自己的娘，有些擔心的瞥了一眼趙婉的房間。
曹母愣了一下，然後說：「也沒什麼事，娘來是想找婉兒問問你姨娘怎麼樣。算起來娘也有好多年沒有見你姨娘了。」說完繼續往前走，被曹穎邁步擋在前面。曹母一愣，拉下臉對曹穎呵斥：「穎兒你怎麼回事？怎麼擋著娘的路。讓開！」
曹穎慌亂的說：「娘，婉兒睡著呢。還是不要進去了吧，等她醒了，我告訴她讓她去找娘您，娘您看怎麼樣？」
「穎兒你今天挺奇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娘呢？」曹母狐疑的打量著女兒，今天兒子兒子不對勁，丈夫丈夫不對勁，現在就連女兒都有些不對勁起來了。這爺三個不會是合起伙來對付她自己一個吧？探頭往閉著的房門處瞅了瞅。然後說：「娘不走。穎兒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娘吧？你讓開。」
「哎呀娘——」曹穎無計可施，索性撒嬌起來，抱著曹母的胳膊就是一陣搖晃：「婉兒睡著了，您這做姨娘的幹嘛非要進去啊。讓旁人知道了，還說您這做姨娘的不疼外甥女，外甥女來了連睡覺都不得安生呢。娘若是不走，那就到女兒房裡坐坐。等婉兒醒了，知道娘來看她，一定會高興的過來請安。到時候說話也不遲啊，您說是不是啊娘？」
「這——」曹母沉吟了一下，點點頭說：「也好，一向也是你去給娘請安。娘還從來沒到過你房間看過。」一扭頭看到小書房的門半掩著，想起來了：「這就是當初你執意要弄的小書房了是吧？你爹就知道寵著你，一個女孩子，你說學點什麼不好。比如女紅之類的，平日給自己綉一點出嫁的新衣裳也好呀。偏偏就愛舞文弄墨，還學你大哥，也非要一個書房不可。像你大哥念書可以考取功名，你一個女孩子念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小書房走。
曹穎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敷衍一樣的點著頭應付著。快走到小書房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畫的畫還掛在小書房裡，「啊——」的叫了一聲，把曹母嚇了一跳：「穎兒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嚇死娘了。」
「娘。您還是到女兒卧室里坐坐吧，小書房裡都是些筆墨書卷一類的東西，娘您也不喜歡，看著也厭煩，還是不要到小書房了。」曹穎故意往前。擋在曹母前面。
一旁蹲著的旺財看看旺旺：「你猜為什麼主人的妹妹不讓老主人進去？」
旺旺冷冷的說：「這還用問，自然是不想讓她的娘看到那幅畫。」
旺財嘿嘿的笑：「我倒想看看老主人看到了那幅畫之後是什麼反應。」說完站起身，往小書房門前湊。
旺旺搖了搖頭：「這隻蠢笨的大狗。閑著沒事湊什麼熱鬧。」轉身要走，一眼看到白雪在旁邊紋絲不動，好奇的問：「白雪，那是你的老主人，你不上前表示一下親熱嗎？」
白雪冷冷的說：「我只對對我懷有善意的人表示親熱。老主人就算了。」這話說出來，想也知道曹母平常對它並不好。白雪抖了抖身上的毛，說：「看到我背上的傷疤了嗎？那就是以前我對老主人表示親熱的時候，她用手中滾燙的茶水一下子潑在我身上燙出來的。」旺旺看到白雪背上雪白的毛里，有一個地方的毛特別稀少，甚至都裸露著皮膚。那皮膚影影約約有一片紅色的疤痕。應該就是燙傷留下的。白雪冷哼了一聲：「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我知道，見了老主人，還是躲的遠遠的比較好。她並不喜歡我們。我們湊上去就是自找苦吃。」
話沒說完，就聽到「嗚——」的一聲慘叫，旺財夾著尾巴瘸著腿跑了。
曹母捂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穎兒，不是跟你說過，養狗可以，一定要拴在院子里，就是不要帶房間里嗎？這狗是怎麼進來的？」
曹穎說：「娘您忘了，這狗是大哥養的旺財啊。貓貓狗狗平時都很乖巧的。剛才應該也是看見您，所以想過來表示一下親近，結果讓您一腳給踢瘸了爪子，大哥知道該心疼了。」
曹母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大哥也是個犟脾氣，不讓他幹什麼偏幹什麼。狗有什麼好，不幹活還吃糧食。不讓他養偏偏不聽，還養了個這麼大的，你說它就那麼撲上來，張嘴給我來一口怎麼辦？想想就害怕。」說到這兒好像是真的想象了一下當時的那個場景，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生怕旺財去而復返一樣，推開曹穎邁步走進小書房。
「哎——娘！」曹穎本來還在愣神，被母親一把推開才回過神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趕緊追在母親後面進了小書房。
旺旺轉身往樓下就走。白雪破天荒的主動問了一句：「你幹什麼去？」
「當然是請旺財的主人過來。」旺旺笑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白雪在旺旺眯著的眼睛中，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愣怔了一下，看到那隻小貓已經腳步輕盈的跳下樓梯。暗忖似乎所有的貓都有一種神秘的樣子，看上去慵懶，可是仔細的去看每一隻貓的眼神，卻總是能看到一些深而遠的東西，如同深淵一樣，讓人不敢輕易探尋。
曹母一進小書房，就一樣看到了那幅曹穎親手所畫的畫，畢竟那麼顯然的位置，想不看到也難。「這——這是什麼？」曹母大喊。聲音的分貝之高讓曹穎捂住了耳朵：「娘，您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吧？」
「大驚小怪？」曹母更怒，用手指著畫喊：「那你告訴我，這幅畫是不是你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