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千年變數（1）

「真的決定了嗎？」

望著面前擔憂的老者，一身白衣的絕美少年目光堅定：「老師，此番前去兇險難料，如果三天後我沒有回來，請您務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還有……不要將這些告訴沙羅。」

老人深深地嘆息，繼而站起身，即使已經白髮蒼蒼，但依然掩蓋不了他周身散發出的儒雅氣質。

「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也不好說什麼……」半晌，老人開口，「可是，這樣一來，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我心甘情願。」話音剛落，少年轉過身來，露出微笑，「為了她，我甘願承受永生永世的詛咒，直至萬劫不復。」

靜靜的夜空，劃過一道流星。

「轟隆」一聲巨響，都城西北方向的羅城門應聲倒塌，揚起的塵土霎時間似乎遮蓋住了半邊天。

「安倍晴明，你想造反嗎！」守門的衛兵喝道。

白衣少年沉默著上前一步，他的眼神一如往常一般淡然無波：「我只想拿到桔梗的靈骨。」

「大膽！桔梗大祭司的遺骨早已葬於古墓。任何人不得靠近，這也是陛下的旨意。」衛兵刻意強調了「陛下」這個字眼，希望對方知難而退。

「如果再耽擱，只怕桔梗小姐的遺骨就要被破壞了。」少年說道。

「唰——」一下，衛兵們不由分說，拔出隨身佩戴的長劍：「再靠近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少年發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冷笑，緊接著，鋒利的刀刃閃著寒光徑直劈向手無寸鐵的他！

就在刀刃襲來的一瞬間，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形微微一晃，但見其幻化成一枚人形紙片，無聲地飄落。

「咦，人呢……」侍衛疑惑不解地走上前。

正在這時，伴隨著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少年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身後！

「定——」暗念心訣，與此同時如蔥尖般的玉指指向其中一人。

一剎那的工夫，剛剛還凶神惡煞，拔劍相向的傢伙便一動不動，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其他人等見此情景，嚇得紛紛作鳥獸散。

少年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朝古塔的方向跑去。那些衛兵太可惡，他可不想在那些傢伙身上浪費哪怕一點點的時間，於是才動用了定身術。

作為陰陽師世家的賀茂家族，歷來都有著祖訓——陰陽之術，絕不能隨便對普通人使用。

「老師，我可不是故意違背祖訓的……」他心下想著，轉眼間已來到大祭司的陵墓前。

平日里守備森嚴地方，而今卻空無一人，連最起碼的結界也沒有。

少年迅速來到供奉著歷代大祭司靈骨的古墓，然後輕而易舉地拿到了祭司的遺物，過程順利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明眼人都知道這一定是個陷阱，不過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夠拯救她的靈魂，無論付出多麼殘酷的代價，他都願意。

「桔梗，我來晚了……」

撫摸著這支玉笛，少年的心裡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心痛。

曾幾何時，他望著她站在櫻花樹下吹響那支名為「凡音」的長笛，一對鳳鳥在頭頂上方的天幕中飛舞，一隻冰藍，一隻火紅。

伊人回首，莞爾一笑，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