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入冬的第一場雪為處在九州西北大地的大胤帶來幾分肅殺。

白雪皚皚,紅牆碧瓦,紫宸殿外,一宮衣女子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正行笞刑,板子落在人肉上的聲音異常的刺耳,才開始兩板已然打得女子皮開肉綻。

四周圍觀的宮人們皆是瑟瑟發抖,比起天氣的寒冷,眼前的景象似乎更加駭人。

紫宸殿內,燒得興旺的爐火絲毫未能減去殿中的寒冷。

殿中,紫袍女子伏在地上隱隱低泣,「陛下,請收回成命。」

殿上端坐著身著絳色龍袍的男子似乎充耳不聞,正抬手批著奏摺,彷彿殿下的女子不存在一般。

「陛下,求求你不要打了。。柳葉跟了臣妾近二十年。。若連她都走了,臣妾身旁再也無人。。。」紫袍女子幾乎是跪著爬到男子的腳邊,苦苦地哀求著。

龍椅上的男子容顏俊美,含著幾分威嚴,冷冷地盯著跪在他腳下的紫袍女子,「毒害龍嗣,笞刑至死已是仁慈,皇后莫要再求情。」

「陛下,是認定臣妾害了舜華的孩子?」紫袍女子揚起頭,端麗的容顏有幾分蒼白,唇角卻還是掩不住帶著諷刺的笑。

回答她的是龍椅上那人擲下來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

「君瑜,你為一國之母竟連朕的骨肉都留不得,更何況那是。。。」男子話音未落,只見那紫袍女子忽然放肆地笑了起來,似乎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笑了良久后,紫袍女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花,「陛下怎地不說了,那就讓君瑜替陛下說了吧。更何況那是蘭姐姐的女兒所出,對呵,舜華是臣妾的侄女,可臣妾也才是等她懷孕時才知曉她竟然爬到了自己姨父的床上,哈哈。。真諷刺,臣妾可還記得當年不顧自己生死下跪求著先皇留她母女一命的時候。。。」

「夠了!」男子蹙眉,怒氣百漲,起身將桌上的物什揮在地上,「司徒君瑜,你不要再挑戰朕的底線!」

「三年前,為了大胤,為了你,臣妾早已眾叛親離,阿覲死得冤,臣妾又何其無辜。如今,舜華信口雌黃,你便不分青紅皂白派人處死了跟著臣妾多年的柳葉,她又何其無辜。。禍害龍嗣?!既然你齊煊認定是我是毒婦,何必牽連無辜,拿我問罪即可。」司徒君瑜邊說邊從容得摘下自己頭上的鳳冠,狠狠地將鳳冠砸在他的面前,轉身跑向殿外,將自己微小的身軀護在已然奄奄一息的柳葉之上。

齊煊怔了一下,隨即怒吼,「來人,將皇后拖回去,無朕指令不得出鳳儀殿一步!」

「齊煊,你不要逼我恨你!」司徒君瑜死撐在地上,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

但幾日的茶飯不思,早已殆盡了她的體力,侍衛很輕易便將她拖走了,她掙扎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柳葉被人活活打斷氣。

腦中緊繃著的弦似乎在頃刻間斷了,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司徒君瑜抽出侍衛的佩刀,將披散的頭髮盡數斬去,容貌扭曲至猙獰,大胤男子最忌諱妻子剪髮,此舉無疑是在咒齊煊去死,「齊煊,你我夫妻之間恩斷義絕,要殺要剮隨你。這宮中我司徒君瑜一刻也不會待了,若還要囚禁我於此,那君瑜在此了斷自己,索性乾淨。」

三日後,朝廷布示皇后司徒君瑜請旨為大胤舉國上下前往崑崙大昭寺祈福修行,即日起程。

冰雪封路,卻阻擋不了皇後去崑崙的腳步,一月後,一隊人馬終於抵達崑崙。

在浩瀚偉岸的昆崙山中,司徒君瑜縱身躍下山谷,輪迴太苦,她寧願就做這昆崙山中的一株草,再也無往事煩憂,滿心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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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君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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