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冬花與祈織
世界上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事有很多,例如世界十大未解之迷,那些是以現在的科學手段無法解釋的事物,當然,這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奈緒而言,由於自小看得到妖怪而被各種欺負這種過去造成了她現在對於這些未解之迷沒有任何的興趣,誰知道這些事有沒有可能是妖怪做的?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奈緒就是這麼想的,可對於看不到妖怪的正常人而言——就像朝日奈要這種沒有任何力量的人——,看不到那些隱秘存在的人而言,突然出現了與自己過去認知相悖的事,接受現實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但是朝日奈祈織又是這些普通人中的異類,在他看來,是不是妖怪又怎麼樣?只要那人是他認識的冬花,那就沒關係。
冬花是不會害他的,他如此堅信著。
「冬花!」怔怔的盯著白石冬花看了一會,朝日奈祈織沒等白石冬花開口,他就快步上前一把將其拉到了懷裡,用力的抱緊了她,然後不住的叫著她的名字,「冬花,冬花,冬花…」
沒有思考為什麼白石冬花會出現,也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奈緒,朝日奈祈織就這樣重複的叫著白石冬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就好象永遠都不會厭倦一般。
祈織……
水霧的出現使得白石冬花看不清朝日奈祈織的面容,只是感覺到的祈織的體溫讓她感覺十分懷念,她不由的伸出了雙手,回抱住了他,回道:「祈織,我在。」
埋頭於少女柔軟的秀髮中,朝日奈祈織抱著白石冬花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因為懷裡的少女沒有任何的溫度,這讓他的心沉了沉。
【冬花已經死去了這點我知道,可是——】
【現在冬花在這裡…】
「冬花,你終於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看著抱在一起的二人,奈緒默默的退後幾步,然後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離開了花園。
因為那兩個人之間,輪不到她這個外人來插嘴,而且她也插不了話,因為其之間的美好氛圍容不下第三個人。
在轉角的過道處,奈緒看到了神色不明的朝日奈要,他倚著牆,略低著頭,神色不明。
「要桑…?」
「啊,奈緒醬。白石桑已經和祈織見面了?」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朝日奈要被奈緒的聲音喚了回來,他抬起頭就看到擔心的看著他的奈緒,於是他問道,與此同時他下意識的看了看祈織二人所在的花園,眼裡是明顯的擔心。
「是的,現在他們兩人在花園那邊…話說回來,要桑,你沒事吧?」
「嗯?我能有什麼事?奈緒不要多想。」笑著摸了摸奈緒的頭,朝日奈要這麼說道,但奈緒卻是感覺他的笑很勉強很勉強。
總感覺要桑的樣子很奇怪…雖然察覺到了這點,可是奈緒看著要臉上的疲態,什麼話也問不出口,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了要的身邊,伸手握住了要的手。
對上要驚訝的雙眼,奈緒一字一頓的說:「不會有事的…如果是白石桑的話肯定會沒事的。」
「嗯。」
反握住奈緒的手,汲取著少女手心的溫暖,朝日奈要不自覺的輕笑了一下,帶著點些微的自嘲成份。
人總會有失態的時候,但每次當他失態時都會被她所看到,這才是要感覺不舒服的地方,畢竟無論什麼年齡段的男生都想要在喜歡的女生面前有一個高大形象,要也不例外。
只是不可否認的是,有她在身邊心安的感覺幾乎在瞬間倍增,聽了她的保證后對於祈織的擔心也下降了不少,畢竟奈緒和祈織的經歷何其相似,她都能挺過來,憑什麼祈織就不可以?就如她所說,她這個繼妹都對祈織有著不小的信心,他這個做哥哥的又怎麼可能退縮呢?
相隔不遠的兩對男女的相處模式何其相似,明明應該強勢的男方此時卻有些迷茫,反觀女方卻是堅定的成為了男方的指明燈,要說要和祈織真不愧為兄弟么?
冬花自然是看到了奈緒的離開的,對於奈緒的體貼她很是感激,畢竟多虧了她自己才能遇到那位次元魔女,若是沒有奈緒的話,她現在如何能和祈織面對面的說話呢?更別說擁抱了。
「祈織。」
「嗯?」
「和我講下你最近的近況吧,我有點擔心你有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顧自己…」
「胡說,你都瘦了好多!」
「因為我長高了?」
「咦?唔…高的確是高了不少,可是你真的瘦了好多啊,唔,祈織好象比以前帥多了?」
「有嗎?我沒感覺。」
「嗯,的確是帥了很多。」
祈織和冬花之間的對話乍一聽感覺很是平淡,不怎麼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之間的對話,反而像是朋友,可若是仔細看看白石冬花看向朝日奈祈織的眼神時就能發現,那雙眼裡的愛意根本就掩藏不住。
白石冬花為什麼問這些普通的問題,其實她最關心的還是祈織的感情問題,只是她不敢直接開口問,所以她才故意的選擇了這些平淡的話題來做鋪墊,畢竟從小妖怪那聽到的祈織所做的那些事讓她十分的震驚。
它們說的人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祈織嗎?
雖然有不少的疑問,有過擔憂,可是在真正的可以碰到祈織后,這些全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她下意識的就擔心起了祈織的情況,現在的他休學在家,那最近他還好嗎?
「祈織,你什麼時候回去學校上課?」被祈織拉著在花壇邊坐下,白石冬花看著祈織臉上的溫柔笑意,她習慣性的就將頭靠在了祈織的肩膀上,而祈織調了調坐姿,目的自然是為了讓她靠著舒服,而察覺到的這點的白石冬花臉上的笑容裡帶上了絲絲幸福。
祈織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
聽了白石冬花的話,朝日奈祈織轉過了頭,盯著冬花的臉不放:「我無所謂,冬花希望我回去上課嗎?」
「你覺得呢。」毫不猶豫的伸手戳了戳朝日奈祈織的額頭,白石冬花嗔道。
「呵。」輕笑一聲,朝日奈祈織伸手將白石冬花抱在懷裡,下巴貼著冬花的頭頂,感受著懷裡真切的觸感,祈織的心裡滿是滿足感,「如果冬花說讓我現在就去上課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我明天就去學校。」
「…誰說讓你這麼做了,真是。」聽了這話,白石冬花哭笑不得的回說。
相視一笑,白石冬花與朝日奈祈織臉上是同樣的笑容,因為有彼此在身邊,所以他們才會笑得如此幸福。
若是白石冬花不在的話,朝日奈祈織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神情呢?
「祈織,你是不是曾經想過要來陪我?」
氣氛正好,白石冬花卻是突然這麼問道,就在她的話剛說完,她明顯的察覺到祈織環著她的手的力量一下子加大了…
「冬花為什麼會知道這事?是誰告訴你的?」眨著眼睛,朝日奈祈織話語里隱藏著危險的氣息,「是奈緒桑還是…」
后一個人的名字祈織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的話被白石冬花給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祈織…!」
「嗯?」
「不是奈緒桑,也不是要桑,祈織不要亂猜。」毫不猶豫的指出了祈織沒說出來的那個名字,白石冬花臉上是無奈的表情,「是花壇這邊的小妖怪們告訴我的,它們說祈織一直在用心照顧著這邊的花,因為那時候祈織曾經說過了親手種花給我…也是因為祈織的細心,它們很喜歡你,所以在你出事的時候它們很擔心你,只是你看不到它們,所以我很感謝要桑,多虧他阻止了你。」
「………」朝日奈祈織臉上表情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祈織不相信我嗎?」
「不是。」搖了搖頭,朝日奈祈織不想過多的談論和朝日奈要有關的事,他十分果斷的轉移話題道,「冬花,這些花,你喜歡嗎?」
「嗯,我很喜歡,它們開得很漂亮。」白石冬花如何不知道朝日奈祈織這是在轉移話題,如果是她還活著的話,她可能會任他逃避一次,然後再慢慢的開解祈織,只是現在不行,因為她並沒有那麼多的時候可以給她揮霍,「祈織不可以偷偷轉移話題,誠實回答我。」
「冬花,不要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不要。」看著朝日奈祈織俊秀如初的面容,白石冬花嘆了口氣,「才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啊,祈織,我為什麼會回來,不要告訴我你猜不到…我停留的時間有限,我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幸福,祈織。」
「沒有你在,這種幸福我不要。」沒有絲毫猶豫,朝日奈祈織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啞然的看著朝日奈祈織,白石冬花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心底緩緩的流出,溫暖了她的四肢,下意識的轉過了身子,她把頭埋進了朝日奈祈織的懷裡。
「祈織。」
「嗯?」
「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我也是,冬花,我喜歡你。」
明明應該是開心的場景,可是白石冬花卻是心酸的想哭。
若她還活著那該有多好!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她就能和祈織在一起了…!!
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微不可見的黑霧從四周向冬花移來,本來還沒有察覺到這點,直到次元魔女給她的戒指發出了明顯的涼意,白石冬花才如夢如醒。
(「請帶著這個。」
「這個是?」
「護身符。白石桑,請記住這點,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忘記你想要做的事到底是什麼。由於魂體極其容易被黑暗所傾染,切記千萬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是,我記住了,真的很謝謝你。」)
與次元魔女的對話在耳邊響起,感受著指尖傳來的點點溫熱,白石冬花彷彿被一盆冷水澆過一般終於清醒了過來,隨後便是一股從靈魂深處升起的冷意令她一個激靈。
她剛剛的想法是什麼?她居然會想著要…不可以!那麼恐怖的想法,她怎麼會……
「冬花?」白石冬花的異樣自然是被朝日奈祈織看在了眼裡,於是他擔心的叫道。
「祈織…?」清明的眸子對上祈織擔心的視線,白石冬花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與此同時她堅定了要快點解決祈織心結的這一想法,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不明顯的黑色霧氣,明明是魂體感覺不到冷熱變化,可是冬花卻是卻是感覺她好象出了一身冷汗,她剛剛就是被這些影響到了嗎?
如果沒有次元魔女給她的護身符的話,只怕現在的她已經被這些給徹底的影響到了吧?
如果真變成了那樣的話…
那個後果,白石冬花不敢想象。
「怎麼了?」見冬花一直沒有回答,朝日奈祈織不由的擔心喚道,「冬花?你怎麼了?」
「我沒事…祈織,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啊…」看著朝日奈祈織臉上的擔心,白石冬花只覺得眼裡澀意更重了,為什麼是祈織,如果那時候她沒有去接他的話,那一切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祈織,不要再和要桑賭氣了好不好?」
「冬花,我們不要談他…」對於朝日奈祈織而言,和白石冬花相處的時間何其寶貴,他不想把時間浪費掉,在自殺被要阻止后,祈織便對要有了不小的排斥,在他看來,要根本就不懂他,他從沒有理解過他,因此對於要,他是能不與之交談就盡量不與之交談,尤其是在現在,冬花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卻總是要和他談論有關朝日奈要的事,這是朝日奈祈織所不能忍的。
妒忌是感情中最醜陋一種,因為它能在短時間內讓一個人發生極大的變化,尤其是單純的人更是如此,一但對特定對象產生了妒忌這種感情,心靈扭曲也只是開始而已,而對於性格偏激的人而言,妒忌也是最最危險的一種感情,在妒忌的惡意唆使下,性格偏執的人就算是做出殺/人這種過激的事也一點都不奇怪。
作為朝日奈祈織女友的白石冬花一聽他的話,她就明白了祈織和要現在的關係是有多僵了,只一瞬,冬花眼裡就出現了愧疚的情緒:「祈織,我不想再看到你和要桑這樣冷戰下去……」
見冬花仍是抓著朝日奈要的話題不放,朝日奈祈織皺起了眉,說話時的音調下沉了幾不少:「冬花,你很在意他嗎?」
「嗯,因為要桑是祈織的哥哥,所以我很在意。」白石冬花毫不猶豫的說道。
她的話外之間是如果要不是祈織的哥哥的話,那她就不會一直提起他了,只是哪怕她這麼說了,祈織還是有幾分不開心:「我和他沒什麼事,冬花不用擔心。」
「什麼不用擔心!」掐了掐祈織的臉,隨後白石冬花環住了祈織的脖子,迫使其低頭,而祈織則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冬花的腰上,四目對視,月光下,二人的身影和諧的不可思議,「我可是很不放心的啊!祈織…我真的很擔心你和要桑,尤其是在知道你曾經想自殺的時候。」
「!!」聽到自殺一詞,朝日奈祈織整個人一僵,「為什麼冬花會知道這事?」
「我不是說過了嗎?花壇這邊的小妖怪們可是一直都關注著你啊,在我回來之後我就從它們那知道這事了。」這麼說著,白石冬花看著朝日奈祈織那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的面容,落下了淚,「你怎麼這麼傻…祈織…我從沒有想過要你來陪我啊,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冬花…」看到白石冬花哭了,朝日奈祈織看起來似是有幾分慌張,卻也只有數秒,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然後祈織做了一個讓冬花嚇了一跳的動作——他吻了她。
淺淺的,帶著無盡深情的一個吻。
帶著祈織特有的溫柔,以及…對冬花總是提及外人的不開心與隱藏著的霸道。
「祈——…」根本就來不及推開祈織,冬花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淚突然就落得更厲害了,祈織的唇很暖,可是她卻是冷冰冰的,畢竟她已經死了,哪怕是通過次元魔女得以再一次出現也是如此,但是、但是…就算如此,她果然捨不得這份溫暖,不,她捨不得的是給她溫暖的這個人啊。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捨得你一個人。」情話聽起來雖然肉麻,可是此時,朝日奈祈織說出來的全是他的心裡話,「因為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我想去陪你,可是……」
祈織的話沒有說完,可是白石冬花明白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很感謝要桑,因為他阻止了祈織的傻事,沒有讓你成功。」撫上祈織的臉,白石冬花扯出了一個笑,「如果現在祈織變成了和我一樣的存在的話,我才會真的生氣,氣祈織你為什麼這麼不在乎自己。」
「我無所謂,我只想和你一起。」皺著眉,朝日奈祈織說道,「別的我不管。」
「怎麼還是這麼任性……」聽了這話,白石冬花無奈了。
說到任性,其實朝日奈祈織的確是有幾分任性的,只不過他的這個性格並不是很明顯,因為平時的祈織總是那麼的紳士,讓人想不到他會有任性這一性格,但從祈織的行為處事里就能看出來,他其實也是很任性的一個人。
只要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別人不允許也會一直暗搓手計劃著(例如自殺),就算是親兄弟也不會輕易原諒,想冷臉的時候不會過多掩飾,從另一種意識上來說,朝日奈祈織也可以說是很直白的一個人。
「祈織,等下我會把要桑叫過來,能答應我不要對要桑冷臉嗎?」
「…………」
「就算你冷著臉也沒用哦?就這麼說定了~」
「冬花——」
看著朝日奈祈織,白石冬花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抱住了他:「我想在我離開之前,把你和要桑的心結解開,因為我不想你和要桑再這樣冷戰下去…祈織,就像我前面說的那樣,我希望你能幸福的活著,哪怕沒有我在也是如此。不要說什麼沒有我什麼的,就算我不在了,我也希望祈織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與此同時,白石冬花用上了次元魔女交給自己的道具來聯繫奈緒了。
『奈緒。』
正和朝日奈要一起發著呆的奈緒似乎聽到了白石冬花叫她的聲音,她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
「奈緒醬?」
「要桑,你有沒有聽到白石桑的聲音?」沒看到白石冬花,奈緒用空著的左手敲了敲腦袋,難道她又幻聽了?「我好象聽到了白石桑叫我的聲音…?」
眨了眨眼睛,朝日奈要回說:「我沒聽到,是錯覺吧?」
「可能…」正當奈緒想要回答時,她又聽到了白石冬花的聲音。
『奈緒,在我離開之前,我想把祈織和要桑的心結解開,所以能請你帶著要桑來下花壇這邊好嗎?』
這真的是她的錯覺嗎?
下意識的看向了朝日奈要,奈緒聽著要的「怎麼了?奈緒醬?」問話,再三猶豫,最後她還是說了一句「失禮了」后,便拉著朝日奈要往花壇那邊走去。
「奈緒醬,等等,我們現在去哪?」發現奈緒的前進路線是往花壇那邊的,朝日奈要趕忙停下腳步,男生的力氣向來比女生大,於是奈緒也被迫停了下來,「不要告訴奈緒醬想要去打擾祈織和白石哦?」
雖然要是用玩笑的語氣說的,但是奈緒知道,要的話里有種『你敢說是我立馬拉你走人』的意味在裡面,可是就算是這樣……
「要桑,我聽到了白石桑的聲音,她叫我帶你去花壇那邊,雖然聽著很奇怪,但是我感覺這不是幻聽,所以…」組織了下語言,奈緒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服要好,「要桑陪我一起去吧!如果是我弄錯了的話,我會向祈織桑和白石桑道歉的,因為是我硬拉著你去打擾他們的,吶?好不好?」
也許是因為白石冬花與日向真由的經歷有幾分相似,都是為了心愛的人才回來的,所以此時的奈緒想要盡自己的全部幫助白石冬花,哪怕事後她被罵也無所謂,其實這完全就是奈緒的逃避心理,因為那時候媽媽回來自己卻沒有做任何事,現在的話幫忙可能減輕一部分的罪惡感,說出來的話太過現實,但這的確是奈緒的心理。
「…………」沉默的看了看奈緒,朝日奈要最後嘆了口氣,「好吧,我們一起過去吧。」
說著他回握住了奈緒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奈緒的錯覺,要桑的手心好象有點濕濕的?要桑是在緊張嗎?
在奈緒和要來到花壇那裡時,看到的是笑迎迎的看著他們的白石冬花,朝日奈祈織把頭扭向了一邊,不看他們:「奈緒,要桑,你們終於來了。」
一聽這話,奈緒就大概確定了自己前面的不是幻聽了:「白石桑,你剛剛是不是…?」
「嗯,是的哦~」對著奈緒俏皮一笑,白石冬花笑得十分狡黠,隨後她看向了正用複雜眼神看著她的朝日奈要,略一思索后問說,「要桑,不,那個,我能叫你要哥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了下,奈緒看看驚訝的要,又看了看聽了冬花的話猛得轉過頭來的祈織,最後她把視線停在了白石冬花身上,白石桑這話的意思是——!?
「……可以。」神色變幻了好幾次,朝日奈要看著白石冬花與初中時毫不任何改變的容顏,眸子里情緒不明,她的時間已經永遠的停留在了車禍那天,可是祈織卻是在一點點的變化著,就算如此,她在祈織的心裡仍佔了不小的份量,「白石桑,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聽到朝日奈要的話,朝日奈祈織皺起了眉,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卻被冬花給打斷了,冬花握住了他的手,很用力的握著,隨後她看了他一眼,因為她知道現在的祈織的確是狀態不好。
在白石冬花開口之前,奈緒默默的想要轉身給他們三個人留下說話的空間,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人叫住了:「等等,奈緒,你也一起留下來吧。」
「哎?」一下子,奈緒成為了兩個男人注目的重點,「白石桑,我留下來?這不太好吧?」
「沒事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請你呆在這,可以嗎?奈緒。」
白石冬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奈緒也只得應下,因為白石冬花眼裡是不容拒絕的堅定,於是她在不得已之下妥協了:「我明白了。」
說完,奈緒便默默的站到了一邊,不發一言。
「要哥,那個時候你阻止了祈織,真的很謝謝你,雖然我可能沒有資格說這個話…」白石冬花為什麼會稱呼朝日奈要為哥,那自然是因為她想圓一個夢而已,屬於她的幻夢,祈織第一次帶著她來朝日奈家時她出於禮節便叫他們為xx桑,彼時的她想著等以後和朝日奈家的人熟起來后再用比較親密的語氣好了,可是誰知道,她再也沒有那個時間了,所以現在她想要這樣稱呼朝日奈要,至少這樣讓她有種她還是活著的,她還是祈織的女朋友的感覺。
「不,我是自己想要救祈織才會阻止他的,並不是……」
「我知道,但是、正因為這樣,我才更想向你道謝。」抬起頭,看著朝日奈要充滿包容意味的雙眼,白石冬花笑了下,「如果那時候要桑沒有阻止祈織的話,我不知道現在會發生什麼,所以不管從什麼意義上而言,我都要感謝你才行,要哥。」
聽了白石冬花的話,奈緒起初還有些不明白,後來她仔細一想,突然一個激靈,她終於明白過來了白石冬花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朝日奈祈織當初自殺成功的話,那為了死時的執念而回來的白石冬花沒有找到心愛的人,那現在的她還能保持理智嗎!?
遊魂由於十分容易被存在於現世的陰暗情緒所污染,一但沾染上黑暗,便極難再變回最初的平和狀態,除非有人像日向真由那樣自己付出代價『請』次元魔女來幫忙,使其恢復正常,不然的話…成為了怨靈的人,除了不斷做惡然後被徹底的消滅這一結局之外便無其他結局了。
朝日奈要並不是奈緒,他沒有被怨靈附身過,因此他還是有幾分迷糊。
「奈緒已經明白了吧?」突然,白石冬花開口問奈緒說,在看到奈緒頂著一張神情複雜的臉點了點頭后,她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麼,看向了祈織,「祈織,你要不要和要桑說句話?」
「…………」
很明顯,朝日奈祈織是想裝木頭裝到底了。
一看祈織這樣,朝日奈要臉上的笑隱隱帶上了幾分落寞,他不後悔當初阻止了祈織,他只是恨這樣無力的自己,他只是對自己的無力而感到了厭惡。
【要桑……】
想都沒想,奈緒伸出手,拉住了要的,在看到要驚訝的視線時,她對其露出了一個微笑。
看著奈緒的笑臉,要眯起了眼睛,真是,他家的妹妹再這樣貼心下去,他只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祈織,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見祈織仍是木頭樣,白石冬花好氣又好笑的開口這麼說道,在朝日奈祈織看過來后,她偏了偏頭,樣子可愛到不行,「答應我——好好的活著,不要胡想什麼來陪我的事,然後把我忘了再找一個新的女朋友……」
「冬花!!」這是朝日奈祈織第一次對白石冬花這麼大聲,這足以說明他是有多驚訝。
「聽我說完。」沒有理會祈織的驚訝,白石冬花繼續說道,「祈織的性格我清楚,但是、即使這樣,祈織,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不要因為我而被過去拘束住了,奈緒,你能幫我看著點祈織嗎?」
「哎?」沒明白自己怎麼會被叫道,奈緒獃獃的伸出了一個手指指著自己,「我?」
「嗯,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的吧。」白石冬花點了點頭,確定自己沒說錯話,「希望自己心愛的人能找到他的幸福的想法…」
想到了日向真由與她說的話,奈緒不由的垂下了眼,低低的應了一聲:「嗯,我明白。」
「所以,能請你幫我看著祈織嗎?」白石冬花本意是好的,因為奈緒與祈織的經歷何其相似,她想著奈緒應該能開導祈織的吧,就算開導不了,有相同經歷的人呆在祈織身邊至少也能給祈織一些安全感,所以她便這麼說了,「我怕他會走錯路,到那時候,奈緒不用手下留情,你可以直接打醒他。」
打、打醒……
聽了白石冬花的話,奈緒黑線了,論力氣,她好象比不過朝日奈祈織的話?
沒等奈緒應下來,朝日奈要就下意識的擋了奈緒前面:「冬花,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奈緒醬可是女孩子,太暴力的話可是會沒人要的…」
因為要知道祈織的執念是有多深,而奈緒的性格又是有多固執,這兩個人配在一起實在是說不上好,與其擔心著奈緒會不會被祈織給帶到溝里去,還不如繼續讓他來做這個惡人,反正在祈織眼裡他已經是標準的壞人了。
「不用。」這一次,說話的人是朝日奈祈織,他無視了奈緒和要的視線,只是盯著白石冬花不放,「冬花,你說的都是你的心裡話?」
「是的。」
「真的?」
直視著朝日奈祈織,白石冬花再一次點了點頭:「嗯。」
在白石冬花回答了祈織的問題后,祈織沉默了。
時間都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止了,然後突然,朝日奈祈織幾步上前,無視了一旁的奈緒和要,他將白石冬花抱在了懷裡,用十分壓抑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如果這是冬花你的願望的話……」
「祈織,你不是在騙我吧?」雖然知道祈織並不是對自己說謊,可是由於離別的時光漸近,白石冬花不免的有點擔心起來,生怕祈織在自己離開后還是會做錯事,「祈織我只是擔心——」
「我知道的。」更用力的將白石冬花抱在了懷裡,朝日奈祈織沉著聲答道,「如果冬花你是真的希望我忘了你再找一個新女朋友的話,那我會找的…冬花,這真的是你的心裡話?」
「當然是真的。」
「那為什麼要哭?」
「…………」
當白石冬花撫上自己的臉頰,摸到淚水時她臉上的驚訝表露無疑:「啊嘞?為什麼…?」
在一旁的奈緒沉默的看著這一幕,雖然她沒有談過戀愛,可是她演的或客串過的那些電視劇里,主角們的感情戲她也都有看,因此就算是她也知道,如果真的很喜歡一個人,那是絕對不希望對方另找他人來代替自己的,畢竟那是自己喜歡的人啊!如果真有能平靜的面對對方的移情別戀,那這份感情的真實性又有多少?
白石冬花的情況應該也是這樣吧,雖然她是希望祈織另找一個女朋友,可是其實她心底里也是很不甘心的吧?畢竟她是如此的喜歡祈織,若不喜歡又怎麼會為了祈織而特地回到現世呢。
可是現在,她卻又要因為自己已經是死/人而不得不把心愛的人推往他人的懷抱,這種感覺是有多痛苦,在場的四人里,除了白石冬花之外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